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鵬~”先到一步的鐘益,在網球場裡揮著手,向自己打著招呼。

下車的錢文也朝他揮了揮手,提著一袋剛剛買的水,朝球場裡走去。

今天週一,張雪兒還在上班,今天就他倆。

“給你的球拍.”

鍾益遞給走來的錢文。

“等著急了吧,本來可以早下班的,誰知臨了來事了,耽擱了.”

錢文把手中的袋子放在長椅旁,笑著說道。

“我也剛到.”

鍾益扔了幾下手中的網球。

今天是鍾益約的他,說有要事詳談,務必赴約。

問他什麼事,他還不說,說什麼電話裡說不清楚,必須當面。

“電話裡說的那麼鄭重其事的,到底什麼事啊,如果需要什麼儘管說.”

錢文拿著自己的網球拍,輕輕撥弄著球拍的網面。

鍾益沒有急著回答錢文的問話,而是原地跳了幾下,然後往球場上走去,“你沒什麼急事吧.”

“我閒人一個,現在都是閒工夫.”

錢文隨意說道。

“那就不急著談,先打幾個來回,熱熱身.”

鍾益回頭,對他招了招手。

錢文聳聳肩,反正他也沒事,鍾益約的他,都不急,他著急什麼。

起身走上球場,對面的鐘益手持球拍,很有氣勢的盯著他。

“你先發球.”

鍾益喊道。

錢文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手臂輕輕揮動,腰部用力。

“啪~”球拍和網球的撞擊聲響徹球場。

鍾益一心煩,就會和張雪兒來這打打球,發發汗,已經不算初學者了,錢文一抬手,他迅速的就跑到網球會出現的地方。

“啪~”一個用力的回擊。

錢文專心的打球,他可以看出鍾益的故作鎮定,對方找他一定有事相求。

投其所好,這很鍾益!啪啪啪聲,不絕於耳,錢文來回奔跑在球場上。

對面鍾益認真的陪玩,錢文也不客氣,球球都是大力。

球場中時不時還有鍾益誇讚他好球的呼聲,這讓錢文更覺得他必有所求。

這也太殷勤了。

揮汗如雨,身體開始躁動,幾天沒有活動開的身形,一點點在打球中舒展。

有些急促的呼吸不斷撥出,點滴汗水在空中揮撒,手中的球拍再次用力的擊中極速旋轉的網球。

“啪~”網球朝著對面飛去。

“停~”對面的鐘益手扶膝蓋,高聲吼道。

錢文也停下了急奔的腳步,胸膛劇烈起伏,手背隨意擦了一下流淌到眼角的汗水,對著鍾益揮了揮球拍,往一旁的長椅走去。

有段時間沒這樣過了,幾場劇烈的奔跑,揮球,讓他小腿有些發軟,他沒有著急坐下,放下手中的球拍,在長椅旁做起舒展運動,他可不想明天渾身痛。

“還是打不過你.”

鍾益也走到他旁邊,做起舒展運動。

錢文笑了笑,剛剛鍾益有些太明顯的放水了,剛剛他們打了幾場,他就贏了幾場。

舒展了一下筋骨,錢文和鍾益坐在長椅上,從袋子裡拿出一瓶水,遞給鍾益。

“上次什麼事啊,讓你那麼著急,我剛來你就走,話也沒說幾句.”

鍾益喝了口水,問道。

“不好意思,上次我的過,放你鴿子了.”

錢文笑著說道。

“沒事,急事要緊.”

鍾益擺擺手道。

“你說你有要事詳談,什麼事啊?”家長裡短的,錢文不想和鍾益說,就岔開了話題。

鍾益也聽出,錢文不想說前幾天的事,他也沒追問。

看著另一個場地,不斷打球的兩個身影,鍾益輕聲說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投資我.”

“啊?什麼?”錢文沒聽明白。

“我的鋪導班不是因為證件不齊讓停了嘛,現在我成無業遊民了。

這一天天閒著,心裡越發的慌,就琢磨找些事做。

可思來想去,我也就教書水平還能入眼。

你上次來找我,不是諮詢開鋪導機構的事嘛,我能看出你對這個感興趣。

現在我想開個大點的鋪導機構,你有興趣麼?”

