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擺了擺手,說道:“這件事情已經交給了楊師道處理了,你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該幹什麼還繼續幹什麼。

這裴閣老已經過世了,人死如燈滅,幫了一次也就算了,難道還要繼續幫下去嗎?”

“臣明白了.”

劉洎聽了心中一鬆。

實際上,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並不地道,恩主之子前腳來求自己,自己後腳就將其出賣掉,這要是放在士林中,是要被人鄙視的,日後也不會有人會幫助自己說話的。

但現在看來,自己這麼做是正確的,否則的話,還不知道會被對方坑成什麼樣子,裴宣機這個傢伙膽子實在是太大,在背後居然還說皇帝的壞話,這麼大的膽子,誰還敢保他。

誰幫助他,為他說話那就是自己倒黴,自己跳坑。

劉洎現在得到了李煜的話,心裡面的一點愧疚頓時消失了許多,天大地大,皇帝最大,只要皇帝沒有說自己如何如何,一切都好辦。

“陛下。

鳳衛指揮使向伯玉求見.”

外面傳來內侍的聲音。

“讓他進來吧!”

李煜一愣,沒想到向伯玉這個時候居然來見自己,想來肯定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事情。

劉洎見狀就準備退下去,卻見向伯玉已經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反而讓他不好退走了。

“陛下,鳳衛來報,一等公裴宣機犯大不敬之罪。

此人在私下裡肆意謾罵天子.”

向伯玉大聲的鳳衛傳來的訊息說了出來,一邊的向伯玉聽了,臉色蒼白,心中慶幸不已。

“這個裴宣機啊!看樣子對朕有怨憤之心,認為自己沒有徵召其為官啊,懷才不遇.”

李煜聽了搖搖頭苦笑道。

“陛下,裴宣機不能為官,這並非陛下之錯,這是裴閣老生前定下來的,想來裴閣老也知道裴宣機的性格,生怕裴宣機在官場上得罪同僚,為裴氏惹來大禍,故而讓其在家裡安心讀書.”

劉洎聽了趕緊說道:“陛下不以其才能平庸,用其為銀青光祿大夫虛銜,已經是格外的優待了,否則的話,裴宣機這樣的人,是官場上的大忌.”

官場上的人最擔心是什麼,就是嘴巴不嚴,裴宣機一旦喝酒之後,就開始胡言亂語,就開始大言不慚,這不是一個合格的官員。

“什麼樣的人做什麼樣的事情,裴宣機能在背後說朕,但朕還不能殺他。

裴閣老的兒子,當年裴閣老的確是有功於朝,這點是沒有錯的,一旦殺了他,世人只是會說朕殺戮功臣,這點不好.”

李煜搖搖頭,說道:“去告訴楊師道,加速審案吧!早點結束這件事情.”

李煜最後還是沒想過殺了裴宣機,因為他想到了裴世矩。

“陛下,臣遵旨.”

劉洎想了想,還是退了下去,實際上,他心裡面並不認為這家事情皇帝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因為裴宣機的罪行可不止這些,按照大夏律法,應該是死罪,皇帝雖然是看在裴世矩的面子上,饒了裴宣機的罪行,但其他犯錯誤的大臣呢!難道都是這樣的懲罰嗎?只是,這是皇帝的決定,劉洎自然是不敢反對,只能緩緩退了下去。

等到劉洎離開之後,李煜才將一邊的奏摺取了過來,一邊看,一邊詢問道:“查清楚了嗎?這件事情涉及到多少人?”

向伯玉聽了之後,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趕緊說道:“陛下,因為年代較為久遠,到現在尚未查清楚,到底有多少人波及到這件事情,但想來人數很多.”

“你認為此事當如何是好?有人建議朕,選取幾個主要人物拉出來懲處一番,你認為呢?”

