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的年份紅酒,三個人在暖暖的餐燈下碰杯,讓這個冬夜很有過年的感覺。
開餐之前,秦匪拿筷子在酒杯上敲了兩下,笑道:“收租婆來說兩句吧.”
林以寒也笑著抱以期待的目光,“是啊,喬遷之喜加上過年,柴霏今天是主人又是大廚,辛苦了.”
“那我發表餐前演說啦!”
柴霏笑意盈盈,喜上眉梢,“今天是搬入新居之後第一次正式開灶,感謝兩位老校草來陪我在新居一起過年,讓我覺得自己好像還在高中時期,沒有長大。
有錢有房又青春,可真是太開心了!”
她斜眼瞅了秦匪一眼,“另外我沒有收上租,要有錢收就更開心了.”
秦匪忽的變戲法一樣出其不意的從衣服裡摸出了一個紅包拍在她面前,“學妹拿去花,別客氣!”
柴霏毫不客氣直接拆了紅包,從紅包裡面摸出一張紅票子和一張一塊錢。
她好笑的說:“我讀書的時候我爸都能給我兩百塊壓歲錢呢!”
“入鄉隨俗,沒結婚的不能給壓歲錢.”
秦匪振振有詞,“這叫百裡挑一,是誇你能幹,以後誰娶回去有福氣.”
“我聽說萬里挑一才算是夸人.”
柴霏撇撇嘴,眼尾飛瞟著他,“秦總不大氣了.”
“因為剛被人教育了窮人要有窮人樣子,不能亂撒錢了.”
秦匪一本正經的說,“我現在開始走宜家宜室路線了.”
柴霏努努鼻子,發出曲翹的鼻音。
林以寒在旁邊捏著紅酒杯,微笑中帶著一股淡淡的疏離,一直沒有說話。
年夜飯吃的盡興,幾個菜都吃得七七八八,兩個客人花樣誇讚柴霏的手藝。
杯盞交錯,三人喝了一支紅酒,有了些酒意話就更多了,聊了很多讀書時的往事,高中時的老師,同學,大學生活,但是又有意無意的繞過了當年柴霏追林以寒的糗事。
林以寒話不多,只是聽他們倆熱鬧的互相揭短。
不知道為什麼柴霏想到了在舊金山秦匪學校那次的三人聚餐,自己和林以寒一樣只是面帶微笑的默默聽著另外兩人的聊天。
她自覺跟秦匪聊得過於火熱,不忍心讓他感到冷落,於是漸漸淡下了話頭,轉到他們倆的高中同桌時光。
秦匪接過話題,自然的說起他當年抄林以寒作業,騙他出去胡鬧,被老師抓到批評的趣事。
林以寒笑著回憶著,最後感慨道:“自從舊金山見面後,就沒有你的訊息了,我的生活枯燥了很多.”
柴霏望向秦匪,他低頭淺笑著喝了一口酒,沒有接話。
晚飯後林以寒本來就打算回去了,柴霏留住了他,說除夕夜要守歲的,起碼要到十二點以後才叫過年。
可是這兩三個鐘頭三個人在一起,人不多也不少,如何打發時間呢,柴霏提出看春晚,被秦匪鄙夷的目光勸退。
三個人的娛樂專案很簡單,於是開始打牌,而且是最原始的爭上游,就是三個人出牌,誰先出完誰就贏。
剛打了幾局柴霏就後悔了,打牌這種事她就是個湊數的陪練,被一個精於計算的智商碾壓和一個遊戲玩咖的牌技碾壓,只僥倖贏了一局,好在不是輸錢,算是禮貌的喝一小口酒作為懲罰。
後來她一個人喝了半瓶,那兩人就不讓她喝了。
把遊戲換成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抽大小。
柴霏手氣不錯,一連贏了好幾把,酒精也開始上頭,放大了一切情緒,歡喜之情滿滿溢位,笑得花枝亂顫,在給輸家秦匪倒酒時,看他喝酒時喉結滾動的樣子居然有覺得他很性感想去摸一摸的錯覺。
窗外突然響起煙花聲。
“新年快樂!”
