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得意,尤其是倒黴慣的人。

蔣南孫的父親最近得意壞了,自從認識了股票分析師李一梵後,他果然時來運轉。

本來虧損嚴重的股票賬戶,不僅快回本了,要是按照現在的走勢來看,還能大賺一筆。

雖然還彌補不了前些年斬倉虧損的錢,但是最近幾隻股票可以賺錢也好啊。

天可憐見,他上一次股票賺錢,似乎還是在剛炒股的時候。

人逢喜事精神爽,連著女兒蔣南孫要帶男朋友回家,他也沒有反對,只是臉拉的很長而已。

他不明白,那個叫章安仁的小子有什麼好的,家底比不上陳嶼,能力也比不上李一梵,就連學識,似乎也比上小姨子認識的那個叫王永正的小年輕。

怎麼選,都不應該選章安仁啊!她有時候真的懷疑女兒的眼光,看人這麼差勁,以後真結婚了怎麼得了。

晚上,家宴的時候。

蔣南孫挽著章安仁的手臂,回到了蔣家的豪宅。

蔣南孫淺笑道:“爸媽,我和安仁來了.”

蔣父臉一拉,不悅道:“你還知道回來,出去過這麼大的事,也不和家裡商量一下,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一家之主!”

蔣南孫的笑容立刻凝固住了,她沒想到,過了這麼久,她爸還沒有忘記這件事情。

章安仁手足無措的僵在原地,不知道該勸蔣父,還是該勸蔣南孫。

還好,蔣母拉住了蔣父。

蔣母臉一沉,道:“孩子難得回來,你擺什麼臉色?是不是南孫不回來了,你才開心?”

“哼,進來吧.”

蔣父揹著手,進了裡屋,眼不見心不煩。

蔣父走後,蔣母才拉著蔣南孫道:“你爸就這樣,不管他.”

接著,她又看著章安仁,告誡道:“章安仁,我們家南孫為了你,可是不惜離家出走,你可千萬不能辜負她。

否則,我一定饒不了你!”

章安仁連忙保證道:“阿姨放心,我一定將南孫當成手心中的寶,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的.”

蔣母滿意的點點頭,有章安仁這句話,她也稍稍放心了下來。

蔣南孫心裡則有些複雜,有驕傲和自豪,也有一絲感動,可是,更多的卻是茫然。

她如今立場也不再堅定,對於和章安仁的未來,她也要重新審視了。

蔣母疑惑的問道:“鎖鎖怎麼還沒到,往常她不是最積極的嗎?”

蔣南孫解釋道:“鎖鎖要買些吃的東西帶過來,算算時間,也快了.”

蔣母搖頭道:“這丫頭,來家裡吃飯還帶什麼東西.”

“我也勸過,不過勸不動.”

蔣南孫捂嘴一笑,接著神情複雜的說道:“如今鎖鎖也有男朋友了,見色忘友,我的話也不聽了.”

蔣母到沒有多心,她也是咯咯一笑道:“鎖鎖的男朋友是個好人,有能力,有樣貌,還有錢。

鎖鎖能交到這麼好的男朋友,也是她的運氣.”

章安仁賠笑道:“是啊,鎖鎖是過慣苦日子的,如今也該她享福了.”

蔣南孫心裡一陣苦悶,什麼原因她自己也說不明白。

又聊了幾句,蔣母開始吩咐阿姨張羅晚餐了。

蔣父正在看著財經資訊,章安仁壯著膽子走到他身邊,從隨身攜帶的包裡取出一份檔案。

“伯父,之前的承諾,我已經做到一半了。

您看,這是我留校的聘書.”

章安仁自豪的將聘書遞給了蔣父,期待能得到他的肯定。

可惜……蔣父接過聘書,隨意的翻看了一眼,便將聘書扔到了桌子上。

在他看來,聘書算什麼?既代表不了金錢,也代表不了地位。

當擦屁股紙都嫌硬的東西,他才懶得多看一眼。

一股怒火從章安仁心間湧出,又瞬間熄滅了。

是啊,對蔣家來說,大學的聘書,還真不算什麼。

本想看蔣父驚訝表情的希望瞬間落空,想要和魔都的oldney家族聯姻,他要做的還很多。

取得了一點微不足道成績的他,還沒到可以目空一切的地步。

章安仁的尾巴,還沒來得及翹起來,就被摁了下去。

“爸……”“轟隆!”

