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孟微瀾卻忙於建造楓瀾苑。

她這麼積極建苑不僅僅是出於寧悅的囑咐,還有她不想寄居於竇天薇家,畢竟很多事不方面。

燕凌波看她渾汗如雨,不辭辛勞夜以繼日鍛造宮殿,被她決然的決心所觸動,冒著被城衛查到送往八陵角的風險,也頻頻出府,不惜一切代價淘回許多罕世的珍材。

一日,倆人正幹得熱火朝天時,山坳裡來了位眉清目秀的湛袍男人。

他二話不說,托出把琥珀巨劍,此劍通透,劍內淺紅色的山川河泊、日夜星辰,即便是河邊的草,水中的魚,空中的鳥,山中的花皆似蘊藏有毀天滅地的威能,一呼一吸間,把整個山坳映照的無比妖異。

劍身一抖,迸出只幽藍色的缽,此缽似有若無地罩住整個山坳,一波藍光湧過,座座仙宮玉宇拔地而起。

燕凌波揉了揉眼睛,山坳不見了,同時激呼:“我的仙材呢!”

“沒丟,還在山坳.”

紀曉炎說著,朝腳下一點,只見他右腳下漾出一圈碧波,所過之處紅楓婆娑起舞,朝遠處蔓延,目力所極,一片林海,天空突兀地響起一個悠長的啵聲,此聲彷彿從遙遠的星空中傳來,又似刺破了星宇的壁壘時發出的。

燕凌波對突然映現在眼前的雕樑畫棟瓊臺連閣瞠目結舌,孟微瀾卻仰天長望,漫天的楓葉簌簌飄下,落在巍峨的樓閣上、精美的亭臺上、廣闊的廣場上、蔥鬱的藥園裡,一會兒,它們又被吞噬一般不留半點痕跡。

燕凌波美目一動,星眸環視,偌大的楓瀾苑竟被枝繁葉茂的紅楓籠罩住,腳下的土地上冒出的靈霧像極了公子在雙修時渡給她的,她忍不住嘀咕:“公子到底經歷過什麼,不僅能在一場雙修中把上域的‘生’與葬天域的‘死’融會一體,產出‘新元’且能讓鍛造的器抽生化元?”

紀曉炎伸指豎在嘴前:“噓!”

他似乎怕驚擾到什麼,柔緩地撫起孟微瀾小腹,掌上奔湧的‘新元’灌入她腹中,她的本就美麗的眼眼裡漸漸露出明悟,顯得愈發迷人。

此時孟微瀾的魂識中正在週而復始呈現出‘新元’凝成的過程,藏在魂空盡頭的珞書也膨脹起來。

幾日後,孟微瀾動了,把纖白的手履上公子的手:“你也太冒險了.”

公子道:“初入天薇居時,我只想抹去身上蘊有的葬天域的獨有氣息,不然咱的行蹤就像進臨城時一樣,幾息間就被聯盟鎖定,可一連嘗試了幾年都無功而返,直至前年起,瑪雅隔三岔五孕出一顆血脈精華,我才逐漸明悟‘生’與‘死’其實只差一線,在臨界之域是可以互為轉換的,像極了寂滅地。

於是我試著把她的珞書拓印進咱的天典.”

孟微瀾若有所思。

“不急於一時!先煉化‘楓瀾苑’再說,因為在你煉化的過程中你會逐漸明白如何把‘藏道閣’中適合你的上域之典,拓進你的珞書中.”

紀曉炎蹲下身說,小心翼翼從腳下抽出枚殷紅的葉子,此葉有靈,在他的手裡拼命扭動。

他繞至孟微瀾身後,貼住她,伸手繞至她丹田位置,強行把它渡進孟微瀾丹田裡那灘新元裡,紅葉見之,吮吸起來,伴隨咕嘟咕嘟的響聲葉身上迅速鼓起個半圓球,此球隨著紅葉的吞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驟然,呯地炸破,掀起狂風巨浪,折騰得孟微瀾搖搖晃晃,紀曉炎眼疾手快,直接撩開湛袍,與她行起周公之禮。

燕凌波見狀,急忙布出一組陣旗,把他倆圍護住,守在陣外。

九天後,她才撤掉陣,只聽圖主說:“我得趕在洛蘭、穆得莉、祁傲白她們前面.”

苑主說:“蕭若、蕭柏畢竟跟你的時間較長,又在葬天域輪迴過,帶上她們,我們也放心.”

“不了。

這兒穩了,後方才穩。

我才安全。

至於這裡的安全,我打算讓爾莎、瑪雅、藏秋荷去設苑哨.”

燕凌波截道:“公子想獨自去.”

“嗯!”

“我看甲含雲很適合帶在身邊,這人雖戰力不如我,但足智多謀.”

燕凌波道。

“若我帶上她,苑務殿就沒人負責了.”

燕凌波還想說什麼,卻被孟微瀾制止,她明白公子的良苦用心,星眸含秋地瞅著湛袍男子:“出門在外,又沒帶足侍女,多忍忍!”

紀曉炎搔搔後腦勺,抽身往苑門走去,進入山坡下的一間小舍,躍上舍裡的祈壇,一閃而逝。

呆在長琬宮的長孫婉娜,自公子走後,一直留意後院的古井,此時見它蕩起時空波動,就知他要走了,立馬遁出宮。

紀曉炎見院廊上突然出長孫婉娜,跑近她問:“有事?”

“也沒什麼!前些天,族裡派人送來了些年輕的族女,我看冰菱和青旋不錯,就做主給你留下了.”

紀曉炎跨上幾步,抱上她柔韌的纖腰,往懷中一拉:“轉性了?”

一股陽剛之氣撲來,長孫婉娜本能地往後一縮,紀曉炎雙手一沉,溫玉滿懷,心中一蕩,熱血往下激衝,不安分起來。

長孫婉娜口齒不清叫:“才幾天呀,你就,嗯......”......南郊的官道上,飛奔著一位白衣女子,看她年紀也就二八之年,然而她的遁術卻已登峰造極,比乘坐妖獸的修士還要快上幾分,宛如一道白光劃超過一隻只賓士的妖獸,電光石火間,就登上了萬里之外的青風嶺,鑽進一座宮殿叫:“青旋姐,他出府了.”

可宮裡靜悄悄的,連個人影都沒有,她在宮中轉了半天,才見到西跨院裡有個老巫在打掃院子,問道:“見過宮主嗎?”

老巫沒理她,繼續掃地。

白衣女子道:“大家都走了,你咋不走,別掃了,再不走就晚了.”

老巫像個聾人一般,駝著背,心無旁騖地掃,白衣女子氣道:“你啞巴呀!也不,”話說一半戛然而止:“不對呀,堡中最大的也不過而立,而且皆是修士,咋可能有她一樣的老巫.”

女子想罷,眼神陡然凌厲起來:“你究竟是誰?”

老巫渾濁的眼睛閃過一狡黠,直起老腰:“仗著一出生就擁有天尊生格,自以為永遠不老?星辰都有老去時,何況活在星辰上的生靈?”

白衣女子咯咯直笑:“這你就不懂了!上域的生靈即便被奪走了生格,也不會老,可以重奪生格。

葬域都有六道輪迴,更何況其它諸域.”

老巫長唉一聲:“你怎麼就想不清呢?”

“想它幹嘛?”

老巫道:“時空至尊夠強了吧,當年,孤格一戰,以一敵百不曾露過敗績,最後卻落得被群尊坑殺,生格破碎,唯有一枚碎片僥倖墜進葬天域,才躲過這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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