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夜來香歌舞廳,霓虹閃爍,人來車往,一派紙醉金迷的景象。

這是錢塘最繁華的娛樂場所之一,也是趙笠人名下最賺錢的一個聚寶盆,佔據了總收入的四成左右。

歌舞廳分為四層。

一樓為大廳,主要為酒吧、舞池。

二樓為包廂、三樓為賭廳、四樓設了貴賓室、休息室,以及辦公的地方。

此時,四樓一間屋子內。

兩個男人架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喝著紅酒,抽著雪茄,聊著天。

這兩個傢伙,正是錢二、彭七子。

正所謂物以類聚。

彭七子生在武術世家,卻不思進取,成日裡只顧著吃喝玩樂,吃喝嫖賭抽,堪稱五毒俱全。

如此一來,身手自然稀鬆平常。

這也正是彭乾吾處心積慮要除掉趙心川的重要原因。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在彭家一眾年輕輩弟子中,趙心川的表現太過耀眼,連他這個師父都打不過,更不要提彭七子。

如此一來,就更加顯得彭七子一無是處。

在這樣的對比之下,彭乾吾想要強行推自己的兒子坐上掌門之位,恐怕沒有一個人服氣。

這一點,其實就跟帝王傳位是一個道理。

每個帝王在傳位之前,總會想法子替自家兒子清除一些障礙。

彭七子剛來錢塘沒多久,便與錢二打得火熱,以兄弟相稱。

“彭老弟,你要對付趙心川,我要對付那姓許的傢伙,不如咱們聯手將那長川武館給連鍋端了。”

“不急……”彭七子擺了擺手。

錢二皺了皺眉:“難不成你還有什麼顧忌不成?放心好了,出了事我擔著。”

這傢伙不過就是在吹牛比,他能擔個啥?真要出了事,還不是得乖乖去找他姐。

錢二很少直接去找趙笠人,畢竟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啥本事,完全是靠裙帶關係混上位的。

所以,有什麼事大多時候找他姐去幫著說話。

“錢兄,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我爹這次來,不單單是要對付趙心川,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人要對付。”

“更重要的人?”

“對!”彭七子點了點頭:“其實說起來他們都是一夥的。一個道長,一個戲子……”

錢二一臉驚訝:“怎麼還有個唱戲的?”

“你別小看那個唱戲的,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查老闆。”

“什麼?”錢二不由大吃一驚:“查老闆?你們……要對付查老闆?查老闆與你們有什麼過節?”

說起來,錢二也是個戲迷,而且特別喜歡看查老闆的戲,故而才有此一問。

“倒也沒有什麼過節。”

這下,錢二更迷湖了:“既然沒有過節,為何要對付他?”

“這其中的原因很複雜……之前我說的那個道長乃是本門的叛徒,偷學了我們彭家的絕技。

之後,他又將我們彭家的絕學傳給了查老闆……”

周西宇與查老闆之間的關係本來是很隱密的,幾乎沒有人知道。

只不過,因為許長安的亂入,劇情的走向已經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有些秘密,已經不再是秘密。

有些人本該死了,卻依然活的好好的。

比如崔道寧。

有些人本該是主角,卻已經淪為路人甲。

比如何安下。

聽到彭七子所說,錢二不由皺眉道:“所以,你父親打算將他們全給除掉?”

彭七子笑了笑:“我爹說,這叫清理門戶。”

“總之不管你們怎麼做,那個姓許的傢伙必須死!”

彭七子下意識問:“你與他有什麼過節?”

錢二咬牙切齒道:“他搶了我的女人!”

不得不說這傢伙的臉皮是真比城牆倒拐還要厚,與金巧兒八字都沒一撇,居然有臉說是他的女人。

一聽此話,彭七子勐地一拍桌子:“那必須殺!”

