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進入九月份，《瘋狂的石頭》拍攝進度過半。
一個月的時間，眾人之間磨合的已經很好了，整個劇組像是一臺精密的機器一樣運轉。
另一邊，遠在香江的鄭保瑞傳來訊息，《殺破狼2》後期製作已經完成，已經成功透過內地稽核拿到龍標。
本來，太陽娛樂以為得費一番力氣的，就像《殺破狼1》一樣，各種標準卡的欲仙欲死。
結果這次稽核出奇的迅速，除了建議刪掉一些屠宰場殘肢特寫之外，其他片段一路綠燈，順利地讓他們以為在做夢。
這就是有人的感覺嗎···爽！
“蔣總，成片我已經發給貴工作室了，按照咱們之前的協議，內地的宣傳上映就麻煩您了。”鄭保瑞說道。
“放心吧。”
掛掉電話，遠在西虹市的小文也發來訊息，說電影已經接收到了，何兵正帶人剪輯宣傳片。
“星娛還欠我們三首主題曲，找他們要一首，製作一個燃向MV。”蔣州叮囑道：“前期宣傳先以格鬥為主，等熱度起來後，三個主角個人向、莎的拯救歷程···把啞巴殺手也剪一個，依次釋出。”
國慶檔，絕大多數都是主旋律電影，真要論起“高大上”，《殺破狼2》根本討不到什麼便宜。
想要獲得最大的效益，就要劍走偏鋒，宣傳別人欠缺的點。
比如拳拳到肉的殺人格鬥、又比如黑暗的泰國人體工廠···這才是《殺破狼2》與眾不同的地方。
“另外，安排人手和院線談判，儘量爭取更好的時間段和更多的場次，如果有必要，犧牲場次也要滿足時間段。”
“老闆，我記下了。”小文說道：“還有一件事，西虹市影視學院向我們提交申請，想將咱們工作室列為實習生實習基地。”
“不行。”蔣州毫不猶豫地拒絕。
“是，他們還想邀請您出席新學年的開學典禮，您看···”
“沒時間，直接拒絕。”
學院這是吃到甜頭了，想把工作室綁到學校的戰船上···可惜他們錯打了主意，蔣州沒那個時間和資源幫他們培養準畢業生。
至於為什麼會聯絡工作室，多半是因為自己在拍戲的時候，工作號碼全程關機吧。
······
同一時間，首都，中影總部的一個放映廳內，幾位發行部工作人員小聲交流著。
“就咱們幾個，主管不來？”
“主管去看《戰旗信仰》了，王瑞導演，國慶檔票房第一基本鎖定了。”
“說真的，我不太喜歡王瑞，一部電影半部都在說教。”
“戰爭片、還是主旋律，都這樣子，別抱怨了，電影要開始了。”
“嘿，聽說這部《殺破狼2》是犯罪動作片···蔣州還是年輕啊，幹嘛想不開要來這個檔期？”
放映廳燈光暗了下來，大螢幕上先後閃過龍標、太陽娛樂和海舟娛樂的LOGO，幾個工作人員停下了交流。
電影一開場，是一個地鐵站，一個清秀的少婦在等待著地鐵，她的小腹微微隆起，顯然是懷孕了。
畫外音響起：“目標已確定，女，二十五歲，已經懷孕四個月···需要換一個嗎？”
鏡頭一轉，一個拄著手杖的陰鬱男人冷冷問道：“對內臟有沒有影響？”
屬下輕輕搖頭。
“那還有什麼問題？”
壓抑的音樂、灰黑色的濾鏡，僅僅是幾句簡單的對話，就讓人不寒而慄。
“有點意思啊···”幾個工作人員對視一眼。
“鏡頭用的也好，開場簡潔流暢，這點相當難得。”
“繼續看。”
下一秒，場景再度切換到地鐵站上，剛才那位懷孕小少婦摸著脖子，神情不適。
畫外音響起，這一次不再是剛才陰森森的那個，而是鏗鏘有力、壓抑怒意的。
“一年來，香江有六百二十個失蹤人口沒有找到，失蹤前沒有任何徵兆，失蹤當天都是照常上班上學、約人吃飯————忽然之間，人間蒸發。”
幾個工作人員猜的出來，這個小少婦是凶多吉少了，可接下來的劇情依舊讓他們汗毛乍起。
幾個犯罪分子，嫻熟地將昏倒的少婦攙走、裝車、偷渡出境、手術···然後，剩下一具被掏空器官的屍首。
“好傢伙，器官買賣？這也太敢拍了吧，也不怕沒辦法上映？”一個工作人員壓低聲音驚訝道。
現在稽核嚴，就連中槍鏡頭都不能給正面，《殺破狼2》可倒好，更上一層樓？
“香江電影，懂的都懂，要不人家為什麼同意蔣州入場？”另一個人撇嘴：“現在人家都拿到龍標了，上映一點問題沒有。”
