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傷沒事了?”

許長安突然問了一句。

“你少管!”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丁白纓的臉不覺間變得有些滾燙。

她本想選擇性地忘掉那一晚的經歷。

偏偏這傢伙不識趣。

“不識好人心……”

許長安滴咕了一句,摸出鑰匙飛快地跑向門口。

這把鑰匙當然不是原裝的,估計陸文昭早就暗中配了一把。

開啟門,許長安先找到燈油,隨後來到西北角。

桉牘庫的檔桉是分割槽域存放的,丁白纓之前說過,主要燒西北角的桉卷。

據許長安分析,陸文昭想要燒掉的恐怕不僅僅是寶船監造紀要,還有關於當年遼東薩爾滸之戰的相關卷宗。

畢竟,那段經歷涉及到陸文昭的一些過去。

他不想東廠從中找出他當年的一些蛛絲馬跡與人際關係,從而影響他的全盤計劃。

“簌簌簌……”

潑完油,許長安方才開始尋找寶船監造紀要。

反正都是要燒的,所以許長安也就沒什麼顧忌了,不關事的桉卷扔了一地。

這樣更容易燒燬。

翻找了好一會兒,終於找到了那冊寶船監造紀要。

於是,迅速納入懷中,繼續去找薩爾滸之戰的卷宗。

“啾啾啾!”

突然間,外面傳來了三聲短促的夜鳥鳴聲。

這是約定的訊號,代表有突發狀況。

許長安心裡一驚,急急跑到門邊透過門縫看了看,竟然有人進了內院。

真的是冤家路窄,來人正是上次強行提走多爾泰,還囂張地說:“就連你們錦衣衛指揮使大人都是廠公的一條狗”的東廠公公:鄭掌班。

掌班並非他的名字,而是職務。

隨行的還有一個跟班小太監。

“壞了!”

許長安驚出一頭冷汗。

如果現在放火,必然會鬧出大動靜,外面的守衛也一定會衝進來。

那樣,他就跑不掉了。

要是不吭聲,鄭掌班一到門口,發現門鎖已開,也會發現有人已經潛入。

怎麼辦?

許長安開始腦筋急轉彎。

“噗!”

這時,院中突然響起一聲輕響。

“誰?”

鄭掌班與小太監不約而同吆喝了一聲,並各自取出武器,分散走向內院東側的燈柱。

好樣的!

許長安終於鬆了一口氣。

顯然,這是丁白纓出手了,引開了對方的注意力。

趁著這個機會,許長安飛快地推開窗戶躍了出來,並就地一滾。

“誰?”

二人聽到動靜,急急轉過身來,卻沒發現人影。

許長安在進入內院時,已經疊加了“加量+”與“敏捷+”兩種BUFF。

故而,爆發、反應、速度都提升了不少。

他跳出來的位置附近正好也有一個粗大的燈柱,側著身子的話足以藏身。

“噗!”

這時,又有一塊小石子擊中了西側的燈柱。

聽到動靜,鄭掌班氣得一臉猙獰,忍不住喝罵:“何方鼠輩鬼鬼祟祟,有本事站出來!”

這傢伙對自身的實力還是頗有自信的。

他的身手相當敏捷,武器也與眾不同,乃是一根特製的流星飛錘。

飛錘並不大,只有拳頭大小,但力量卻相當足,就算一塊大石頭也能擊碎。

要是砸中人的腦袋……恐怕當場就開瓤了。

那小太監用的則是東廠配的刀,與繡春刀差不多。

許長安當然不會傻的先跑出去當肉盾。

既然丁白纓已經在分散對手的注意力,想必是在尋找出手的時機。

果然,鄭掌班話音剛落,一塊石頭“休”一聲飛了過來。

“找到你了!”

鄭掌班身體迅速側倒,單手撐地,躲過了飛來的石子。

隨之就勢翻了半圈,一躍而起,手中流星飛錘重重砸向中間一根燈柱。

“砰!”

燈柱的上半截應聲而碎。

同一時間,丁白纓也執刀衝了出來,眨眼間便衝到鄭掌班面前,一刀噼了過去。

這姓鄭的傢伙身手果然不凡,一邊向左側躲閃,一邊用力一扯,飛錘如閃電一般倒飛而回,逼得丁白纓不得不收刀反擊。

那小太監鬼鬼祟祟,趁著丁白纓與鄭掌班激戰時,意圖從側面偷襲。

哪知丁白纓身經百戰,經驗何等豐富?

在與鄭掌班打鬥時,她故意向著許長安躲藏的燈柱退。

這就給了許長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絕佳機會。

那小太監的實力可比鄭掌班差了許多,要不然也不會採取偷襲的方式。

丁白纓故意賣了個破綻,這傢伙自以為找到了出手的機會,激動地揮刀……

“噗!”

一刀得手,沒入背心。

“馬三!”

鄭掌班不由驚怒地叫了一聲。

得手的,自然不是馬三。

而是突然從燈柱後面衝出來的許長安。

疾風刀,本就是殺人的刀法。

再加上系統的改良,以及兩重BUFF的疊加,威力不知強了幾倍。

又是從背後突襲,一刀秒殺,情理之中。

“繡春刀,你是錦衣衛的人,你個小家賊……”

鄭掌班眼見馬三倒在血泊中,接著又發現對手用的竟然是繡春刀,更是氣的發狂。

馬三,是他用的最順手的一個小跟班,當初跟著一起到錦衣衛詔獄提多爾泰的,也正是這個小太監。

“不用叫了,很快你就會在黃泉路上見到你的小跟班。”

丁白纓譏諷地說了一句,隨之刀法突變。

夜空中掠過了一道光華。

猶如皓月升空。

光華傾瀉而下。

“鐺!”

又是一刀。

鄭掌班手中連著流星飛錘的鐵鏈應聲而斷。

“戚家刀?”

“沒想到你還有點眼力,認出了本姑娘的刀法。”

“去死!”

鄭掌班突然暴起,用力扔出手中斷掉的鐵鏈,隨之掉頭向著門口方向狂奔。

“來……”

他想大呼“來人,有刺客”,哪知丁白纓早有準備,一刀拋飛。

這一刀力道很大,飛的也很準。

令得鄭掌班瞬間落得個與馬三一樣的下場,後背中刀,一頭撲倒在地。

危機解除,許長安不由長長鬆了一口氣。

隨之一臉疑惑道:“丁姑娘,你功夫這麼好,上次怎麼會受傷?”

“你……”

“我去看看那傢伙死透沒有。”

許長安歡快地奔到鄭掌班身邊,先將丁白纓那把落影刀拔出來。

然後,認真負責地在對方要害部位補了幾刀。

丁白纓看在眼中,也不知是誇讚還是嘲諷:“你這補刀的手法倒是挺專業。”

“必須的,要不然這傢伙一定會活過來,咱得防著這種無恥的套路。”

前世的影視劇中,類似的套路太多了,就是那些吃飽了撐的編劇為了給主角添麻煩,好多水幾集。

丁白纓:“啥?”

許長安:“沒啥,總之就是一勞永逸,以絕後患。”

說完,又補了兩刀。

丁白纓:“……”

這是有多大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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