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寄忱放下手機,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沈嘉念忙說:“你找醫生問一問,我這情況應該用不著住院。”

“你自己發燒了沒感覺出來嗎?”

傅寄忱掌心貼在她額頭上,比他的體溫高,在她昏睡的時候已經輸了兩瓶液,可能晚點才會退燒。

從墓園回到家,沈嘉念自己也覺得臉頰有些燙,以為是捱了巴掌腫起來的緣故,沒想到是生病了。

大概因為在墓園裡吹了太久的冷風,還淋了點雨,著了風寒。

傅寄忱瞧著她茫然的表情,輕哂一聲:“真不知道你這二十幾年怎麼過來的。”完全不會照顧自己。

沈嘉念能聽出來他是在關心自己,儘管他語氣不太好。所以,她一句話也沒反駁。

等了二十來分鐘,有人在病房外面敲門,應該是送飯的來了。

傅寄忱過去開門,接了對方遞來的幾袋東西。

沈嘉念從敞開的門縫裡瞧見來人西裝革履,是傅寄忱的特助宋舫。他送完東西,順口跟傅寄忱提了一下明天上午的行程。

傅寄忱交代了他幾句,關上門進來,把飯菜放到桌上。

“你吃完飯就回去休息吧,我行動上沒有什麼不方便的。”沈嘉念聽出他公事繁多,時間安排很緊,不想他在病房裡委屈自己。

VIP病房有給病人家屬提供床位,但那床對他來說過於簡易樸素,他這麼忙,理應有一個良好的環境保證睡眠質量。

“你要是不放心,讓程姨過來陪我也行。”沈嘉念篤信他不可能放任她一個人住院,退讓了一步。

“說完了?”傅寄忱升起病床上的桌板,放上一碗粥,而後把勺子塞她手裡,“說完了趕緊喝粥。”

沈嘉念默了默,感覺自己白費口舌了。

夜已深,病房內外都很安靜。

沈嘉念握著勺子喝粥,餘光時不時掃向傅寄忱,他坐在不遠處的沙發裡,面前是一張白色餐桌,穿著黑色襯衫,袖釦解開,袖子挽到小臂,領口的扣子也鬆開了兩顆,有種疏懶鬆弛的性感。

他吃飯時動靜不大,慢條斯理,優雅至極。

傅寄忱察覺到她的目光,抬起眼眸,對上她黑白分明的眼:“粥不好喝?”

一碗白粥,煮得再好也好吃不到哪裡去,傅寄忱沒等她開口回答,端起一盒菜過來,挑出裡面的蔬菜放到她碗裡:“將就著吃點兒,明天再讓程姨給你準備好吃的補一補。”

沈嘉念望著碗裡幾片青菜葉:“夠了,你吃吧。”

傅寄忱吃過飯,見她還在慢騰騰喝粥,拿了手機出去打電話,過了一會兒回來,她碗裡的粥見底了,他把手機裝進西褲口袋裡,動手收拾垃圾,拿出去丟掉,免得在病房裡悶久了味道難聞。

沈嘉念無所事事,眼珠子跟著他挪動的身影來回晃動,心想這肯定是傅大少爺第一次陪床照顧病人。

儘管他做得很熟練,在沈嘉念看來,仍然有股強烈的違和感。

傅寄忱進來後反手鎖門,從袋子裡翻出洗漱用品,準備到衛生間裡洗澡,抬眸看見她發呆的樣子,笑著問:“很無聊?”

他掏出手機解了鎖遞給她,口吻像打發小孩子:“你的手機在家裡,先玩會兒我的。”

說完,他拿著東西進了衛生間,關上門,裡面傳出花灑的水聲。

沈嘉念低頭看著掌心裡的手機,他平時處理私事和辦公用的都是這部手機,裡面說不定涉及到一些商業機密,她也不知道哪些能動哪些不能動,像捧著個燙手山芋。

最終,她沒有亂看,等著手機自動息屏,她放回了床頭櫃上,繼續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衛生間裡的水聲停止,又等了一會兒,門被從里拉開。

傅寄忱走了出來,宋舫大概沒給他準備睡衣,他腰間圍了條浴巾,一些沒擦乾淨的水珠滑過腰腹的肌理,沒入浴巾邊緣。頭髮用毛巾擦過,沒完全乾,濃黑潮溼,略顯凌亂地耷拉下來。

