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他覺得無聊。

他隨隨便便讀一讀就可以考個中等水平,但是他不願意真的認真學下去,考試考的再好又有什麼實際的意義呢?就為了以後上大學,上大學又為什麼呢,為工作?工作又有什麼樂趣,只是為了生存?所以這一切都沒有什麼意義。

少年的他就已經陷入對人生追求的虛無,任何為了某個目標的認真他都覺得可笑。

世界本來就是虛無的。

人生就是來體驗的,只想瀟灑感受,因為目標本身都是荒謬的。

但他熱愛生活。

他喜歡花草樹木,小時候養過蝌蚪,青蛙,烏龜,蠶,水蛇,甲殼蟲,養過貓貓狗狗,自己種過很多不同的植物。

他同情不幸,愛護弱小,但也是從一種置身事外的感覺。

他學過吹笛子,彈吉他,架子鼓,單簧管,但是沒有一樣精通的,因為初學都很快上手,有模有樣,但是到了需要勤加練習的時候,他就放棄了。

他會雕刻,會素描,會賽車,會打冰球,會滑雪,會潛水,會跳傘,會開飛機,流行過的小眾的玩的東西他基本都試過。

遊戲打的最好,因為最好玩,可以一直玩下去。

他喜歡美食喜歡美景喜歡美女。

能讓他感官得到愉悅的他都喜歡,能讓他感到新鮮刺激的他都願意嘗試。

因為他雖然是虛無主義,但還是不能免俗的年輕人,愛享受,愛呼朋引伴,有得意之處會明裡暗裡的炫耀,也喜歡被人簇擁的感覺。

他沒有談過一年以上的戀愛。

秦匪交過幾個女朋友。

他一直很受女孩的歡迎,那是很自然的,年輕漂亮有趣多金,有紳士風度又會調情,心情好的時候也很會哄人開心,讓人誤以為他是多情的。

最後卻沒有什麼和善的結局,大概因為他沒有認真過。

他不會糾結也不會承諾,初時開心,後面總有一方會厭倦。

總有女人問他:你究竟有沒有真的喜歡過我?他回答不上來。

他喜歡柴霏。

開始喜歡的不痛不癢,也許是因為她總是意圖明顯的跟著林以寒,卻不像其他暗戀的女生那樣羞澀或大膽,她有一股子草莽的率真,不敢直言又明目張膽。

他覺得她很有趣,經常看她,在接收了幾個嫌他礙眼的眼色後,他逗她:林以寒不會喜歡你的。

誰知道這個眼睛大大的看起來幼稚的女孩反而氣勢很盛的說:不會喜歡我難道會喜歡你啊,管好你自己!沒想到她給林以寒的情書卻被他夾在了自己的作業本里被上交了,秦匪怕柴霏被老師罵得太傷心,心有愧疚的他早早的站在辦公室的樓梯間等她出來,誰知道她還是一張倔強臉,忍不住在自己面前哭出來之後,還邊哭邊兇,奶兇奶兇的。

秦匪第一次沒有覺得女生哭起來很煩人,覺得她像日漫裡走出來的女生,囂張又可愛。

後來經常特意接近她,除了內疚,更多的是覺得她有趣,她身上有一股子豪氣,認真又傻氣,但其實她又很聰明,有種狡黠的機敏勁兒,讓他覺得很特別。

不管是承認喜歡一個人還是表白失敗後的哭泣,被人排擠的倔強,像一頭莽撞的小羊羔,明明羊角還沒長出來,卻偏偏以為自己很厲害,稚氣的要去頂翻那些無形的桎梏。

她很可愛,那時他知道自己喜歡她,不過他以為這和他喜歡一切有趣可愛的事物一樣的喜歡。

後來過了很久他才發現其中的不同。

如果他早早的發現這一點,大概會變得不同,這成了這麼多年他後悔的地方。

他那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如何得到一個少女的芳心呢。

只是他不屑對人用那些精心的手段,也不願意對人用這些心思。

當年柴霏只是暗戀成明戀不得,那時候她還是個春心盎然的小女孩,對林以寒的喜歡也無非是遙遠的充滿幻想的,沒有那麼深的感情。

秦匪喜歡跟她在一起,放學帶她去瀟灑的吃喝玩樂,帶她去看他打比賽,對她無心的曖昧,不是沒有感覺到她有過春心的萌動,他對討人喜歡這事無師自通,覺得無需費力氣讓她喜歡自己,他沒有繼續撩撥她,只是本能的對她好,跟她分享他喜歡的好吃好玩的,覺得和她在一起和開心。

