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禰衡急的要死不活。

二人卻去說別的話了,趙雲對臧霸道:“袁尚封了境,只怕收拾內務還需時日。他必要收拾袁譚。否則,無法攬得四州之權。”

“幽州已失,只三州矣,”臧霸道:“曹操是存有坐山觀虎鬥之心。袁氏也為雄主,卻無一人可聚兄弟之心而驅敵。袁氏雖眾,卻後繼無主!”

臧霸道:“我所憂心的並不是袁氏的覆滅,袁氏的覆滅也只在眼前,指日可待之事。”兄弟不齊心還要相互攻伐,這樣的結果是明擺著的。倒不必多言。

“宣高是想曹操今日之忍讓,為的是……”趙雲道。

臧霸道:“我軍與曹軍必會要對敵廝殺一場。那時才是見血見真章的時候!”

禰衡插嘴道:“我若是曹賊,必會造謠女公子已死的訊息,亂我軍心。待收拾了袁氏,再來剿滅我軍。”

“我看未必,”臧霸道:“我徐州兵忠堅不二,若知主公與女公子之訊息,必會與曹操同歸於盡,曹操不敢賭這個訊息。他怎敢與我軍硬碰硬,只一瞬而剿滅?!”

“所以,只要兗州那邊有了訊息,他就會開始收緊,並且慢慢消耗我軍,以圖三剩一。”趙雲道,“現在兗州的訊息便是至關重要之事了。”

“哼,若是曹賊果真敢,先殺了滿寵祭旗。”禰衡道。

二人都不理他。

臧霸道:“不得不防啊。我料曹賊必設陷阱。”或是誘他們去與袁軍相互消耗。

二人同時看向禰衡。

禰衡有不祥的預感,道:“看我作甚?!”

眼前這個不就是現成的漏洞,這個性情,若是被人利用或是被人一激,絕對會拖累子龍,甚至全軍上下。

臧霸很少有如此嚴肅的時刻,然而他此時也是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既已知漏洞,怎能不堵?!

趙雲已知臧霸之意,便道:“正平,你須回徐州去。你若在,必死無疑,曹賊此時忍讓,是為了更大的目的,而待時機。若是你,你被抓住了性情而有所利用,今日之事,不過是重蹈覆轍!”

禰衡心一沉,道:“這是嫌我礙事?!”

“何故說這種意氣之話?!”趙雲道:“若不是你太意氣用事,又何須送你回徐,是怕你這性情會誤事不假,然而,怕你出事也為真,難道今日救你,是我和宣高的假意嗎?!”

禰衡本是通透之人,冷靜下來,壓下心情,便道:“我保證,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便是曹賊引我,使人辱罵於我,我也不會中計,絕不會害死自己還要連累大軍上下。”

趙雲不為所動,道:“你上次也這般說……”

“……”禰衡道:“曹賊奸詐,若無人出謀劃策,你們又如何是他們的對手!”

問題只在於你一人好吧?!你只要不騷操作,眼下這局面,無非就是等兗州的事出結果,然後就是兩軍開撕了。

倘若呂布父女真的出了事,他們也會押賭上大力,與曹操血並,然後再回徐。既要重挫曹操主力,還要儲存實力回徐州去,這個任務要快,而且還要出大力。

若天有幸呂布父女能逃脫,那麼重壓之下的曹操,一定會採取行動制約他們的,這裡的安寧,可就被打破了。

說實話,所謂的曹呂聯盟,從來都是塑膠,他們從一開始真正的敵人只有曹操。從一開始,他們就很清醒,盟友隨時會反戈相向!

袁氏兄弟將要相爭,臧霸軍與曹操之間難道就沒有相爭而算計之意嗎?!

趙雲和臧霸所擔心的正是這個。

“回也可,然曹操若派人截殺,我死了算誰的鍋,除非子龍親自護送我回去,否則我便是死在了這裡,也不回!”禰衡道。

趙雲頓時頭大,親自護送,他哪裡來的這麼大的臉?!

不過他說的也在理,回去哪有那麼容易,一路要經兗州,又是生死一場。若是禰衡肯潛行不露頭也罷了,可他的性格偏偏就是這種不怕死,愛出頭的人。萬一真在道上死了,豈不是冤!