林以寒對他們倆說,他喝的酒最少,臉上透著一點紅。
柴霏和秦匪看了一眼時間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十二點。
“新年新氣象!願我們三個人新的一年心想事成!”
柴霏站起來快樂的喊道。
“你有什麼新年願望嗎?”
秦匪問他們。
“賺錢!還清房貸!”
柴霏氣宇軒昂,“你們呢?”
秦匪看著她笑,帶著酒意的深眸中影影綽綽。
“快說呀.”
她催道。
秦匪抬起下頜,調笑道:“無欲則剛,小孩子才會許願.”
柴霏朝他做了個鬼臉不理他,轉頭看向林以寒,“你呢?”
林以寒淺笑,“就希望能把這個專案做出成果來吧.”
柴霏豎了個大拇指,“境界!”
過完十二點,林以寒要告辭了。
除夕夜裡不好等代駕,代駕不能進小區停車場,要人來帶,說來說去也繞不清地方,於是秦匪跟林以寒一起下去找代駕,柴霏跟他道別。
走出單元門一股清冽的空氣襲來,秦匪呼吸了新鮮空氣,舒展開來,伸了個懶腰,“這個年過得真熱鬧.”
“你現在業務怎麼樣?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林以寒問。
秦匪自嘲的笑笑,“多謝了,雖然幾個億的倉位被爆倉,是很慘烈,但是其他專案在回血中,買個教訓吧.”
林以寒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嗯,總會有些波折,經此一役,你以後會更強.”
“先活下來吧.”
他輕嘆一聲。
“嗯.”
林以寒點點頭。
“之前那幾年斷了聯絡,是我太不成熟了.”
秦匪突然說,“現在想想覺得很遺憾,那麼長的時間,本來可以在一起喝很多場酒.”
“我那時也想過你為什麼突然消失了,我以為你跟柴霏在一起了.”
林以寒感慨道。
“哦?”
秦匪雙手插著褲兜,“為什麼會這麼以為?”
“你很喜歡她.”
他篤定的說。
秦匪轉頭看著他,自嘲的笑了起來,“看來是顯而易見.”
“所以我在賀偉婚禮上做伴郎遇到柴霏的時候,就只想著正好可以約你聚下.”
秦匪低頭踢了一下腳底的石子,“不聯絡了只是因為嫉妒而已.”
“怎麼可能,”林以寒好像聽了個不可思議的笑話,“你對什麼都不在乎,什麼學霸名校大廠,你都嗤之以鼻,除此之外我有什麼好讓人嫉妒的.”
“很可笑吧,”秦匪沒有解釋,只是笑著摸摸鼻子,“因為嫉妒是可悲的,自然是不能明說的,能說出來的就不叫嫉妒了.”
林以寒楞了一會,想明白了緣由,“原來是這樣,但是其實她並不是真的喜歡我,現在也顯而易見.”
“那你對她呢?如果你沒法想法,今天也不會來吃年夜飯.”
“是,我覺得可惜,本還想再嘗試一下。
不過我已經放棄了.”
他苦笑,“讀書時候我和她並沒有多少接觸,之前我對她的印象都是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她很可愛,跟你在一起的樣子特別生動開心,也許我只是代入了她和你在一起的樣子,我以為她跟我在一起,我們也可能那麼開心.”
秦匪雙手插在褲兜裡,悠悠的走著,低頭不語。
“今晚我有點明白你剛剛說的嫉妒的意思了.”
林以寒笑著說,“不過朋友很珍貴,以後我會努力克服的.”
