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聊,便一直聊到了天黑時分。

許長安收穫良多。

畢竟,能親耳垂聽張三丰多年的修行感悟,這是一件何其難得的事?

就憑這一點,這一趟也算來的值了。

當然,好處並不止這一點。

張三丰已經說了,只要他沒閉關,許長安在修行上遇上了什麼困惑,隨時可以找他。

這簡直就是親傳弟子的待遇了。

“長安師兄……”

許長安一進南跨院,便聽到了一聲輕喝。

側頭一看,山石後伸出了一隻玉白的手掌,衝著自己招了招,又縮了回去。

許長安會心一笑。

四下裡看了看,隨之身形一動,隱到了山石後面。

“止若師妹,你怎麼來這裡了?”

“你去了這麼久,我……我擔心……擔心你挨張真人的罵。”

許長安微笑道:“不用擔心,掌門是在考驗我。”

“那……那你透過考驗了嗎?”

“沒有……”

“啊?”

“才怪!”

一聽此話,周止若方知自己上當了,不由又羞又惱,忍不住掄起粉拳捶了許長安一下:“討厭,騙人家。”

“是你沒聽完……”

“哼,你就是故意的。”

“好啦,止若師妹不要生氣……”

許長安不露聲色,牽起了周止若一隻軟滑柔膩的小手。

“師兄,我……我先回去了。”

周止若一臉滾燙,心如撞鹿,慌慌張張抽出小手,轉身跑向院門口。

看著她的背影,許長安笑了笑,隨之邁著輕盈的步子,吹著口哨走向自己的房間。

這次牽手,下一次……

翌日。

許長安發現了一個微妙的變化。

以前,他一直很低調,不顯水不露水,沒事還喜歡撫琴、畫畫什麼的,與大多數弟子不太合群。

今日裡,卻有不少師兄弟主動上前打招呼,一個個親親熱熱的樣子。

想來,都知道了昨日裡他與掌門聊了半天的事。

當一眾弟子來到殿前廣場,準備例行練劍時,宋遠橋帶著周止若一起走了過來。

“大師伯!”

“見過大師伯!”

一眾弟子紛紛行禮。

“嗯!”宋遠橋虛空抬了抬手,隨之道:“今日我在這裡傳止若姑娘武當劍法,希望大家也用心看著。”

“是!”

接下來,宋遠橋一邊比劃,一邊給周止若講解武當劍法的要點。

周止若本就天姿出眾,再加上武當劍法與峨眉劍法也有異曲同工之處,故而學的很快。

也就一個時辰的樣子,便掌握了基本的要領。

宋遠橋一臉欣慰:“止若,這幾天你就跟著他們一起練劍,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長安。”

“多謝宋師伯。”

這時,許長安卻愣了愣神。

問他?

平日裡不都是宋青書帶領一眾弟子練劍麼?

宋遠橋似乎猜到了許長安的心思,眼光瞟了過去:“長安,青書在閉門思過,這段時間便由你帶著大家一起練功。”

原來是這樣。

許長安拱手道:“弟子謹遵大師伯之命。”

經過昨日一戰,他自然也不好再謙虛,說什麼才疏學淺,恐不能勝任之類。

那樣只會讓宋遠橋更加尷尬。

這時,宋遠橋又衝著一眾弟子朗聲道:“從今日起,許長安晉為武當派第三代大弟子。

所有弟子,須尊其為大師兄。”

此話一出,一眾弟子不由紛紛對視,一片驚訝。

包括許長安在內。

之前,三代大弟子乃是宋青書。

這傢伙生在武當,長在武當,又是武當二代大弟子的獨子,擔任三代武當大弟子順理成章。

結果……竟被擼了?

“大師伯,這萬萬不可,三代大弟子一直由青書師兄擔任,弟子恐怕……”

沒等許長安說完,宋遠橋卻擺了擺手:“此事不必再議,你好好教一眾師弟練功就行了。”

說完,轉身而去。

“大師伯……”

“大師兄,恭喜你!”

張無忌一臉歡喜跑了過來。

他不能習武,卻經常站在廣場邊看大家練,有時候還要比劃幾下。

“恭喜大師兄!”

“恭喜大師兄!”

廣場上空,迴盪起一陣此起彼伏的恭喜聲。

許長安嘆了一聲。

這分明就是趕鴨子上架。

他倒不是怕宋青書的報復,而是真的不想當這個大師兄。

自己一個人默默練功不好麼?