“話說，剛才那個女演員演的真不錯，絕望的眼神看的我心都跟著顫。”
“這段是蔣州拍的吧，我記得他開直播說過，泰國片場的文戲由他負責。”這個人嘖嘖讚歎：“年紀輕輕，真有兩把刷子。”
接下來，劇情逐漸展開。
正直勇敢、逆風翻盤的臥底警察陳志傑。
一心救女、心存良善的獄警阿猜。
心狠手辣、優雅從容的典獄長高晉。
一段段緊張的劇情、一個個形象鮮明的人物相繼出現，工作人員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時不時交流一句了，全都緊盯著螢幕，心情跟隨著劇情而跌宕起伏。
兩個小時的時間飛速流逝，當大螢幕上滾過鳴謝名單，放映廳燈光亮起的時候，幾人才勐然驚醒。
“這電影，簡直了！”
“話說剛才蔣州出境把我驚到了，沒想到他這麼能打！”
“長得帥、有才、有錢，現在還特麼能打···還讓人活不？”
“別說廢話了，跟上面彙報一下吧，就這質量，肯定能大賣特賣！”
······
“老闆，幾大院線發來訊息，中影排片率30%、上影33%、江南時代%···”
幾天後，蔣州拿到了《殺破狼2》的排片結果。
對於這個結果，他個人還是比較滿意的。
雖然在前世，《殺破狼2》拿到了40%的排片，但六月檔期怎麼能和國慶檔相提並論？
能在一眾主旋律大片中拿下平均30%以上的排片，電影的質量和海舟現如今的影響力缺一不可。
想當初，自己又是跑綜藝、又是投資聯名巴音布魯克，拼盡全力也就換了不到25%的排片。
快三年了，總算混出點名堂了···
“最高的是誰？”
“最高的是王瑞主導的《戰旗信仰》，平均排片39%，其次是我們，再然後是蘇明主導的《我的大小家》···”
小文將排片前十名給蔣州報了一下，剩下那些就不提了。
黑馬逆襲也要有個限度，超過前十，能播放的場次一點點，想逆襲當第一可能性太小。
敲定下了排片，接下來工作就很簡單了。
砸錢！宣傳！四處跑！
把上座率提到最高！
《瘋狂的石頭》這邊，蔣州壓縮拍攝了張靳的戲份，以最快速度將麥克這個角色殺青。
工作室動用人脈，拿下了大大小小十幾個綜藝錄製名額，至於媒體採訪更不用說，已經數不清了。
香江那邊，太陽娛樂也安排了不少專訪。
一通安排下來，名單密的能讓密恐當場去世，把湊過來學習觀摩的董子晴驚得吶吶半天說不出話來。
“師兄，這上面的綜藝你們都要參加嗎？”
“當然了。”蔣州笑道：“達到最大程度曝光，這樣才能提高上座率，你大學裡應該學過吧。”
“是學過，但是···”董子晴指著一長串名單。
————老師可沒提到過這麼誇張的例子！
“我離開這段時間，劇組就交給你來負責，別出差錯。”蔣州叮囑道。
“放心吧師兄，我沒問題的！”
被委以重任的董子晴小臉通紅，興奮回應道。
“行，師兄看好你。”蔣州哈哈一笑，伸手把她梳好的頭髮揉亂，在女孩嬌嗔的目光中轉身離去。
······
接下來是十幾天的時間，《殺破狼2》的幾個主演就體驗了什麼叫做空中飛人。
綜藝！
綜藝！
還是TM的綜藝！
參加完一個綜藝，出來就坐飛機參加下一個，到最後一聽飛機引擎聲就渾身不適。
吳驚還好，半個社牛，平時跟他老婆謝南處的時間長了，綜藝套路基本爛熟於心。身體素質又好，不管是遊戲還是競賽都遊刃有餘。
託尼賈也不太難，他是外國人，不想接茬就裝聽不懂。一般的主持人都不會為難一個外國老，尤其是泰國這種宗教信仰複雜的國家，萬一碰了什麼忌諱就不好了。
最難的是張靳···蔣州把香江的宣傳交給了他。
眾所周知，香江的綜藝節目，懂的都懂，各種擦邊球、內幕大起底，黃段子飛的漫天都是。
這裡的主持人可不像內地主持人那麼講究，給人留面子什麼的完全不考慮，什麼勁爆說什麼，什麼帶勁說什麼。
就像這次的張靳，被問到的問題包括但不限於“你們劇組有沒有人整過容”、“有沒有試過隱瞞另一半與異性約會”、“劇組裡有沒有潛規則”、“有沒有試過oand”等等問題。
這種問題，隨便哪一個答“是”，那他以後就不用混了；如果全答“否”的話，就一點娛樂性也沒有，這個節目等於沒參加。