李煜詢問道。

向伯玉聽了額頭上頓時流出冷汗,忍不住吞了口吐沫,這個時候的他,還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句話了,弄不好自己的回答將會讓數百人,甚至上千人都掉了腦袋,一旦讓別人知道自己所說的內容,莫說是自己,就是自己的家族也會跟著後面倒黴的。

“陛下,臣聽說,一些權貴或許會涉及到這件事情當中,可是這些權貴們並不會親自出面,都是讓旁系,或者是下人主導此事,就算是懲處這些人,但都不是主要的涉案人員,而真正的主使者卻是逍遙在外,並沒有多大的損失。

還請陛下明察.”

向伯玉想了想說道。

李煜點點頭,向伯玉的話說的很有道理,而且實際上,那些世家大族、官僚權貴們也確實是那麼幹的,將自己隱藏在身後,好處自己得了,出了事情卻是那些做事的人。

自己懲處的只是那些辦事的。

“那你的意思呢?就這樣算了不成?”

李煜冷哼了一聲,若真的是這樣,那就不是李煜想的結果了。

“陛下,既然這些人這麼喜歡錢,那就罰他們,罰的讓他們心痛為止.”

向伯玉認為李煜已經接受他的建議,頓時大喜。

“羊毛總是出在羊身上的,朕在他們身上罰的再多,最後還是落在老百姓身上,這些權貴們身上的血總是骯髒的,他們的貪婪是你難以想象的,你信不信,這一波結束之後,將會有新的權貴,繼續幹同樣的事情,想讓這些權貴們遵紀守法,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煜指著眼前的奏摺,不屑的說道。

“那難道任由這件事情繼續下去不成?陛下,現在外面可是傳的沸沸揚揚的,等待著陛下的決斷.”

向伯玉有些擔心。

“這些人盡數殺了,肯定是有冤枉的,但若是選著殺,肯定是有遺漏的,向卿你認為呢?”

李煜幽幽長嘆道。

向伯玉聽了面色發白,臉上露出驚恐之色,沒想到皇帝的殺心如此之強,居然要將涉案之人,一網打盡,這可是大手筆,要知道,大夏自從建國以來,涉及此案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若是都殺了,也不知道會殺多少人。

“陛下.”

向伯玉失聲驚呼起來。

“先讓鳳衛將所有的涉案人員都收集起來,他們平日裡幹了一些什麼事情,說了一些什麼話,這些都要收集起來,鳳衛深耕大夏多年,相信這些事情應該能收集的起來吧!”

李煜幽幽的說道,言語之中聽不出任何的喜怒,但對面的向伯玉卻好像是在肩膀上壓了兩座大山一樣。

“臣領旨.”

向伯玉不能拒絕,趕緊應了下來,這是鳳衛的職責,他也相信遍及天下的鳳衛,肯定是能收集到這些人的罪證,但這樣一來,整個天下的官吏都會減少一大半。

向伯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了御書房的,他行走在廣場之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耳邊傳來一陣呼喊聲,這個時候才發現,岑文字正笑呵呵的站在前面。

“下官見過閣老.”

向伯玉苦笑道。

“怎麼,在陛下那裡受到了打擊?”

岑文字仍然是一臉的謙遜之色,嘴角帶著一絲笑容,讓人看起來很舒服,情不自禁的信任對方。

向伯玉不敢怠慢,趕緊將事情說了一遍,然後低聲說道:“閣老,這件事情波及面很廣,涉及到的官員很多啊!”

“那又能如何?在我大夏只有犯了錯誤,那就是要受到懲處的,這是不可能改變的事情,連皇子都跟在後面受罰了,難道下面的臣子能逃脫嗎?陛下英明神武,是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那些人既然已經伸手,那就做好剁手的準備,只要你自己沒有犯錯誤,又何必在乎別人呢?”

岑文字勸說道。

向伯玉聽了正容道:“閣老真是說笑了,下官雖然懂的不多,但也知道忠君,我的一切都是陛下給的,又怎麼可能縱容自己的兒子犯錯誤呢?絕對沒有,絕對沒有.”

“那是最好了,伯玉啊,既然陛下已經做出了決定,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執行就是了,這天下是亂不了的.”

岑文字安慰道。

“下官明白了.”