鍾益扭頭看向錢文,認真說道。

錢文眨了眨眼,以前他倒是對這個鋪導機構挺感興趣的,可現在就有些興味索然了。

上次鍾益就跟他說的挺明白了,有搞頭,大錢暫時掙不了,小錢倒是有。

可是這是在沒有幾個月後肺炎的情況下。

肺炎的到來,對他們這些剛剛有苗頭的生意,是滅頂之災。

現在投錢,無異於花盆裡載松樹——成不了財。

“鍾益,你說遲了.”

錢文遺憾道。

“怎麼就遲了?這也沒多長時間啊?”鍾益疑惑看著他。

“前段時間是因為有些閒錢,所以想做些投資。

可諮詢你之後,發現鋪導機構不太適合我,我就把錢另做投資了,現在手裡沒多少錢了.”

錢文遺憾攤手道。

聞言的鐘益,有些垂頭喪氣,他一直想掙錢,可一直運氣不佳。

張雪兒這幾天倒是說,她和風帆小學的校長溝透過了,如果他願意,可以繼續回去任教。

可是賺了幾個月的快錢,他有些看不上任教的那毛毛雨了。

今天就是想接觸錢文這個富二代,擴大他的鋪導班的,變成鋪導機構。

可好像晚了一步,這讓他有些懊悔,早知道上次就少說兩句,讓對方在諮詢諮詢了,現在倒好,自己的話,好像給自己刨了根。

“我也沒想開多大的鋪導機構,就是想一步步來。

有了前段時間的經驗,在把證件辦齊,這次一定比上次好。

我知道這口不好開,挺難為情的,可我積蓄不夠,你看如果你對我這個鋪導班還有興趣的話,我們先開個小的,然後一步步做大.”

鍾益看著錢文,認真說道。

“呃~”錢文不知道應該怎麼拒絕鍾益。

看他神情,還挺執著的。

“你就沒考慮找個鋪導機構?以你的教學水平,應該不愁沒地方任教吧?”錢文問道。

“其實我最近也找了,可是現在已經開學很久了,像擇數這樣的大型鋪導機構,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現在都任教滿了。

而小的鋪導機構,都是掛羊頭賣狗肉,說是鋪導機構,其實就是晚託班,哄哄孩子的。

在這種地方一點激情都沒有,我要如伯樂一般,找到一匹匹千里馬,養老生活,現在不適合我.”

鍾益無奈說著自己最近的經歷。

沒想到鍾益沒有了劇中的境地,可自己心高氣傲的性子把自己給困住了,有些高高上不去,下下不來的意思。

錢文細細想了想鍾益說的可行性,倒是可以稍微投資一點,試試水。

他還是挺相信鍾益的教學水平的。

算了算,手裡的錢,他投資股票沒有都花了,手裡還留了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這鐘益要是開個小點的鋪導機構,他倒是可以投資一下。

以他的先知先覺,在肺炎前嘗試線上授課,倒是可以試試。

“你對線上授課怎麼看?”錢文扭頭問向鍾益。

跨越有些大,剛剛還表現的興趣不大,現在又問什麼線上教育,鍾益摸摸後勁,“現線上上教育挺多的,有不少學生也在接受這樣的鋪導。

可是小機構線上上教育,學生家長是不認可的,這怎麼也得鋪導機構足夠大才行。

還是鋪導機構靠譜,不管大小,總有學生家長認可.”

鍾益說著自己的見解。

好吧,鍾益又把機會給說死了,他要是稍微微說出一點線上教育的希望,錢文也就投了。

可他說的和自己諮詢專業人士的差不多,那就不能往窟窿裡扔錢了。

要是手裡的一千三百萬還在,到是可以幹票大的,成功率也很高。

現在,不行了!他手裡就幾十萬,扔水裡,都聽不見響動。

肺炎過後,再說吧。

錢文也沒把話說死,“鍾益,我的錢怎麼也得年底才能回來,你能等麼?”

