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很不高興,我心情很差,非常差,憋屈,憋得慌!”炸裂的拍桌子聲和錢文沉重的聲音,讓在場所有人震驚的看著他。

錢文沒停,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心情,什麼想法,反正這就是我這一刻最真實的想法。

被人看不起了。

看不起的不是我們某個人,而是咱們老周家,來打了個過場。

可就是這個過場,都真夠敷衍了事的,連寒暄一下都不願意……”“秉昆!”說到這,周秉義出聲了。

“冬梅父母……”錢文伸手止住他的話,“是,全程很有禮貌,也很有教養是吧。

剛剛很好的詮釋了知識分子家庭的全貌。

讓人真要挑毛病,也挑不出來。

可……很傷人!”錢文對著周秉義沒有低吼什麼的,反而很冷靜的說道,他開這個會議,不是用來教訓周秉義或和他爭吵的。

“周秉義,爸的臉色你看到了麼?短短一個小時,請問他變了幾次臉?他為什麼從今天早晨的興高采烈的迎親家,到親家走後,卻獨自一人關屋裡抽悶煙?爸什麼也沒說,可我們不能什麼都當沒發生!”周秉義嘴皮子蠕動了蠕動,“我……”“他們太傲慢了!”錢文又一拍桌子,鄭娟見他手都拍紅了,急忙握住。

周蓉也拍了拍胸口,小心臟噗噗的,錢文的眼神很是駭人,這時和誰對視都心中一突。

都是這麼多年習慣鬧的,現在就數她最悚然了。

“當然,傲慢不是他們的錯,是雙方家庭差距的必然結果。

今天開這個家庭會議,不是要數落大嫂父母如何,如何。

因為那樣除了顯示自己的無能,任何用處也沒有。

我沒有自哀的習慣。

我想說的是接下來如何做,經歷了這件事,老周家被看不起了,本心中歡悅的爸媽現在心中憋屈,抑鬱,成了心結。

這個氣誰給他們出!”周秉義黑臉,錢文的話像巴掌一樣,啪啪啪打臉,今天來了,給所有人開了眼。

還不如不來。

一直安靜的蔡曉光左右看了看,見大家都默然,他舉手問道,“那秉昆?”“老周家這十幾年,一直是我來主持的,現在老周家被欺負了,我不可能,也不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口氣得出。

可怎麼出,得有個章法。

這就是我要開這個家庭會議的目的.”

周秉義意外的看向他,怎麼和他想的不一樣。

不是應該批判他,說:看你那清高的岳父岳母麼?現在……“該說的我說完了.”

錢文坐下,對一旁眼中憂慮的鄭娟一笑,然後看向其他人。

這件事和周秉義有關,所以其他人都沒著急表態,而是望向大哥周秉義。

周秉義皺眉,思量了一下,起身,“秉昆,那是冬梅爸媽.”

“我知道,所以我很剋制,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而是叫大家來商量.”

錢文目光平靜的看著周秉義。

“那你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歸根結底,自己強才是真的道理。

不就是被瞧不起了麼?那就做出讓人側目的成績,讓老周家崛起,然後打他臉!”錢文說到打他臉的時候目光深邃。

做出讓人側目的成績,讓老周家崛起,然後打他臉!這樣的壯言讓在場人都眼前一亮。

都是接受高等教育的人,誰心中沒有幾分傲氣。

今天真是憋悶的可以。

殷勤的打掃了一天家,整裝以待,想給大嫂父母一個好印象,可結果是無視和輕視。

誰心裡都不舒服,窩了一肚子火。

不語是因為父母已經夠憋悶了,他們不想表現出來,讓家裡的氣氛更凝重。

其中最數週秉義眼中最亮,他其實是今天最憋悶的。

尤其是讓父母跟著受委屈,他心裡更難受。

周秉義從兵團回來,因為老周家房屋多,也就沒像劇中如上門女婿般,搬進郝家。

又有錢文有意無意的引導。

接觸的沒那麼多了,郝父又對老周家不是很友善,周秉義除了因為妻子尊敬自己的岳父岳母,其它比劇中差多了。

現在錢文說要還回去的話語,周秉義沒覺得過,反而因為今天的事,心中聽著痛快。

也認同,不是老是強調階級差距麼,那我們就強大己身,讓你們無話可說。

“不就是現在的老周家不如他們嘛。

我,你,周蓉都是國內頂尖大學的,還是高考制度恢復後第一批大學生,也算是站在了風口浪尖上了,就是在傻,怎麼也能折騰出點名堂吧。

現在再加倍努力幾分,我想,想出彩應該不難吧?你們就不想為爸媽出口氣,為老周家正名?”錢文看向他們說道。

“這次親家見面不算,我需要一次平視,讓他們不是帶著傲慢來的,而是真真正正來家中做客的親家見面。

再沒什麼階級層次上的差距說辭,沒有什麼皇帝該有草鞋親的說法.”

