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辛夷回了院子先去母親那邊請安,四夫人見她回來笑著問了一句,也沒多過問,畢竟事關容王。

蘇辛夷從母親那邊回來後,讓丫頭備水自己先洗了個澡,換了衣裳出來,一折騰天就黑了,吃了晚飯,今日沒去書房讀書,早早地進了帳子。

她有些事情想不通,越想越覺得有些奇怪。

上輩子晏瓊思身上哪有那麼多的事情發生,基本上她這一生順風順水,想要什麼有什麼,怎麼到了這輩子就命運多舛,好像什麼都不順了似的,這不應該。

是哪裡不對勁呢?

她記得上輩子到了後來才知道,廣平郡王府與平靖郡王府要結親的事情。

廣平郡王祖上曾是高祖的第七子,當年他們這一支也有機會登上帝位,只可惜後來奪位失敗。不過好在能屈能伸,奪位失敗後立刻轉換陣營,改旗易幟,於是他們這一脈就倖存下來。

不過,皇室對他們這一支還是有些忌憚的,當年的王爵慢慢地削減成了郡王,在皇室中的存在感越來越低,直到束氏做了繼後,又把自己的妹妹許配給了廣平郡王,他們這一支在京城才越來越風光。

不過祖上的教訓,廣平郡王不想重蹈覆轍,一直是小心翼翼,奈何廣平郡王妃覺得自己的姐姐是皇后,又有容王這個備受皇帝喜歡的兒子,自然也就有膽子去謀劃。

而平靖郡王府乃是外姓授封,祖上對朝廷立下過大功,才能異姓授封郡王。異姓封王,是朝廷的看重,另一方面也被朝廷防備忌憚。

晏瓊思喜歡商君衍,平靖郡王府支援容王,兩家是同一陣營,要想保持立場絕對一致,聯姻就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當今陛下多疑,他們自然不敢直接結為姻親,因此才想了個給商君衍娶一門門第低的媳婦先過渡一下,讓皇帝的疑心散去。

哪知道上輩子蘇辛夷落水,商君衍救人,將這一切的佈局全都打亂了。

因此,她進了平靖郡王府處處受刁難,平靖郡王妃攔著自己的兒子不與她圓房,這一切的一切她都是後來才知道的。

這兩家聯姻的最主要目的就是扶持容王登上儲位,正好晏瓊思喜歡商君衍,一舉兩得。

但是現在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蘇辛夷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靠著枕頭坐起來。

上輩子順風順水的晏瓊思,為什麼到了這輩子總是出現問題呢?

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蘇辛夷就是想要搞清楚這個問題,今日才想著去走一趟,一來是看容王的面子,二來是為了想看看有沒有線索。

但是,她今日看到了,晏瓊思的發瘋不是裝的,倒真的像是中了邪一樣。

她是懷疑許玉容,但是上次在碧陽宮的事情也曾查過,結果沒能查到是她下手的證據,倒是等來了束學博算計她把人娶進門的鬧劇。

蘇辛夷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但是她現在又想不出來哪裡出了問題,心情不免有些煩躁。

原本許玉容經常窩在安定侯府不出門,想要查她就不容易,現在嫁給了束學博,乾脆過上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想要查她更不易。

可是如果不從許玉容下手,又該從哪裡查起?

只能查晏瓊思跟誰接觸過,這一點她身邊人手只有個展橋,還是個熟面孔,他要出去容易被人認出來,只能讓容王去查。

但是容王做事毛毛燥燥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蘇辛夷這一夜都沒怎麼睡好,第二天醒來精神不太好,去演武場陪著哥哥們練了一圈就回來了。

回來後,她覺得還是不能只靠著容王,於是自己又換上男裝,悄悄地出了府。

四夫人那邊得了訊息,只是點頭表示知道了,也沒別的話。

女兒換了男裝出去,肯定是有正事要辦。

蘇辛夷越想越覺得許玉容那邊自己得親自查一查,因為上次碧陽宮的事情牽出的扶乩案,現在還沒有結案,結果潤儀郡主發了瘋,有關碧陽宮的事情就更不好查了。

束學博的爹掛了個閒置,領俸祿沒實權的那種,所以束家的宅子住得有點偏。

蘇辛夷去騾馬行租了輛牛車坐著,半個時辰才到了崇賢坊。崇賢坊距離西市只有兩條街,所以這邊往來人不少,她讓牛車就停在西市,自己結算了銅錢給他,把人打發走了。

蘇辛夷打量一下西市,十分熱鬧,街上行人不絕,道路兩旁的鋪子更是十分齊全,遠遠望去,絲帛行,綢緞莊,米麵糧行樣樣齊全。

京城分東西兩市,民間有俗語,東市貴,西市富。京城偌大的城池,每日不知道多少人流連於兩市。

蘇辛夷也沒急著去崇賢坊,而是先找了個賣早飯的鋪子吃個早飯,剛從油鍋裡撈出來的金黃的油餅散發出勾人的香味。旁邊的鍋裡煮著濃稠的米粥,另一邊的茶爐上燒著熱水,呲呲地冒著白煙。

蘇辛夷要了一個油餅一碗粥,找了個角落的地方坐下,一邊慢慢地吃著,一邊聽著其他來吃早飯的人閒聊。

多是講些西市的行情,哪家鋪子進了新鮮的貨色,哪裡的繡莊出了新花樣,哪家的茶樓出了新茶,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

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束家怎麼會願意住在西市?

