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疏羽醒來是在杭城市中心醫院vip病房。
消毒水的味道不算濃郁,但也讓她感到不適應。
她稍微動了下腿,但沒有感覺到腿的存在,左邊的手也是。
程疏羽睜開眼睛,被陽光刺到眼睛,立馬閉上。
“小張.”
原本在茶几上處理工作的沐斯冬聽到程疏羽的聲音立馬走過去,把窗簾拉上病房裡光線暗下來。
“小張也傷到了在隔壁呢.”
沐斯冬把她身體扶起來,讓她靠著枕頭。
“我這是怎麼了?”
程疏羽只記得一陣風揚起灰塵,她沒有看清摔了下去。
“你腿跟手都骨折了.”
沐斯冬跟她說了她昨天發生的事情,程疏羽才恍然大悟。
“那這麼說我這是工傷,公司需要給我賠付.”
程疏羽察覺到沐斯冬的情緒不對,笑著跟他開玩笑。
“還會開玩笑,那就說明還沒有很嚴重.”
陳熹微提著保溫桶從外面走進來。
程疏羽看到陳熹微是驚訝的。
“你怎麼也來了?”
陳熹微沒有回答,把保溫桶放在茶几上,倒出小碗小米粥一小口一口地喂到她嘴邊。
她現在一隻手打著石膏根本動不了,一隻手沒法吃,只能讓人餵食。
“我來這邊玩啊,斷橋殘雪一年見一次.”
她沒好氣,“結果我還沒去看到風景,你的助理就聯絡我說受傷了,我不就火急火燎地過來了嗎?”
程疏羽心知他們都是擔心她,心裡暖暖的,沒出聲小口喝著粥。
“程總,您沒事吧?”
於夢珂風塵僕僕地趕來,氣喘吁吁的,進來病房還在喘著粗氣。
“我好好的呢,你不是回家了嗎?”
“工地負責人說你受傷後,我哪敢耽擱一秒鐘,當下就訂了票來了.”
程疏羽喝完一碗粥,“你們大題小做了.”
“嗯,我們確實小題大做了,晚點我們就回去京城,讓你自己在這裡自生自滅,你說好嗎?”
陳熹微一向都是軟軟的,很少跟現在這樣說話。
程疏羽知道她是動氣了。
她笑嘻嘻地哄著美人,“微微不生氣,我開個玩笑而已,你們不來我才要不高興.”
“我說你也是奇葩的,明天就是你25歲生日了,生日前兩天還能傷成這樣.”
陳熹微著實不知道要說程疏羽什麼好了。
程疏羽目光投向於夢珂,於夢珂當做沒有看到似得,拿著剛才的碗走進小廚房洗碗去了。
沐斯冬接收到她的視線求助,他跟陳熹微說:“生日前兩天出事,那是說明她25歲的全部黴運都跟著24歲走了啊,雖然是受傷了,但不算是壞事.”
陳熹微無語地翻白眼,這個理由誰信啊?“你現在這樣一直留在杭城不是辦法的,等你能下床或者是恢復好了再回京城?還是我們就這樣帶你回去?”
陳熹微心曉程疏羽擔心公司情況,她主動提出讓程疏羽自己選擇。
“等我稍微恢復一點再回去吧,我現在這樣回去,才會引發更大問題.”
程疏羽不想當話題的中心,不想當那些八婆茶餘飯後的談資。
“看你,你喜歡就行.”
陳熹微跟沐斯冬說:“沐總,這邊有我看著就好了,疏疏養傷這段時間公司還需要靠你主持大局.”
時間近年關,幾乎是最忙的時候。
程氏那麼大一個集團,沒有主心骨怎麼行?那群老東西只想扳倒程疏羽自己頂上執行總裁的位置信不過。
但沐斯冬不一樣,他是程疏羽完全能信任的物件。
“好,那疏疏就交給你照顧,我今晚回去京城.”
“嗯.”
兩人三言兩語就決定了,完全不過問程疏羽的意見。
程疏羽無奈地看著窗簾。
——程疏羽睡了一覺,迷迷糊糊間看到床邊坐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這身影還有點熟悉成分在。
應該是沐斯冬,他還沒有回去。
她人太累了,不想深究,接著睡下去。
“怎麼睡了那麼久還沒有醒?”
程疏羽耳邊傳來男人略帶著急的聲音還有醫生無奈的語氣。
“陸先生,程小姐是傷到了手和腳不是傷到了腦袋,她現在是睡著了不是昏迷了,等程小姐睡飽了自然會醒的,您別想太多.”
“我睡了多久?”
程疏羽懶懶開嗓問,她還沒有注意到病房裡的人是陸睦寧。
說實話,程疏羽看到陸睦寧出現在病房裡,心裡確實還有點波動。
“我在這裡坐了六個小時,在我來之前你就睡著.”
陸睦寧拉過來一把椅子,坐在床邊望著程疏羽,說話的語氣帶著興師問罪的意味。
“怎麼弄到自己的?怎麼不讓人通知我?是不是我的人不告訴我你受傷了,你要等到你好了出院了直接把事情給掠過了?”
“……”程疏羽久久沉默,她確實是那樣想的。
她的事情不需要他知道那麼多,何況他們的關係不算很深厚。
“不解釋就是預設了?”
陸睦寧倏地笑出聲,“程疏羽,你到底有沒有那我當你的丈夫啊?”
“沒有,我們只是聯姻夫妻而已,你還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聽得進去啊?”
程疏羽語氣放緩,“陸睦寧,我對你從來只是合作,能給我輸送利益的物件。
我都看得那麼開,你怎麼就是不懂呢?逢場作戲就行了,沒必要演的跟真夫妻一樣.”
“如果你不能給我帶來利益,你認為我會正眼看你嗎?那個晚宴發生的事情你不記得了?我程疏羽不是撿破爛的,你這種髒到骨子裡的人,我可能看得上嗎?”
她深吸一口氣,“陸睦寧,我們好好地合作經營這段婚姻不就好了?你非要我把話說的那麼難聽嗎?非要讓你和我都那麼難堪?”
陸睦寧臉色如同窗外黑沉的夜色。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望著躺在病床上的程疏羽。
程疏羽梗著脖子,不願氣勢低他一頭。
“程疏羽,你剛才說的是真心話?”
他的嗓音還是柔和的,只是看她的眼神像是淬著冰刀。
“那不然?你覺得我想那種屑於說謊的人?”
很顯然程疏羽不是。
“好,很好,是我自作多情了.”
陸睦寧轉身走出病房,病房的門被他狠狠甩上,發出巨響。
不知怎的,程疏羽感覺心臟傳來一絲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