那時他只是把她當作一個普通喜歡的女孩子,她沒有主動表示,他也不會刻意經營,於是他們都點到為止。

但是在高中畢業是時候,他決定打破他一貫的無所謂。

那是在他心血來潮學木質雕刻的時候,他想找一個練手的物件,看到傻氣又倔的她,便笑話她的姓柴是此木,就像本人一樣是個迂腐的呆木頭,就拿她的名字練手,選了一個非字。

在無數個小時的精雕細琢中,他發現自己嘴角勾著笑,他刻每一刀的時候腦海裡都浮現著她的樣子。

呆傻的被他逗,怒氣衝衝的罵他,厚臉皮的甜膩的有所求的哄他,每一幀的畫面都是她甜甜的臉,大大的眼睛,和傻里傻氣的認真勁。

他感到自己刻的是她的雕像,她的整個人鮮活的印刻在心裡了,他越刻越深,突然他意識到這個非字也是他名字的一部分,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兩個人的名字中都帶著這個字旁。

這也許是冥冥中的緣分,於是他滿心歡喜的想要讓她知道。

十七歲的秦匪對自己魅力充滿了信心,只要他想,她一定會喜歡自己。

雖然他很快就要去美國上大學了,但是那也沒關係,距離並不會妨礙他們在一起。

年輕的他覺得一切都不是問題,只要他願意,一切都可以輕鬆而愉快。

因為他是一個輕鬆沒有目標的人,他忘了柴霏是個認真倔強的小女孩,認真的人對自己的認定的目標心中是有執念的。

他沒有跟女生告白過,也不覺得自己要做那麼俗氣的事情。

於是他想了個主意,把這個非字的木質項鍊包在一顆巧克力裡,當她剝開這顆糖紙的時候,會發現這個驚喜。

在她帶著禮物來問他的時候,他可以傲嬌的暗示這是代表了匪的心的禮物。

她會很感動,應該會的吧?高考成績出來的那天,他約她晚飯後到河邊散步,本想瀟灑的隨意把那盒巧克力塞到她面前,說一聲,喏,高考廢腦細胞,送你一盒巧克力補補吧。

可是等她的過程卻是那麼的漫長,夏夜的晚風絲毫沒能給他帶來涼意,他的捏著禮物的手裡一層層的滲著汗,他不停的擦著手心的汗心中抱怨天氣太炎熱。

當看到她穿著藍色的連衣裙晃著手上的楊柳枝,一搖一擺的走近的時候,他頓時清涼了下來,覺得夏天也很美好。

柴霏見到秦匪,把薅光的柳條點在他的腦門上,憂心忡忡的說,“秦匪,我好慘,一本線上不了了,怎麼辦!”

秦匪正想安慰她,她接著又嘆了一口氣,“我報的北京二本的那個應該能錄取,可是隻有二本啊!林以寒都被清華提前錄取了,雖然都在北京,但是像隔著太平洋那麼遠!”

她看了他一眼,“哦,跟你才是真隔了太平洋了,你票買好了嗎?真羨慕你,可以跳到外面的世界了。

這麼想想,其實我和林以寒還是很近的,半個小時的公交就能見到,還是有希望的。

你說他......”秦匪心裡難受了起來,他一言不發,已經不知道她都在說些什麼了,只有林以寒,林以寒,林以寒。

“我走了.”

他終於忍受不了,覺得眼前的柳條是那麼的可憎,推開了眼前的柳枝,轉身就要走。

“喂,怎麼就走了,我沒考好你也不安慰一下,那你晚上把我叫出來幹嘛?”

柴霏沉浸在沮喪中,她只覺得奇怪,“你手上拿著什麼?送我的嗎?”

“這個?”

秦匪舉起來覺得刺眼,又覺得自己可笑,於是揚起脖子滿不在乎的說,“這是送給費麗麗的,返校日我不去了,你幫我給她。

找你出來就是這事.”

他們高中時代的最後一次見面就這樣不歡而散。

秦匪的自尊心收到了極大的打擊,那時候他還太過年輕,高傲的他認為喜歡沒有什麼了不起,世上還有那麼多漂亮可愛的女孩,什麼表白追求的想法都煙消雲散。

於是那個真正的禮物到了莫名其妙而想入非非的費麗麗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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