西市多商賈,以束學博那鑽營的心思,怎麼也得一腦袋往東市那邊的坊市鑽才是。

這麼一想,越想越有道理,束家出了一個皇后,一個郡王妃,怎麼會把家安在西市,這不合常理啊。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蘇辛夷之前居然一直沒想過這個問題。

蘇辛夷眼睛轉了一圈,鎖定了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丈,端著自己的碗過去,笑著打招呼,“老丈,能跟您打聽點事兒嗎?”

那老丈頭也不抬,唏哩呼嚕地喝著粥吐出兩個字,“不行。”

蘇辛夷伸手從袖籠裡捏出一小錠銀子,在老丈的眼前一晃,然後又收了回去。

那老丈立刻抬起頭,“喲,這位小公子您請問。”

“老丈,您在這附近住啊?”

“那倒不是,我兒子在這邊開鋪子,有時候我會進城跟著他住一段時間,他就住在延康坊那邊。”

“您兒子挺能幹,在西市開鋪子是個好主意,這邊能賺錢。”

“馬馬虎虎也還行,一大家子人要他養著,也不容易。”

“誰家都不容易,這年頭過日子不都這樣嗎?我們家也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雖說人多但是熱鬧,咱老祖宗不就說人多家興旺,人多好。”

“這話對。”老丈喝一口粥,將最後一口油餅嚥下去,還拿出帕子擦擦嘴。

蘇辛夷默默地觀察,然後這才接著又說道:“老丈,您這不常住在這裡,怕是我打聽的事兒您未必知道啊。”

“那得看你問的什麼事兒。”

蘇辛夷笑了笑,“就是想打聽下崇賢坊姓束的那戶人家,您知道嗎?”

“這一片誰不知道束家,家裡有做官的老爺還住在西市,這可稀奇。”

蘇辛夷沒想到這老丈冒出這麼一句,“喲,他們家這是名聲在外啊。”

老丈看了看蘇辛夷握在掌心的銀子,他家雖然不窮,但是能賺點錢為什麼不賺,這可是銀子不是銅錢。

“哎,我說小公子你到底想打聽什麼?”

“咱們換個地方說?這裡人多口雜的也說不明白。”

“你事兒可真多。”

蘇辛夷笑著先走出了鋪子,就找了個街頭拐角沒什麼人的地方,倆人站在牆根背陰處說話。

“這回總能說了吧?賺你點錢不容易。”老丈氣呼呼地說道。

蘇辛夷樂了,先把銀子遞給他,“您受罪,我這不是圖清淨。”

銀子到手,老丈不樂意的臉一下子笑開了花,伸手掂了掂滿意地揣進懷裡,“你到底想問什麼?我知道的能說,不知道可就不知道,這銀子你不能再收回去。”

“瞧您說的,給您就是您的,您不知道的,回頭您給我舉薦個人我自己再去問成不成。”

“那行。”老丈點頭,覺得這小公子倒是個講道理的。“你問束家做什麼,那家在這塊的名聲可不怎麼好,我雖然在這邊住的時間短,可也聽說他們家的人仗勢欺人的事兒沒少做。”

真是小廟妖風大,淺池王八多。

這束家在東市那邊住,連個尾巴都排不上,到了西市來裝大尾巴狼了。

“那您知道束家娶兒媳婦的事情吧?”

“知道啊,娶兒媳婦的時候排場大著呢,這幾條街的商戶差不多都去送了禮錢呢。我兒子就那麼個小鋪子也去了,送了二十兩銀子呢,心疼的我啊一晚上沒睡好。你說,咱們家跟束家沒往來,平常生意也不見他們照應,這種時候倒是知道斂財,一群黑心肝的。”

蘇辛夷心想這倒是個意外收穫,一個小鋪子都隨二十兩銀子的禮錢,這幾條街的商戶下來大大小小的進賬可不是小數。

“您這話是真的?束家怎麼會收您兒子的錢,那束家的老爺不過是個閒職,就領俸祿沒實權的那種,你們孝敬他幹什麼?這不是白扔了嗎?”