蔣南孫剛想表達不滿,就聽到門外傳來的發動機的轟鳴聲。

“一定是陳嶼和鎖鎖來了!”

蔣南孫本來陰雲密佈的臉上,霎時間浮現起了燦爛的笑容。

她顧不得替章安仁討回公道,而是去了大門口。

蔣父也笑了起來:“這丫頭.”

陳嶼這個年輕人他很喜歡,如果女兒蔣南孫是和他交往,他一點意見都沒有。

不過,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反正,只要他活著,蔣家的女婿,就不可能是眼前這個木楞的章安仁。

章安仁錯愕的看著蔣南孫去了大門口,事情發生極快,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蔣南孫這麼積極,是因為朱鎖鎖吧?是的,一定是!章安仁在心中安慰自己,他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女朋友,對別的男人比對他還熱情的。

蔣南孫開門後,果然看到朱鎖鎖挽著陳嶼,如同夫妻一般有說有笑的走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蔣南孫的心中既失落又難受。

她臉上的笑容,差點都維持不住了。

還好多年來苦練的儀態幫助了她,她淺笑道:“鎖鎖,陳嶼,就等你們了!”

說著,她偷偷瞄了眼陳嶼。

當她發現陳嶼也在看她時,迅速移開了目光。

蔣南孫原本白皙的臉蛋上瞬間浮現一抹胭脂紅,煞是可愛。

陳嶼提起手裡的袋子,搖晃了兩下道:“鎖鎖說伯父伯母都喜歡吃海鮮,於是我就開車載著她去海邊買了些剛捕撈的海鮮,想著讓大家嚐嚐鮮.”

蔣南孫柔柔的感謝道:“謝謝,你和鎖鎖都有心了.”

她走上前去,就要接住陳嶼手中的袋子。

兩人交接的時候,兩隻手意外的握在了一起。

‘呀!’蔣南孫差點喊出聲,她的手心似乎被陳嶼撓了一下。

朱鎖鎖取笑道:“接個海鮮而已,看你臉紅撲撲的,不用那麼不好意思吧.”

蔣南孫有苦難言,看著陳嶼那純淨的眼神,她以為自己是真的想多了。

‘蔣南孫呀,蔣南孫,你真的太過分了!你是有男朋友的人,怎麼能對其他男生動心呢?更何況,他……他還是朱鎖鎖的男朋友啊!’蔣南孫內心自責道。

她尷尬的將兩人領進了門,頭都不敢抬,更不敢看身後的陳嶼和朱鎖鎖。

蔣父看著兩人,笑眯眯的說道:“小陳,鎖鎖,你們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啊!”

朱鎖鎖笑道:“就是因為當這裡是自己家,我才要帶好吃的來.”

“都是些時令海鮮、河鮮。

小黃魚,魷魚和螃蟹之類的東西,可不值什麼錢.”

陳嶼將海鮮遞給了蔣父。

一進門,陳嶼就看到了呆愣愣的章安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那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與這裡的歡樂氣氛格格不入。

“海鮮好啊,你們有心了。

我和南孫她奶奶就是喜歡吃海鮮.”

蔣父樂呵呵的接過了海鮮,接著隨手放在了章安仁的聘書上。

章安仁見到了這一幕,臉色瞬間變的慘白。

雖然他心裡惱火,又十分難受,可是表面還是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爸,你怎麼能拿安仁的聘書當墊子!”

蔣南孫十分惱怒蔣父的態度,剛才看也不看章安仁的聘書也就罷了。

現在更過分,竟然拿他的聘書當墊子。

蔣父無所謂道:“那又怎麼樣,一張紙而已。

心疼的話,我賠他一張紙好了.”

“你……”蔣南孫還想爭辯,卻被朱鎖鎖拉進了廚房幫忙。

幾個女人去了廚房,三個男人……不,是陳嶼和蔣父聊了起來。

至於章安仁,基本插不上話。

陳嶼問道:“伯父,最近股票做的怎麼樣了?”

