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郡。

大明湖畔,矗立著一幢規模宏大的山莊。

這,正是江湖中聲名赫赫的武林世家:沉家莊。

當年,莊主沉勁風夫婦義薄雲天,披掛上陣征戰敵寇,卻不幸雙雙戰死。

訊息傳開之後,江湖中人無不敬仰夫婦二人的氣節,沉家莊的名望也越發高漲。

沉勁風夫婦膝下只有一女,閨名沉璧君。

沉璧君天生麗質,不僅有閉月羞花之貌,且文武雙全,被譽為“武林第一美人”。

兩年前,嫁與“無垢山莊”少莊主連城璧為妻。

無垢山莊,乃是江南第一武林世家,而連城璧,不僅是“武林六君子”之一,論才貌、武功,穩居六君子之首。

故而,二人的結合轟動了整個江湖,被譽為“天作之合”、“珠聯璧合”,一時間傳為佳話。

這一次,徐魯子派人秘密護送割鹿刀入關,目的地正是沉家莊。

同時還請了武林六君子前往沉家莊,最終各憑本事取得此刀。

也就是說,六君子中,誰有本事先殺了蕭十一刀,並保證終生佩帶割鹿刀,誰就是割鹿刀的主人。

這個訊息本來是很絕密的。

但不知為什麼,最終還是傳遍了整個江湖。

一時間,齊郡風起雲湧,各路人馬紛紛湧來。

有人想湊個熱鬧、有人想渾水摸魚、有人想見識一下寶刀、有人想找機會與“武林六君子”套個近乎。

當然,還有不少人不為寶刀,只為一睹美人芳容而來。

有訊息說,沉璧君已經從姑蘇出發,歸寧沉家堡。

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沉璧君雖為江湖兒女,但卻如大家閨秀一般,足不出戶,尋常人想看她一眼簡直難如登天。

偏偏她的名氣又很大,江湖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哪怕是遠遠看上一眼,能領略一下“武林第一美人”的風姿,也不虛此行了。

城西。

一間客棧中。

風四娘坐在桌邊,手託著香腮,看著桌上隨風搖曳的燭光。

她在等一個人。

因為她有預感,那個人一定會來。

也不知等了多久。

燭光突然一暗,彷彿要熄滅了一般。

風四娘勐地跳了起來,大聲道:“你這鬼……終於露面了。”

來人穿著一套洗的發白的藍布衣衫,頭髮凌亂,鬍鬚拉渣,彷彿一個月沒有打理過。

唯一雙眼神卻無比的晶亮與靈動。

蕭十一郎露齒一笑:“你在等我?”

風四娘哼了一聲:“果然還是那副德性,又髒又臭。”

蕭十一郎一臉無語:“我上個月才洗的澡,你這女人居然說我髒?”

風四娘:“……”

天底下,恐怕很難再找到如此臉皮的傢伙了。

“唉,你說你這個女人,成天在外奔波,怎麼就不找個男人踏踏實實過日子?”

風四娘撇了撇嘴:“五十步笑一百步,你沒資格說我。”

“我是擔心你啊,你都快成老太婆了……”

一聽此話,風四娘氣得跳了起來,從袖出拔出一柄短劍,二話不說對著蕭十一郎連刺七八劍。

蕭十一郎一邊躲,一邊笑嘻嘻道:“我說著玩的,你一點都不老,看起來最多也不過四十多歲。”

風四娘氣樂了:“幸好不常見你,否則非被你活活氣死。”

“好了,不開玩笑了。”

蕭十一郎坐到桌邊,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飲下。

隨之問道:“你這次來,想必是為了割鹿刀吧?”

“沒錯!”

蕭十一郎嘆了一聲:“我就知道,以你的個性怎麼會錯過這柄刀。”

“你不也是一樣?”

“所以這就是一個矛盾所在。我奪了刀,你一定會問我要,我雖然捨不得,但又不好意思不給你……”

“噗!”

風四娘忍不住笑了。

“你還有臉笑?”

“我為什麼不能笑?”

“好吧。可是據我所知,這次想奪割鹿刀恐怕沒那麼容易。

江湖中有名的高手幾乎都來了,還有什麼武林六君子也來了……”

一聽此話,風四娘卻更加興奮,一張臉紅撲撲的。

場面越大,她就越覺得刺激。

她的處世風格與常人有些不同。

大多數人追求的是結果,而對她來說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享受過程。

“對了,我告訴你,我認識了一個新朋友。”

“新朋友?”蕭十一郎一臉驚訝,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認識風四娘十餘年了,印象中,除了他之外,風四娘好像沒有一個真正稱得上朋友的朋友。

他倆之所以能成為朋友,是因為,他倆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他們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而不是別人認為對的事。

也因此,與江湖格格不入。

明明沒有做傷天害理之事,結果一個成為人人得而誅之的大盜,一個被視為離經叛道的女妖精。

“你知道他是如何評價你的?”

蕭十一郎一臉好奇:“怎麼評價的?”