“既然別人做不到平視,那就讓我們自己填平這個差距.”

眾人心中的憋悶被激發,眼中出現火熱。

所有人都被錢文的話激勵了起來。

“周蓉,你覺得呢?”“我覺得這次見面不算!”“大哥,你覺得呢?”“我不會再讓老周家被看不起了.”

周秉義好像下了什麼決定,有了什麼打算。

蔡曉光和鄭娟看向他,一副怎麼把他們倆拋在外面的意思。

錢文一笑。

“曉光,娟兒我們一起努力.”

“嗯!”眾人重重點頭。

開始期待下次見面時會是什麼場景了。

會散了,所有人同仇敵愾,打算打掉,抹平對方驕傲的地方,讓老周家崛起,不在被人瞧不起。

周志剛屋。

屋裡已經燈關了,一片漆黑。

可二人卻都睡不著,周志剛睜著個大眼睛,李素華也睜著個大眼睛。

二人都不言語。

“孩子爸你睡了麼?”李素華突然問道。

周志剛沒有吭聲,只是微微鬧出些響動,告訴自己沒睡。

“這不怨秉義,他咱們是知道的,今天其實最為難,難受的就數他了.”

周志剛還是沒說話,今天真傷著他心了。

“大不了以後咱們不見了,不和他們見面了。

也清靜.”

周志剛,“睡吧,不早了,明天三十,要忙活一天.”

同時心中黯然,‘睡著就沒這讓自己心塞的事了。

’屋裡一下安靜下來,只是誰也沒睡,什麼安慰,其實誰又比誰強呢。

周秉義屋。

屋裡也是黑壓壓的。

周秉義輕手輕腳,藉著絲絲亮光,尋摸著方向。

突然,燈亮了,屋中通明。

周秉義剛剛有些沉著的臉色一變,微微笑著,看著床上的郝冬梅,“還沒睡呢,這樣對寶寶不好.”

郝冬梅拍了拍身旁。

他脫下外套,穿進暖暖的被窩。

郝冬梅躺在他懷裡,眼中神色閃爍,難言道,“秉義對不起.”

周秉義緊緊摟著郝冬梅,“說什麼呢,你哪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我爸媽……”“我們不聊這個,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來讓我聽聽,看看我們的寶寶.”

說著,周秉義趴在郝冬梅還平坦的腹部上。

與此同時,心中,“這件事就讓他過去了,沒有下次了,也不允許有下次來.”

本一直拿不定主意,畢業後是從政,還是回吉春工作的周秉義,這一刻作下了決心。

他打算從政了。

明天三十,身為媳婦的周蓉,要在丈夫那邊與公公婆婆過年。

與蔡曉光一路頂著小雪,二人到家了。

家裡靜悄悄的,顯然等不到他們已經睡了。

二人互相比了個噓的動作,然後躡手躡腳的往自己房間走。

臥室門輕輕閉上。

蔡曉光做了個擴胸運動,“我以為今天開會上,秉昆要暴跳如雷呢.”

周蓉慵懶的爬床上,“你還是不瞭解他,他暴跳如雷說明這事也就是讓他生氣,可不重視。

恰恰相反,他平靜,反而嚴重了,說明他對這件事上心了,重視了.”

周蓉一副我很懂,肚裡蛔蟲的經驗。

蔡曉光躺她身旁,側著身子看著她,饒有興趣道,“這麼瞭解啊?”周蓉沒好氣給了他一個白眼,“他整整折磨了我那麼久,我能不瞭解,知己知彼好伐。

當初就是一個約定把我忽悠住了。

和我約定的時候也是剛剛的樣子,我記得一清二楚。

我還傻乎乎,樂呵呵的,現在想想,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誰是弟弟,誰是姐啊!”“不過秉昆這次我覺得挺好。

從自身找問題,然後強大自己,時機到了狠狠一耳光.”

蔡曉光認同道。

“你也不喜歡大嫂爸媽?”周蓉蠕動著靠了過去。

蔡曉光摟住她,望著房頂,“不熟,第一次見,我就憑感覺說了。

這樣的親家不要也罷。

我記得大哥娶大嫂的時候,好像他們還沒蘋反吧,了無音訊。

那時大哥和大嫂相愛才在一起的,又不圖他們什麼,說不定還會被牽連。

今天這是做什麼,來真不如不來.”

