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一處奢華的山莊內。
青龍會副會長任水壽的心情,可並不怎麼“奢侈”。
他坐在價值不菲的沙發上,面色陰沉的可怕,但卻不敢發怒,只能靠著抽菸緩解。
偌大的房間,亦是煙霧繚繞。
現在,有一部分江城大佬,都認為任水壽是年紀越大,膽子越小,連兒子被滅都不敢放半個屁,實在是慫的可以。
但事實的原委,只有任水壽一個人知道。
“林女士,這世道弱肉強食,你控制我,我任水壽無話可說,但燕絕那個老東西已經決定出山,怕是會壞了您的大事啊!”
任水壽雙目盯著面前的這個女人,一字一句的說道,話音森冷。
在任成被滅的那晚,這女人帶著一名老者登門,一招直接擊敗青龍六老,暗中控制了整個青龍會,現如今的任水壽,就是個傀儡罷了。
青龍六老,青龍會的最強戰力,相當於張旗的近楓十衛。
面對張旗,任水壽之所以什麼不做,也是源於這個女人的命令。
而此時此刻。
站在任水壽麵前的女人,正是林紫嫣,張痕的小姨子。
“哦?這倒要問問屠老了.”
林紫嫣玉手輕輕揮了揮面前的煙霧,紅唇勾勒出一抹微笑,你不會感覺這是回眸一笑,而是毒蛇擺尾,讓人不寒而慄。
整個房間,只有林紫嫣與任水壽兩人。
但在這時,卻有第三種聲音霍然間傳入,聚成直線,凝而不散:“燕絕?在老夫眼中已是一具屍體,不足為懼!”
話音一落,滿屋的煙霧,頓時被震散,化作虛無。
整個空間,也清明許多。
高跟鞋敲擊木質地板的聲音,“噠噠”的迴響,林紫嫣貼身逼近任水壽,直接用手將任水壽攥起,莞爾一笑:“我要讓江城所有的人物都看著,張痕跪在我林紫嫣的腳下求饒,受盡屈辱,不然,何以平息我當日在楓林閣受過的恥辱?”
“任水壽,我勸你還是聽話一些,一個傀儡罷了,我隨時可換!”
任水壽被林紫嫣直接摔坐在沙發上,他儘管有不服,想要反抗,但最終還是老老實實的低頭道:“是.”
想他任水壽也是極惡窮兇的江城大佬,手下人命無數,如今卻被一個女子隨意控制,心裡簡直是擦了一萬條狗。
事情的來龍去脈,任水壽也差不多摸清楚了,無非就是一個叫張痕的,讓林紫嫣丟了面子,結果林紫嫣就要這麼興師動眾的羞辱那個張痕。
不殺人,只為誅心。
“唉!女人這個生物真可怕.”
即便是雙手沾滿鮮血的任水壽,也不禁感慨一下。
入夜。
林家別墅。
林汐顏側身躺在床上,月光映照在她的小腿上,如玉如潤。
她至今沒有弄清楚,到底是誰在暗中幫她,讓林氏集團渡過危機。
她也往旗爺的身上想過,但剛一有這個念頭,自己就覺得可笑,以她的身份背景,是不可能跟旗爺有什麼交集的,她有這個自知之明。
想了太多,也找不到什麼頭緒,林汐顏乾脆不去想,只要林氏集團可以健康發展就好了。
她看著常年都在打地鋪的丈夫,每一次,都會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怒意。
如果不是爺爺臨終前的命令,她一定會嫁給她心中的白馬王子,而絕非一無是處的張痕。
無奈的嘆了口香氣,林汐顏目光停留在張痕側躺的背影許久,以一種勸說的語氣道:“我們總歸是夫妻一場,我也不想這麼對你,但你作為一個男人,多少有些擔當,總要有自己的事業來做.”