不說還好,一說,蔣父便得意起來了。

他喜笑顏開道:“好,大好!那個李一梵是真的有本事,經過他的指點,我的股票賬戶終於快要回本了,要不了多久,我就能靠炒股賺錢了。

小陳,你知道我現在每天盈利多少嗎?”

陳嶼搖了搖頭。

蔣父伸出一根手指道:“十萬!我現在每天都能賺十萬!”

他哈哈大笑道:“那娘倆只以為我炒股敗家,絕對想不到我每天能賺十萬!要是她們知道了,絕對會改變對我炒股這件事的看法!”

陳嶼最後一次提醒道:“伯父,股市如今已經出現大跌的徵兆了。

我覺得您不如見好就收,現在清倉,不僅能保住現在的盈利,也能在以後的指數低位時留下充足的彈藥.”

章安仁苦思兩人所說的股市,他不是一點不懂。

可是,他沒錢,炒股離他太遠了。

要是他有點閒錢,也許會生出靠股市致富的妄想。

正因為他沒錢,所以看的清。

如今,新聞上,報紙上,就連同事討論的都是股市。

這些訊號表明了股市過熱,當全民炒股來臨,證明股市離崩盤也不遠了。

章安仁自認為找到了表現的機會,他說道:“伯父,如今股市過熱,早晚出問題。

不如多關注房地產行業,以魔都的重要地位,投資房地產不僅保值,升值潛力也是巨大的。

與其將希望寄託在股市上,不如投入更穩健的地產行業.”

接著,章安仁從專業角度,講了一下他為什麼看好房地產行業。

章安仁所說的,陳嶼大部分看不上眼,但是投資魔都地產這一項,他是支援的。

蔣父不以為然道:“你一個小小的教書匠懂的什麼金融業,人家正經的股票分析師都沒有你能是不是?”

章安仁面色一苦,本來他是為了蔣父好,不想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兇完了章安仁,蔣父面色一變,和藹可親的勸道:“小陳,要我說,你也應該把錢投進股市,絕對比你做生意賺的多.”

陳嶼聳聳肩道:“我已經空倉了,至於什麼時候在殺進股市,恐怕要等到股價跌到谷底了.”

該說的他都說了,蔣父聽不進去,那就怨不得他了。

“那是真可惜了.”

蔣父笑道:“我又拿了一筆錢投進了股市,我相信這一波行情絕對還要走好久。

說不好就是長達十幾年的大牛市,只要進了股市,人人都可以發財.”

陳嶼笑了笑道:“那我祝您好運了.”

不聊股市了,兩人又聊了些其他的奇聞異事。

章安仁乖巧的坐在一邊,看著兩人談笑風生的樣子,心裡只有羨慕。

他心裡想著,要是他也有陳嶼那麼有錢,現在恐怕和蔣南孫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開飯了,開飯了!”

朱鎖鎖裹著圍裙,從廚房出來,大聲招呼著。

飯菜很豐盛,陳嶼買的海鮮全都做成了美食佳餚。

蔣父囑咐道;“你先招呼著,我去叫咱媽下來.”

不一會兒,蔣父扶著老太太下樓了。

老太太看了眼眾人,說道:“難得都在.”

坐下後,老太太看著陳嶼和章安仁陷入了疑惑。

她指著陳嶼問道:“南孫的男朋友是哪個,我怎麼分不清了?是不是那個俊小夥?看著就討人喜歡.”

章安仁鬱悶的想要吐血,這老太太什麼眼神啊,這是!他都來蔣家多少回了,怎麼還是記不住他。

蔣南孫似嗔似喜的埋怨道:“奶奶……”她又特意的看了眼陳嶼,發現他臉上也是愕然和不好意思。

蔣南孫小聲道歉道:“對不起鎖鎖,陳嶼,我奶奶老糊塗了,不是有意的.”

朱鎖鎖小聲道:“沒關係的,我又沒生氣.”

陳嶼也是笑了笑,他注意到了朱鎖鎖的臉色,這時候還是不要引火上身為妙。

蔣父沉聲道:“你這孩子,怎麼對奶奶說話的!”

