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霏差點被門口的拖鞋絆了一下,踉蹌了一下。

她暗恨自己緊張個什麼勁兒,懷疑被李小可的話暗中影響了。

林以寒就站在門前跨上前一步抬手扶住了她胳膊,“小心.”

“沒事沒事.”

柴霏訕笑了一下,昂首挺胸的站直了,餘光瞅見秦匪看好戲似的靠在沙發上把玩著三個骰子在兩手間輪轉。

林以寒站立在她身邊,穿著一件黑色的薄呢外套,裡面露出淡藍色的襯衫領子,上班的通勤裝,襯得他溫文爾雅的氣質。

“大年三十下午也沒什麼事,下班就提前過來了,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忙做的.”

秦匪也站了過來,他一身大紅的加絨套頭衫,上面有個虎頭,跟柴霏是同款,早上他硬塞讓她穿上說過年專用的,他高高挑挑的杵在他們倆中間:“我在跟林以寒介紹你的裝修佈置呢,他正在誇你能幹.”

他語氣親暱但笑容太流於表面,以至於柴霏不用正眼看他也知道他在嘲笑自己。

林以寒看著身邊一高一低紅炮仗一般的兩人,笑容有點澀意,“是啊,非常好,你裝完之後我都沒有來過,現在看起來非常有家的感覺了.”

柴霏意識到了跟旁邊的秦匪的著裝問題,出門的時候心不在焉也沒想著換一套,她尷尬的往屋內走動,聽到林以寒歉意的說,“抱歉,你裝修我都沒幫上過什麼忙.”

“沒事的了,我這個很簡單,都不算正經裝修,隨便弄弄就好了.”

柴霏看到茶几上擺了一大籃漂亮的鮮花和紅酒還有一個水果籃。

那花籃格外醒目,花團錦簇,牡丹芍藥富貴菊,配搭的相得益彰,紅豔動人,精美又喜慶,一看就是昂貴花店出品的插花。

她很喜歡,看了又看,對林以寒笑道:“謝謝,花很漂亮.”

“啊,那個花不是我帶來的.”

林以寒略帶尷尬的說。

柴霏笑笑,想到他們約會的那一個月,林以寒也從來沒有買過花送她,他不是那種會去花店定花的人,不管是約會還是做客,確實不該誤會。

她轉過頭來看秦匪。

他撇過了目光看向別處,悶聲道:“昨天定的,過年花店生意太好.”

柴霏轉移了話題,指使秦匪去洗水果,又問林以寒他們公司的情況,過年怎麼還要值班。

說到了他的領域,林以寒侃侃而談,給他們講現在他主管的新專案是怎樣的技術背景和實現手段,未來的發展願景。

秦匪拿著水果出來,給林以寒遞了一個蘋果,認真的問了他幾個關於應用場景的設想,說類似的技術在冰島有一家公司在做,林以寒也知道,兩人就這個技術的不同點探討了半天。

柴霏聽不太懂,以前林以寒也不在她面前說自己的工作,可見今天是為了跟秦匪聊的,這種高科技對她來說就是聽起來很高深很厲害,她只能做個捧場的觀眾,不住的點頭稱讚。

秦匪在跟林以寒聊的時候從水果籃裡拿了兩個砂糖橘要扔給坐在側面沙發的柴霏,掃到她看著林以寒的表情,他的目光立即暗淡了下來,後面聊什麼也都沒精打采的樣子,開啟了電視懨懨的說要看球賽。

“不要看了,要來準備年夜飯啦!”

柴霏擋在電視機前,“說好了你切菜洗菜,我主廚的.”

“我來吧,我在家也經常做飯的.”

林以寒主動請纓,笑道,“秦匪估計從來都不進廚房的,別難為他了.”

柴霏猶豫的看了秦匪一眼,他已經站了起來,懶洋洋的伸著懶腰:“那可不行,你是來做客的。

你別小看我,我已經立志要往大廚方向發展了.”

他走進廚房拿出了圍裙繫上,上面寫了大大的廚神兩個字,得意的說,“這是我專用的,我還買了一套日本好刀具,正要試試刀呢.”

柴霏撇撇嘴:“事情沒做兩件,花架子一堆.”

秦匪進了廚房,柴霏先把今天要做的菜都從冰箱裡拿了出來,一條多寶魚,商家已經處理好的,只要蔥薑蒜清蒸即可。

冬筍要剝開切成丁,兩個青菜要洗淨切好,還有要處理辣椒,打雞蛋,切肉片,剁排骨。

柴霏把洗菜和切絲的簡單工作交給了他,魚肉這些需要處理的事情怕他把好材料給弄壞了。

“你可以嗎?”

柴霏看刀架上那一排精緻的各種刀具,不放心的問。

“我以前只是不做飯,不代表我不會.”

他傲嬌的取出一把鋒利的剁骨刀,“你別操心了,都交給我吧,別說幾個小菜了,木頭我也能雕出花來.”

柴霏想起他高三時候苦練雕刻木頭的勁頭,嘲笑他:“當年刻的木頭呢?三分鐘熱情,就一個送給費麗麗的作品吧?”

秦匪側過臉淺淺的看了她一眼,眸光閃動,又低下頭試刀,認真似的口氣說,“還是有別的.”

柴霏搞不懂他的虛虛實實,不再跟他鬥嘴,囑咐他切好了再喊她來炒菜。

她拿了幾種飲料去到客廳招呼林以寒。

“看不出來秦匪還會下廚房.”

