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市八醫院。

門口。

周成看著手機,然後看著自己給安若發過去的資訊,自己都覺得有點噁心:“安若,我想你了,但是我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就要回去值班了。

你如果有空,或者是看到了資訊.”

“能不能出來一趟?”

從年後,擔任湘南大學附屬醫院的總住院,周成就沒著家過,然後再去了魔都,到現在,已經有十幾天時間,沒看到過安若了。

因此啊,今天趁著有空,周成就想稍微土味浪漫一下,哪怕能夠有一個小時的相處時間,去吃個飯,喝個奶茶都好。

後面,周成肯定還要飛去魔都,時間上肯定會更忙。

周成現在能理解了,為什麼安若會想要來湘南大學附屬醫院工作了,或許啊,就只是在同一個單位,不同部門工作,沒有交集,才能夠比較好見面吧。

只要工作上不接觸就好。

而沒讓周成失望,安若沒換衣服,直接穿著洗手衣,帶著帽子和口罩就出來了,腳上的橡膠拖鞋也沒換。

這點衣服,在空調量很足的手術室裡,自然是不冷的,但現在外面是正月份,寒風還凜冽著。

“你幹嘛這樣出來,冷不冷啊?”

周成見了安若摘了口罩,才認得出來,這是她安若。

安若搖了搖頭,走到了周成面前,吸了吸鼻子,語氣嗔怪:“你這個總住院做得,半個月就往家裡一步都不走是吧?”

“中間有特殊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了啦,你如果有在看新聞的話.”

周成這一組巡查組,是明面上的,暗明互換,也是上了新聞的,所以安若肯定是知道了他去做什麼的。

那這怎麼搞?還能不去?“別說了,這裡冷,我們進去吧,找一個暖和的地方,一起喝一杯飲料也好.”

周成就覺得自己這個男朋友很不負責任。

也或許是總住院期間,就不適合談戀愛。

以後等到有了兩個總住院輪班之後,也就好了,也就是這個月結束。

“我要喝茶顏!”

安若開始不懂事,撒嬌起來。

“那我們點外賣唄.”

“不,我要你開車帶我去買。

我的車就停在地下停車場裡的!”

安若這麼說。

“行吧,車上好歹還暖和點.”

周成也就依了安若。

明明就是在一個城市,半個月都見不到,自己在最初考慮去湘南大學附屬醫院工作的時候,著實沒想到這一茬。

到了藝術蓮花商場外面的停車場,安若沒下車,周成就去排隊了,好在是人不蠻多,排在了十六號,前面還有八個人,估計得等十幾分鍾。

周成拿著叫號器,回到了車上。

“你們工作忙不忙,什麼時候答辯,我到時候肯定來給你助場.”

“我的手機還沒還給我,我也不知道郵寄給我們的婚紗照寄過來沒有.”

周成仿若一個渣男似的這麼問著。

“還沒呢,估計還有十幾天。

索性我們是在年前就拍照了,不然的話,現在這工作強度.”

“都走不了這個流程了。

我和我爸商量了一下,我們明年或者後年再結婚,我還想再戀愛幾年.”

安若哼了一聲說。

“也行,不然我工作太忙了,結了婚還不能著家,的確不合適。

你到時候也要成總住院,唉!”

周成唉聲嘆氣。

覺得雙醫生的職工家庭,簡直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媽媽早就想著帶個小孩玩了,她巴不得我們現在就結婚.”

“只是我不想這麼早,我覺得我們還要去一些地方看看才行。

去年看的那個霧松,我就覺得很好看,今年咱們去漠河旅遊,然後去亞市過年唄.”

安若笑嘻嘻地說。

她沒玩手機,周成則是連手機都沒有。

“你能不能偷偷地把這個電話號碼給我啊?”

安若問。

“不行,這個電話還要收回去,到時候會到別人手上,你萬一打錯了,就害了另外的老師了.”

周成搖頭,公事公辦嘛。

“去亞市過年也可以啊!”

周成正這麼講著的時候,他這個不知道是什麼號碼的電話就震動了起來。

“等一下啊,我來電話了.”

周成拿出來一看。

來電號碼也是沒有備註的,手機裡面的所有電話都沒備註。

“喂!”

“對,我是周成.”

“啊?”

