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

許長安一副神清氣爽的神態,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出萬貴妃的寢宮。

“嗯?”

“頭好痛……”

“脖子好酸……”

“發生什麼事了?”

寢宮門外,值夜的太監與三個宮女坐在地上面面相覷。

“來人……”

寢宮裡傳來萬貴妃慵懶的聲音,就像三天沒吃飯一般。

“娘娘……”

兩個宮女趕緊推門走了進去。

“你們怎麼回事?本宮喚了好幾聲,是不是偷懶睡著了?”

兩個宮女嚇得趕緊跪下求饒:“娘娘息怒,都是奴婢的錯。”

當下人的,不管有沒有錯,先認錯再說。

“行了,給本宮倒杯水來。”

“是,娘娘。”

兩個宮女鬆了口氣,趕緊起身倒水。

喝了幾口水,萬貴妃將水杯遞給宮女,隨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揮了揮手:“都出去吧,本宮要休息了。”

“是!”

兩個宮女趕緊退出寢宮。

待到房門關上後,萬貴妃這才有些心虛地拍了拍胸口,長長舒了一口氣。

看樣子矇混過關了。

也不知為什麼,這一夜,她失眠了。

翻來覆去,腦海中總是不經意浮現出一幅幅讓她心有餘季,卻又回味無窮的場景。

從內心裡來說,她恨剛才那個男人,恨得咬牙切齒,恨不能撲上去咬上幾口。

因為那個男人擊碎了她高高在上的矜持與尊嚴。

但,偏偏也是這個男人,卻讓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的沉淪與忘我。

直有一種衝上九天雲霄的感覺。

驚悚、神秘、夢幻,刺激……

他到底是誰?

他還會來嗎?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萬貴妃不由嚇了一大跳。

天啊,我到底是怎麼了?

不不不,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本宮一定是在做夢,在做夢。

萬貴妃開始自我催眠。

沒想到……

次晚,她的夢成真了。

許長安竟然又一次摸進了寢宮。

倒也不是他捨不得離開,主要是塗得水白日裡有事務要處理,沒空帶他出宮,只能等明日。

萬貴妃一副又驚、又怕、又怒、又惱、又羞、又嗔的神態:“你……你還敢來……”

嘴唇輕咬,卻又似撒嬌。

許長安一臉歉意的樣子:“抱歉,說好今日離宮的,結果沒走成,只能等明日去了。”

“是誰如此大膽,竟敢私自帶你入宮?”

“這個……恕在下不便告知娘娘。再說了,在下入宮只是想開開眼界,又沒什麼壞心思。”

萬貴妃一臉羞憤:“你居然還有臉說你沒壞心思?那你跑到本宮這裡來做什麼?”

“在下想在此借宿一宿,娘娘宅心仁厚,想必不會拒絕吧?”

萬貴妃:“……”

不知為什麼,她竟然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明明知道這是一件瘋狂且危險的事,猶如刀尖上跳舞。

罷了!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

第二天,許長安終於順利離開了皇宮。

次日,與周淮安等人一起離京,再次向著西北而行。

一路上,陸陸續續拔掉了好幾個東廠的據點,更是讓東廠陷入了一片恐慌,不僅大幅提高了懸賞金,同時還發布了江湖追殺令。

周淮安不用說了,乃是頭號緝捕要犯,懸賞金高達二千兩黃金。

摺合銀子的話,差不多二萬兩。

對於官方懸賞來說,這是相當高的賞金了,畢竟懸賞普通的江洋大盜大多才幾百兩。

比如上次被許長安宰的那個黑熊,也不過才懸賞五百兩銀子。

至於許長安……如今在江湖中也是名聲高漲,懸賞金一千兩黃金,摺合銀子約一萬兩。

雖說比不上週淮安,但相對來說也算是相當高的了。

邱莫言的懸賞金為五千兩銀子。

至於賀虎等江湖俠士,從幾百兩到三千兩不等。

這只是官方通緝的懸賞金,江湖追殺令的價格至少要翻一番。

畢竟,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大多數江湖中人不會輕易為了懸賞金而替朝廷效力,以免壞了名聲。

但,凡事皆有例外,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江湖也有那麼一批人,為了高額的懸賞金而殺人。

這類人,一般稱為賞金獵人。

在江湖中,賞金獵人大多不受待見。

特別是一些名門正派,一旦發現有弟子成為賞金獵人,便會立即逐出門牆,以免汙了門派名聲。

這日中午時分,許長安、周淮安、邱莫言、虎子、林三,一行五人來到了呂梁附近的一處路邊酒館。

“幾位客官請坐。”

一個夥計熱情地迎上前來,將許長安等人帶到空桌邊坐下,一邊擦著桌子一邊問:“不知幾位客官想吃點什麼?”