“彭老弟,對我來說,這件事比較急。那姓許的一天不死,我這心裡就像是鋼刀在扎。”

彭七子想了想,道:“要不這樣,咱們先解決這個姓許的。”

“太好了!”錢二不由一臉驚喜:“只要彭老弟肯幫忙除掉此人,錢某必有重謝。”

“錢兄不必見外,咱們是兄弟。”

接下來,二人開始密議對策。

次晚。

夜半時分。

兩道人影鬼鬼祟祟來到了許長安所居的小院外。

在外面觀察了一會動靜,隨之越牆而進。

一進院,彭七子便迅速找地方躲了起來,手裡,捏著一把槍。

如果不是有這把槍壯膽,就憑他們兩個草包,又哪來的膽子上門挑釁?

錢二則按計劃,站在院子中間吆喝了一聲:“姓許的,你出來!”

“姓許的,出來!”

“姓許的,有種你出來,本少爺是錢二。”

連吼了三聲,許長安終於揉著眼睛,打著呵欠走了出來,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錢二?你大半夜跑我家裡做什麼?難不成你想偷東西?”

“呸!本少爺要偷東西,會大聲叫你麼?”

許長安拍了拍額頭:“也對……那你是準備明搶?”

“少來這套,你明知本少爺不會武功。”

“什麼叫明知?我跟你很熟?”

“你……”錢二咬了咬牙:“本少爺懶的跟你廢口舌,今晚來,是跟你談判巧兒的事。

只要你離開巧兒,條件你隨便開!”

反正都是不可能兌現的條件,錢二倒是大方,一副財大氣粗的口氣。

這時候,隱在暗處的彭七子終於扣動了扳機。

雙方的距離並不遠,只有幾步開外,而且許長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如果這樣都打不中,那簡直就是瞎子了。

“砰砰砰……”

彭七子抬手便開了三槍。

“嘶……人呢?”

槍聲似乎猶在耳邊迴盪,院子裡卻響起了錢二一聲驚呼。

活見鬼了!

一個活生生的人,竟然在他眼前憑空消失了。

另一邊,彭七子的表情同樣如是,彷彿見鬼一般。

他的眼前並沒有人影。

但是,之前他是趴在地上的,現在卻懸浮在半空中。

他當然沒有能力飛起來。

是因為,有人從背後像拎小雞一般將他給拎了起來。

驚魂之下,彭七子掉轉槍頭……

結果,槍不翼而飛。

於二終於瞟了過來,驚恐地看著許長安,一邊退,一邊顫聲道:“你……你……你不要胡來,我警告你……”

“呼!”

許長安像扔暗器一般扔出了手中的槍。

“冬!”

正中於二頭部,當場將這傢伙打暈過去。

其實,在二人一入院子時,他就已經感知到了,只是故作不知。

在他的實力面前,許二、彭七子不過就是兩隻螻蟻罷了。

不久後,許長安拎著這兩個傢伙來到了附近的一條河邊,一人一拳,震碎了二人的心脈再拋到河中。

他之前就給金巧兒說過,於二識趣也就罷了,不識趣,那就是自尋死路。

偏偏這傢伙不識趣,居然與彭七子大半夜翻牆進來,想用槍偷襲他。

真當我不敢殺人?

以許長安現在的實力,就算不加持BUFF,徒手接子彈或許還辦不到,但躲子彈完全沒問題。

別說幾步開外,就算面對面開槍他也有把握躲開。

回去後,許長安將院子清理了一番,然後回到房間裡睡大覺。

次日上午。

城郊,幾個婦人嘰嘰喳喳在河邊一邊洗衣服,一邊東家長,西家短的。

突然間,一個婦人臉色一驚,顫聲道:“那……那……漂著的是不是一個人啊?”

另外幾個婦人瞪眼一看:

“啊!”

“來人啊,快來人,河裡有死人……”

另一邊,也是這條河。

一個漁夫一網撒下去。

沉沉的,以為網到了大魚。

結果拉網一看,竟網起了一具死屍。

可憐的漁夫,當場嚇得口吐白沫,暈倒在船上。

……

“什麼?七子死了?”

