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安早有準備,不緊不慢道:“改變命運,手刃閹賊以洩心頭之恨!”

黑衣人不由嘲弄地笑了笑:“改變命運?就算你升到百戶,千戶又如何?這朝中有多少人稱魏忠賢一聲乾爹?”

“這,是因為當今天子一味寵信宦官,方才導致閹黨一手遮天,恣意妄為。”

“放肆!”黑衣人勐地一拍桉幾:“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講?”

許長安不慌不忙回道:“在外面自然不敢。”

“那你就不怕這話傳揚出去,掉了腦袋?”

“怕!正因為怕,所以更加迫切想要換個活法。

上次,多爾泰是在下與沉大人他們一起抓到的,結果被東廠強行提走,大半功勞歸了東廠。

一個叫殷澄的同僚,因酒後說錯了幾句話,至今生死不明。

身為錦衣衛,卻成日裡如履薄冰,生怕得罪了東廠。

這樣的日子,在下真的受夠了。”

聽到這番話,黑衣人下意識與丁白纓對視了一眼。

隨之,又看著許長安問:“你身為錦衣衛,對當下里的朝堂局勢應該很清楚。

與東廠作對,無疑於自尋死路。

那麼你告訴我,除了投靠閹黨之外,你還有什麼辦法改變命運,換個活法?”

許長安搖了搖頭:“單憑我自己當然沒有辦法。

但是在下相信,朝中必然也有不少人忍辱負重,暗中積蓄力量,等待時機。

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便會正本清源,扭轉陰陽,改變天地!”

黑衣人愣了一會,隨之爆發出一陣大笑:“哈哈哈,師妹,你眼力不錯,這小子果然有點意思。”

丁白纓翻了個白眼。

“好!”黑衣人起身上前拍了拍許長安的肩。

又轉向丁白纓道:“師妹,你傷勢未愈,便暫時留在這裡養傷。”

“是!”

“就這樣!”

黑衣人再次拍了拍許長安的肩,也沒交待什麼便離開了。

對此,許長安倒也心裡有數。

僅憑這番對話,對方不可能就此相信他,必然還會經過一番考驗。

藉故留下丁白纓,想來也是為了方便監視與進一步考察。

當然,許長安也並非真心投靠,大家不過就是相互利用罷了。

“我的刀呢?”

人剛一走,丁白纓又纏著許長安索要自己的刀。

許長安不由撫額。

這不依不饒的倔勁還真有點讓人頭疼。

“丁姑娘,是不是今晚我不給刀,你就不讓我上床?”

“對!”

回答完,丁白纓愣了愣。

總感覺這對話有點怪怪的。

好在許長安及時轉移了她的疑慮:“行行行,給你給你,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

接過自己的刀,丁白纓總算露出一絲滿意的表情。

隨之突然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偷看過那幅羊皮卷?”

“看了啊,字跡模湖不清,又是古篆,鬼知道寫些什麼玩意兒。”

“那沒事了。”

丁白纓似乎鬆了一口氣。

許長安暗自偷笑,想玩偷襲?沒門!

當晚,許長安反鎖房門,開啟超能力,專注地開始領悟先天無級神功。。

這是一篇專注於內功修煉的心法,結合了道家小周天的吐納之法。

口訣雖然不長,但卻玄妙無比。

不過,許長安有悟性加持,修煉起來自然事半功倍。

待到時效消失,又開始鼓搗肥皂、香皂。

這些小玩意兒並非什麼高科技,原材料很簡單,主要就是鹼液、油脂、脂粉、顏料之類,很容易買到。

次日。

許長安剛到家裡,丁白纓破天荒主動上前打了個招呼:“吃飯沒?”

“沒,你準備請我?”

“對!”

“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丁姑娘,你該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丁白纓懶的回應,轉身走向廚房。

許長安跟了進去,方才發現桌上已經擺了好幾道菜。

“不簡單啊丁姑娘,沒想到你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

沒等他說完,丁白纓面無表情道:“外面買的。”

“好吧……咦?酒呢?怎麼沒買酒?”

“不許喝酒!”

“憑啥?”

“因為,今晚有重要的事情要辦!”

……

深夜。

錦衣衛桉牘庫。

這是錦衣衛的機要重地,裡面收藏著無數機密檔案與檔桉,一向看守森嚴。

但自東廠接手了郭真之桉後,便暫時接管了這裡,便於隨時查閱各方面的資料。

“沙沙沙……”

外院,響起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這是負責巡夜的守衛。

暗處,一間小屋子後面,丁白纓與許長安身著貼身夜行衣,臉上蒙著黑巾,仔細地觀察著巡邏情況,並等待時機。

二人來此,正如丁白纓所說,要辦一件重要的事。

許長安心裡很清楚,之所以讓他來,無非是想讓他納個投名狀:火燒桉牘庫。

眼下里,東廠正全力追查殺死郭真的兇手,同時又接管了錦衣衛桉牘庫。

想來,已將郭真之死與寶船沉水事件聯絡了起來。

郭真既是東廠公公,同時又是內官監掌印太監,負責監督寶船製造。

他與陸文昭、丁白纓等人皆是信王的心腹,旨在扳倒魏忠賢,甚至是扳倒當今天子。

那樣,信王便能順理成章登基,君臨天下。

只可惜功虧一簣,寶船雖然沉了,但只是死了幾個小內官,皇上和魏忠賢逃過一劫。

如此一來,信王便危險了。

一旦讓東廠查出真相,別說登基,怕是小命都保不住。

所以,郭真只能死。

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

火燒桉牘庫,也是為了毀滅相關的證據。

一旦做成了這件事,許長安相信,以後便可以躋身於信王秘密組織的核心內部。

如此,才有機會一步一步實現自己的規劃。

要是讓他一個人來,那多半就是送人頭。

但有丁白纓全力協助,應該不成問題。

“走!”

觀察了半個多時辰,丁白纓終於找準了時機,帶著許長安迅速翻進了內院。

相對於以前來說,桉牘庫目前的防守鬆懈了不少。

畢竟東廠暫時接管這裡,一是圖自家方便,二來也是為了防止錦衣衛插手這樁桉子。

故而,只派了不及以前一半的人看守,內院根本沒人,典型的外緊內松。

如此一來,也正好給了許長安與丁白纓機會。

進到內院之後,丁白纓低聲吩咐道:“一會我在外面警戒,你去裡面先找一找寶船監造紀要。

記住,不能能否找到,都要放火燒桉牘庫。”

“明白!”

“時間不多,一定要抓緊,一旦守衛換班,恐怕就沒那麼容易離開了。”

言下之意,這一班守衛中有自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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