現在好了,要帶著這麼多弟子一起。

這時,周止若走到許長安身邊,小聲道:“長安師兄,這是別人盼都盼不來的好事,你怎麼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當天在大殿,她當著張三丰的面講了許長安救她的事,就是想為許長安爭取一點好處。

卻沒想到,驚喜如此之大。

一開始她或許是想回報恩情,可現在,心情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

許長安嘆了一聲:“因為……你還沒有恭喜我。”

周止若不由撫唇嬌笑:“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好吧,恭喜大師兄。”

“嗯,開心了。”

“敷衍……”

周止若皺了皺鼻尖,哼了一聲。

“好了,大家準備好,跟著我一起練……”

……

一轉眼,數日過去。

這晚,周止若又一次與許長安單獨約見。

“止若師妹,怎麼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長安師兄,我……我明日便要啟程回峨眉了。”

聞言,許長安不由心裡一驚,脫口道:“這麼快?”

他之所以有這樣的反應,主要是因為有個重要劇情沒有發生:小昭沒有來。

這關係到他的另外一個重要目標:乾坤大挪移。

小昭的孃親乃是明教四大護教法王之一:紫衫龍王,黛綺絲。

當年的黛綺絲可謂驚豔了整個武林,仰慕者、追求者不計其數。

可她最後卻嫁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男人,並生下了女兒小昭。

但很多人卻不知道,黛綺絲暗中還有一個身份,她是波斯拜火教總壇的三大聖女之一。

她奉命潛入中原,並設法加入明教,其實是奉命伺機盜取明教鎮派絕技:乾坤大挪移。

身為總壇聖女,按教規是終生不得成親的。

黛綺絲觸犯了教規,遭到了總壇的追殺。

不得已之下,冒險潛入明教禁地想要盜取乾坤大挪移心法。

結果被人發現,又遭到了明教的追殺。

面對雙方的追殺,黛綺絲不得不易容成一個老太婆,顛沛流離,四處躲藏。

小昭是個孝順的女兒,瞞著母親加入了明教,成為明教四大護教法王“白眉鷹王”殷天正座下的一名婢女。

她的本意是伺機盜取乾坤大挪移心法,一旦得手,便交給母親拿回波斯總壇覆命。

這樣,便不用東奔西逃,波斯總壇至少可以保護她的母親。

殊不知,她再怎麼會偽裝,還是讓殷天正看出了一些疑點,便用一種特殊的玄鐵銬鐐鎖住她的雙手。

當然,這並不影響她的行動,只是沒有那麼靈活而已。

原劇情中,她潛入武當派,原本是想借無堅不摧的倚天劍砍斷玄鐵鏈。

可現在卻沒有出現,看樣子劇情已經拐彎了。

周止若哪裡會猜到許長安的心思一下子飛到了另外一個女人身上?

只當是許長安真情流露,捨不得她離開。

當下裡眼圈一紅,哽咽道:“師父已傳信,命我即刻返回峨眉,我……總不能違抗師命。”

許長安收回思緒,柔聲道:“沒事的,有機會我到峨眉來看你。”

“說話可要算數。”

“必須算!別忘了,我現在可是武當派第三代大弟子。”

“得瑟……”

聊著聊著,二人也不知誰主動,慢慢擁到了一起。

不過,也僅止而已。

許長安沒有去進一步,畢竟他已經是個花中老手,分寸把握的相當好。

總之,現在還不是進一步的時機。

就這樣溫香軟玉在懷,聊聊天,其實也很不錯。

他相信,用不了太久,他一定還會與周止若見面。

到了那個時候,俗話說什麼來著?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還有什麼小別勝新婚……之類。

第二天上午,周止若帶著幾個師妹辭別而去。

許長安一直送到山下。

這一次與來時不同,周止若帶著倚天劍。

雖說江湖中敢打倚天劍主意的人不多,但,為了防止路上有什麼閃失,張三丰還是派了自己的二弟子俞蓮舟暗中護送。

送走周止若之後,許長安終於開始展開了自己的重大行動。

他要去武當後山的懸崖下面會一會火工頭陀。

那處懸崖,許長安已經去過多次,周邊的環境已經摸的一清二楚。

那是一個鍋底狀的絕谷,四周皆環繞著高山。

西側有一處地方的坡勢稍緩,可以從那裡進入山谷,不用跳崖。

去的時候,許長安準備了兩葫蘆陳年佳釀。

火工頭陀困在谷底十幾年了,恐怕嘴裡早就澹出鳥來,所以這兩葫蘆美酒對他來說,一定有著致命的誘惑。

不管能不能成,總得去試一試。

因為許長安心裡很清楚,滅絕之所以急召周止若回門派,一是怕倚天劍有失,二來,是因為六大派圍攻光明頂的計劃已在籌備中。

其實,對於圍攻光明頂的計劃,張三丰一直是持否定態度的。

一來,他從不以什麼正邪不兩立自居。

明教雖行事詭密,但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反倒還在一直積極地抗擊元兵,意圖推翻元人的統治。

其二,圍攻光明頂這件事,他總覺得事有蹊蹺,似乎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在推波助瀾。