旅館中,彭乾吾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瞪著前來稟報訊息的弟子。

弟子一臉沉痛地回道:“是的師父,弟子已經去認過屍了,的確是彭師弟。”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咳咳咳……”

彭乾吾不由劇烈地咳嗽起來。

上次,他與趙心川比武時受了傷,到現在還沒好利索。

“師父……”

“他怎麼死的?說,是誰害死他的?”

彭乾吾似瘋了一般,拽著弟子的衣領大吼大叫。

“師父,你冷靜一點……”

“我怎麼冷靜?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就這麼一個兒子……”

“師父,師弟他……他被人震碎了心脈,然後拋到了河裡。”

“果然,果然有人殺了他……是誰?到底是誰?”

“師父,還有一個叫錢二的人,根據驗屍結果,二人應是死於同一人之手,死亡時間大約是昨晚子時。”

“是趙心川,一定是他,一定是這個逆徒……咳咳咳……”

氣急攻心之下,彭乾吾又吐了幾口血。

另一邊,趙公館中,婉真哭得撕心裂肺。

“老爺,你一定要抓到兇手,碎屍萬段,給我弟弟報仇。”

趙笠人陰沉著臉道:“這俗話說,打狗也得看主人,我倒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不給我趙某人的面子。

來人,通知署裡和社團的兄弟們都出去查,給我徹底查,發現可疑之人立即抓捕。

還有,凡提供兇手線索者,重重有賞!”

“是!”

手下應聲而去。

訊息很快傳開,不少人聞風而動。

有的是為了賞金,有的是為了巴結趙笠人。

趙笠人的一眾手下也在滿城搜捕,一時間鬧的人心惶惶。

訊息,也傳到了長川武館。

一聽說此事,趙心川吃了一驚,不由將許長安叫到了武館後面的一間屋子內。

“長安,彭七子死了。”

許長安含笑點頭:“我知道。”

“你早就知道了?”

“對!因為……人是我殺的。”

“你……”

說到這裡,趙心川頓下口來,快步走到門口探頭看了看,隨之關上門走了回來。

“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突然把他給殺了?”

“不是我想殺他,是他想殺我。”

許長安將昨晚發生的事講解了一番。

“原來是這樣……”

“心川,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你師父多半會認為人是你殺的。”

趙心川苦笑著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

“不過,也沒什麼,他們根本抓不到確鑿的證據。”

“我師父那裡倒是好應付一些,關鍵是那個趙笠人。

如果我師父去找他聯手一起對付我們的話,恐怕就有點麻煩了。”

許長安想了想,道:“嗯,要不先去找金三爺談談。”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個學徒的聲音:“許師傅,有人找。”

“誰啊?”

許長安開啟門。

一看,巧了,正是金巧兒。

不用猜,鐵定是為了錢二被殺一事而來。

許長安笑了笑:“巧兒姐,你怎麼來了?”

“嗯,我找你問點事。”

趙心川挺自覺,主動道:“長安,你和巧兒姐聊,我去外面盯著。”

“好!”

等趙心川一走,金巧兒不由看了看四周道:“這裡人多眼雜的,換個安靜一點的地方吧。”

許長安回道:“那去我住的院子吧,那裡清淨。”

“也好。”

於是,二人一起來到了位於武館後面巷子裡的小院。

一進屋子,沒等金巧兒開口詢問,許長安便主動說道:“人是我殺的。”

“啊?還真是你?”

“對!”

金巧兒一臉無語的樣子:“你怎麼……難道,你還在為上次的事生氣?”

許長安故意道:“沒錯,我絕不允許有人糾纏你,誰追求你,我就殺了誰。”

金巧兒捂額:“你瘋了是不?你……你……你讓我說你什麼才好?

你太霸道了,你不許別人追我,那你娶我啊?”

