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林飛英的心緒,顯然不在與張玉澤的嘴仗上。
而是他的心神,已經沉寂到深淵般的最底處,低著頭,眼神陰沉的想著:“這天師道的人,竟把江城張先生與我神霄道的創派祖師比較,難道……這江城張先生也是天師道“祖”輩的人嗎……”轟!一種彷如核彈爆炸的情緒,驟然間在林飛英的大腦炸起。
他渾身不斷地顫抖,雙目緊縮顫慄,心中魄散魂飛的想著:“不好!這絕對是天師道的陰謀,我必須快速趕快師門,不然,我神霄道即將不存於世!”
此時此刻。
龔家祖祠內外。
一片狼藉。
落針可聞。
張痕轉過身,揹負雙手,淡漠的目光,掃視全場,那種眼神,似是從九天而來,穿破藍天白雲,讓在場所有的人眾,都有一種震怖之感。
微風徐徐。
帶起張痕的廉價衣服,輕輕飄蕩。
“唯江城張先生獨尊!”
龔家家主龔宏光,率先帶領一眾龔家的高層,齊齊朝張痕躬身彎腰。
他們目視地面,大喝聲,山呼不絕。
“唯江城張先生獨尊!”
旋即,滿場人眾,全數面目敬然,對著張痕的身影,高聲彎腰。
一時間。
微風輕抖,柳絮微蕩。
眾人的高聲,連成一片,響徹雲霄。
劉天磊與趙竹萱,還有那十數名家世不凡的少男少女們,更是把腰彎到了極致。
冷汗一顆顆的滴落在地,劉天磊等人早已面如土色,渾身顫顫巍巍的抖動,惶惶不可終日。
……龔家別墅群中。
有一處安靜的四合院落。
裡面古樹參天,鬱鬱蔥蔥,一切都顯得古色古香。
外面。
宛如大內侍衛一般的龔家高手,一排排的矗立,給人一種蒼蠅難飛進的肅殺之感。
房間裡面。
張痕與宋飛舟,還有徐副院長,互相而坐。
茶水在緩緩升騰著嫋嫋霧氣。
張痕面目如常,一息一動,似與周遭的環境契合的恰到好處,一種天人合一的感覺。
宋飛舟淵渟嶽峙的坐著,便是那微微的一闔目光,就有一種深不可測的氣息,是身居高位才具備的城府深沉。
但他的心裡,卻是複雜的,識人無數,卻在張痕這裡看走了眼。
徐副院長是當世的大智者,大學者,大教授,所以那目光深邃之間,盡是研究、專研的不得深意。
他拿起茶杯,將欲送到嘴邊,但動作凝固一息,便又放下,以一種求教的目光,朝著張痕問道:“張教官,你那袋子,是否包含了量子力學,與黑洞力學?”
話音一落。
宋飛舟也在朝著張痕看來,動作尋常,就像普通之舉,但那泛起的精芒,卻是切真相。
“我並非是科學研究之類的人士.”
張痕就事論事的平淡道。
“不過,張教官,你那隨意把人變小,裝進巴掌大袋子的事情,如果傳出去,勢必麻煩甚多.”
徐副院長也是就事論事的說道。
只是,他的潛在意思卻很多。
這世界各境的科學研究所,不知有多少,都在研究這一方向,假如張痕用乾坤袋收納呂玄璣的事情,傳揚出去。
那麼,張痕在某些人以及某些勢力的眼中,無異於就像是移動at一般,只要搶走張痕,就能得到這世界上最先進的科學。
因此引發戰爭,都有很大機率。
張痕卻笑了笑,拿起茶杯,徐徐吹了口霧氣,才道:“徐副院長,如果你不是親眼所見,你會相信嗎?”
“絕對不會.”
徐副院長斬釘截鐵的說道。
隨意變化他人身形的事情,已經與現代物理力學違背,沒有誰會相信這種事。
即便是那些武道、修煉中人,不到一定的境界,也會覺得此事是在天方夜譚,而具有那種的境界人,放眼全世界,也是寥寥可數。
也只有二十世紀初誕生的量子力學,可以解釋那些經典物理力學無法理解的超自然現象。
所以,徐副院長剛剛才有此一問。
“張教官確實是少有的人傑,這種一眼穿破萬物,看清本質的認知,我也是剛剛才想明白.”
