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陸無川所料,老金獨自坐在審訊室裡一個小時二十分鐘之後,吸鼻子的頻率越來越高,眼神也越來越渙散。

“我靠,這是到時候了!”

嚴一帥拍了拍蔣沐陽的肩膀,“走吧,趕緊的.”

審訊室的門被咣噹一聲推開,老金趕緊把仰著的頭低了下去,埋進銬擋板上的雙手間。

儘管他覺得自己動作很快,卻還是被嚴一帥看到了他流著鼻涕眼淚的臉。

“喲!老金,你這是幡然醒悟了?”

老金沒理會他的諷刺,埋著頭,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過了片刻,他胡亂抹了抹臉,抬起頭來自嘲地扯了扯唇角:“你們……一直在等這個時候吧?”

他現在這種狀態不用說嚴一帥這樣的老刑警,就算是入職的新人也能看出是怎麼回事。

“滿意了吧?是不是……在等著我求你?”

“再等等!”

嚴一帥的藍芽耳麥中傳來陸無川的聲音。

眼看著老金的症狀越來越嚴重,同在監控室的呂東銘不禁擔心:“再等會不會出事兒啊?”

“給早了,他很有可能再拖上兩天.”

一旁的陳遠沉聲說道。

透過這幾天的觀察,老金的癮並沒有達到特別嚴重的程度。

不到最後一刻,他絕對不會把知道的事情都交待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老金漸漸焦躁起來,他垂著頭,雙手胡亂地抓著頭髮,揉著臉,擋板上的手銬被掙得嘩啦啦直響,眼看著他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他顫抖著,歇斯底里地吼道:“好了,你……贏了,可以給我了吧?”

陸無川揮了揮手,呂東銘拿著早已準備好的東西衝進了審訊室。

嚴一帥從他手裡接過那支不帶過濾嘴的煙在老金面前晃了晃:“你就是為了這個東西殺了崔英花?”

“我本來沒想殺她,是她不聽話……快給我!”

老金整個身子往前夠,要不是有審訊椅擋著,恨不得撲到嚴一帥身上。

煙被塞進他的嘴裡,打火機咔噠一聲響燃起了藍色的火苗,一股混雜著油膩的菸草味在審訊室裡蔓延開來。

一支加了料的煙不足以消除所有的戒斷反應,但聊勝於無,至少那種萬蟻噬骨的感覺可以得到一定的緩解。

要說老金在對崔英花下手時還是信心十足,可在進入審訊室那一剎那,他知道想要全身而退根本就是不可能,現在當務之急是保命。

這一晚對於特案隊來說,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吉山市公安局刑警隊的人都知道李東學有個好老婆,雖說不上有多漂亮,但賢惠、能幹、孝順老人是一般女人比不了的。

老金卻沒那麼幸運,年輕的時候沒遇著合適的,年齡越大這擇偶的難度也就越大。

看著人家夫妻恩愛,心裡說不出來的羨慕。

李東學犧牲後,吉山市局對崔英花和她婆婆多有照顧,逢年過節都會派人送慰問品。

做為曾經的同事,隊里人也時常會抽空過去看看。

老金跟同事去過幾次,之後他就成了跑得最勤的那個。

時間久了,誰都能看出他那點兒心思,就連李東學的母親都有意撮合他和崔英花。

可崔英花覺得自己帶著個婆婆,這對老金不公平,就拒絕了。

可老金不死心,一如既往地照顧她們婆媳二人。

要說老金有多喜歡崔英花,那倒也不是,他就是覺得她是個能踏實過日子的女人,願意跟她湊成一對。

如果沒有後來發生的事情,也許他們真的能過一輩子。

可偏偏那些事情發生了,由此也改變了兩人的後半生。

老金在刑警隊工作了小二十年,可以說,這二十年他並沒有做什麼太大的成就,只不過論資排輩在隊裡有些地位。

但在吉山這種小城市,想要再往上走,那是難上加難。

人在失去某些希望的時候,最容易產生動搖,加之一些外界的因素,一個人的本質就變了。

老金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完全忘記了他當年在入警儀式上所發過的誓言。

崔英花一直在追查走私團伙,這一點他知道。

只不過他主觀地認為一個女人,手中又沒有實權,興不起什麼太大的風浪。

而且他覺得崔英花跟自己在一起之後,很少會再提起李東學。

男人的自負心理,讓他以為自己已經取代了亡夫在她心裡的位置。

崔英花這次私自離隊到蓮城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當他得知這一訊息時,心裡頓時升騰起一股被人揹叛的憤怒。

他悄悄查到了崔英花的蹤跡,帶上崔英花留在家裡的配槍,用假身份證在不正規的租車行租了輛車,換上了假牌照,一路來到了蓮城。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們倆雖然沒領證,但也算是事實婚姻。

你怎麼就能下得去手呢?”

蔣沐陽終於忍不住插了一句。

“我也沒想一定要殺了她.”

老金低頭,把鼻子在手上蹭了蹭,“我是想著儘量把她勸回去,可她不聽,非要一查到底。

我問她都查到了什麼,她不肯說,甚至還對我產生了懷疑。

這種時候,我又能怎麼辦?”

“去年嫌疑人在押解途中逃脫,也是你報的信兒吧?”

嚴一帥問道。

老金坦然點頭:“對,那次行動本來應該是我跟她來的,因為怕暴露,所以臨時找了個理由換成了紀宇。

他們的行蹤一直都有有向隊裡彙報,一隊的人都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到吉山,就算上面審查,也查不到我頭上.”

“有一點我不太明白.”

老金抬頭直視著嚴一帥,“你們怎麼會想到是我?”

殺了崔英花之後,他將槍丟進了沿途的河裡。

那天下大雨,河水上漲,水流湍急,就算是槍被找到,那也得是很久以後的事。

況且,警方出示的證物中並沒有那把槍。

嚴一帥摩挲著左手的虎口:“崔警官臨死前,在這裡留下了線索.”

老金瞳孔驟然縮緊,開了那一槍後,他上前檢查過,崔英花雖然尚有一絲氣息,但憑他的經驗,這人用不了幾分鐘就會氣絕身亡,所以他沒有再補一槍,而是搜走她身上的東西,快速離開了現場。

一杯水放到他面前,嚴一帥說:“現在該怎麼做,你比我更清楚,說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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