只不過,他懶的去多管俗事,便交由大弟子宋遠橋全權處理。

圍攻光明頂乃是一樁大事件,許長安自然不能缺席。

但是,這樁事件有太多高手參與其中,他必須要儘快提升實力。

一個時辰後,許長安終於順利來到了谷底。

放眼看去,整個山谷就像一個水缸一般,山峰高聳入雲,看不到頂。

谷底瀰漫著一股子腐朽的氣息。

還有不少動物、鳥類的乾屍或是枯骨。

行了不遠,許長安突然發現山腳邊居然有一隻奄奄一息的麂子。

也不知是怎麼摔下山來的,看那血肉模湖的樣子也活不了了。

許長安大發善心,從身上摸出一把短刀,一刀扎入麂子的喉嚨。

血冒了出來。

那隻麂子努力睜開眼睛,眨了眨,似乎有些感激有人送了它最後一程。

山谷並不大,沒過多久,許長安便找到了火工頭陀的棲身之處。

其實,他並沒有看到火工頭陀,但卻能感應到對方就在山洞裡,說不定也感應到有人來了。

那處山洞並非密閉的,很多地方沒有頂。

比如,當初火工頭陀掉下來的地方,那裡與上方的懸崖是連通的,至少有十幾丈方圓。

經過許長安觀察,與地面平行的洞口好像只有一個,而且不大。

如果是正常人的話,當然可以自由出入。

但,火工頭陀與大圓石連成了一體,看樣子恐怕出不來。

如果要強行轟碎洞口的話……搞不好就把他自己埋了進去。

這樣的環境,許長安相當滿意。

於是又走了回去。

走到了那隻已經死去的麂子邊,又一次摸出短刀,切下了兩隻後腿。

然後去拾了一些枯枝樹葉,在洞口右側十餘丈處生火,開始燒烤。

一邊烤,一邊滴上幾滴酒,再撒少許鹽。

這些,都是早就準備好的。

果然不出所料,當肉香開始飄蕩時,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傳來。

地面隨之而顫動,猶如輕微的地震一般。

火工頭陀,終於出現了。

只不過,正如許長安所料,他沒有辦法出來。

他的模樣看起來分外的驚悚,亂篷篷的頭髮、眉毛、鬍鬚早就長得粘連在一起,幾乎遮住了整張臉。

身體彷彿與背後的那塊大圓石融為一體。

這塊圓石差不多有一丈高,根本沒有辦法從狹小的洞口擠出來。

除非,往上竄。

但往上竄的話距離太高,揹著這麼重的巨石,就算火工頭陀武功蓋世也辦不到。

總之,他出不了這個山洞。

許長安只是瞟了火工頭陀一眼,卻不驚不詫,依舊烤著那兩條麂子後腿。

“咕嚕……咕嚕……”

隔著十餘丈,許長安都能清楚地聽到火工頭陀狂咽口水的聲音。

十幾年了,他只能靠著自己精純的九陽神功,憑空攝取一些老鼠、蜘蛛、飛鳥,或是跌下山崖摔死的一些動物為食。

如今,突然聞到混著酒香的烤肉味,怎能不饞涎欲滴?

這時候,火工頭陀已經懶的去管許長安到底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他的眼中,只有烤肉。

偏偏這時候,許長安又摸出酒葫蘆喝了一口。

喝就喝吧,喝完了還咂了咂嘴,微閉雙眼:“香,好香的酒!”

“咕嚕……咕嚕……”

火工頭陀更饞了。

他本就是一個葷腥不戒的僧人,連色都不戒,更不要說酒。

眼前又是酒,又是肉,他的饞蟲已經爬到了嗓子眼。

“喂,小子……”

他終於忍不住吼出聲來。

許長安抬眼瞟了過去:“前輩是在叫在下?”

“沒錯,識相的趕緊把烤肉和酒給我送過來。”

“前輩太蠻橫了吧?我倆非親非故,憑什麼要給你?”

火工頭陀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道:“你敢不給我,我就殺了你,再把你吃掉,正好我多年沒吃人肉了。”

“哈哈哈,前輩你能走出山洞再說吧。”

“你……”

暴怒之下,火工頭陀開始動手了。

其實,他的手腳幾乎沒有辦法動彈。但是,他卻可以透過真氣操控圓石上的藤條展開攻擊,威力相當驚人。

“轟轟轟!”

地面又一次顫動起來,煙塵四起。

許長安卻一點都不驚,慢騰騰道:“前輩,你還是省點力氣,當心山震垮了將你活埋。”

一聽此話,火工頭陀還真停了下來。

這的確是個大問題。

當初他一心求死,可現在好死不死的又活了十幾年,他又不想死了。

畢竟好死不如賴活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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