“哎喲,話是這麼說,他是幫不上什麼忙,但是架不住他能使壞啊,這做生意不就圖個順利清淨嗎?民不與官爭,咱爭不過,也不敢爭啊。”

蘇辛夷:……

好像很有道理。

“您要這麼說指不定以後花錢的地方多了,等他兒媳婦生了孩子,你們是不是也得交個禮錢?這小孩的事兒可多,洗三,滿月,百日,週歲……哎喲,他們家要是一場場辦下來,可不得了。”

老丈聞言臉都綠了,隨即又想起什麼臉色好了些,“這可說不好,聽說那家的兒子與兒媳婦可不和睦,見天的吵。”

“哎喲,您可真厲害,這高牆大院裡頭的事兒您都知道?”

“我哪兒知道啊,這都是聽街坊鄰居說的,我不常來,偶爾來一次就聽他們說這些閒話,可不就知道了嗎?那束家的下人有的嘴不嚴,聽說是束夫人可不喜歡這個高門的兒媳婦,還故意讓身邊的人出來說兒媳婦的壞話,懷她的名聲呢。這咱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別人這麼說,我就這麼聽,小公子也當笑話聽聽,我可不敢包真假。”

“您說的是,我當樂子聽。”蘇辛夷還真不知道許玉容這日子過得真的不怎麼好呢,知道她過得不好,她就開心了。“您老說這束家也是奇怪,當官的住在西市,怕是平常也沒什麼同僚上門來做客。”

“平常是沒什麼人來,不過也不是沒人來,有兩回我看到有馬車停在他們家門前,那馬車挺氣派的。不過這都是去年的事兒了,最近沒看到了。”

“什麼樣的馬車?我這還挺好奇的。”

“哎喲,這可記不太清了,時間太長了。”老丈皺著眉頭,“別的記不太清,就記得那車描金漆看著就富貴,還有一股子特別香的味道,拉車的馬一看就不凡油光水滑的。”

描金漆?

蘇辛夷眉心一蹙,隨即似是不經意地笑道:“您怕是看錯了吧?描金漆的馬車可不是尋常人能坐的。您可別糊弄我,這地方能有什麼貴人來?”

“小公子這麼一說我也不敢肯定了,畢竟那馬車一般都是擦黑才出現呢,指不定我還真看錯了,不過,那馬我可看不錯,養得真好。”

本朝律法商賈不得以馬駕車,便是朝中官員也得到了一定品級才能用馬車,平常百姓商賈多用驢車代步。牛也不許拉車,因為牛要更添,便是牛肉也不許私下販賣,朝廷管束得很嚴格。

她以前在鄉下的時候,耕地的牛死了,那都得往上報,然後官衙來人把牛拉走,誰敢私下裡宰耕牛那是觸犯律法,輕則坐牢,重則殺頭。

“那您還記得那車一般都什麼時候來嗎?”

“我一般都是月底來兒子家,住幾日月初就走,反正就那幾天。”

月底月初,正是月虧之時,天已黑,晚上連月光都沒有,確實容易隱藏行蹤。

蘇辛夷又問了幾句有關束家的事情,這才跟老丈辭別。

她隨後又轉了幾個地方,找了不同的人打聽束家的事情,有兩件事情重合,一件就是束學博成親收商戶禮的事情,還有一件就是馬車的事兒,還有一個人也見到了,不過他說得更具體些,有一回見到駕車的人面白無須。

面白無鬚,那是宮裡的內監啊。

難道是皇后派來的人?

蘇辛夷摸不清楚,但是這個資訊很重要。

除此之外,蘇辛夷還得了一個訊息,那就是許玉容這個束家的兒媳婦,每月總有一天回孃家。

這個訊息也不同尋常,像是她們府上的二姐,出身好嫁的也好,距離也不遠,但是也不經常回家,有時候兩三月都沒回來一回。

誰家的兒媳婦能像是許玉容一樣每個月都能回孃家?

之前那老張還說聽聞束夫人總是為難許玉容,既然為難她,為什麼又會答應她每月回孃家?

許玉容跟孃家的關係可不是很好,以她的性子也不像是惦記孃家人的人。

蘇辛夷打聽了一肚子的訊息,悄悄地去束家在的那條街轉了轉,她這張臉束學博與許玉容身邊的人都認識,她可不想被發現,因此只是遠遠地看了看就走了。

轉了這一大圈眼看著都要到晌午了,蘇辛夷就往回走,準備找個車馬行僱一輛車回去,走了半條街也沒看到,就問過路的人,人家一指路才知道,車馬行都在後面街上。

她又往後街走,穿過長巷還沒走到盡頭,就看到巷子口蹲著個人,那背影有點熟悉啊。

“楊大人?”