“好,那我看一下飛機票。

然後再打電話請一個假!我!”

“好,我馬上過來!”

周成的臉色猛地變化了兩下。

電話結束通話後,安若的臉色也是微變地問:“怎麼了?來了急診?”

“不是急診,是急事!”

“安若,你幫我看一下最近一趟去魔都的航班,我現在要開車去機場,不然的話,恐怕會出大事.”

周成也來不及喝奶茶了,把叫號器直接一放,就啟動把車開了出去。

安若連忙開始系安全帶,然後問:“怎麼了?你還要去魔都,到底什麼事?”

“嗯,這怎麼講呢?”

周成神色變化了幾下。

“就是,我認識一個老師,他叫陸乾州,不久之前才剛回國工作.”

“但是回國之後,最近一段時間,被人誤傷了,然後在華山醫院緊急搶救,好不容易才做了手術.”

“病情也已經穩定了下來,兇手也被抓住了。

但是有一個問題,現在陸乾州老師的一位朋友.”

“嗯,勉強算是女性朋友的人吧,把兇手的家人給帶走了,目前已經是開出了東海,是兇手的叔叔伯伯報了警.”

“目前的情況就是,那個叫嶽欣的老師,就等著陸乾州的訊息,然後每隔一天可能會殺一個人,也可能是每隔一段時間.”

“給那位兇手寄過去一段他孩子老婆身上的器官……”安若立刻擔心了起來:“那你不能去啊,這是別人在玩kb事件啊?你這個時候幹嘛去?”

“你不許去!”

安若直接就不看機票了。

這麼危險的事情,是要賠命的。

“也不能這麼理解.”

“我相信嶽欣老師和陸乾州老師的本意,都不是為了玩恐怖,她只是現在不相信任何一個人了吧.”

周成只能這麼猜測。

安若問:“按照你的講法,陸乾州老師不應該是安全了的嗎?沒有生命危險了啊?”

“不一定.”

“會不會直接生物學死亡,和能不能醒過來,是兩回事.”

陸乾州到底能不能沒有副作用的甦醒,周成也不能確定。

這種事情,即便是模擬器也是模擬不出來,至少是會出現誤差。

為何會出現這樣的誤差,周成也搞不懂,他有查過到底是不是有人在陸乾州的醫囑身上動手腳。

後來也沒有發現。

“這是非常隨機的不確定事件,好像也只能看命了.”

周成說。

“那要你去幹嘛?你能幹嘛呢?”

安若又問。

“打電話過來的人,是我的一個認識的老師,是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的顧霍老師,他與我認識了許久,是一個很值得敬佩的人.”

“他的意思是,讓我去給嶽欣解釋一下,現在嶽欣不信任大部分人,但是可能會信我,如果不信的話,那麼他們就只能採取強制措施了.”

“但這麼做,有一個不好的影響。

嶽欣老師和陸乾州老師是知己,而且是歸國人士中比較有影響力的人.”

“若是一旦處理不當,到時候會寒了許多人的心。

不利於後續的發展和戰略佈署.”

“安若,你放心吧,顧霍老師肯定不會讓我做危險的事情的,更何況我還有老師在魔都.”

“如果這樣的事情,是真的有危險的話,那麼?我老師也會提醒我的.”

“……”周成,很快就坐上了飛機。

進機場之前,周成看到了安若那不捨的眼神,可週成唯一能做的,就是承諾早點回來,並且還給了她一個抱抱。

然後就是接近一個半小時的無聊時間和空檔期。

只是,周成才剛落地魔都的時候,張正權就親自開車來接了。

把周成接上了車上之後,張正權不發一言,開了一段路,張正權才說:“成哥,我已經和有關人員講了,讓你去幫忙說情,這沒問題.”

“但是,我已經是派了人把嶽欣、陸乾州兩個人的家人,包括他們的祖墳都給找了出來.”

“我不管你和他們什麼關係,我也不管他們什麼身份,反正你只要出了事,我就把他的家人還有祖墳都給揚了!”

周成嚇了一大跳,轉過身來。

“我能理解她是一個普通人,我甚至欣賞嶽欣目前的行為,但是欣賞歸欣賞,防備歸防備.”