臧霸道:“我知道你不怕死,連死也不怕,軍法自然也治不了我。可是,再有下回,我不叫你死,只送你回曹操身邊罷了!他是要斬你首級,還是要制以炮烙,也是你自取其辱。死,哪裡及得上活受罪!”

禰衡磨牙,道:“衡雖急躁,卻並非不知輕重之人。正因知道現在暫時平衡,才去打探一二。也並非不能窺探到一二曹操的心意。至少此時他並不能與我軍翻臉。這難道不是結果?!送我回去也可,我不過伏劍自刎而已,只是須教臧將軍知曉,若遇緊急軍情之時,我可曾真正的任性過?!”

他看著趙雲的眼睛,道:“子龍,衡果真是不可依靠之人嗎?!”

趙雲憶起他隨自己追殺袁尚之時的事,對臧霸道:“正平,是非常可靠的後背!”

臧霸見禰衡不惜以死相逼,知道他真能做得出來,道:“子龍既已心軟,霸也無話可說,只是,下一回,若是他再如此狂為,子龍可能做到為了大事而不去救?!”

趙雲道:“可!既能保,也能捨,若有更重之事,當然一切可舍!”

“若是他敢再犯,連子龍也要受罰!也可?!”臧霸道。

趙雲道:“可!雲願保他!若有不聽,雲甘願領罰!”

“好!”臧霸道:“既是如此,霸也無話可說。子龍,切莫忘了女公子教與我等的職責。如今曹操慎重在此,我二人更須慎重。不可輕意離營而分開,以免被分而擊之,中了他們的計。當此慎重之時,以大事為重。”

趙雲正色道,“自當如此,雲絕不懈怠職責!”

禰衡心裡本來也不覺得多理虧,此時見趙雲保他,又擔了責,心中感動的同時,也露出愧色來。他雖知臧霸是故意這般說,可是,這份情誼,禰衡真的無以為報。儘管臧霸是用死不能嚇著他,便用他所在意的來制約自己,禰衡雖通透,卻還是為遇到趙雲而感到人生得一知己,足已的慶幸。

知己之情,又豈能辜負?!

這心裡對曹賊的解恨與怨氣,竟也淡了!

本是厲鬼般的心境,此時,遇著了趙雲,心中千般怨恨,煙消雲散。

禰衡出了帳,臧霸對趙雲道:“他這性情,將來……”得保一時,能保一輩子嗎?!

“宣高是怕他拖累於我?!”趙雲豪氣一笑,道:“我既知他,豈怕拖累,況且,就算拖累,又能拖累到哪裡去?!”

臧霸看著他,心中挺敬服趙雲的。這是真的將禰衡視為知己肝膽相照的人了!

臧霸道:“以你的才能,和女公子的重視,將來必能呆在女公子身邊為左右手。然而正平的性情,是註定只能外放守邊的。”

他留在中央,那遲早要被人給整死,沒一個人能受得了他。政治是冷酷的東西,裡面甚至有時候都不分對錯仁義,它就是冷酷的一種存在。禰衡的性情如果不能圓融的處於其中,只會不斷的製造麻煩,那麼,不管他是否有功業,或是有才能,都遲早要被幹掉。

可是,若是連累的趙雲也去守邊,只怕女公子會痛失愛將。

將來天下承平,三五年的才能見到趙雲,豈不可惜?!臧霸就是怕這個連累。若說拖累趙雲也會受死,那是不可能,趙雲不是惹事的性情,更是正直忠義,禰衡哪怕再作死,也是不可能連累到趙雲的,便是真有什麼牽扯,徐州上下都會保趙雲。

可是,看這情景,臧霸是真擔心。

呂嫻是要重視趙雲的,結果給了這麼一人,倒累的趙雲像照看幼兒一般離不得身了。

臧霸竟不知道說什麼。

趙雲卻是釋然笑道:“外放也挺好,若真有天下承平的那日,能守邊,也是一種運道!”

臧霸對他笑道:“你啊,難怪女公子稱讚你心中無私,不爭榮譽。只是也要想一想,切莫辜負女公子的重用。”

趙雲一怔,點首。

人是很難忠義兩全的,既便他是趙雲,很多的時候,也並不會被格外寬容的對待!誰又敢說,終生都不會面臨這樣兩難的選擇的時候呢。

尤其是,人生很多時候,都未必是隻靠自己推動的。趙雲也不敢自負的說,必不負兩全。

他只是知道不到那個時候,他只盡力盡心,唯不負心而已!

