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果盧菊蘭兩人在麥子地裡躲了一會兒,覺得盧爸爸的情緒恢復的差不多了,才鑽了出來。

繞去盧菊蘭家地頭,一眼看見盧爸爸身穿黑色的,汙垢都已經成了盔甲的破舊棉襖,半彎著身子,已經揮舞鐮刀,開啟了割麥模式,身後整齊順溜的躺倒了一片麥稈。

盧菊蘭急急忙忙跑去繼續磨刀,她手底下來回磨著鐮刀刃,眼睛看著麥子趟的盧敬儒,小聲對坐在身邊笨手笨腳的搓麥繩的秦果小說:“瞧瞧,我爸厲害吧!知道這叫什麼割法嗎,叫走麥子割法.”

“知道什麼叫走麥子嗎?一般人割麥子都是蹲在地上,將割下來的麥子,一把一把地放在身後,後面的人便拿著搓好的麥繩捆起來。

這樣割麥子的速度比較慢.”

“走麥子割法,就跟我爸現在這樣,身子不蹲下,只是彎個腰,割下的麥子一邊倒,都倒在了腳上,用腳將麥子往邊上推。

這樣割麥子的速度快,麥子放的也整齊,只是一般人根本不會,不是割不斷麥子就是擺放的麥子太亂,不好捆.”

“我爸厲害,我爸就會走麥子割法。

他一趟要割八行呢,我家四口人,我媽雖然人跑了,戶口還在,5個大人的地。

這片有四畝多,村西頭還有兩畝多.”

秦果笨拙的搓了一根又一根的麥稈繩,聽著盧菊蘭嘮嘮叨叨的,忍不住打斷她:“我怎麼覺得你跟鄧保和一樣,越來越囉嗦了呢!這麼多年了,我年年都給你家幫忙,你爸的那點本事,我早知道了.”

盧菊蘭把磨好的刀刃放在手上試,秦果眉頭一皺,從她頭上拽下一根頭髮,兩手拽著放在刀刃上輕輕割斷。

歪著腦袋:“我把頭髮放在刀刃上,這麼割斷還說的過去,你說你爸是怎麼把那個頭髮吹過去,吹毛斷髮的?那個刀子還豁口的.”

盧菊蘭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爸天天都在院子裡耍大刀,你見過我家破窯洞裡的那把大刀嗎?我爸說是他以前耍社火時候扮關老爺扛的大刀.”

“我爸還說,舊社會我們村裡有練家子,村裡的青壯年個個都要去學上幾手。

後來慢慢的都沒人學了。

不過這兩年,大家又都開始學了,我爸也是,去年看了少林寺,又拿起大刀.”

秦果更疑惑了:“就算你爸會幾下子,那也是手上腿上的功夫,他又沒練氣功,吹口氣怎麼那麼大的勁兒.”

“一定是被氣壞了,氣的超常發揮了.”

85年左右正是武俠片盛行的時候,功夫被吹得神乎其手,秦果,知道真正的功夫也就是強身健體,比別人力氣大而已,這樣吹毛斷髮的本事,應該是不會輕易煉成的。

盧爸爸性情懶散,就算年輕的時候會點拳腳功夫,那也是繡花枕頭,沒多大的本事,要不然他也不會窩窩囊囊的,老婆都跟別人跑了這麼多年,無動於衷。

不過剛才那吹毛斷髮的本事,是她親眼所見。

難不成果真應了那句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換刀!”

忽然已經割出去很遠的盧爸爸回頭悶悶地喊了聲,盧菊蘭忙將剛才磨好的刀刃,一路小跑送的過去送順便將鈍了的拿回來。

才剛剛坐在地上,準備磨另一片刀刃,盧爸爸擦著頭上的汗,大步的走了過來一把推開盧菊蘭自己坐下來,自己磨起了刀,只見他用自己粗糙的大手,4個手指頭壓在薄薄的刀刃上,拇指平伸,另一隻手塞進大口罐子裡,撩出一掬水灑在磨刀石上,自嘎自嘎地磨起了。

一邊磨一邊教導:“磨刀刃,要4個指頭壓著刀刃,刃頭緊貼磨石,的用力,磨的時候力要均勻,這樣磨出來的刀刃才會鋒利持久一點.”

“就像你剛才那樣,割兩下刃兒就捲了.”

盧菊蘭看盧爸爸一個接一個地磨刀,同秦果用剛才搓的四不像繩子,將倒在地上的麥子一捆捆的捆起來,很均勻堆放在地裡。

盧爸爸頭都沒抬的說:“今個只是試鐮,也只有我剛才割的那一道熟了,我把剩下的那點割完,你們倆去拉架子車吧.”

菊蘭爸說話的語氣非常平靜,似乎剛才並沒有發生什麼事。

盧菊蘭習慣了,拉著秦果就走!秦果卻對這個以前頗有成見的盧敬儒另眼相看了。

以前的菊蘭爸,在她眼裡就是一個邋里邋遢,不修邊幅,酸溜溜,假斯文的人,總是穿著有著明晃晃油漬的衣裳,油膩的頭髮半長不短的,在家裡的時候總是拿著破舊的線裝書,靠破鍋沿臺上,看到高興處還搖頭晃腦的。

就他家炕沿頭放的那幾本舊書,都已經看破了,不知道一遍一遍的想看出個什麼道理來。

至少秦果覺得這個男人是很窩囊的,老婆跟別人跑了,不去尋不去找,就這麼一天窩在家裡。

大兒子成年以後又去找他媽了,他也不管,兒子走了便走了,回來便回來。

對最小的女兒盧菊蘭,管的特別嚴,她小學畢業,本來能上中學的,但是他怎麼都不讓她上,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一個女孩子家只要在家謹守婦道,在家幫他打得好家務,以後成家了在婆家安分守己就行。

今天看來還是有點血性的,只是既然有這樣的血性,為什麼老婆跑了之後不去找回來呢?兩人走出那片麥子地,拐上了公路,盧菊蘭說:“其實我爸是偷偷找過我媽的,就是鄧保和說的,我爸去縣城給我們要飯的那一次。

他其實不是給我們要吃的了,是去找我媽了,可是到了我媽他們的那個村裡,我媽根本不認他,村裡人把他打了出來.”

“他去找了生產隊長,生產隊長說既然我媽不認他,那就是他認錯人了.”

“當時我媽還說了很狠的話.”

“我爸回來後,只對我一個人說了,他說讓我以後一定不能像我媽那樣,女人就應該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從此以後我爸再沒提起過我媽,前幾年我媽回來過幾次,有一天晚上還住在我家裡,可是我爸去我姑家了.”

“我爸後來也對我說過,我媽當年跟他的時候,才十幾歲。

那一年是餓死人的光景,我媽家裡姐妹多,我媽是我爺爺奶奶10個酥饃換來的.”

“我爸比我媽大一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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