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
那幾名三花鎮的豪強,與柳家的大管家柳源,早就感到了在場的氣氛不對。
但還是按規矩,朝著公孫長者、柳銳志,紛紛躬身行禮,然後眼觀鼻,鼻觀心的退到一邊,不再做聲。
“爸.”
柳建安與柳寒荷兄妹倆,見到柳銳志後,雙雙走到後者的身前。
二人的面色上,都有一種沙子裡淘金的喜悅感,就等著柳銳志表揚呢。
“爸,張先生武道絕世,以前我跟哥哥在元凱集團裡面就見識過了,那場戰鬥真……”柳寒荷還沒有興致滿滿的說完。
柳銳志立刻微微瞪了柳寒荷,沉聲道:“退到一邊去.”
“哦.”
柳寒荷嘟著嘴,兩處粉紅腮幫子氣鼓鼓的,但在柳銳志的面前,還是老老實實的退到一邊。
站定後,她對著張痕揮了揮小粉拳,做了個口型,別人也聽不見,是:“加油哦.”
柳建安雖然沒有他妹妹柳寒荷的那般諸多小動作,可卻在用眼神,不住地朝張痕看去,意思是完全相信張痕。
此刻。
下午五點的陽光,大半西斜,紅色的陽光,穿過透明別墅的玻璃,灑在張痕的身上,與腳下的地面。
宛如身披紅色戰甲的戰神,腳踏敵軍血河,俯瞰戰場。
揹負著雙手,張痕眼瞼低垂,不見喜悲,這種毫無情緒波動的淡漠,與紅色陽光的戰神反差,更加的迷幻起來,一念萬軍滅,一息風雲散。
在場的十餘名大人物,眼神稍稍凝聚,但礙於張痕那太年輕的面目,並沒有過多的注意。
有人的心裡,已經在及時止損了。
畢竟,此前,他們把張痕當做“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現在,巨大的落差,讓這十餘名大人物的心裡,覺得此前的決定,可笑至極。
“張先生.”
那公孫長者沉寂許久,頓了頓心神,才淡淡的開口,道:“江城張先生,老夫雖然久居三花鎮一隅,但對於江城張先生的武道盛名,亦是大有耳聞,也是神交已久.”
“今日一見,張先生你……確實是不顯山露水.”
他本來是想說太年輕的,但他這種人物,絕非那種市井的痞子,只是換了一個說法,意思都是一樣的罷了。
“嗯.”
張痕負手而立,目光也未抬起,語調輕徐而緩慢,讓人聽不起絲毫的脾氣。
不過。
被在場的十餘名大人物聽在耳中,無異於是覺得這江城張先生,太不識抬舉。
公孫長者親自問你這個年輕人的話,你竟然只回了一個字,還嗯?有禮貌沒有?“果然,這個江城張先生,就是個娃娃啊!”
有的大人物,心裡面,已然在扼腕長嘆了。
但那公孫長者何其的養氣功夫,面上淡然至極,只是輕笑著道:“想必張先生也深知,江北十二城左城主,在多日前,就對張先生下達懸賞斬首令了.”
他一語即落,只說了一半。
隨後,那柳家的家主柳銳陣接著沉聲道:“本人也是聽說,張先生你武道通天,連斬血雲四煞、洪昊坤,並於雲疆永城斬滅阮老五、黑雷大師.”
“以及……以及八極門的八聖長老,咳咳咳.”