“年底啊?”鍾益皺眉,摸著下巴琢磨著。

“最快也是年底了.”

錢文無奈道。

“顏鵬,你要真有意合作的話。

那我先去各個部門,把有關證件辦起來,先用有限的錢,開個小點的鋪導班。

等你資金到位了,我們在往大里發展.”

鍾益說道。

錢文點點頭,這也行,等肺炎過後,他的資金將無比雄厚,投資鍾益倒是沒問題。

“你現在手裡有多少錢?”錢文問道。

“只有幾萬.”

鍾益聳聳肩。

“我手上現在資金也不多,只能先投資你十萬.”

錢文輕聲說道。

“夠了夠了,我先找個小點的地方,把鋪導班開起來,積攢人氣.”

鍾益很高興道,有了這十幾萬,他總算不用在家愁眉苦臉了。

“雖然是朋友,可該有的程式一點都不能缺,找個時間寫個合作合同吧.”

錢文輕聲道。

“沒問題,這是應該的.”

鍾益點頭道。

“這子悠……”錢文看著鍾益,遲疑問道。

“這段時間我有些忙,確實是疏忽了子悠的學習。

他的基礎雖然補的差不多了,可是終究還是差點。

從明天開始,讓他下午放學去我家吧.”

鍾益急忙接話道。

“不會打擾你和張雪兒老師吧.”

錢文曖昧的笑了笑。

“沒事,雪兒也非常喜歡子悠.”

鍾益為了以後的投資,現在幹什麼都行。

“那子悠就交給鍾益你了.”

錢文舉起手中的礦泉水。

鍾益也拿起手中的水,和他一碰瓶,“也祝我們的事業.”

“對,祝我們的事業!”錢文笑了笑,應道。

鍾益有了開鋪導班的錢,心情一下大好,和錢文有說有笑,說了不少趣事。

錢文也笑著,和他隨意聊著天。

“鍾益,你說子悠這次的擇數杯能拿到二等獎麼?”

錢文突然問道。

鍾益看向錢文,遲疑了一下,一咬牙,認真的說道,“一等獎!”“謝謝!我替子悠,雨嵐,謝謝你!”錢文笑著說道。

鍾益歡天喜地的走了,錢文也滿載而歸。

劇中顏父顏母,都給擇數鋪導機構捐贈了數萬的教學用具,他今天投資鍾益,也差不多。

鍾益能力是有的,就是小心思多了點,和他合夥開個小點的鋪導班,不一定能賠,還能讓他盡心盡力的教子悠,何樂如不為呢。

至於年後的追加投資,那就要看鐘益了。

他的鋪導班在肺炎中,要是如野草般頑強,那就投資!…………江州第一人民醫院。

醫院病房中,南建龍睜開沉重的眼皮,這是他第二次醒來。

第一次是早上,那時他的主治醫師跟他說,他沒什麼大礙,他抱著歡喜若狂的心情,把心中的恐懼壓下。

他昨晚一進醫院就癱軟在地,昏迷了過去,還以為這輩子就完了,沒想到是虛驚一場。

早上主治醫師和自己說,自己的身體毛病不少,樣樣都能要命,可保養的好,沒有出毛病。

這次昏迷,多是自己嚇自己,血壓升高,還有氣急攻心,至於腿麻手麻,那時老毛病了,以前中風後康復了,就一直有這毛病。

昨天因為吐血,心亂,被氣,自己嚇自己,照成了之後一系列的事。

可是還是建議在醫院觀察一段時間,因為醫生說自己還能活這麼多年真是奇蹟,癌症加中風,加多次大手術,看病歷,根本活不了這麼多年,這次對身體的損耗非常嚴重,觀察後在出院。

“南老師您醒啦~”蔡根花手裡拿著保溫桶走了進來。

蔡根花,南建龍今天早晨醒來,讓醫院主治醫師給介紹的。

聽說細心,人善良,會按摩,經她照顧的人都誇讚。

南建龍住院,身邊確實需要個照顧自己的人,就請了。

經過這短短時間的相處,感覺還不錯,起碼不讓人反感。

“小菜扶我一下,躺的難受.”