宋飛舟微微品了口茶,不疾不徐的說著。
張痕以巴掌大的袋子,收納呂玄璣的事情,本來就是驚世駭俗。
再加上前來龔家參觀鬥石大會的人眾極多,遍佈社會中的各個層面。
因此,人口一張嘴,述說起來這種大事,那可就是視角各不相同了。
一傳百,百傳千,千傳萬之後,張痕的這個版本,基本上沒有任何真相可言,到最後,估計就會與神話傳記差不多。
能信的人,不是弱智,就是腦殘,因為,那已經不是真相了。
“原來如此.”
徐副院長連連點頭,但還不是忍不住問道:“那個呂玄璣……”“還活著.”
張痕平淡的道。
“這裡面的知識,我西南科學技術研究院是否可以學習?”
徐副院長一心想著都是學術研究,所謂科學,就是動用一切手段,去研究,去探清事物的本質。
不然,那些十九世紀末的物理學家們,也就不會創立在常人眼中神乎其神的量子力學了。
這時,宋飛舟與徐副院長,都在注視著張痕。
張痕沉吟稍許,平靜的道:“我就換個說法吧,一個武道高手,修煉飛鏢數十年,可以做到百米發鏢,全數命中.”
“而一個運用現代化武器的槍手,資質好的,三個月就能做到此事,結果都是一樣的.”
“唯一的區別,就是一個靠著自身力量,一個藉助了外物,科學也好,武道與修煉也好,所達成的結果,都是要研究這宇宙星空深處的那唯一本質.”
頓了頓,張痕又道:“相反的,我倒是覺得科學一直在飛速進步,而那些武道與修煉,卻停滯了千年,箇中因果,非一言能概述.”
徐副院長沉思許久,長嘆一口氣:“我明白了.”
宋飛舟目光漸漸眯起,手指在扶手上輕點片刻,徐徐道:“即便張教官今日在龔家鬥石大會上的事情,傳出去後,已是四不像的世人不信之虛幻言談,但該約束的人,我也是會約束一下的.”
“這便有勞大領導了.”
張痕輕輕額首。
旋即,三人又隨意的寒暄幾句。
不多時。
已是日落黃昏。
房門開啟。
龔宏光與龔家的一眾高層,在外恭敬的等候。
見張痕當面。
那龔宏光立刻踏前一步,低首抱拳道:“張先生,這些宵小之輩,我已經幫您帶來了.”
旋即,他伸手一揮。
便是劉天磊、趙竹萱與那十數名少男少女們,此刻面色慘白的跪倒在地,渾身戰戰兢兢的發抖。
唯一站著的,只有劉天磊與趙竹萱。
畢竟,劉天磊可是烈風武館吳半天的大弟子,身份不凡,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彎下膝蓋的。
而那趙竹萱,怎麼說也是登上世紀週刊的大明星,怎麼著也是要面子的。
“龔宏光,你龔家今日可是困我數小時,日後被我師父吳半天知曉,你知道有什麼後果嗎!”
劉天磊立刻搬出自己的後臺。
隨後,他朝著張痕抱拳,躬身下去,大聲道:“江城張先生,此前是我眼拙,不識你這般大人物,還望你見諒,但家師吳半天,也是一方大人物,還望你能看在家師的面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張痕揹負雙手,目光仰視天際。
發現那日落西山的紅日,燃燒一片火燒雲,絢爛無比。
好美的景色,只是很快之後,那近黃昏,便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了。
“孽徒,老夫的名號,也是你能隨意使用的嗎!”
一道憤怒如猛虎的大喝聲,由遠及近,帶起一陣狂風,驟然縱躍而來。
砰!雙腳猛地在劉天磊身前的地面砸落,濺起無數暴起的碎石土塊。
正是那烈風武館的館主吳烈風,永城的吳半天。
他此刻怒目如銅鈴,直視劉天磊,直讓劉天磊嚇得渾身猛地一哆嗦:“師父,你……你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