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鵬程馬上就接著問道:“小張知道你別墅裡有大量現金的事情嗎?”

席宏圖說道:“這怎麼可能,他肯定不知道啊。

警官,我八幾年就開著大解放跑粵都,生死也幾個來回了,這點兒輕重我還是知道的.”

柳鵬程又問:“你為什麼要找他照應呢?”

席宏圖說道:“這個小夥子,怎麼說呢,和別的保安不一樣,比較會來事兒,就是,就是服務比較好的意思。

也挺熱心腸的。

前段時間我往家裡辦年貨,是開著公司的皮卡回來的,他看到還特地幫我去抬東西。

我就給了他兩盒煙嗎,順便說了下我去鄉下老家過年,讓他幫著看著點我的房子.”

告別了席宏圖,婉拒了晚上一起坐坐的邀請。

柳鵬程和於大隊回到了分局。

剛剛坐下,打算碰一下,席宏圖電話響了。

是負責調查別墅情況的二中隊中隊長呂隊的電話。

倒不是他有什麼了不得的發現,而是告訴於大隊一聲,哪個保安員小張,又被保安隊選派負責配合警察,而且一直試圖擾亂警方的辦案思路,大概的意思就是想讓警方的辦案思路迴歸市局的“正道”上來。

柳鵬程就坐在於大隊身邊,對於電話的內容聽的還是挺清楚的,說了句:“能不能驚他一下!”

於大隊直接說道:“驚他一下,但是別驚醒!”

於大隊掛了電話,說道:“我覺得就是那個小張,但是沒有證據。

而且,席宏圖這個人,在壬水市是出了名的老狐狸,天天把以開大車的大老粗自居,實際上很多人都知道這個人可是不好對付。

他說的沒人知道他家裡有大批現金,我是相信的,那麼,小張是如何知道的呢?”

柳鵬程笑著說:“我倒是覺得我們陷入了一個誤區,就是想反了.”

於大隊疑惑道:“想反了?怎麼反了?”

柳鵬程說道:“我們把失竊物品分成兩大類。

一類是錢財,一類是年貨。

你說席宏圖不會讓小張知道他房子裡有大筆現金的事情,那麼我們就假設他不知道。

小張不知道房子裡有大筆的錢財是吧,但是小張肯定知道房子裡有什麼呢?”

於大隊遲疑道:“他知道房子裡有年貨?對,他肯定知道房子裡有年貨,因為就是他幫著搬進去的!”

於大隊突然就激動起來:“你是說,小張,或者說是嫌疑人本來就是奔著年貨去的,可是在翻找的過程中突然發現房間裡有大筆的現金!”

柳鵬程笑吟吟地說:“這是你說的,可不是我說的.”

於大隊說道:“這也說不通啊,就是按照最高的市場價,除了菸酒之外,那點年貨也值得偷一次啊!而且就算菸酒值錢,他們也沒拿多少啊.”

柳鵬程說道:“於大隊,這樣吧,你派人去天然氣公司查一下席宏圖家裡的用氣記錄,尤其看看三十,初一兩天的用氣記錄,你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於大隊馬上就找來了兩個刑警,讓他們去天然氣公司調查。

燃氣公司的營業大廳距離市局並不遠,兩個警察開了手續出去之後,不到半小時就回來了,手裡還拿著一張列印出來的單子,上面蓋著壬水市安全燃氣公司營業部的公章。

柳鵬程接過單子,隨手拿著於大隊辦公桌上的圓珠筆劃了一道。

遞給於大隊:“我想的是對的.”

席宏圖一家人在老家過年,他家裡居然在大年夜出現了長達三十分鐘的用氣記錄!柳鵬程直接給徐教授打電話,要求他查一下別墅的廚房。

晚上七點。

分局刑偵大隊會議室,犯罪研究中心和刑偵大隊的人在一起開會。

大家看起來心情都不錯,看來是都有收穫。

於大隊看了一下戴主任,戴主任搖搖頭,柳鵬程也搖搖頭,還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

於大隊說道:“行了,時間緊迫,現在又是加班時間,就不耽誤時間了,開會。

都說說情況,一中隊.”

