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嬰兒裹在襁褓中,嗷嗷大哭著全然不知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苗豐茂蒼老臉上滿是悽苦,看著孩子稚嫩的臉蛋先是笑著,可笑著笑著又哭了起來,絕望道:“娃兒娘不在,我們飢一頓飽一頓的,連個住所都沒有,這孩子、這孩子還不如隨他娘去了,也少受些苦.”

苗英扒著苗豐茂的胳膊,焦急的喊道:“爹爹,讓我看看弟弟.”

苗豐茂抹掉眼淚,抓著苗英一同跪下,賭咒發誓的說:“夫人和諸位的救命之恩,我苗豐茂來日定當結草銜環,絕不會忘.”

方椿沒好氣說:“忘不忘且不說,你帶著兩個孩子打算去哪裡?”

苗豐茂苦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雖然才堪堪三十六,但是這幅模樣已經如同六十老翁,別說城裡現在無事可做,就算有也輪不到他,更何況他還帶著還有兩個小的。

“我倒是可以給你提供個容身之處,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江畔突然說道。

苗豐茂瞬間眼睛一亮,激動說:“夫人,只要能讓娃兒有口吃的,讓我做牛做馬都可以,夫人你大慈大悲給我們指條生路吧.”

說著接連磕了三個響頭。

若是往日,江畔是不會受這些的,但是經過這場牢獄之災後,江畔的心境也有了變化。

既然費盡心思去適應這個世界的規則還是會被處處掣肘,那麼不如去利用規則、甚至凌駕於規則之上,也許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的在這世界活下去。

有尊嚴的活下去。

“我這九味齋還缺個看店的,但是我不僱人.”

江畔平靜的說道,目光沉了沉。

苗豐茂愣了下,隨即明白過來,這是讓他賣身為奴啊。

“你好好考慮下,若是不願意也沒事,我已經能讓我兒子去定了副棺材,趁著天還沒黑,讓你媳婦早些下葬入土為安吧.”

聽了這話,苗豐茂嘴唇囁嚅著,情緒終於崩潰,趴在地上啜泣喊道:“夫人大恩,我苗豐茂願意伺候夫人一輩子,以死相報.”

“伺候夫人一輩子,以死相報.”

苗英嚇得趕緊跟著爹爹一起說道,儘管她連這句話什麼意思都不知道。

李寶珺戳了一下江畔,咬牙嘀咕說:“這可是三張嘴啊,你確定要養著?雖說他之前做過生意,但是會做生意的多了去了,買他不划算.”

這聲音不大,但都擠在廚房裡,多少也能聽到一些。

苗豐茂唯恐江畔反悔,迫不及待的想要證明自己的價值,“夫人,這些年我走南闖北,別的不說,對於玥國各地的風土人情,地形地貌都熟記於心,您以後想去哪裡我都能給您帶路,對了,我還去過番國.”

苗豐茂說到這兒,面露苦澀,似乎也想不到自己怎麼就淪落到了今日這般地步。

“你們父子三人一共二十兩,錢是少了些,但是為了救你兒子我可是花了很高的代價。

而且你兒子是早產兒,說難聽點往後就是個藥罐子,你們今日賣身給我,往後他看病吃藥我都可以幫襯。

而我對你們只有一個要求,安守本分!”

江畔嚴肅說道。

苗豐茂看著懷裡哭的臉色青紫的兒子,他的體重只有正常孩子的一半,抱在手裡感覺還沒秤砣重。

這麼脆弱的生命,他甚至不知道對方能不能活下去。

“爹爹?”

苗英笨拙的擦拭著苗豐茂臉上的眼淚,歪著頭有些不理解。

苗豐茂啜泣著,再次朝江畔跪了下去,“娃兒是夫人帶到這個世界的,還求夫人賜名.”

這便是同意了。

李寶珺不贊同的搖頭,嫂子太心軟了,這往後兩個孩子還有一個是嬰兒,苗豐茂根本做不了什麼事兒。

方椿冷哼別過頭去,明明是他的功勞,江畔就算有,也只是出了個那什麼“除顫儀”。

江畔思索片刻,道:“要不,就叫棄疾吧,苗棄疾.”

“棄疾,棄疾......”苗豐茂喃喃的唸了兩聲,感激的連連點頭,“好,好,承夫人的意,就願這孩子以後無病無疾,健健康康.”

苗家三口的事情就這樣定了。

江畔讓李有成幫著苗豐茂一起料理了他妻子的後事,棺材就葬在城外的山坡上。

大雪紛飛,長風獵獵。

翻新的泥土上很快就被積雪掩埋,因為來不及刻墓碑,所以只能用一塊木板代替,上面的字是苗豐茂拉著苗英一筆一劃寫上去的。

此後,這曲桂鎮便是他們的家了。

......江畔起身打算送李寶珺出門,忽的想起玉闌珊,便跟李寶珺打聽了起來。

“玉闌珊?你說的可是周家少夫人?”

李寶珺問。

江畔道:“她夫家確實姓周,叫周子鵬.”

“那就是了,我都好些年沒聽到這個名字了,說起來她也是了不起的女子,就是年輕時候意氣用事,嫁錯了人.”

李寶珺惋惜說。

玉闌珊原本是京城玉家的三小姐,雖是妾室所生但也從小錦衣玉食,吃穿不愁。

‘玉闌珊少年時便很有美名,據說她長得極為好看,也頗有文采,就是性子乖張有些離經叛道。

玉家雖是商戶,卻妄想憑藉家中女兒攀龍附鳳,讓玉家的生意更上一層,而玉闌珊無疑是很好的一枚棋子。

可他們卻萬萬沒想到,人還沒嫁出去,玉闌珊就將手伸到了玉家的生意上,這讓玉家一眾男兒如何受得了。

誰也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只傳言說玉闌珊被禁足了,她之前掌管的那兩個鋪子也被家中的兄長接手,再後來就是玉闌珊嫁到了周家。

周家不過是曲桂鎮上開香鋪的,哪裡配得上玉家三小姐,這件事當時在曲桂鎮還引起了不小的爭論。

本以為玉闌珊嫁人之後也就安分了,沒成想不到兩年,玉闌珊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

周家買下了聽風街上最大的銀樓,而出面的正是玉闌珊。

“那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當時我年紀不大,便去湊了個熱鬧.”

李寶珺回想說道,雖然那日發生了什麼事情已經記不大清了,但卻始終記得玉闌珊一襲紅裳,站在銀樓上自信而高傲的模樣。

她是那樣的耀眼,以至於旁人都成了她的陪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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