社恐張靳那叫一個糾結啊，沒辦法，只能選擇接受節目懲罰。
而蔣州···
“我仔細想了想，還是不去了。”蔣州誠懇道：“最近幾天因為廣場舞有不少人罵我，我還是留下準備首映禮吧。”
真不是他偷懶。
《小蘋果》強大的破壞力，在兩個月的發酵下終於顯現出來了。
任何時間，任何廣場。
有老年人的地方就有廣場舞，有廣場舞的地方就有《小蘋果》，大有氾濫成災的跡象。
尤其是隨著開學，年輕人的耐心終於被消磨乾淨，和當地的廣場舞大媽爆發了激烈的矛盾。
作為原作者，蔣州遭受池魚之殃，他最新的一條動態下面還有組團破防的上學黨。
為了安全保證，他還是苟一波，等風頭過去再說。
隨著劇組不斷的宣傳，網路上，討論《殺破狼2》的聲音越來越多。
#《殺破狼2》震撼來襲，長鏡頭激戰主題曲MV#
#西裝暴徒高晉，這就是典獄長的實力嗎？#
#電影先導曲《狼之心》#
#吳驚&託尼賈&張靳，真男人之間的熱血碰撞！#
這些網站非常給面子，在宣傳的同時不忘附帶一個連結，點進去就能通往海舟官方的電影宣傳頁。
官方網站上已經更新了預告片。
預告片很精彩，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是打鬥，長拳VS泰拳、飛刀VS警棍。
另一個部分聚焦在小女孩莎的拯救上，素不相識的華夏叔叔、勇敢的父親為了拯救她的生命而拼盡全力。
“好爽的打鬥，這不比那些仙俠劇強？”
“哈哈哈，州子這沒眉毛的造型好搞笑，不過強是真的強。”
“別玩飛刀，玩我！”
“本來因為廣場舞，我想跟州子決鬥呢····還是算了吧，小命要緊。”
“就沒人關心那個小女孩嗎？好軟萌好可愛！”
宣傳一向是蔣州最擅長的部分，在這樣鋪天蓋地的宣傳下，大部分網友都知道《殺破狼2》即將上映。
······
時間過得很快，9月28日，《殺破狼2》首映禮定在魔都千達影城舉行。
早在幾天前，千達影城周圍四面巨大的LED屏，就已經開始播放《殺破狼2》的宣傳片。
現在是下午五點，影城門口人聲鼎沸。
“州子，看我！看我！”
“張靳！西裝暴徒，好帥！”
“驚哥真男人！”
“我的天，現場來了這麼多明星？都是主演的朋友嗎？”
“你懂什麼，鄭保瑞是老牌導演，蔣州也是新生代數一數二的新銳導演，那些演員都是衝著他們來的！”
“好多明星，我也好想入場啊！”
“誰讓抽獎沒抽中呢？”
前來圍觀的觀眾數量過多，官方及時派來警察維持秩序。
在這一方面，華夏的執行力遠遠大於某國，即便是大型集會，也很少會發生踩踏事件。
影城裡面，蔣州帶著主演們微笑著跟到場的來賓寒暄。
“兄弟，你也來了？”蔣州一眼就看到角落裡的董周，端著兩杯香檳就走了過去。
“蔣哥的新電影，我這個當小弟的當然要給你捧捧場啦。”董周爽朗地笑著。
蔣州上下打量他幾眼，吐槽道：“上次見你還有腹肌，怎麼現在小肚子都幹起來了？”
董周訕訕一笑：“嘿嘿，一直宅在家裡寫歌···”
“扯吧你，是不是奶茶喝多了？”
“臥槽，蔣哥你怎麼知道？”
董周眼睛瞪得熘圓，難以置信地望著蔣州。
蔣哥這也太神了吧，連自己怎麼胖的都能算出來？
“作為兄弟，我可得勸你一句，少喝奶茶少去浪，有那時間多寫兩首歌比什麼都強。”蔣州苦口婆心地勸導。
以前多好的小夥兒啊，自己可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往奶茶倫的方向發展啊！
“嘿嘿，知道了，蔣哥你快去忙吧。”董周催促道。
蔣州拍拍他的肩膀，又去招呼其他到場的來賓了。
“嫂子，你也來了？”
謝南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禮服，整個人知性美麗，女人味兒十足。林宛瑜站在她身邊，一身青色長裙讓人驚豔。
“阿州來了，看看，這身衣服是你媳婦給我設計的。”謝南笑道。
“嫂子！”
林宛瑜嬌嗔著推了她一下。
“咯咯咯，還害羞了？”謝南一副過來人的表情：“我記得你們今年就結婚，千萬別忘了邀請我。”