“而不是一直賴在我林家,混吃等死,讓所有人都瞧不起你,哪怕……”說著說著,林汐顏翻過身,微微紅潤的美眸盯著天花板:“哪怕你去送外賣、洗盤子,我都會覺得你是個自食其力的人,也會稍稍的對你……”這時,夜晚的冷風,吹動窗戶。
林汐顏感到一絲涼意來襲,便起身下床。
等她關上窗戶,回頭走來,一看,藏在眼眶內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簌簌而落。
地鋪被子裡的,只有枕頭,張痕根本沒有回來。
背靠著牆邊蹲下,林汐顏委屈著抽泣,最終將頭埋起。
即便是女強人,也有最脆弱的一面。
她不恨張痕什麼,只覺得為何上天對她的命運,如此不公,還是她上輩子有什麼罪孽,這輩子要嫁於張痕這種人為妻……而此刻的張痕,正在仙谷別墅中,調整聚靈大陣有可能出現的疏漏。
寶玉已經替換好,陣法在白天也已經佈置好,不過聚靈陣在運轉中,細節千萬,是決定不能出錯的,畢竟,這事關自己的修煉。
若修為不夠,拿什麼去守護自己心愛的人。
等忙完這些,聚靈大陣完全可以正常運轉後,天色破曉。
張痕快速掐起法訣,飛速趕回林家,因為,他還要做早飯。
想著昨晚走之前,已經在枕頭上貼了一張替身符,足可維持兩個小時,而一般這個時間之後,汐顏已經熟睡,應該沒發生什麼才是。
其實,張痕也想萬全一些,製造一些維持時間長的替身符,不過材料不夠,只能維持兩個小時。
林弘廣明日就要出院,所以蔣鬱芸一大清早就去醫院看望林弘廣了。
今晨的早餐。
只有張痕與林汐顏兩人,面對面坐著。
本來,趁著丈母孃好不容易不在家一次,張痕是想與林汐顏好好溝通感情的。
但卻碰了一鼻子灰。
林汐顏的面色很冷,張痕還沒開口,就感到一股寒意撲面而來,想說的話,也不敢往下說了。
“汐顏,中午我有事,暫時回不來,午飯我已經做好放在冰箱,媽要是回家,你跟媽說一……”張痕的語調很輕。
“你愛跟誰約會,是你的事,我林汐顏管不著.”
林汐顏直接站起身,冷若冰霜。
她拿起包,朝大門的方向走出,看也不看張痕的又冷聲道:“以後你也不用打地鋪了,睡客廳吧!”
砰!別墅大門關閉的聲音,重重地響起。
縱使張痕活了九千多年,可以看淡萬物,但惟獨汐顏是例外。
張痕就那麼傻傻的站著,整個人都愣住了:“昨晚我沒回來,被……被發現了?”
……臨近中午。
這一日,對江城的一眾大佬而言,可謂是最為心驚膽戰的一天。
任水壽的會長接任大典,就在今日。
地點,就在青龍會的總部,青龍大廈。
最開始,各方大佬為了站隊問題,擔驚受怕,現在那位老祖宗又要出手調停旗爺與青龍會的爭端。
局勢,也變得越來越複雜。
有人覺得既然老祖宗出面,那麼便不會有什麼大事發生。
而有人卻認為老祖宗即便在五十年前威震十二城,但五十年之後,光陰如梭,老祖宗的實力還有多少?恰恰是旗爺,名至實歸的如今第一王者,青龍會兩番損兵折將,都不敢放半個屁,所以一定是旗爺獨佔鰲頭。
還有的人,絕不認同任水壽是個慫包,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暗中不動,是為了狂風暴雨般的爆發。
一眾大佬心裡想法各不相同,可他們畢竟是江城的一方人物,並沒有流露出什麼擔憂害怕。
相反,一個個的身穿名牌、華麗服侍,走進青龍大廈,態度自若,優雅從容,氣質高貴。
大廈外的廣場,就像是一個世界級的豪車展,蘭博基尼、法拉利、賓利、瑪莎拉蒂,數不勝數。
此時,一輛勞斯萊斯幻影停在門口,走下一位鶴髮童顏,手持柺棍的唐裝老者。
只待這老者單腳剛落地面。
滿場肅然起敬。
所有在廣場的江城大佬,全部躬身,目視地面,齊齊山呼:“見過老祖宗!”
“見過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