沈嘉念不經意瞥去一眼,眼神好似被燙了一下,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他這副模樣,還是會不自在。

“我去洗澡。”她隨便找個藉口,想要逃離這種窘迫的境地。

“膝蓋受傷就別洗了。”傅寄忱走過來,站在床邊阻止她下床的動作。

隨著他身體的靠近,那股屬於男性的氣息席捲而來,裹挾著他身上的氤氳熱氣。他沒用沐浴露,能聞到屬於他本身的清爽味道。

沈嘉念眼睛不知道往哪裡看,亂轉了一圈,乾脆垂下眼簾:“不行,不洗澡我睡不著覺。”

傅寄忱看著她下巴快戳到胸口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彎腰抱起她,往衛生間走:“那就簡單洗洗。”

沈嘉念身體倏然騰空,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在他臂彎裡,被他穩穩托住。

她穿著病號服的身體切實地與他赤裸的胸膛相貼,熱度源源不斷地傳來,將她的臉蒸得通紅。

“沈嘉念,你害羞了?”傅寄忱打趣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你能出去嗎?”沈嘉念故意忽略他的話,“我自己可以洗。”

“地板上都是水漬,萬一再不小心摔倒你打算怎麼辦?”傅寄忱垂下頭,低低的磁性嗓音就在她耳邊。

沈嘉念看了眼溼滑的瓷磚地面,摔過一次,心有餘悸,便不再說什麼。

傅寄忱滿意於她的乖順,微微勾起薄唇,彎身將她放到矮凳上,開啟花灑除錯水溫。

他剛洗過澡,熱水來得很快。

在不打溼她左邊膝蓋的前提下,快速地幫她洗了個澡,結束後,沈嘉念整個身體都跟煮熟的蝦子一樣紅。

傅寄忱把花灑噴頭放回去,慢慢吐出一口氣,呼吸有些重,看向她的眼神不再如之前那樣清明,明顯多了幾分綺念。

沈嘉念小聲說:“你出去吧,刷牙洗臉我可以自己來。”

傅寄忱沒再堅持,轉身出了衛生間,站在敞開的門外說:“有事叫我一聲。”

他走到沙發前,從扶手上拎起西褲,手伸進口袋裡摸出煙盒和打火機,走到陽臺上點燃了一支。

第一口煙深深地吸進肺裡,壓下體內那股子亂竄的躁動。

沈嘉念洗漱完,從衛生間出來,沒在病房裡看到傅寄忱,有淡淡的菸草味從陽臺的方向飄來。

她看了過去,男人背對著病房,指間夾著一支點燃的煙,火星子在雨夜裡明明滅滅。

傅寄忱緩緩抽完一支菸,靜等了一會兒,等煙味散去,關掉通風的窗戶,轉身走進來,看了一眼病床上躺著的人。

“準備睡了?”傅寄忱輕聲問。

沈嘉念其實不太困,但沒有別的事可做,便應聲道:“嗯,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她聽到腳步聲往衛生間的方向去,繼而傳來漱口的響動,過了片刻,他走了過來,掀開被子一角,側著身躺進病床裡。

沈嘉念原本背對著他,嚇得扭過頭:“你怎麼不去睡家屬床?”

傅寄忱抬手關了燈,室內陷入黑暗。外面在下雨,沒有月光撒進來,有的只是被雨幕過濾到有些微弱的路燈光,昏黃溫暖。

他剛剛抽過煙,嗓子有被菸草燻過的低啞,理由倒是給得冠冕堂皇:“怕你晚上從床上掉下來。”

捱得太近,沈嘉念感覺自己好像躺在火爐裡,燒得腦子都沒了正常思維,好半晌,想起來反駁他:“這樣睡不是更容易掉下來?”

VIP病房裡的床稍稍寬敞一些,但也不能跟家裡的比,兩個人平躺著剛好捱到床沿,稍微翻個身就能滾到床下。

聞言,傅寄忱的長臂橫過來,圈住她細軟的腰肢:“給你拴住了,放心睡,掉不下去。”

沈嘉念一整個被他包裹住,快要透不過氣來的緊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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