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樣最好,我也是這麼想的.”

李小么將茶壺放回暖窠,轉頭看著蘇子誠答應道,停了片刻,臉上透出絲傷感和不安來,低聲問道:“皇上身體好不好?”

“不好,”蘇子誠臉上的笑容僵了下,喜氣一點點褪下,半晌才接著說道:“我和大哥一早就進宮了,說不多大會兒話,父親都得躺著歇一歇才能再起來說話,看樣子……”“太醫那邊……問過沒有?”

李小么坐到蘇子誠旁邊,擔憂的低聲問道。

蘇子誠轉頭看著李小么,半晌才搖頭又點頭道:“太醫那邊,大哥信不過,這些年,太醫院一直……不大讓人放心,大哥府上有位蔣先生,真正的國手,今天給父親請了脈,說是……”蘇子誠聲音哽了哽,輕輕閉了閉眼睛哽聲道:“熬過開春就能好了.”

李小么心裡縮了縮,伸手按在蘇子誠手上,垂著頭沒有接話,花廳靜寂了好大一會兒,蘇子誠握著李小么的手,慢慢嘆了口氣低聲道:“你別太難過,生老病死,萬物之輪迴.”

“嗯,”李小么低著頭答應一聲,又停了片刻,才低聲說道:“範姐姐臘月中除服,除了服就把她和大哥的親事辦了.”

“嗯,也好.”

蘇子誠頓了頓,接著說道:“明年春天正是考績大年,你若有什麼安排,早做準備,我去跟大哥說,大哥下個月會先動一動六部.”

“嗯,我沒什麼要安排的,就是你府上的幾個門人要放出去才好,這事倒不用去尋你大哥說,交到吏部,照規矩該怎麼安置就怎麼安置,往後,也不好事事尋你大哥說一說,總歸他是君,你是臣,君臣在前,兄弟在後.”

李小么看著蘇子誠,閒話般說道。

蘇子誠低頭看了她半晌,突然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你這心眼,真是九曲十八彎,我知道了。

別光說這個,還有件大事,你的嫁妝都備下什麼了?”

李小么歪著頭笑道:“我又沒準備嫁人,哪來的嫁妝?”

“我就知道你沒有,明天我跟水巖說一聲,他妹妹年紀也不小了,一定早就備下了嫁妝,先拿來你用用,回頭咱們多給些銀子就是.”

蘇子誠渾不在意的建議道。

李小么有些悶氣的看著他,片刻才舒了口氣道:“你真是……這倒不必了,寧王爺既然說了不張揚,這親事就更不必張揚了,嫁妝的事,我自己讓人準備就是,你別嫌棄就行.”

“你的陪嫁也不在這上頭,往後我還等著找你要銀子呢,嫌棄什麼?”

蘇子誠一臉好笑的答道。

兩人又說了些閒話,眼看著天色漸晚,蘇子誠才不情不願的起身告辭回去了。

李小么將蘇子誠送到二門,看著他轉過影壁走了,才從青橙手裡接過手爐抱著,慢騰騰的往半畝園回去。

轉眼間,自己就要嫁人了,李小么突然茫茫然無措起來,停住步子,仰頭看著天上閃爍的星辰,呆了半晌,才垂下仰的痠痛的脖子,緊了緊斗篷,跟著前面暖暖的大紅燈籠,繼續往前走去,這冥冥之中,一定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偏疼著自己,才給了自己這樣的、全新的一世。

第二天的早朝,皇上只宣誥了兩件事,其一,頒了冊立太子的詔書,其二,皇上病重,自今日起,太子監國。

這兩宗事,覺得在自己意料之外的人並沒有幾個,三位皇子中,皇長子蘇子義是最沒有異議的皇太子人選。

郭敏達、郭敏清和郭敏銳兄弟散了朝就被召進了宮,半個時辰的功夫,就喜氣洋洋盈腮的出來,下午,宮裡將郭敏銳嫡長女郭三娘子郭玉蓉指給蘇子義為側妃的明黃聖旨就傳到了郭家和太子府,隨著聖旨過去的,還有皇上和郭后豐厚的出奇的賞賜。

隔天一早,在冊立太子、郭氏女帶著皇上和皇后極度重視和寵愛中指為太子側妃的聲勢中,靖江侯水清亮幾乎是悄無聲息的坐車到了柳樹衚衕,定下了蘇子誠和李小么的親事。

張嬤嬤、紫藤等人喜氣洋洋中滿是敬佩,姑娘這麼個幾乎赤著腳走進開平府的山匪,不過一年,讓北平側目,然後,就這樣三媒六聘的要嫁進梁王府了。

不過,不管是張嬤嬤還是小丫頭們,都沒功夫感嘆這個,或是說什麼閒話了,婚期定在了臘月二十四,李宗梁和範大娘子的親事定在了臘月二十二,也就是範大娘子除服隔天,這不到兩個月裡頭,柳樹衚衕要辦這一娶一嫁兩件大事。

