“二嬸子說哪兒去了?那是大郎嫡親的妹妹,大郎說,王爺那麼對她,是看重么妹妹的才幹,不是別的.”

範大娘子柔聲打斷了二嬸子的話。

二嬸子撇著嘴,一聲哂笑,“那位么姑娘,咱們一塊處了這可一年多了,你看出來哪兒的才幹了?我是沒瞧出來,我瞧著,她除了懶的出奇,真沒啥別的長處,也不能這麼說,人家長的好看,你看看她那雙眼,真真是……”“二嬸子!”

範大娘子聲音略高,示意二嬸子不要再往下說了。

二嬸子乾笑幾聲,“姑娘家長得好,那就是最大的才幹!行了,咱們不說這個,她能得了王爺的寵,咱們才有好日子過,大爺和魏二爺這官,也好做,不說這個,這事兒,心知肚明說不得,我也就跟大娘子說說,到外頭,可是一個眼神不敢有,哪輕哪重,你二嬸子懂得很呢.”

範大娘子一顆心放鬆下來,看了眼嚴二嬸子,低低道:“二嬸子心裡有數就好,大郎,還有魏二爺他們,疼這個么妹妹,疼得很呢。

張大姐跟我說過一回,說李三爺就跟她翻過一回臉,就因為她說么妹妹成天跟呂豐混在一起,也不講究點,李三爺就翻了臉.”

“站到大爺這兒想想,也是人之常情,一家子都沒了,聽說這個么妹妹也是差點死了,好不容易救過來,大爺和魏二爺他們,多重情重義,多疼點妹妹也是人之常情,大娘子可別計較這些,再說,再怎麼疼,也就是疼到嫁人出門子,往後,想疼,還能怎麼疼?大娘子可別計較這個.”

嚴二嬸子鄭重交待範大娘子,別的她看不到,可范家一門都得靠著李家幾位爺這事,她看的清楚,那位大爺,可得罪不得。

範大娘子嗔怪的掃了嚴二嬸子一眼,“瞧二嬸子說的,我自小兒跟著阿孃,這點子道理還不懂?不早了,明天天一亮就得啟程,早點歇下吧.”

嚴二嬸子站起來,叫了月亭回來,玉硯進來伏侍著範大娘子睡下,自己也歇下了。

………………隔天,對李小么來說,又是無聊的大半天。

南寧每天送一袋子文書過來,李小么越看越快,由從早到晚上挑燈一整天,到大半天,再到小半天,文書看完了,就和呂豐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閒話,到宿營時,再把錦袋交南寧拿回去。

範大娘子的這一天,卻象打了一場大戰役。

一早上,讓孫大娘子藉著和嚴二嬸子學針線,把月亭擠到了範大娘子車上,範大娘子乾脆把玉硯也打發到嚴二嬸子車上擠著,自己和月亭一輛車裡說話。

車子穩穩的行進中,範大娘子和月亭說了幾句閒話,就漸漸轉入了正題,“……對了,月亭,你前兒跟我說的那些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那天人多又亂,我沒聽清楚,就記得你說要侍候王爺,你是要尋份差使,到王府當奴為婢,還是……”月亭聽範大娘子提到這話,飛霞粉紫從臉上一直粉到脖子上,一下子擰過頭,扭著帕子,頭恨不能垂到胸腔裡去,半晌才蚊子哼哼般說道:“瞧大姐姐說的……就是……”範大娘子伸手扳過她,“這有什麼好害羞的,你不說清楚,萬一……這車裡也沒外人,咱們姐妹兩個,有什麼話不好說的?你說說,到底怎麼想的?”

月亭臉紅的都發紫了,“大姐姐,你明知道……”“唉.”

範大娘子鬆開月亭,輕輕嘆了口氣,“我是知道……唉,月亭,前天,我去找了么妹妹,昨兒晚上,我和二嬸子說了半天的話,都是說你這親事.”

月亭兩眼放光,大瞪著雙眼盯著範大娘子,緊張的氣兒都喘不出來了。

範大娘子迎著月亭渴望無比的雙眼,趕緊躲閃開,“唉,怎麼跟你說呢,么妹妹……她倒沒說什麼,只是,我能覺出來,她不高興,這事,我直想了一夜,月亭,咱們這樣的書香門第,講究多,比不得……”範大娘子的話頓住,好象不知道怎麼說,片刻,連嘆了幾口氣,“你又沒有她生的好,再說,我想來想去,二嬸子就你這一個女兒,拿你當命根子一樣看著,以前我聽阿爹說過,那深宅大族裡,牽一動百,就是三媒六聘正正經經嫁進去,都難做得很……”月亭眼裡的神彩一下子沒了,看著範大娘子,眼淚滾下來。

“月亭,別哭,你看你,你聽我說.”

範大娘子忙遞了帕子給月亭。

“昨天我和二嬸子說了一晚上的話,二嬸子的意思,她瞧著魏二爺不錯,人生得好,脾氣好,又讀過書,往後你嫁過去,魏二爺孤身一人,你不受氣不說,二嬸子也能跟過去,跟著你們養老送終.”