蘇辛夷這話一出口,就看到那身影虎軀一震迅速站起來轉過身,還真是他。

“六姑娘?您怎麼在這裡?”楊津也是驚呆了,西市這地方可不是上三坊。

“我來打聽點事情,楊大人怎麼也在這裡?”蘇辛夷問道。

楊津就道:“屬下正在查案子,在這裡蹲人呢。哎,六姑娘,殿下就在對面呢,屬下領您過去,殿下見到姑娘肯定高興。”

蘇辛夷剛想說不用了,就看到楊津對身邊的侍從喊了一聲,“呆子,還不趕緊給殿下報信去。”

那呆子被踢了一腳,像兔子一樣竄出去跑了。

蘇辛夷:……

楊津極為殷勤的開口,“六姑娘,這邊請,”

蘇辛夷保持微笑,“辛苦你了,楊大人。”

“不辛苦,不辛苦,這都是屬下應該做的。”楊津笑道,“六姑娘來這邊查什麼事情,不知道方不方便跟屬下說,屬下在這邊蹲了很多天了,指不定能知道點什麼。”

蘇辛夷就道:“我來查束家,楊大人可知道什麼?”

“束家?”楊津一愣,“六姑娘是為了大靈寺扶乩案?”

蘇辛夷搖搖頭,想了想又點點頭。

楊津看不懂,這到底是還是不是?

蘇辛夷就道:“有點關係,但是也不是很大關係。楊大人,你可聽說潤儀郡主發瘋的事情?”

楊津很意外,十分驚訝的說道:“還有這事兒?屬下沒聽說,這好好的人怎麼就瘋了?”

蘇辛夷就道:“潤儀郡主的家人說她撞了邪,非要喊著要見我,容王殿下便請我過府探望。”

楊津臉色就不好看了,立刻說道:“六姑娘,您就是心軟,不該去。”

蘇辛夷笑了笑,“是不該去,不過有件事情要查一下,所以還得走一趟。”

楊津靈光一閃,“莫不是六姑娘是為了那回碧陽宮的事情?”

蘇辛夷樂了,“這你也能猜到?”

楊津撓撓頭,“我也是瞎猜,這不是就那回的事情還沒查清,以六姑娘的性子肯定還得記著。哎,說起來,那回的事情就跟束家大少奶奶有關係啊,難怪六姑娘來這邊。”

說話間,蘇辛夷就聽到有熟悉的腳步聲傳來,她抬起頭,就看到太子殿下一身便裝從對面的茶樓大步而出朝著她走了過來。

晏君初穿過人群,修眉俊眸,丰神俊秀,周遭的人似乎都成了陪襯。

蘇辛夷這一刻有些緊張,站在那裡看著他走到自己的面前,熾熱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照的他冷淡的眉眼都攏上幾分溫度。

“阿沅。”

蘇辛夷聽著他喊她的小名,忽然就想起曾有段時間他就這麼叫她,只不過那時候他們有事情要辦,是為了惑人耳目,後來事情辦完了,他就再沒這麼稱呼過自己。

如今,倆人訂了婚事,他又開始這麼叫她,蘇辛夷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晏君初輕笑一聲,眉眼似乎都要飛揚起來,“正好到了用午飯的時辰,一起用?”

蘇辛夷有點糾結,不去怕太子傷心,去了又覺得不好意思這身份一變,她這麼灑脫的性子都有點扭捏了。

楊津早就溜走了,蘇辛夷想找託詞也找不到,正猶豫就聽著太子殿下有些失落的開口,“沒關係,你若是忙那就下次再說。”

“我沒事。”蘇辛夷的嘴比腦子更快,說完臉更紅了,她輕咳一聲,力持鎮定,裝模作樣的開口,“正好,有些事情想要請教殿下。”

“出門在外,你還是稱呼我的字如何?”

蘇辛夷:……

總感覺越來越不對頭了,她的心跳好快。

晏君初一見也不逗她了,真把人逗惱了就不好了。帶著蘇辛夷去了對面茶樓,他在二樓定了包房,正好能從視窗將對面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

倆人坐下後,外頭守著的侍衛就立刻讓店家送上飯菜,然後關好門繼續守在外面。

晏君初難得瞧著蘇辛夷拘謹的樣子,神色溫和的開口,“阿沅你之前說有事情要問我,是什麼事情?”

說起正事,蘇辛夷的神色立刻就正常多了,看著太子殿下道:“是有件事情很奇怪,束學博成親收了幾條街商戶的禮銀,殿下可知道這件事情?”

晏君初微微揚眉,“還有這樣的事情?”

蘇辛夷比劃了一下手指,“我問過了,家裡只開了一個鋪子的都隨了二十兩銀子,您說那些大商戶得給多少?這幾條街的商戶可不少,束學博成親是發了一筆橫財啊。我就覺得這事兒不對頭,他哪來的這麼大的膽子,就算是皇后娘娘是是他的姨母,他也不能如此斂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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