蔣南孫調皮的吐了吐香舍道:“對不起奶奶,我是怕鎖鎖誤會……”“南孫是孩子,我不會介意的.”

蔣南孫的奶奶擺擺手,接著看向蔣母道:“就是怕有人將孩子教壞了,最後學的和她一樣.”

蔣母被說的一愣,好好的怎麼奶奶對她有意見了。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沉寂。

蔣奶奶颯然一笑道:“我也就是說說,也管不上誰。

大家吃好喝好,不用管我這個老太婆.”

“媽……”“奶奶……”這頓飯吃的是古古怪怪的,總覺得不得勁。

飯後,蔣母拉著蔣南孫和朱鎖鎖上了閣樓。

蔣南孫見蔣母臉色不好看,以為她還急著奶奶的話,於是安慰道:“媽……奶奶人老了,你不要太在意她的話.”

蔣母搖了搖頭,嘆氣道:“我不是生你奶奶的氣,我是替我們娘倆今後的生活感到擔心啊!”

蔣南孫連忙追問道:“發生什麼了?”在女兒的追問下,蔣母將蔣父借奶奶錢,借朋友錢,拿全部家當炒股的事情說給了蔣南孫聽。

蔣母一手扶著額頭,哀嘆道:“如果只是自家的錢,賠也就賠了。

可是最過分的是,他竟然借高利貸!高利貸是我們能碰的嗎?在有錢的人也經不住利滾利啊!”

蔣南孫失聲道:“我爸他怎麼這樣!他難道就沒想過會賠錢?”

蔣母苦笑道:“他是瘋魔了,那個李一梵建議他買什麼股票,他懷疑都不帶懷疑的,就大筆資金殺了進去.”

蔣南孫無言以對,蔣父的個性,那是誰都知道,根本勸不住。

朱鎖鎖擔心的握住了蔣南孫的手。

蔣母悄悄的從懷中取出一張銀行卡:“這張卡給你!”

“這是……”蔣南孫疑惑道。

蔣母捂嘴道:“這是媽攢的私房錢.”

蔣南孫疑惑道:“您哪來的私房錢?”她知道蔣母喜歡跳舞,打牌和購買黃金首飾,可是從來沒有攢錢的習慣。

那這筆私房錢,是從哪裡來的?蔣母小聲道:“我告訴你們,你們可別說漏嘴了.”

蔣南孫和朱鎖鎖點了點頭,沒有出聲。

蔣母揭秘道:“其實,我之前買的首飾都是假貨。

買首飾的錢都被我存銀行了,就是想著將來有個萬一,也有錢用來養老.”

蔣南孫拒絕道:“既然這錢是您的養老錢,那這錢我不能要!”

蔣母慈愛的說道:“嗨,裡面錢不多。

畢竟我攢錢,也是最近的事。

所以啊,這錢你就放心收下好了.”

蔣南孫最終還是卻只不過,收下了蔣母的銀行卡。

朱鎖鎖感動之餘,更是連連安慰蔣母,承諾會照顧好蔣南孫。

也會督促章安仁,讓他保證,會讓蔣南孫幸福。

離開蔣家的時候,朱鎖鎖一直興致不高。

陳嶼關切的詢問道:“怎麼了,鎖鎖,怎麼自從離開蔣家後,整個人都看起來怪怪的.”

“是南孫,她太可憐了!”

朱鎖鎖難受的將蔣南孫的事情說了出來,連同蔣母買假首飾,存私房錢的事情也說了。

陳嶼感嘆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

朱鎖鎖噘著嘴,祈求道:“我們幫幫南孫吧!”

陳嶼奇怪的問道:“你想怎麼幫?”

有時候,他真的不明白。

朱鎖鎖一個窮丫頭,怎麼和一個富家大小姐產生共鳴的?就算蔣南孫過的再不如意,生活品質也超過了朱鎖鎖不知道多少倍。

有句臺詞說的好,‘你一個丫鬟不覺得自己可憐,倒覺得你那錦衣玉食的主子可憐。

’這臺詞,放在朱鎖鎖身上,其實也說的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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