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疏羽穿著一身墨綠色的抹胸長裙出席安寧的宴會。
佩戴著她去年設計上拍賣會的兩件設計品,一件是祖母綠戒指,還有一件是一條維多利亞時期的野生珍珠項鍊,不算是她的個人設計品,是買回來的古早款式,再加以新的設計改成的作品。
去年程疏羽去參加拍賣會的本意是給蘇宛如買一件生日禮物,最後沒有買到給她的生日禮物,倒是給自己買了兩件價值幾千萬的珠寶。
不過買珠寶算是一種投資專案,就好比她現在戴著的這個項鍊,當時拍下的價格也就三千五百萬,現在已經漲到了五千七百萬,只要她願意出手淨賺二千二百萬。
也不是沒人跟她購買項鍊的想法,程疏羽一一拒絕了罷了。
她還不到要出售自己藏品的地步。
要是等到哪天程家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或許她會改變想法。
程疏羽端了一杯酒坐在角落吸菸區,指尖夾著一根已經點燃的細長女士香菸,煙霧在眼前繚繞著。
妖嬈的身軀靠在桌子邊,纖長的手指輕敲著透明的高腳杯杯壁發出細微清脆的響聲。
“羽毛!”
一道嬌俏的女聲從身後響起,程疏羽揚起一抹笑意,掐滅手中的香菸。
轉身就看到付詩瑤提著裙襬一步一步走來。
程疏羽邁著步子款款走去,宴會廳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散發出絢麗光芒打在她身上,像是給她罩了一層結界。
外人看著入迷。
“羽毛,我可是想死你了.”
付詩瑤整個人撲到程疏羽懷裡,好在身後是一堵牆,不然兩人都得在這宴會上丟人。
摔的狗吃屎難道還不夠丟人?“你不在實驗室怎麼來參加晚宴了?”
程疏羽扶好她的身子讓她站直,隨口問。
兩人並肩往休息區走去,路過甜品區付詩瑤順帶拿了倆絲絨蛋糕邊吃邊走。
“昨天回趟家去看我爺爺的,沒準想準備走被我媽偷家把請柬丟到我包裡去了,還留了紙條說不去就把我的狗子給餓個幾天半月的.”
說到這事兒,付詩瑤是痛心疾首。
“你家搞紡織的,怎麼現在想分珠寶的一杯羹?”
程疏羽靠在沙發上,看著付詩瑤吃東西,搖晃手中的紅酒。
付詩瑤吃完打了個哈欠,人像沒有骨頭似得靠在她身上,需要她借力才能撐起身子。
“我怎麼知道我爸媽是怎麼想的,也不管他們做什麼,正反和我沒有關係.”
“也是,我們付老師不屑於趟這渾水溢位池的商圈,三尺講臺短節粉筆兩袖清風才是付老師的作風.”
聽著程疏羽的調侃,付詩瑤一笑。
“程總您可別埋汰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當初是怎麼想到要學物理去高中當物理老師的.”
回想當年發生的事情,要說一匹布那麼長,簡單說又無法梳理。
罷了不說了。
人家憶往昔崢嶸歲月稠全都是美事,美好的記憶。
她一憶往昔,那都是不願回想的記憶。
“別說我了,你真的結婚了?”
付詩瑤不久前被學校外派到別的城市學習了,前幾天回來才聽說。
原本也是想著去找本人求證的,這不今天剛好遇上了。
“難道還能有假?”
程疏羽舉起手,一顆鴿子蛋大小的方形粉鑽出現在她左手無名指上。
付詩瑤看到戒指那一刻呆住了。
“方形粉鑽誒,這顆看著就是無燒的.”
她想到之前在辦公室跟幾個年輕老師討論到蘇富比香港拍賣會上的那顆粉鑽價值上億。
程疏羽這顆怎麼看最低估價千萬級以上。
“程總,我能戴一下嗎?我這輩子還沒有戴過粉鑽呢.”
付詩瑤眨著星星眼看著程疏羽。
程疏羽一向對女生撒嬌無法拒絕,手還沒有碰上戒指,立馬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給攔住。
陸睦寧低沉的嗓音響起。
“如果付小姐對粉鑽感興趣,陸某可以讓人挑選合適的送到家裡,付小姐看上留下當做是陸某與夫人送你的禮物.”
說完擠到程疏羽邊上坐下,修長的手臂圈住她的腰肢,貼近她的耳邊,似耳鬢廝磨可說話的聲音又是付詩瑤能聽見的。
“別的戒指給人戴我沒有意見,但是結婚戒指不可以.”
他說這話時,嗓音低低的,聽上去帶著失落,如同一條被主人遺棄的大勾勾。
程疏羽耳邊是他呼吸的熱氣,帶著他身上的氣息,她的耳垂不自覺泛起一絲紅暈。
付詩瑤語塞。
很識相起身離開。
陸睦寧攬著她的腰肢斜斜地靠在沙發上,另外一隻手把玩著她的髮絲。
“你來做什麼?”
“你能來我怎麼不能來.”
“手能鬆開嗎?”
“我抱自己老婆還有錯麼?”
“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還要我陳述多少次?”
“夫妻關係,不需要你陳述,法律承認的關係我從來不辯駁.”
“……”程疏羽氣節,實在懶得開口講話,又聽到他喃喃自語。
“這是抽菸了?”
“嗯.”
程疏羽鬼使神差地應答。
“有煙癮?”
“沒有.”
程疏羽會抽菸很大部分緣故是心煩,念研究生那會兒學會的,一年也抽不完一條煙。
“上回見到你也是在抽菸,抽多了對身體多不好啊.”
“……”安寧端著酒朝著兩人走來,她遠遠就看到小夫妻旁若無人地親熱,看著屬實羨煞旁人。
“二位晚上好.”
安寧走到兩人面前,帶著笑意打招呼。
“安小姐晚上好.”
程疏羽想起身,但腰間的手不鬆,她動不了。
“你的禮貌呢?”
她蹙眉瞪著陸睦寧,希望他鬆手。
他輕笑,非但不鬆手,吊兒郎當地和安寧說話。
“我人到了,給你面子,設計打算什麼時候給我搞?”
“年前一定給你初版設計.”
“我等著.”
兩人對話模式像是很熟悉的老朋友。
程疏羽眉心擰緊,安寧注意到。
“嫂子別誤會,我跟你老公關係乾淨的很,我也結婚了.”
她說著舉起右手給她看戒指,生怕她會多想。
程疏羽想說,她沒有多想,更不會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