“所以秉昆從來沒說什麼和對方處好關係的話。

反而說強大自己,讓對方在不敢小覷我們。

我覺得挺對,誰還不是崛起與微末的。

我們家這麼多大學生,還怕了不成,太小看人了!”周蓉傲嬌道。

“嗯,那你打算怎麼辦?別到時候秉昆,大哥功成名就了,就咱們倆當掛件了.”

“沒想好,得細細琢磨下,不過肯定不能成掛件,要不然我周蓉面子何在.”

周蓉摸著下巴想了想,突然,“要不先睡會,明天在細想?”“咳咳,明天很忙的.”

蔡曉光抽回了擁抱周蓉的胳膊。

“沒事,明天就是三十,後面都是休息。

再說大嫂都有了,現在就剩咱們了。

咱倆健健康康的不能落後.”

周蓉色狼般虎撲了過去。

蔡曉光瑟瑟發抖。

體格一般嘛。

老周家,錢文屋。

鄭娟給在小床上睡覺的孩子們掖了掖被角。

每個白嫩的小臉都可愛的熟睡著,還時不時砸一咂嘴,可愛極了。

家裡的燈沒開,開的是一旁的夜燈,燈光暖色,不刺眼,光線暗。

“都睡了?”錢文摟住回來的鄭娟。

“嗯,都睡了,跟小豬一樣.”

鄭娟輕笑道。

“哥哥,你今天是不是很生氣啊?”“還好,就是看不慣老周家被無視。

要麼就別來,我也就眼不見心不煩。

可來了,還是那副調調,我就覺得欺負人了。

既然欺負老周家,哪我不能讓。

現在是人微言輕,可以後誰說的準呢?”“嗯,我相信哥哥.”

錢文笑著揉了揉鄭娟的秀髮,吻了她額頭一下。

還是老樣子,他說什麼鄭娟就應什麼,根本沒有反駁的意思。

要是以前說是沒文化,無才便是德,那現在上了大學,也算見多識廣了,可鄭娟還是一點沒變,還越發迷戀他,有些崇拜了。

崇拜主義不能搞啊!他是挺享受的。

臘月三十。

昨晚小雪變中雪,天一亮雪停了,門口,屋簷上,街道上,白雪皚皚,瑞雪兆豐年。

“爸爸爸爸,我要放炮,放鞭炮.”

“我要堆雪人.”

“哥快點,好多雪,我們找虎子打雪仗去.”

光字片的孩子們,大清早就玩鬧起來。

門口,鄭娟給康康圍好圍巾,戴好棉帽,手套,又在紅撲撲的小臉上親了一口。

“媽!”一旁有人在,康康跺腳。

鄭娟溫柔一笑,“一會跟緊你光明舅舅,別跑遠了,放鞭炮離遠點,別崩著了,躲著屋簷上的冰凌,玩雪別弄衣服裡,會感冒的,還有……”做媽媽的有操不完的心,永遠的不放心。

光明在一旁微笑看著,康康無奈聽著,他已經不小了。

鄭娟在門口和孩子絮絮叨叨。

家裡,正準備寫春聯,包餃子,準備明天要吃的菜。

電視裡放著哪寥寥無幾的電視劇,錢文看了看,沒什麼興趣了。

在過幾年,濟公,西遊記,射鵰英雄傳應該就出來了,到時候勉強有看的了。

大嫂郝冬梅要幫忙,周秉義急忙攔下,說他來做,有過一次意外,他可不想再有第二次,這次他比任何人都小心,上心。

郝冬梅覺得有些太緊張了,可也不敢輕視,就儘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

“秉昆,今天能買上藥麼?都臘月三十了.”

錢文穿上外套,正打算戴上皮棉帽,出門給大嫂郝冬梅買安胎藥呢。

“我去大醫院就跟回家一樣,你說我能不能買到?不過你們中午別等我了,我這一去,估計不到晚上是不會被放回來的。

你們該貼春聯貼春聯,該包餃子包餃子,我忙完就回來了.”

這一去大醫院,疑難雜症就會找上來,他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也走不了,怎麼也得給看幾個病人。

“走吧,沒你我們還吃不上餃子了?給你大嫂的藥拿回來就行,現在你大嫂最重要.”

一旁捲菸的周志剛說道。

錢文和周秉義對視,聳肩。

錢文和李素華打了聲招撥出門了。

和門口的鄭娟,光明,康康小不點說了說話,就騎著腳踏車走了。

現在生活慢慢好了,物資豐富了,年味也越來越足了。

街上穿著新衣服的孩童,成雙成對的喜悅男女,還有路上廣播裡時不時放著喜慶的音樂。

一天忙碌,夜晚來臨。

老周家人齊聚,守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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