月亭扯著帕子捂在臉上,肩膀抽動。

“月亭.”

範大娘子輕輕撫著月亭的肩膀,“別哭了,王爺好是好,可……我探過大郎的話,大郎說,咱們從山上下來到現在,王爺只和么妹妹說話,別的,從大郎起,連句話都沒搭上過,么妹妹不高興,她心眼又多,又是個從不讓人饒人的,月亭,算了.”

“她……”月亭放下帕子,眼睛通紅,“她是記恨我不把她放眼裡?沒象你們那樣,處處捧著她?她……”“算了,王爺那樣的,後院肯定妾侍成堆,又常年在外頭打仗,就算……說不定,一年半年的,也見不上他一面,倒不是因為么妹妹,我是為了你想,二嬸子想的周全,還是魏二爺好,你看,魏二爺生的,我瞧著不比王爺差,魏二爺多好的性子……”範大娘子低低的柔聲勸著月亭,月亭漸漸不哭了。

那位王爺,對她來說,象戲臺上的人物,想是想了,但並不是很實在的想,至於魏二爺……在看到王爺之前,她心裡眼裡,都有魏二爺的……………………走了兩三天,越來越無聊的李小么,動了學騎馬的心思,騎馬這事,往遠了看一看,不學只怕是躲不過去了,再說,以後畢竟不是山匪了,以後不能再肆無忌憚,隨便跟呂豐、貴子哥他們同騎一匹馬。

再說,呂豐說了,她不替人著想,也得替馬著想,那馬馱著倆大人,累得受不了就是說不出!李小么讓人叫了南寧過來,讓他有空的時候,給自己找匹脾氣最好的懂事馬,她要跟呂豐學騎馬。

南寧笑著只點頭,不敢多應,回去稟了蘇子誠,蘇子誠面無表情的點了頭,這騎馬,她早就該學了。

李小么學騎馬,最興奮的是呂豐,不用李小么請,搶在所有人前頭,搶過了教李小么騎馬這件美差,教的是耐心細緻無比。

這騎馬對李小么並不算難事,她以前也騎過,不過不喜歡而已。

不過幾盅茶的功夫,就能控著馬跟上隊伍了。

南寧挑的,的確是匹脾氣極好的懂事馬,李小么悠悠哉哉的騎了兩天,到第三天,到處找不到她那匹脾氣絕好的懂事馬了。

南寧牽了匹高大的成年騸馬過來,垂著頭,陪著小意稟報:“五爺,爺說了,在軍中只能騎軍馬,五爺學了兩天了,從今天起,得換上這匹馬.”

李小么拎著她那根被呂豐截去兩三寸,比正常馬鞭小巧很多的特製馬鞭,仰頭看著比她那匹溫婉的小母馬足足高出一個馬頭的成年騸馬,錯著牙問道:“那再過兩天,是不是就要換匹兒馬子給我騎騎了?”

“五爺,這馬是小的精心挑出來的,脾氣好,懂事得很.”

南寧陪笑解釋。

呂豐晃過來,從南寧手裡接過馬仔細看了看,看向李小么,“這匹馬不錯,比昨天那匹強多了.”

李小么悶悶的呼了口氣,往後兩步,比劃著自己的身高和馬的高度,呂豐和南寧一左一右幫她牽著馬,李小么掂起腳尖,兩隻手勉強能抓著馬鞍,連跳了好幾跳,也沒跳上去。

呂豐悶笑著,抓住她的腰帶,往上一提,又順勢託了一把,李小么總算爬上了馬背,騎在這匹高矮正常的戰馬身上,這視野就好了太多。

李小么眯著眼睛,瞄著前面不遠,在小廝親衛們的簇擁中,那時隱時現的銀白斗篷,越看越悶氣。

騎了不大會兒,李小么的悶氣就散的無影無蹤,這馬確實脾氣好,而且極其的訓練有素,比前兩天那匹小母馬騎起來更順手,也更暢快。

李小么慫恿著呂豐,兩匹馬離開隊伍,縱馬狂奔,一路跑一路叫的追野兔子去了。

隊伍前方,蘇子誠騎在馬上,遠遠看著一前一後追縱馬狂奔,追著只野兔子大呼小叫,樂不可支的李小么和呂豐,眉頭一直皺起就沒舒開過。

師父那樣睿智的人,怎麼能有這麼個子孫?天天跟著個小丫頭傻玩傻樂,也不嫌丟人!一隻野兔子有什麼好追的?自己從來就沒這麼無聊過!從來……好象也有過,那時候母親還在,他騎著匹小馬,叫著笑著追一隻黃羊,陽光燦爛的讓人睜不開眼,他出了一身汗,衣服溼溼的貼在身上,父親很高大,騎著馬跟在他旁邊,叫著笑著幫他攔那隻敏捷的出奇的黃羊,母親的聲音溫和而無可商量:“不要幫他!他必須自己去做,你回來!”

那隻黃羊到底追到了沒有,他記不清楚了……母親走後,所有的事,他都必須自己去做了。

蘇子誠眼睛發酸,今天這陽光,太肆無忌憚,太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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