這柳銳陣亦是一方大人物,養氣功夫,亦是甚佳,只是年輕的時候,是個熱血青年,即便到了現在,也有一股子年輕人的衝勁,只是尋常不露罷了。
他剛才沉聲的期間,眉頭已然皺起不悅的紋路,似是為了張痕的不知規矩而起。
但話語到了最後,說及八極門的八聖長老,直接就乾咳了起來。
因為,他控制不住自己想笑,即便他柳銳陣的養氣功夫甚好,但還是控制不住。
場面。
也是在不受控制起來。
十餘名大人物們,都在微微聳動著肩膀,一副想笑,但礙於超然的身份,不願意失了氣勢,就強忍著不笑。
只因那雲疆永城的鬥石大會結束後。
八極門的八聖長老呂玄璣,被張痕收入乾坤袋之內的事,在一傳百,百傳千,千傳萬之後,已然被傳得面目全非。
有人說,張痕大掌一揮,那呂玄璣就變成了一根毛線。
有人則傳,張痕大口一張,直接就把呂玄璣吸入腹中了。
更有的,簡直是傳成了神話。
這在場的十餘名大人物們,聽聞到的就是這番面目全非的版本。
他們在張痕未到之前,是相信個七八分的,因為江城張先生武道通神的訊息,早就擴散開來。
但在張痕到來之後,他們直接就明白了,八極門的八聖長老呂玄璣,確實是被江城張先生所斬殺。
只不過,並沒有傳的這般神話。
“應該是這張先生故意提高自己的威名,刻意的傳出去.”
一眾十餘名的在場大人物們,紛紛如是想著,便覺得江城張先生可笑到了極點,簡直就是孩童才有的作為。
此時,即便是那養氣功夫最好的公孫長者,也是麵皮微微*。
好在,立刻忍住了。
“所以.”
柳銳志再次沉聲道,面上的表情,已經恢復了往日的高然:“我們本欲與張先生商談,聯合在一起,力抗左城主的暴戾一事,只是現在……”他是想說讓張痕離開的。
只是,按照之前的約定,柳銳志許諾張痕的二十塊下品靈玉,不管商談結果如何,都要送給張痕。
但現在一看,要是送給江城張先生可以,可若是送給一個笑話伎倆滿天的人,這真是不值。
甚至,那公孫長者一雙睿智的雙目,都在微微的眯起,略作考慮。
他也是對那個先秦時代的青銅古劍,而感到後悔了,心裡不想送給張痕這種人。
但公孫長者在面上,卻不會表露出來,而是以一種標準的樣子,笑了笑,接著柳家家主柳銳志的話,道:“只是現在,我等還未見識張先生您的通天武道,不如就讓我們見識見識.”
此音一落。
柳銳志與其餘的十餘名大人物們,雙目齊齊朝張痕揶揄的看來,都在等著看張痕的笑話。
“你們有這個資格嗎?”
張痕微微的抬目,淡漠的目光,如同上蒼的無情一般,俯瞰著這在場的每一名大人物。
那種平靜到極點的話語,就宛如從九天雲海中傳來,飄渺不見蹤跡,但卻給人一種超然於凡俗之上的大意境。
只不過。
滿場大人物,一聽此言,便是養氣功夫再好,亦是齊齊踏前一步,紛紛沉聲道:“張先生,你未免太不尊重人!”
“尊重?”
張痕反笑一聲,漠然的雙目,寒芒吞吐不休,掃視著在場諸多大人物,不疾不徐的緩緩道:“你們若真是尊重我張某人,就把此前承若過的二十塊下品靈玉,與先秦青銅古劍,呈上來.”
十餘人中。
終於有一名大人物,對張痕的所作所為,所言所語,承受不住,立刻指著張痕的鼻子,叱喝道:“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要下品靈玉與先秦青銅古……”轟!這名大人物的話,還未說話。
張痕的雙目陡然間爆發出刺眼精芒,那名大人物只感到有一股凜冽的寒風,宛如浪潮狂嘯一般,驟然間朝他拍砸而來。
砰!噗!那名大人物整個人的身形,直接下陷地面,砸出了一個三米深的“大”字型深坑。
除了那白眼直翻,渾身*吐血的慘狀,唯一能證明他還活著的證據,便是那“嗬嗬嗬”的戰戰兢兢氣息。
“說過的話,要承若,也要兌現,看在這下品靈玉與先秦古劍的面子上,我就暫時饒你不死,但你們的機會,也只有一次.”
張痕徐徐然的而道,不染塵埃的目光,如冰原寒風一般,掃視著在場的所有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