林以寒本想進去幫忙,但是感覺出了自己的多餘,於是在沙發上坐下來,“感覺他變了很多.”

“是啊,以前在美國那麼多年,都沒聽說過他自己做過飯.”

柴霏感慨道,“看來真是貧窮使人勤勞.”

“他大概不是那種會因為沒錢會去做這些的人吧.”

林以寒若有所思的說。

“你知道他公司的事情嗎?”

柴霏以為他不知道秦匪生意的事情,輕聲問。

林以寒點點頭,“前段時間金融市場異常,現在市場在修復中,他的業務應該會好起來的.”

“不知道。

他沒過過苦日子.”

柴霏嘆氣,“我原來就很羨慕你和秦匪,你是能力卓越,勤奮又自律,一直是我們凡人仰望的物件。

秦匪的感覺是風裡來雲裡飄,不管他在什麼樣的環境都可以任性胡為,吊兒郎當。

現在你還是那樣遙不可及,不管是你對生活的自律還是做的高科技的工作,都是我這種凡人聽不懂的。

沒想到秦匪因為被生活錘了而接地氣了,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樣對他來說是好還是不好.”

“他看起來很開心,在這裡生活的很好.”

林以寒凝視著她:“而我並不是遙不可及,你知道事實就是我只是無趣,和我一起生活會讓人感到壓抑.”

柴霏低下了頭,她沒想到林以寒會這樣說,“我沒有這個意思。

你很好,跟我一直想象的一樣。

只是我們之間缺少了那點磁場吧.”

“其實我是希望能有個好的開始,抱歉,讓你失望了.”

他黯然道,“我並非沒有想改變,不管對你還是對鳶飛,我都很失敗。

但一個人要改變自己真的是太難了,根深蒂固的性格習慣思維方式,沒有極強的動力和壓力是改不了的.”

柴霏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很真誠的說:“你不要這樣說,這沒有什麼對錯,我從來沒有為這些年喜歡你而後悔過。

你會找到真正適合你的人的,彼此在一起不需要刻意不需要用力也會很開心.”

林以寒抬起看著這個充滿喜慶和煙火氣的房子,問:“那你呢?找到了嗎?”

柴霏垂眸,深深嘆了一口氣。

林以寒正在等她的回答,這時秦匪推開了廚房的門,“大廚進來主持下工作吧,這個蒜我不會弄.”

柴霏應了一聲就進去了,她看案板上凌亂的放著好些大蒜頭,有幾個用刀整齊的切開了。

她好笑的說:“剛剛誰說什麼都會,交給你就好了.”

她把他手上的刀接了過來,拿了兩個大蒜帥氣的擺好,一副為人師表的樣子:“兩個就夠了,為師教你,不用把一整個蒜都剁了,不能這麼直接切,要先拿刀面拍一拍,拍扁了再......”“你在外面跟林以寒聊得滿開心嘛.”

沒想到在一旁的徒弟沒有虛心學習,反而不緊不慢的冒出這麼一句。

“開心啊.”

柴霏不帶猶豫的接住他話尾,接著說,“要拍扁再把皮撕下來,再剁碎。

就像這樣.”

“噢.”

他幽幽的應了聲,不知道他應的是哪句。

柴霏正示範著拍蒜,她其實也很久沒有做過一頓正經飯了,技術生疏了很多,而且這把刀很輕,她把握不好力度,拍下去很用力,沒想到案板上凌亂細碎的蒜丁被拍的濺了起來,不偏不倚正打到她的右眼眶。

柴霏本不想丟臉,還沒什麼大感覺,就沒有用冷水衝眼睛。

秦匪看著她手上的動作,突然說:“我爸脾氣不好,怕是啃老的路子行不通,只能抓著脾氣好一點的啃了.”

柴霏聽著悶悶的又拍了幾下,利索的把兩顆蒜處理好了,誰知道眼睛接觸了蒜之後慢慢的起了反應。

他轉過身來面對著她,可是柴霏正在努力的眨眼睛想消除刺激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聽到他說,“把我趕走你也捨不得對不對?”

“是誰給你這麼臭屁的自信的?”

柴霏一邊努著眼睛一邊說。

他把她的身體板正,面對著她,柴霏能感覺到他在注視著自己,但她不能用沾著蒜汁的手揉眼睛,只好低著頭閉著眼睛,眸子在眼眶裡挪動,想擠出眼淚來稀釋掉蒜味。

“如果你有不高興的事情就直接告訴我,我不想你生悶氣。

我沒想到你會因為那幾年我沒聯絡你而難過,我不去找你其實都是有原因的.”

他聲音異常的溫柔,以至於讓柴霏覺得自己視覺不行了,聽覺也產生了錯覺,而且她感覺到他的呼吸離自己更近了,讓她緊張的想睜開眼睛看到他的表情。

“你哭了?”

他聲音柔軟而驚異,用指腹掃著她眼角的淚珠。

“我眼淚裡面進蒜汁了!”

柴霏哭著說,“你的手上也有蒜汁,笨蛋!”

柴霏尷尬的把腦袋扎到他的肩上,在他肩頭的衣服上把眼淚蹭幹,沒想到眼淚越流越多,靠在他肩上哭了好一會。

秦匪一手抱住她的腰,促狹的笑,“這就是師父的水平嗎?弄到眼睛裡都忍著不說,真是個呆木頭.”

半掩著的門外站著想來詢問要不要幫忙的林以寒,他看著廚房內,神色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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