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目光炯炯的看著他,絲毫沒有半點疲態。

每天面對那麼多病人,依舊這樣精神奕奕,這一點是嶽小山最佩服的事情。

舅舅看著嶽小山,眉頭忽然一皺,隨後一把將他的手抓住,立時掀起右手手腕,目光一掃,看到他手腕上的鬼頭,眉頭皺的更加濃了,沉聲問道:“你這個鬼頭咒是怎麼中的?”

嶽小山一呆,心裡宛如被人當頭澆了一桶涼水。

這鬼頭咒嶽小山曾經聽舅舅說起過,乃是雲南苗疆蠱毒門下草鬼婆傳下來的一個秘法,中了這鬼頭咒之人,要七七四十九天才死,死之前,經歷各種慘痛折磨,頭大如鬥,容顏變得恐怖異常,常人見之如鬼如魅,是以才名為鬼頭咒,是草鬼婆十大奇蠱之一。

嶽小山看了一眼旁邊的沈星河,心中暗道:“你這個傻姑娘,你可害死我了.”

雖然知道身旁這個姑娘極有可能也是被人所利用,可是畢竟是她帶來的這飛來橫禍。

舅舅側頭看了看嶽小山身旁的沈星河,眉頭皺的更加濃了:“這個姑娘怎麼臉上也有黑氣?”

隨後將二人讓了進來。

進到客廳之中,嶽小山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對舅舅說了,舅舅臉色凝重,將沈星河的衣袖撩起,看了看她胳膊上的那個人面瘡,這才緩緩道:“你們倆這個都不是人面瘡.”

嶽小山和沈星河都是一怔。

嶽小山心中暗道:“不是人面瘡?那是什麼?”

舅舅緩緩道:“這個是一種蠱毒,中在男人身上就是鬼頭蠱,也叫鬼頭咒,中在女人身上就是人面桃花蠱.”

嶽小山心頭一凜:“這個蠱毒名字倒是好聽,但世上的毒物往往越好聽越好看就越是劇毒無比.”

舅舅告訴二人:“中了這人面桃花蠱之後七七四十九天必死無疑。

你們倆來的正好,我給你們清除這蠱毒.”

當下讓嶽小山和沈星河分別躺在兩張病床之上,隨後伸出各自中了蠱毒的那一隻手。

舅舅又在嶽小山和沈星河的身上打了一針,嶽小山隨即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到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躺在那病床之上。

近在咫尺的舅舅頭上冒出汩汩熱氣,竟似一個蒸籠一般。

再看自己右手手腕已經放在一盆清水之中。

舅舅看嶽小山醒來,向他微微一笑,隨即走到沈星河的一側,給她一側的水盆又換了一次水。

那一盆水居然是漆黑無比,宛如墨汁一般。

嶽小山看的心裡一寒,看來自己身上所中的這個蠱毒還是不重,至少沒有沈星河身上的蠱毒嚴重。

沈星河手臂旁邊的水盆又換了三盆水,這才變得清澈無比。

舅舅也鬆了一口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略事休息。

就在這時,診室的門猛地被推了開來。

一個身上邋遢的男子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走了進來。

嶽小山躺在床上,看到診室門口的男子,心中猛地一震,立即想起沈星河所說的那個在京城地下通道里面,那個跟她說,讓她去天津找嶽小山的那個邋遢男子。

嶽小山急忙向沈星河望了過去,只見沈星河閉著雙眼,不知道是因為蠱毒,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昏迷未醒。

嶽小山再次轉頭,只見那邋遢男子慢慢走了過來,走到診室中間,這才停下腳步,隨後對著舅舅笑道:“白大夫,我又來找你看病來了.”

舅舅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吸了一口氣,這才對那邋遢男子道:“藍蠍子,你的病,不用看,你已經無藥可治了.”

藍蠍子哈的笑了一聲,慢悠悠道:“是啊,我看你的這個外甥才是無藥可治了呢.”

嶽小山心中一沉,原來自己身上的這個鬼頭蠱真的是眼前這個藍蠍子的傑作。

只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自己和他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嶽小山陡然間腦海之中一亮,立時想到,這個藍蠍子一定是為了對付舅舅,這才轉而從自己身上下手。

他心中惱怒,這個藍蠍子如此陰毒,又是什麼來路?舅舅一向樂善好施,從不與人交惡,這個藍蠍子為什麼要處心積慮的對付舅舅?舅舅慢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瞪著藍蠍子,冷冷的道:“我外甥不會死,要死的只有你,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藍蠍子在屋子裡面慢慢踱步,一邊踱步,一邊笑道:“殺了我?恐怕沒那麼容易.”

只見他踱步的時候,不知道為何,身旁竟然有一縷縷白色煙霧升騰而起。

沒走出十來步,那煙霧竟然越來越濃。

過的數秒之後,這個藍蠍子居然整個人都被那白色煙霧吞沒。

嶽小山心中一寒,看著眼前宛如夢幻一般的詭異一幕,不由自主的竟然渾身發冷。

就如同那診室裡面的白霧之中,蘊藏著重重殺機一般。

眼看那白霧越來越濃,整個診室似乎只要再過三四分鐘就會被這彌散的白霧填滿。

舅舅募地衝入了白霧之中。

跟著就看到白霧裡面一陣激盪,隨後便聽到一聲慘呼,緊接著一個身影從白霧裡面募地一衝而出,來到診室門口。

那個人正是那邋遢男子,此刻只見他滿臉的恨意,一隻手臂之上滴滴答答全是鮮血。

白霧還未散去,就聽到白霧裡面傳來舅舅低沉的聲音:“藍蠍子,你已經中了我十三妹金針,這金針乃是我們望山宗的奪命金針,只要你運氣調息,血行加速,這奪命金針便會順著血流上去,十分鐘之內便會要了你的命.”

那藍蠍子臉上肌肉一陣扭曲,跟著恨恨道:“白芥子,你也中了我的屍神引,嘿嘿,活不到這個月底,三十天之內,保準你身化成屍,離魂散魄,死的慘不堪言。

老子不陪你了,老子不跑,就慢慢走,看你的奪命金針還能把我怎麼樣?”

嘿嘿低笑聲中,藍蠍子慢慢走出胡診室。

跟著就聽到一路開門的聲音。

片刻之後,那腳步聲終於消失在街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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