李小么和範大娘子的嫁妝,都是一無所有。

這娶也就算了,不是大事,可姑娘出嫁這事,雖說姑娘說不必講究,可就算不講究,那也是嫁入皇家王府,可是半分也馬虎不得!李宗梁等人到兵部告了假,魏水生也尋水巖告了兩個月的假,回來會了李宗梁等人,忙著準備起這兩件大事。

靖江侯的車子剛離了柳樹衚衕沒多大會兒,水蓮就急急的進了半畝園,李小么迎了她進去,一進屋,水蓮滿臉笑容的曲膝恭喜不已。

李小么笑著拉著她坐到南窗下的榻上,水蓮接過紫藤遞過的茶,轉手放到几上笑道:“今天一大早,二哥就遣人過來和我說了這個喜信兒,還說讓我代他還有大哥給你道個喜,本來應該過來當面道賀的,可這會兒畢竟不象從前,姑娘是不好隨便見了,他就禮到人不到了,姑娘別怪罪才好.”

“多謝兩位水爺.”

李小么一邊笑應,一邊端起杯子遞到水蓮手裡笑道:“二嫂別光說話,喝杯茶.”

水蓮接過杯子抿了兩口,放下杯子笑道:“從前我還和桐姐姐說過,你和梁王爺才是天生一對呢,你看,讓我說中了不是.”

李小么笑著沒有答話,想了想,乾脆岔開了話:“你來了正好,我正想問問你和水生哥的意思,明年是大考之年,再加上太子監國,”李小么語調有些含糊著又加一句:“……皇上身子不好,今冬明春,各處必定有大變動,你回去和水生哥商量商量,看看水生哥往後這路想怎麼走?從武還是從文,早點定下主意,安置起來就從容了.”

水蓮忙笑道:“本來想過些時候再跟姑娘說,這事,二郎跟我倒真是正正經經商量過一兩回,二郎的意思,他的手……用不得刀槍,這武一途就走不通了.”

“嗯,水生哥文才上也不差,人又精細,入六部或是做地方官都不會差,既是這樣,你再回去和水生哥商量商量,是從地方一點點做起,還是入六部從小吏做起.”

這倒在李小么意料之中。

水蓮忙點頭應了,看著李小么問道:“二哥說,你想帶桐姐姐到淮南路去?”

“那是從前的打算,如今……事異時移,過了節再說吧.”

李小么含糊的笑道。

水蓮立時反應過來,忙抿嘴笑道:“我也是暈頭了,可不是,皇上身子不好,一時半會的……誰知道,對了,郭三娘子指婚給太子,今天母親她們過來送蒸餅時還說起這事,還發愁這添妝的輕重,輕了吧,又是聖旨又是賞賜的,怕不恭敬,重了吧,到底那頭還有寧王妃在,這麼納人,最讓人添煩.”

水蓮的話裡透著絲絲煩惱。

李小么想了想笑道:“這太子納側妃,從前也有過,府上該有定例吧?依定例規矩最好,總不會錯.”

水蓮明瞭的點頭:“我知道了,等會兒打發人回去跟母親提一提,這事……如今外頭聲勢大得很,寧王府這麼多年沒納過人了,這一趟又是聖旨又是厚賞,聽說光金玉玉意就賞了兩三對,太子側妃下旨定親倒是有過,厚賞也有過,可這樣又是聖旨又是厚賞的,可是從來沒有過的先例,那府裡……又只一位郡主,寧王妃又是出名的賢良.”

水蓮的話支離破碎,言下之意卻明白之極。

李小么仔細聽了,端起杯子,慢慢喝了幾口茶,半晌,才放下杯子,看著水蓮,聲音平平的笑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若合了緣法,這就是她的福份,也是郭家的福份,總歸都是皇恩浩蕩.”

“聽說隨旨賜了白金萬兩,這是親王納妃的例.”

水蓮低聲說道:“也不知道明天過不過敲門禮,滿北平的人家都盯著看呢.”

李小么沉默片刻,抬頭看著水蓮低聲道:“皇上身子不好,水生哥手傷還沒全愈,明天開春,若真是選了官,寫寫畫畫的事就是免不了的,水生哥的左手字得趕緊練一練,這一陣子你就陪著他在家將養身子,好好練字,如今太子監國,外頭聲勢大也好小也罷,與咱們都沒什麼相干的.”

水蓮凝神聽著李小么的話,忙笑著點頭道:“嗯,姑娘說的是,嗯,還有件要緊的事,二哥他們讓我問一問姑娘,嫁妝上頭可少什麼東西,姑娘銀子必定不缺,就是有些木頭什麼的,若市面上沒有好的,姑娘一定記著說一聲,我們府也收著不少上好的紫檀、黃花梨,安遠侯和靖江侯兩府收的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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