等趙雲出來,禰衡正在外面等著他,對他道:“衡這一生,受過屈辱,輕視,鄙夷,也曾承受過嫉妒與刻薄和恨意,唯獨不曾得過珍視。子龍知我,我這一生,前半生自負狂妄,後半生,得子龍一知己,死而無憾!”

趙雲看著他的眼睛,禰衡的眼睛紅紅的。

“子龍如此待我,我若辜負,便是那驢肝肺。我曾狂妄言不負天下,而現在……”禰衡道:“願誓言,後半生,不敢負子龍!”

趙雲笑道:“人的本性雖難移,但也可改一改你的衝動魯莽,凡事深思熟慮,便是嘴上刻薄也沒什麼。我知你也是不爭榮譽之人,既是不爭,嘴上又爭個長短,又有何意味?!你啊,往後遇事想前進的的時候,只往後退一步。便是離禍難遠一步了!”

禰衡笑道:“今日之事,不會再犯!我以口舌保證!”

趙雲失笑,“旁人的口舌不能信作保,唯獨你的口舌最為珍貴,敢以此作保,可見決心!走吧,知己!今日受了驚,我請你一飲壓驚!”

禰衡眼睛一亮,跟上道:“酒?!”

呵呵,想得美!

趙雲道:“茶水!飲不飲?!”

“飲,怎麼不飲?!”禰衡笑道:“茶亦壓驚!”

又問,“袁尚如何?!”

“朝他放了一箭,未中!”趙雲道。

“不會是故意未中的吧?!”

“……”

二人說笑著離去,臧霸對左右道:“也不知留他在這,是對是錯。”

“他雖狂妄也並非不知輕重之人,以子龍將軍綁著他,也是將軍言語上的智慧了。此人才能是有的,若是真有什麼,必能為助力。”左右謀士道:“將軍是怕萬一兗州那邊出事,曹操與我軍交戰,而必殺此人?!正平若遭橫禍,亦是他的命數了,誰都攔不住!”

臧霸點首,心裡也就不再糾結。

也就只有他們營中寬容,倘若是在別的大營,這禰衡早被各種勢力或是小人排擠死了。他這樣剛直過度的人,只要枉他,屈他,就能把他逼瘋,然後自己作死。

也就自己營中人,知道他是什麼人,一心的想著徐州好,故而連這樣的人也能包容!

全軍上下,都有一種不以喜好而對待旁人的心境了,哪怕禰衡犯了軍規,上下為著大計想,也沒有趁機要殺此人的。

這就是臧霸所欣慰的地方。所有人,不是不重視這樣的事情,只是對於文人謀臣,會寬容的多,尤其是對有才能的人。

他們一心只想著大局,這就是這支軍隊有軍魂的地方。很包容。

“要多注意曹營的動靜,”臧霸道:“只恐兗州一有訊息,曹操必有異動。”

全軍上下都應了。

雖是紮營,卻很是警惕,沒有半絲的放鬆之態。

曹操心裡煩憂,倒不是為禰衡,雖在個人情緒上,他是恨不得剁了禰衡,然而他也知道對這人執迷太過,就會錯失大的方向,這可不是正理。

他甚至懷疑禰瘋狗之所以這般發瘋前來,是為了故意亂他之心。

除了曹操,其實戰將和謀士們也都恨禰衡恨的咬牙切齒,許褚更是為沒能斬了他狗頭而懊惱不已。李典自他走後,還為樂進痛哭一回,很是傷心。

曹軍未曾開打,可是全軍上下都是憋屈的不行的。

而曹操煩心的是臧霸軍軍紀嚴明,又上下一心,是個大威脅!

尤其是看到臧霸軍毫不懈怠,一日與一日的紀律威嚴,曹操心裡是數不清的焦慮。

不好對付,這是他的感覺。

見曹操焦慮,荀攸道:“與季珪聊了半宿,季珪以為,心腹之患,已不在袁,而是在徐州軍。臧霸軍與司馬懿軍都是徐州的中堅力量。既便兗州事能成,只怕要打擊他們的實力,也很難!”

曹操道:“如此說來,既使呂布父女皆死,這軍事實力依舊後患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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