“一定。”
蔣州微微一笑。
林宛瑜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首映禮這樣的大事，自然少不了媒體。全國大大小小數百家媒體接到了邀請，悉數到場。
他們的位置是前三排，方便隨時提問，只不過對看電影就不怎麼友好了。
除此之外，首映禮還有兩個不可或缺的群體，那就是影評人和首映觀眾。
影評人是劇組邀請來的，內地和香江的都有，首映觀眾則是報名參加海舟平臺幸運抽獎選出的。
晚上六點鐘，整個影廳坐滿了人。
一張巨大的海報投在影廳的電子螢幕上。
螢幕之前，蔣州和鄭保瑞站在正中間，幾位主演和電影主創人員依次排開。
“蔣導您來開場？”鄭保瑞示意道。
“鄭導你是主導演，你來就好。”蔣州笑道。
鄭保瑞不再堅持，向前走了一步：“各位朋友大家好，我是《殺破狼2》的導演鄭保瑞，首先，我要代表我們劇組，感謝大家不遠千里參加這場首映禮！”
掌聲雷動。
“我還要感謝所有參加《殺破狼2》拍攝工作的工作人員，正是因為有他們，這部電影才能成功問世。”
“然後，我要感謝蔣州導演，老實說一開始我並不喜歡他，覺得他年少輕狂，尤其是一來就拿走了三大主角的兩個，把我氣的不行。”
鄭保瑞笑著指向蔣州：“可偏偏他是投資人，一句話就能讓我捲鋪蓋走人。”
臺下響起一陣笑聲，一個大導演噘嘴扮委屈的樣子分外滑稽。
演員們雖然也在笑，但看向蔣州的目光更火熱了。
尤其是一些女演員，要是蔣州願意花錢給自己拍一部大女主劇···那可就太爽了！
蔣州笑著接話：“鄭導想多了，你可是這部電影的靈魂。”
“提起這個，我還要說一點。”
鄭保瑞由衷讚歎道：“可能有些朋友不知道，蔣導負責全劇相當比例的文戲拍攝，他對細節的把控能力讓我吃驚，也讓我受益匪淺，很希望未來能再有合作的機會。”
鄭保瑞之後就是蔣州。
他一開口就揭露了吳驚在片場上的一件糗事，鄭保瑞好不容易營造的嚴肅氣氛為之一變。
幾個演員嘻嘻哈哈，相互揭短。
比如託尼賈在滑冰場摔腫了屁股，結果被影迷盛讚泰國翹臀。
又比如張靳一整天都在拍旋轉後踢的動作，結果到最後轉吐了。
還有吳驚的一段捱打戲，導演感覺他被打的樣子不美觀，他只能生生捱了張靳八十多腿。
這些事情，被他們當笑話講出來，絲毫不以為意。
但臺下觀眾卻聽得膽戰心驚。
“八十多腿···要是換我，得我把當場踹死。”
“感覺好危險，這就是動作片嗎？”
“現在的演員，這麼敬業的還有幾個？”
討論的聲音不算小，靠的比較近的幾個明星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心裡打罵。
瑪德，擾亂市場是不是？你們這麼敬業讓我們很難做啊！
近半個小時的儀式後，電影開始放映，而接連忙活了這麼長時間的蔣州等人，也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蔣州活動一下肩膀：“真累啊，給我口水喝。”
林宛瑜遞上自己的水壺，蔣州自然而然地接過來，小口小口地喝著。
劇院的燈光已經關閉，那些記者也看不清這邊的情況，要不，當晚蔣州就得上熱搜。
“等首映禮結束後，你跟我去一趟山城。”蔣州壓低聲音說道。
“去山城幹嘛？”林宛瑜不解道。
“錄一個電影彩蛋。”
他說的彩蛋，自然是包世宏完成任務後，“富商蔣州”向未婚妻求婚的場面。
自己和林宛瑜的婚事拖了這麼長時間了，也是時候給父母、給兩個家庭一個交代了。
求婚之後，年前就會結婚。
蔣州偏過頭，看著身旁的林宛瑜。
今天的林宛瑜格外安靜，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就是我的新娘嗎？
一兩個月後，我就要和這個女孩一起宣誓、一起邁進婚姻的殿堂嗎、一起相處一生嗎？
蔣州的眼神逐漸變得茫然，兩道嬌俏的身影在他眼前劃過。
唐詩晴。
陳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