秦匪自嘲的笑了起來,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
送走了林以寒之後,秦匪又在花園裡溜達了很久,酒意醒了之後,他才回到屋裡。
看到柴霏房裡的燈已經滅了,房門半掩著,能通風又不至於裡面一覽無遺。
他走到門邊,能看到她揹著房門蜷著身子裹在被子裡的影子。
他低聲輕輕喚她:“柴霏......”柴霏聽見他在門外喊她的名字,她裝作已經睡著,不應他,背對著房門睡窩著一動不動。
她心情很複雜,這才三天的房東與房客的同居生活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想,本來好好的朋友關係變得難以言喻。
他迂迴的撩撥曖昧,她頻繁的情緒失控,這都不是什麼好兆頭。
她不知道這夜深人靜兩兩相對會出現什麼新的狀況,思緒混亂的她決定還是做一隻鴕鳥埋好腦袋。
過了很久才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柴霏呼了一口氣,安穩的躺平了下來,可是久久難以入睡。
這綿柔的夜讓她腦海裡浮現起來白天他抱著她的感覺。
那時有些驚慌和不安,現在一個人躺在床上當時的觸感和曖昧的感覺全部都湧了出來,他的溫度,他近在咫尺的氣息,彷彿都環繞在她身上。
柴霏努力的想把這些感覺擠出大腦,可是像是蠶不斷吐出的綿延不斷的絲,把她一圈圈的纏住,直到她力竭的昏昏睡去的時候做了一個旖旎的夢。
她夢見秦匪和她坐在一個他們去過的小酒吧,只有他們倆這桌,面向海邊,吹著夜風,喝著晚上他們喝過的勃艮第的紅酒。
秦匪喝了一大口酒,突然轉過身來,一手把住她的後腦勺,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個帶著熟悉的酒的溼熱的吻就在她唇上廝磨開來,口中全是甘澀的酒味和他雄性的氣息。
柴霏被吻的七暈八素的,她不敢睜眼,但秦匪一雙黑亮的眼眸好像就在眼前,流淌著濃濃的愛意。
“柴霏,我們試試吧?”
他的聲音充滿了魅惑。
她覺得自己的呼吸更加緊促了起來,她感覺這個吻似曾相識,好像在淹沒的記憶殘渣裡。
她感到喉嚨乾澀,忙嚥了一口酒,夢裡的她沒有猶豫和羞澀,很快下定決心,緊張的問:“回我家還是去酒店?”
他笑得曖昧,戲謔的拿手指沾酒彈到她臉上:“你想什麼呢,你這個女流氓!垂涎我的身體,我是問你要不要談戀愛試試.”
夢裡的柴霏羞的滿臉通紅,氣得站起來轉身就要走。
這時一條有力的胳膊環住了她的腰。
“你放開我,老子不陪你玩了!”
她惱羞成怒的說。
他沒有說話,只是坐在椅子上把她向外的身體拉近了一點,從她背後貼住了他的胸膛,溫柔而有力的擁她在懷。
柴霏只感到裸露的後頸被撒上了濃濃的呼吸,氣息的節奏讓她不敢呼吸,隨後那溼熱而柔軟的唇一點一點的印在她的面板上,顫慄的感覺擴散到全身,她惱怒的情緒被他唇上的溫柔一點一點的消磨了,只剩下酥軟的身體。
“柴霏......”他在她後頸處廝磨著呢喃,“我喜歡你很久了......”他沒有說完只是把她抱的更緊了。
柴霏軟在他懷裡,沒有了對抗的意志,轉過身去,雙手勾住他的脖頸,在他勾魂奪魄的眸中看到動情的自己。
她看到他喉結滾了一下,忍不住正要親上去。
這是一個爆炸的巨響把夢中意亂情迷的柴霏給炸得魂飛魄散,驚得從床上彈了起來,發現屋內一片漆黑,是外面沒有公德心的人半夜還放爆竹,炸到了她這棟樓的陽臺外。
柴霏心悸未平,再次躺下,想到剛剛做得春夢,暗中哀嚎一聲,翻來倒去,用枕頭捂住腦袋懊惱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