“他說是不是什麼好人,也不算什麼壞人,比那些偽君子好多了。”

“哈哈哈!”

蕭十一郎不由開懷大笑。

“有趣,有趣,難得聽到有人這樣評價我。”

“難得?”風四娘一臉嘲諷:“恐怕是從來沒有過吧?”

“隨你怎麼說,總之,這個人我一定得見見。

說不定,我蕭十一郎以後又多了一個可以一起喝酒談天的朋友。”

“在下樂意奉陪!”

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道樂呵呵的聲音。

許長安隨之走進屋子裡。

“抱歉,在下並非有意偷聽,只是剛好走了過來,無意中聽到了你們的對話。

在下許長安,久仰蕭大俠名號,今日終有幸得見。”

一聽此話,蕭十一郎不由起身回了一禮,隨之苦笑道:“大俠二字愧不敢當。”

風四娘沒好氣道:“你倆別假惺惺客套了,坐下聊。”

閒聊了幾句,蕭十一郎忍不住問:“許兄也是為了割鹿刀而來?”

結果,許長安卻搖了搖頭。

“嗯?”

風四娘皺了皺眉。

她明明記得,許長安說是要與她和蕭十一郎聯手的,怎麼現在又變卦了?

許長安嘆了一聲:“我懷疑,割鹿刀這件事,乃是一場陰謀。”

“陰謀?”

蕭十一郎與風四娘不由一臉訝然。

“對!”許長安點了點頭,隨之問:“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天宗?”

“天宗?”

看風四娘一臉疑惑的樣子,應該沒有聽說過。

蕭十一郎倒是眉頭一動:“我曾經聽說過傳聞,據說是一個相當神秘的殺手組織,只不過,江湖中知道的人不多。”

許長安又道:“據我所知,天宗的主人自稱天公子,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少之又少。

此人野心勃勃,意圖掌控整個武林。

只不過,這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他必須先讓江湖混亂起來,讓江湖中人自相殘殺……”

一聽此話,風四娘不由驚道:“你的意思是說,割鹿刀就是那個天公子丟擲來的誘餌?”

蕭十一郎不由皺了皺眉:“可是,割鹿刀是徐魯子親手打造的,這個訊息不會錯。”

許長安笑道:“這個問題很好解釋,比如說,徐魯子本就是天公子的人,或是被其利用。

也或者,他委託的護刀之人有問題。”

“這……”

聽到許長安這麼一解釋,蕭十一郎與風四娘不由對視了一眼。

“我知道,二位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小。但,哪怕有一絲可能,必將會在江湖中掀起腥風血雨。”

蕭十一郎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的確有這個可能。”

畢竟,他這一次到齊郡的目的也是為了奪刀。

高手齊聚,到時候必然會發生一場慘烈的血戰。

“蕭兄,你要注意一個細節,徐魯子開出的其中一個條件,是必須殺了你。”

聞言,蕭十一郎不由自嘲地笑了笑。

“也就是說,武林六君子無論是為了得到割鹿刀,還是為了名聲,都會想方設法殺了你。”

“無所謂,這樣的事我不是第一次經歷。”

“但這一次,我有一種預感,你會遇上前所未有的麻煩……”

果然,第二天蕭十一郎就遇上了天大的麻煩。

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大俠,人稱“獨臂鷹王”的司空曙被人斬首於小樹林中。

而且現場還留下了血字:割鹿不如割頭,能以此刀割盡天下人之頭,豈不快哉。

下面還有署名:蕭十一郎。

江湖中人都知道,蕭十一郎是個殺人狂魔,而且很囂張,每次作桉之後都喜歡蘸著死者的血留下自己的名號。

關鍵是,此次護刀之人一共有四個,而割鹿刀,一直由司空曙保管。

看這留字,很顯然,蕭十一郎不僅殺了司空曙,而且還搶走了割鹿刀。

“恭喜,你的名字已經響徹了整個武林,看樣子我得遠離你了,省得被你連累。”

城東,一處廢棄的破屋子裡,風四娘似笑非笑地看著一臉鐵青的蕭十一郎。

蕭十一郎現在連客棧都不敢住了,不知有多少人正在城裡城外瘋狂地搜尋他的蹤跡。

以前或許有人不願招惹他,寧可避而遠之。

現在不同了。

大家都認為割鹿刀在蕭十一郎手中。

“少說風涼話,煩著呢。”

蕭十一郎很少有煩惱的時候,只有寂寞。

但這一次,他真的有點煩惱。

他從來沒有什麼習慣殺人留名,那些滅人滿門的桉子沒一件與他相關。

但是,偏偏有人要陷害他,在現場留下了他的名字。

蕭十一郎從來不解釋。

因為他覺得解釋是多餘的,只會顯得自己懦弱。

不管別人怎麼看他,反正他自己問心無愧就行。

但這次不一樣。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割鹿刀在他手上,這意味著,他將面臨整個武林中人無休無止的追殺。

換作誰,恐怕都受不了。

“好歹毒的伎倆!”

過了一會,蕭十一郎不由長嘆了一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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