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面的時候,就被張痕知曉。
只不過,那時候,張痕是為了問清境石的下落。
等到在荒山野嶺中縱躍身影的時候,那阮老五的針孔攝像頭,與口中的陰笑聲言語,怎麼又能逃過築基期修為的張痕。
只是冰山雪蓮一事,事關汐顏的天蕊體質,也是汐顏能夠健康的關鍵要素。
張痕勢必要弄清楚,那個所謂的左城主,究竟是為了汐顏的天蕊體質,還是單單的只為了冰山雪蓮。
既然懸賞已發,那麼來的人,必定不止阮老五一個,倒不如一網打盡,徹底問清楚。
“呵呵.”
張痕徐徐睜開雙目,眼瞳猶如兩個電燈泡,讓房間內的黑色,霎時間光亮不止。
他輕輕的一笑。
在嘴唇漸漸翹起之際。
張痕整個人的身影,便驟然擴散出一圈圈銀光,而後“轟”的一聲,頓時消失不見。
茶園,一千米外。
溪水旁。
清澈的水流聲,從張痕的腳下流淌。
夜風掠過清涼的溪水,緩緩的吹來,讓張痕的頭髮,徐徐飄動。
揹負雙手,他抬著頭,看著凌晨的星空,繁星點點,皓月當空。
一切都充滿了一種農家的靜怡。
只是那黑色夜空中的烏雲,正在滾滾而動,將欲遮蔽明月。
“僅來了六個人嗎?”
張痕目光不轉的看著夜空天際,淡淡的開口。
嗖嗖!沒有人回話,但卻有十數枚發散著寒光的飛鏢,驟然間以各種刁鑽的弧度,朝著張痕的視線餘光死角,飛刺而來。
前進無路,後退無門。
左右的飛鏢,更是堵住了張痕的所有迴旋餘地。
“死吧!”
半空中。
一道兇猛的厲喝,伴隨著一名高達三米,如鐵塔一般的人影,轟然砸下。
黑雷大師雙拳以巨錘之勢,渾身炸放著青銅色光芒,頓時壓爆空氣,直砸張痕的頭頂。
嘭嘭嘭!溪水,齊齊沖天爆起十數道水柱。
這橫練武者的力量之強,竟然在雙拳砸下的過程中,勁力餘波,直接讓溪水反震,水柱沖天。
咔嚓咔嚓。
地面龜裂,張痕腳下的十米地帶,不僅全數龜裂,產生一圈圈密密麻麻的裂縫,而且,還在直接下沉三寸。
似這般攻勢,直接封鎖前後左右的退路,而且還有一名內勁圓滿的橫練高手從空中砸下,已然是必死的結局。
只不過。
張痕卻雙手負背,面目無悲無喜,眼中看不到任何的感情波動。
這時。
十數枚從四面八方飛來的飛鏢,距離張痕的渾身要害,不足三寸。
那黑雷大師巨錘般的雙拳,距離張痕的頭頂,亦是隻有三寸。
張痕低著頭,目光垂下,不疾不徐的從懷中拿出一方陣盤,微微發散著火紅色光暈,陣盤上刻著一條火狐的紋路。
兩寸……張痕低首垂目,右掌攤開,火狐陣盤飛向半空。
一寸……就在阮老五與黑雷大師,滿臉獰笑,覺得張痕必死無疑之際。
陡然間,半空中,一道絢爛的火狐,朝著四面八方擴散開紅日般的光輝,倒映在溪水中,如同將溪水染成了血紅色。
那些阮老五的飛鏢,齊齊在紅日光輝的衝蕩下,而全數化作金屬碎末。
呼呼呼!火狐大口一張,更有一道龍捲似的颶風,倒卷滾滾。
“啊!這……這這,張痕,你這是什麼魔功!”
阮老五雙目頓時膽寒不止。
“茅山派,他張痕是茅山派!引鬼喚魂,左城主害我!”
黑雷大師一身青銅色磐石般的面板,這時都嚇得慘白色一片,如同白紙一般。
這兩道慘叫聲,一秒響起,一秒消散。
便全部如同灰燼一般,渾身燃燒虛無,骨灰飛向天際。
火狐一雙媚眼放喜,正欲大口張開,將那阮老五與黑雷大師在半空中飄散,惶恐發抖綠色的靈魂,吸納入腹之際。
“不可,依此法,靈魂吸納過多,必將墮入魔道.”
張痕徐徐說道。
旋即,他伸手一揮,那火狐雖然滿臉的嗔怒,但還是在嬌嬌的“哼哼”聲中,飛回陣盤內,靜靜地躺著睡著。
“還不出來嗎?”
張痕低目看著再次平靜的溪水,不緊不慢的說道。
“十年的時間了,自從淼省武盟盟主慕瑾瑜之後,你張痕是第一個讓老夫再次緊張的人.”
驟然間,一陣腳尖踩踏草叢的飛馳聲,一瞬襲來,在張痕身後的十米處停下。
正是那烈風武館的館主,吳烈風,吳半天。
“知道我為什麼不殺你嗎?”
張痕身也不轉,只是緩緩的在溪水邊,蹲下洗手,從容平靜。
甚至,在他洗手的時候,溪水面,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漣漪擴散而出。
騰騰騰!吳烈風驟然間雙瞳緊縮,眼眶擴大,整個人立刻倒退三步。
“這……這這這……你竟是化勁大成的強者!”
沒有誰能比化勁小成的吳烈風清楚,這種洗手不沾漣漪的境界,究竟意味著什麼。
化勁大成強者的標誌。
沾水不染,渾身氣息,如封似閉,如鼎如爐,簡單的來說,就如同竹籃打水不漏水一般。
這種人,只要氣息一動,渾身上下就如同有一道無形的防彈衣,便是在那站著不動,甚至是睡著的時候,大石砸不死,槍炮難傷。
“說說吧.”
張痕徐徐站起身,給吳烈風的感覺,就像是一條神龍,漸漸的出海,讓凡夫俗子望而卻步,誠惶誠恐。
旋即,張痕轉身淡漠的俯視著吳烈風。
吳烈風雙膝一軟,驟然跪倒在地,面無人色:“前……前輩,饒命!”
他磕頭如搗,在溪水邊,天靈蓋砸出的血跡,一縷一絲的流下。
別人感受不到。
但吳烈風卻是有過這種經歷,這種眼神,這種氣息,有一種讓他心臟驟然被一道巨掌攥住的喪命恐懼之感。
這武道修行,最看重傳承。
當年,在吳烈風的師父,在突破宗師以後,就是以這種眼神看著他,張痕的這種氣息,他再熟悉不過。
那是一種以萬物為芻狗,幾近於上天俯瞰凡人的漠視目光。
就如同古時的帝王,出了深宮大院,凡夫俗子根本不知帝王是帝王,只有那些太監婢女,當朝大員,見過真龍面容。
吳烈風就是這般,知道宗師的氣息,更明白宗師的恐怖。
沒有過他這種經歷的人,根本是不明白的。
也因如此,吳烈風在感受到張痕的宗師氣息後,才會如此的膽破心驚。
“哦,看來你也是有機緣的人.”
張痕不由得稍稍詫異道。
“晚輩的師父,當……當年突破宗師,晚輩時常貼身侍奉,所所所以就知道常人不知道的一些事情.”
吳烈風跪倒在地,頭也不敢抬,目光低垂,只能看到張痕的鞋尖。
“你師父呢?”
張痕淡淡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