“這個人就是一個瘋批,唯一能夠對付瘋批的辦法,就是比她更瘋,讓她有所顧忌。

這件事和你沒什麼關係.”

“但是她能夠做出來現在這樣的事情,就不排除最後喪失了理智,我得把她的底線控制住.”

“讓她在喪失理智的時候,至少有所顧忌.”

“當然,我沒有出手控制,但是我可以隨時搞事情,而且我還能夠比他搞得更狠.”

“權子,千萬不要衝動.”

周成說。

“你放心吧,我心裡有數的,我可是守法的好公民,但是若論起折磨人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手段,我也不會比別人差的.”

張正權這麼說著,就把周成帶到了一個地方,然後看著周成下車,去了華山醫院的裡面……周成所在,就是華山醫院重症監護室。

在陸乾州的床位前,裡面已經圍了一大堆的人,同時,顧霍也親自當面,在耐心地對著嶽欣解釋:“嶽老師,你看到了吧,這是周成.”

“你應該也認識他,陸乾州老師的手術,是周成親自做的,這不是影片合成,現在一切都還有回頭路.”

“你不管是要周成當你面解釋,還是在影片裡面解釋,都可以.”

“你可以當面問周成,陸乾州老師的手術程序,是不是很順利?”

顧霍是真的不想嶽欣走上這樣的不歸路。

這樣一來,就算陸乾州醒了過來,也會影響到陸乾州的工作狀態,甚至直接走人。

陸乾州這個人的性子,一般人也是控制不住的。

當初也是說出國就出國,只是沒有泯滅最終的良心,卻不是那種死忠!在影片的另外一頭,周成看到了,嶽欣坐在了一個辦公室裡,在噼噼啪啪地敲擊著電腦的鍵盤。

同時嘴裡還在說些什麼,但似乎是靜音了,這邊根本聽不出來對方在講什麼。

應該是英語,而且很快,所以透過唇語也看不出來她在說什麼。

但是,在看到了周成後。

她又稍微愣了愣,最終還是決定,把影片的語音給開啟。

“周成,陸乾州他目前的病情,到底是怎麼樣子的?”

嶽欣沒問周成,陸乾州到底是怎麼受傷的。

“嶽老師,在手術過程中,陸老師的患處頗多,大多是鈍打傷,有顱內的血腫,有腹腔內的大出血,有四肢的血管損傷.”

周成在實話實說,但是周成的話說出來,就可以看到嶽欣的臉色慢慢變得森然起來,眼神逐漸陰戾。

“我與其他幾位老師,已經是盡了最大的力量,把顱內的血腫取出,做了脾切除手術,並且還做了四肢血管的縫合切開取栓術.”

“手術的程序順利,手術時長也不低,手術結束的時候,陸乾州老師的生命體徵,是平穩的,但是能不能醒過來,這卻是未知之數.”

“嶽老師,陸乾州老師受傷的事情,都不是我們的本意,但我們能夠做到的,就是給他最好的治療環境……”周成這才勸解了一句。

“不止是給最好的治療環境,還得還一個真相.”

“這件事肯定不止是一個人,聽了謠言,就能去找得到陸乾州的.”

“這也不是一個人,發了瘋,就能做到的事情,若他真這麼愛國的話,那麼他就該想著其他的事情,而不是去仇富或者其他.”

“我不信,他不說實話,我就讓他不要再說實話了,沒人查,那我就自己查,一定要把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

“而且我很有理由懷疑,陸乾州的行蹤,就是有人特意給洩露的!”

“我要把這個人找出來,不管他是誰?”

“顧部長,我看到了周成,知道了陸乾州的病情,下面,我想和那個人視訊通話,讓他說一下實情!”

嶽欣面無表情地說。

“不可能,嶽欣,這樣的要求,我不可能答應你的.”

“你也許是在國外待久了,但是在華國,你不可能越權成為執法機構,不管你有任何特殊的情況你也不能直接用這樣的方式,去質問嫌疑人.”

“你這就是犯法的行為,你若現在回頭,還有退路。

不然的話,即便是冒著你與陸乾州老師再出國的風險!”

“我們也要本著保護國民生命安全的責任,對你出手了.”

“你現在的行為,已經涉及到了底線!”

“你若要問些什麼,你先把人放了。

因為你現在的行為是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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