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通話電話，陸無川只說了句“馮元死了”，便將車子重新駛進了行車道。
黑色越野車一路疾馳，到達聽瀾軒a09號別墅差不多也就九點剛過。
等在外面的還是於承偉，跟他一起的還有他們派出所的孫所長和聽瀾軒的保安部經理。
打過招呼之後，幾人往院裡走，保安經理一臉愁容：“陸隊長，希望你們能儘早破案。
這一個月之內發生兩起命案，我們壓力很大啊！”
發現狄旭的屍體之後，這位經理也曾到了現場。
那時候他只是配合警方的工作，並沒有多言。
這次看來是真急了，說話的時候額角直往外冒汗。
陸無川毫不留情的說道：“如果你們園區裡的監控設施完善，會更利於破案.”
“這也是沒辦法.”
保安經理搓了搓手，“都是業主嫌我們窺探他們的隱私，要求把那些攝像頭撤掉的.”
於承偉趁著他們說話，湊到端末旁邊壓低聲音說：“有點兒心理準備啊.”
端末狐疑地看他，用眼神詢問“怎麼了”。
於承偉無聲地做了個嘔吐的表情，端末沒理他這茬。
能有多噁心？腸穿肚爛，還是身首兩處？a09號別墅與狄旭的b12不同，不僅不臨海，院子和主體建築也都要小一些。
進了入戶門，還沒等穿過玄關就聽到低低的哭聲，以及沒帶多少誠意的安慰：“別總哭哭啼啼的，你們就是來幹活的，誰也沒把責任怪到你們頭上，不過是瞭解個情況，用不著緊張。
欸，你們勸勸她，別讓她哭了.”
這聲音一聽就是衛萌，端末心裡暗自吐槽，在月亮灣出現場，她可是對陸無川說過她不會放棄，不知道這次還會不會出什麼么蛾子。
客廳裡一共四個人，除了衛萌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穿黑色職業套裙的女人，還有兩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人，穿著同樣款式的保潔制服。
衛萌主動過來介紹，黑套裙是園區的業主管家郭瑩，另外兩個是鐘點工，一個姓趙，叫趙芳，另一個哭著的姓韓，叫韓秋霞。
端末掃視一圈既沒看到白纖纖，也沒看到她的助理邱桐，不禁疑惑地問：“白纖纖呢？”
陸無川斜睨她一眼：“剛才孫所長說她去醫院了，你沒聽見？”
孫所長善解人意地解釋道：“被嚇暈了，叫救護車拉走的，我們所的女警跟著一起去了.”
現場需要等包勝進行勘察之後才能進，這個時候正好可以先問問情況。
管家郭瑩看了眼坐在落地窗窗臺上哭得直聳肩膀的韓秋霞，說道：“趙芳，你過來跟警官說說.”
接著她又轉回身對陸無川和端末解釋：“她們倆幹活兒時都是在一起，知道的都差不多.”
端末點了點頭，指了指旁邊的沙發：“趙姐你別緊張，先跟我們說說都發生了什麼.”
趙芳拘謹地只坐了沙發的邊沿，手攥著衣角說道：“我們倆今天過來打掃衛生，幹到二樓的時候，那個屋的門鎖了，白小姐讓我們先打掃別的屋，她去叫馮先生起床。
我聽見她敲了好半天的門，裡面沒人應。
白小姐喊秋霞去拿鑰匙，我不放心，也跟了出來.”
“門是白小姐開的，一開門她就大叫了一聲昏過去了。
當時我和秋霞也嚇得夠戧，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我倆把白小姐抱到樓下，打了報警電話，又給桐桐打了電話。
她說她馬上就要到了，讓我們什麼都別碰.”
“桐桐來了以後，看白小姐的情況很不好，就叫了救護車。
這個工夫警察來了，把白小姐送上車，桐桐跟著一起去了醫院.”
趙芳頓了一下，“我們倆就是來打掃衛生的，別的什麼都沒幹.”
“你放心，我們不會冤枉好人.”
端末安慰了一句，繼續問，“你們倆臨時過來，還是長期在這工作呀？”
“也算是長期吧，至少每週來兩次，白小姐在家的話，差不多天天來.”
“今天幾點過來的？”
“七點半.”
“每次都這麼早嗎？”
“不是，是桐桐昨天給我們打的電話，讓我們今天七點半來.”
趙芳雖然一直很緊張，但也算是有問有答。
據她說，早上來的時候白纖纖還穿著睡衣，應該是剛起床。
她和韓秋霞每次都是先收拾廚房再從三樓往下打掃，白纖纖進去煮咖啡，說她一會兒還要洗澡，讓她們最後再去三樓臥室。
廚房收拾好，她倆去了二樓，發現那個房間門鎖著，走廊裡好像還有點兒怪味道，就跟在客廳看雜誌的白纖纖說了。
之後就發生了她先前說的那些事情。
在端末提了幾個問題之後，陸無川突然問道：“昨天邱桐沒在這兒住，還是今早臨時出去了？”
趙芳稍愣了愣，說：“應該是沒在吧，以前她住的時候都是在二樓把頭那屋，今天我們進去打掃，那屋是乾淨的.”
“馮元經常在這兒留宿嗎？”
陸無川又問。
趙芳面色猶豫：“我……不知道.”
能在明星家裡長期做工，最重要的就是嘴要嚴，不能把僱主的情況向外透露，否則這份工作也幹不長。
看出她的顧慮，端末微微笑了笑：“趙姐，現在是警方辦案，你得如實回答.”
趙芳咬了咬嘴唇，說道：“也不算是經常，就最近在這兒住的次數多點兒.”
外面響起了腳步聲，隨即是嚴一帥的煙嗓：“在哪兒呢？趕緊去看看.”
“嚴哥我勸你先歇會兒，氣喘勻了再去.”
於承偉邊走邊勸，他們倆後面是拎著勘察箱的包勝。
嚴一帥丟了個白眼給他：“喘什麼喘，抓緊時間幹活！”
現場勘察越早越容易獲得更多的線索，陸無川站起身，拍了拍端末的肩：“先留下聯絡方式，回頭需要再跟她們聯絡.”
一聽這話，趙芳似乎鬆了口氣，一直攥著衣角的手終於鬆開了些。
衛萌顯得很積極，指了指樓梯：“現場在二樓，我帶你們上去.”
孫所長擺了擺手：“你老實在這兒待著，我帶他們去.”
“我不怕，又不是沒看過.”
衛萌嘟著嘴表示不滿。
孫所長沉了臉，低斥：“服從命令！又不是什麼好地方，往上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