“打個尖,隨意上幾個下酒菜就行了。”

“好嘞,幾位客官請稍等。”

夥計應聲而去。

等夥計一走,邱莫言不由小聲道:“大家小心,這家店有點不對勁。”

“嗯……”周淮安點了點頭:“剛才那個夥計腳伐矯健,雙眼有神,一定是個練家子。

還有那個掌櫃,一看就不太像生意人……”

虎子也忍不住小聲道:“自打我們一進店,便感覺有人在暗中打量咱們。”

許長安自嘲地笑了笑:“恐怕是有人盯上咱們了,畢竟咱們幾個的人頭值好幾萬兩。”

一聽此話,林三忍不住問:“他們會不會在酒菜裡下毒?”

邱莫言不由皺了皺眉:“難說……”

“客官,酒菜來了。”

這時,之前那個夥計端著托盤飛快地走了過來。

待這夥計擺好碗快、酒菜之後,邱莫言倒了一杯酒假意喝了一口。

隨之勐地一拍桌子:“這酒怎麼酸的?”

“客官,這不可能吧?你看店裡那麼多人都在喝,沒有一個說是酸的。”

“你不信?好,你自己來嚐嚐!”

邱莫言一把抓住夥計的領口,端起酒便往那傢伙口裡灌。

這下,對方終於原形畢露。

“唰!”

夥計一邊掙扎,一邊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刀刺向邱莫言。

“砰!”

邱莫言早有準備,一腳將這夥計踹飛。

“一起上!”

掌櫃終於不裝了,大吼了一嗓子,從櫃檯上拎著一根狼牙棒衝了過來。

酒館裡,頓時變得一片混亂。

整半天,裡面一個真正的酒客都沒有,全都抄起了傢伙,算上掌櫃、夥計差不多有十二三個人。

只不過,沒有一個能打的。

當然這只是相對而言。

這夥人對上虎子與林三還算勉強一戰,但對上許長安、周淮安、邱莫言這樣的高手,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轉眼間便躺了幾個。

“點子扎手,撤,撤!”

其中一個身穿黑衣的大漢應該是一眾人的首領,眼見形勢不對,急急大吼了一聲,並帶頭衝向門口。

在許長安眼中,這夥人簡直就像是雜牌軍。

估計是一夥賞金獵人臨時拼湊起來的隊伍,想以多勝少,瓜分賞金。

結果,卻一腳踢到了鐵板上。

“休休休……”

那黑衣大漢剛衝到門口,外面突然射來密集的箭失,當場將這傢伙射成了刺蝟。

“圍起來,一個都不要放過!”

外面傳來一聲大喝。

“休休休……”

又是一輪箭雨襲來。

不少箭失從門洞、窗戶中射了進來,甚至還有不少箭失穿透了木板。

周淮安不由臉色一變:“是東廠的穿雲箭,大家快躲!”

穿雲箭,乃是東廠特製的一種強弩。

弩箭又快又急,穿透力也很強,能穿過木板牆或是一些較薄的土牆,殺傷力驚人。

那些疑似賞金獵人的傢伙避之不及,一個接一箇中箭倒地。

“又是東廠這幫陰魂不散的傢伙……”

許長安不由喝罵了一句,隨之縱身一躍,揮劍一斬,破開房頂衝了出去。

這麼做看似冒險,但總好過在狹窄的酒館裡被動擋箭。

重要的是,此時,許長安已經加持了三重BUFF:感知、敏捷、超級視覺。

此時加持超級視覺不是為了看的更遠,配合敏捷與感知,能真正達到一種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神奇效果。

對手的一舉一動,甚至包括箭失的飛行軌跡也變得清晰可見,猶如看慢鏡頭一般。

“有人從房頂出來了。”

“放箭!”

“休休休……”

蝗蟲一般的弩箭射了過來。

許長安的身形急速下墜,同時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側騰到一邊,避開了所有箭失。

沒等對方來得及發射第二波弩箭,他的身形已如閃電一般掠了過來。

“唰……”

一劍道光,帶起了一大蓬血花。

許長安猶如一縷清風掠過,幾息工夫便將十幾個東廠番子斬於劍下。

緊接著,周淮安等人也分頭衝了出來,開始反殺那些東廠番子。

這次來的東廠番子並不多,只有幾十個,看樣子多半是駐地人馬,戰鬥力與黑騎戰隊完全不在一個層面。

許長安等人一衝進人堆,基本上就是砍瓜切菜,殺得對方毫無還手之力。

最終,只有五六個番子騎著馬倉惶逃離,其餘番子盡皆被誅殺。

“邱姑娘,你受傷了?”

戰鬥結束時,許長安突然發現邱莫言臉色有些蒼白,額頭全是冷汗。

“我沒事,咱們趕緊離開這裡再說。”

“什麼叫沒事?我看看。”

許長安急步走上前去,方才發現邱莫言的左後肩中了一支袖裡箭,應該是在打鬥中讓人給偷襲了,沒來得避開。

袖裡箭屬於一種袖珍小箭,只有幾寸長短,隱藏在袖中發射,讓人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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