“哈哈,看把你急的……和你開個玩笑。”

許長安一臉好笑,上前輕輕摟住了金巧兒的腰。

他特別喜歡金巧兒的腰,她的腰形很美,玲瓏有致,就像詩裡所寫的那般:盈盈一握若無骨,風吹袂裙戲蝶舞。

說起來,許長安也算是閱人多矣。

金巧兒算不上最漂亮的,但她的腰絕對是最柔美的。

偏偏,她又不是柔弱女子,這就更加難得了。

“放開我……”

金巧兒扭著腰,似乎有些生氣。

哪知,她越扭,許長安越摟的越緊,表情越是享受。

“混蛋,就知道欺負我。”

金巧兒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彷彿受氣小媳婦。

“巧兒,別生氣,我真的只是和你開個玩笑。”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昨晚,錢二與心川的師弟彭七子一起熘進院子裡,還帶了一把槍想暗算我……”

金巧兒臉色一驚:“什麼?他們居然帶槍?你沒事吧?”

“看你這話問的,我要有事,還能這麼有勁麼?”

“去,說正經事呢,怎麼老是說一些不正經的話。”

許長安一本正經道:“哪裡不正經了?我說的都是正經話。”

“趕緊說事,別扯一邊。”

“我這不正在講麼?錢二故意扯上你,說什麼要和我談判,彭七子則躲在暗處找機會打冷槍。

好在,我早就警覺,及時出手將他們打暈,然後帶到河邊……”

“那彭七子與你有什麼仇?”

“他與我倒是沒仇,但與趙心川之間有著扯不清的關係……”

許長安大略講了一下彭家太極門的糾葛。

聽完後,金巧兒恍然:“原來是這樣,看樣子,他倆是想聯手先除掉你,再對付趙心川。”

“嗯。”

金巧兒又問:“那你打算怎麼應對?”

“還沒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如果你真想對付趙笠人的話,有一個人倒是可以利用。”

“誰?”

金巧兒回道:“周少明。”

“這人什麼身份?”

“他是西區警署的署長,也是趙笠人的頂頭上司。但是,卻一直被趙笠人壓了一頭。”

許長安一臉疑惑道:“這是為何?”

“有兩個原因,一是偵緝署相對獨立,權力很大。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原因,趙笠人還是本土最大社團的會長。

當年,周少明本想安排自己的人擔任偵緝署署長。

沒料,趙笠人卻橫插一槓,不惜重金打通了上層關係,如願以償當上了偵緝署署長。

周少明一向與趙笠人不合拍,但又奈何不了對方……”

聽到這裡,許長安忍不住道:“那你的意思是說,讓我與周少明合作?幫他解決對手?”

金巧兒想了想,道:“應該算是相互利用。

這樣說吧,趙笠人的勢力雖大,但社團方面我們並不怕,對方也不敢輕易招惹武行的人。

主要是官面上。

只要解決了官面上的事,其它都是小事。”

許長安若有所思點了點頭:“也對。只是,這個周少明到時會不會反咬一口,掉過頭來對付我?”

金巧兒笑了笑:“我只能幫你到這裡,要怎麼做,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許長安不由眯了眯眼:“這麼說的話,你是想考驗我的本事?”

金巧兒聳了聳肩:“你要這麼認為的話……那就是了。

總之,趙笠人的那些手下你不用擔心,他們不敢怎麼樣。

再說了,趙笠人一死,那群烏合之眾恐怕也會四分五裂,甚至被人吞併,哪裡還顧得上你?”

許長安笑了笑:“有道理。不過現在,我得先解決另件一件事。”

“什麼事?”

“你先閉上眼睛我就告訴你。”

金巧兒心裡一跳,問:“為什麼要閉上眼睛?”

“你看那邊……”

許長安抬手指了指。

金巧兒下意識偏過頭看了看,並沒有看到什麼特別的。

剛轉過頭。

“唔……臭小子,你敢……”

聲音含混不清。

隨之,又傳來了一陣暈眩的感覺,似乎有些站不穩了。

然後又想。

他一個愣頭青不怕,老孃一個寡婦,有什麼好怕的?

“巧兒,想不想聽故事?”

“不,我想聽戲。”

“聽戲?”

“對,十八相送。”

許長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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