一中隊的隊長說道:“於大隊,幾位省廳領導,我們調查了一下這個張猛的情況和社會關係,當然,是在沒有驚動他的情況下,我說下我們調查的情況。

張秋猛,男,1967年6月生人,中原省趙東縣湖嶺鄉張家莊人。

這個人曾經在湖嶺鄉當了五年多的聯防員。

後來才出來打工。

他到這家房產公司的物業公司當保安已經三年多了,原來是在另一個小區。

因為表現出色調過來還是個分隊長。

他到這個物業公司來,是別人介紹來的,就是維修部的技術工人張秋恆。

兩人一直在同一個小區工作,也是族兄弟關係,是一個村子的。

對了,張秋恆就是修理被破壞的圍牆的工人.”

於大隊馬上就反應過來了:“他會電焊?”

一中隊中隊長說道:“對,會電焊,而且水平不低,夠得上精通,他還精通電工,參與了整個小區的監控系統佈線.”

他繼續說道:“除了張秋恆,我們還調查出一個人,就是一個叫馬英秀的女人。

這個女人41歲,好像是在家政公司幹保潔的。

她還有個17歲的兒子,在洗車場當洗車工.”

柳鵬程問道:“這個女人是怎麼查出來的?”

一中隊中隊長說道:“這個女人很多人都知道,去年張秋恆過四十歲生日,請客吃飯,除了他們公司的人之外,這女人是唯一的外人,所以很多人都知道她和張秋恆,張秋猛都是一個鄉的。

有時候週末也來找他們,其實主要是找張秋恆,幫著他們洗洗衣服收拾收拾房間.”

柳鵬程問道:“張秋恆和張秋猛都沒有結婚?”

“張秋猛是一直都沒有結婚,聽說一段時間和他們公司銷售處的一個小姑娘打的火熱,後來也黃了,還是因為沒錢。

張秋恆是常年在外打工,媳婦在家好像是有了情況,離婚了。

現在我們調查到的就這些情況,都是我們假裝在問其他的事情的時候,帶出來的。

對了,還有一件事,那個馬英秀的兒子,有案底,其實也不算是案底,就是查到了他的行政處罰記錄。

和幾民工在小旅店房間裡扎金花,被派出所抓了,因為涉案金額不大,罰款2000給放了.”

於大隊問道:“還有嗎?”

一中隊隊長想了想說道:“沒有了.”

於大隊點點頭:“辛苦,收穫不錯!二中隊.”

二中隊的中隊長文質彬彬,很瘦,還帶著眼鏡,與其說是像警察,不如說像個小學老師。

二中隊中隊長扶了扶眼鏡:“我們中隊的任務是重查犯罪現場,其實主要工作都是徐教授和幾位研究生做的,我們和技術科的同事就是打打下手.”

徐教授說道:“你說.”

二中隊中隊長說道:“行,那我就說。

這個房子,儘管所有的窗子都安裝了防盜欄杆。

一樓前後門都是名牌的防盜門,但是本身的防盜措施是有缺陷的,就是二樓的陽臺,只是普通的門,非常好進入,事實上他們也是從二樓撬門進入的。

但是奇怪的是,我們沒有在樓體上和陽臺上發現任何的攀爬痕跡。

市局也發現了二樓陽臺門的撬跡,也沒有發現攀爬痕跡。

但是剛才我聽到一中隊的彙報,有了個設想,大概能解釋他們是怎麼上的二樓.”

徐教授還沒等於大隊說話,就面帶笑容鼓勵道:“你說說看.”

這位書卷氣十足的中隊長也沒有墨跡,直接說了自己的猜想:“工程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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