向伯玉看著岑文字的模樣,頓時放下心來,趕緊退了下去。

岑文字看著向伯玉離去的身影,深深的嘆口氣,實際上,他心裡面並不像表面上那麼平靜,別人看不出來,岑文字卻看的出來,皇帝這是想收割一波權貴的首級。

凡是涉及此案的人,恐怕都會倒黴。

別人看來,法不責眾,皇帝會看著犯事的人很多,就十分乾脆的放棄追查,但岑文字卻知道,這件事情在別的朝代是可能的,但是在大夏是絕對不可能的,皇帝是一個金剛不可奪其志的主,又怎麼可能因為這件事情而放棄追查呢!大夏朝富有四海,或許有些東西缺少,但有一樣東西肯定是不會缺少的,那就是人,大夏有才能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甚至有的人還在等著你丟官去職呢!至於說,殺人殺多了,會不會有損天威,在大夏朝,也是不可能的。

更讓岑文字感到不安的是,皇帝對勳貴們的看法,陳留之事就是一個警鐘。

凡是犯了罪的權貴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這次也不知道有多少權貴會捲入其中。

趙王府,李景智坐在蒲團之上,手上拿著一個釣魚竿,卻是在悠閒的釣魚,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就見楊師道在宦官的帶領下走了過來。

“楊卿,你怎麼有時間來我府上了?”

李景智忍不住輕笑道:“聽說裴世矩的女婿去你那裡告發裴氏了?”

“殿下也知道這件事情了?”

楊師道聽了聞言一愣,沒想到李景智居然知道這件事情,顯然除掉自己之外,李景智也是有自己的訊息來源,當下輕笑道:“李德武是來見臣了,而且列舉了裴宣機許多問題,甚至還經常對陛下不滿,言語之中多有冒犯,實在是膽大的很.”

“真是一個不知死活的傢伙,難道他真的以為有裴閣老的餘蔭,父皇就不會殺他嗎?”

李景智聽了雙目中一絲殺機一閃而沒,作為皇子,李煜在他心目中就是高高在上,就是他的榜樣,又怎麼可能允許有人汙衊自己的父親呢!“是啊,殿下,臣也未曾想到那裴宣機居然如此可惡。

想陛下對裴氏厚恩,賜予一等公,裴宣機繼承爵位的時候都未曾降爵,可是他仍然不滿足,還在私下裡謾罵陛下,這樣的人,當千刀萬剮,臣恨不得親自手刃對方.”

楊師道咬牙切齒的說道。

“若朝中大臣,都像楊卿這樣,世上哪裡有這麼多的事情,看看吧!現在那些地方上的權貴,都在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力,肆意妄為,將國法棄之不顧,嘿嘿,這次終於引得父皇動了雷霆之怒.”

李景智冷森森的說道。

言語之中甚至有些幸災樂禍。

“殿下,您認為陛下真的會動手嗎?要知道,因為這件事情觸犯國法的人可有不少呢!這萬一要是鬧出什麼事情來,可就不妙了,臣聽說長孫無忌現在都關閉府門了.”

楊師道有些擔心。

“關閉府門?那就對了,嘿嘿,他弟弟犯下了錯誤,我就不相信與他沒有關係,有些事情可不是他想躲就能躲的.”

李景智冷笑道:“哼哼,他長孫氏不是景桓的錢袋子嗎?這次我們就是要打掉他的錢袋子,若是能將長孫無忌弄下來,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楊師道聽了頓時苦笑道:“殿下,這個要求恐怕有些難以達到,這些權貴們幹這種事情一般都不會親自出手,都是下面人出面,最多也是旁支出面,不可能親自出面的,想將長孫無忌拉下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弘農楊氏也是這麼幹的,甚至楊師道身邊人也是這麼幹的,他相信長孫無忌也是這樣的,中間隔著好幾層關係,沒有證據是不可能將他怎麼樣的。

“那就先想辦法將此事做成鐵案,若是將裴氏的事情做出了鐵案,等到長孫無逸返回燕京的時候,也會按照同樣的辦法操作,將長孫無逸送上斷頭臺,狠狠的打擊景桓,看他還能在朝堂之上如何呼風喚雨。

還有何面目自稱賢王.”

李景智捏緊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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