南建龍伸手說道。

“哎,好嘞,南老師您慢點,您身體醫生可是說了,要小心保養.”

蔡根花細心的攙扶著南建龍坐起,接著搖起靠背。

“沒有那麼金貴.”

南建龍揮揮手道,然後摸了摸肚子,看向床頭櫃上的保溫桶,“有什麼吃的麼?”

“南老師,醫生說你不能吃油大的,鹽重的,辛辣的。

我看您的病歷,裡面寫了您有乳糖不耐受,還有腸易激綜合徵。

我看外面的吃的都不乾淨,就在您休息的時候,回了趟家。

給您煲了個鯽魚湯,您嚐嚐。

還有我自己揉的饅頭和做的小菜.”

蔡根花小心的把食物從保溫桶中拿出,殷勤的放在南建龍面前。

南建龍早就餓了,聞到飯的香氣,下意識舔了舔嘴唇。

“南老師您嚐嚐,看合不合胃口.”

蔡根花恭敬的遞上勺子。

“小菜,你真是謙虛了,這聞著就香.”

南建龍也不客氣,拿起勺子喝起了湯。

南建龍早餐也就吃了一顆雞蛋,喝了點水,現在是餓急了。

吃著可口的菜,奶白的鯽魚湯,他突然覺得好舒適。

“南老師,正吃飯呢。

沒打擾您吧!”醫師周藍文笑著走了進來。

“小藍啊,你老師呢,這次怎麼沒見他。

是我這個老傢伙,不值得他救了麼.”

南建龍老氣橫秋道。

“南老師您說笑了,我老師去帝都了,哪裡有個專家會診。

他知道您住院了,讓我立刻接手您的所有事宜,我這一接到電話,就跟您的主治醫師對接了.”

周藍文笑著開啟手裡的病歷本,看了看,說道,“南老師,你這次沒什麼大毛病。

就是氣急攻心。

其他就是老毛病了,我已經把病歷發給了我老師,他給您開了一些中藥,讓您調理調理,還有針灸。

您在醫院觀察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還是你老師理解我,我就不愛待在醫院。

以前待多了,現在看見就不舒服.”

南建龍嘆氣說道。

“南老師您的手術和這十幾年的體檢都是我老師給問診的。

他對您當然熟悉了.”

周藍文笑著說道。

“我看他是,想看看我還能活多久吧,想當初我只能活兩年的病危可是他下的.”

南建龍沒好氣道。

他和周藍文的老師也算是另類的交情。

他第一次躺進醫院,就是對方給問診的。

接著後面的手術,也都是對方給做的,什麼體檢,檢查啊,也就一併麻煩對方了。

十幾年了,現在也是熟人了。

“南老師,您有什麼事可以找我,我先走了.”

周藍文就是來打個招呼,誰讓對方是自己老師的朋友呢。

“帶我給你老師問好.”

南建龍說道。

周藍文走了,蔡根花服侍南建龍吃完飯,端著洗臉盆給他擦洗著。

等蔡根花忙活完,喂南建龍吃了藥,他睡意上來,昏昏欲睡了。

這時天也黑了。

蔡根花見南建龍睡了,小心的把燈關了,躺在一旁的陪護床上,眯著眼睛休息。

在南建龍家門口,南儷正焦急的敲著門,她從昨天到現在,打了無數個電話,都沒人接。

現在是心急如焚。

敲了好一會門,沒有反應,掏出手機,看著田雨嵐的電話,沉默了一會,最後撥通了錢文的手機號。

錢文這時正和田雨嵐坐在沙發上隨意說著什麼。

蔡菊英來了,田雨嵐是從家務活裡解放了。

“吃飯了!”蔡菊英在廚房喊道。

“來了。

子悠洗手吃飯.”

錢文說道。

“好的,爸爸.”

子悠寫完最後一個題,伸了個懶腰,跑去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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