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林飛的目光在二人身上睃巡一圈,眼珠轉了轉,緊跟上去:“小姐姐,是去你家包餃子?”

見端末點頭,他連忙說道:“帶我一個唄,我都好久沒吃過餃子了.”

陸無川側目斜睨著他:“在外面跑了一天,還是趕緊回家睡覺去吧.”

“餓著肚子怎麼可能睡著!”

燕林飛轉向端末,可憐兮兮道,“小姐姐,我一天都沒吃東西了……”無非是多一個人的份,端末並不介意,況且有第三個人在場,總好過和陸無川獨處,於是問:“三鮮餡,要放韭菜,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慣.”

有些人不喜歡重口味的東西,比如蔥、蒜、韭菜之類的。

燕林飛忙不迭點頭:“吃得慣,吃得慣.”

到了家,端末又犯難了。

家裡只有一雙陸無川自己帶過來的男式拖鞋,現在沒有可給燕林飛穿的。

“不好意思,我家沒有多餘的拖鞋,你直接進來吧.”

“沒關係,我穿什麼都無所謂.”

燕林飛不介意地擺了擺手。

但當他看到陸無川從鞋櫃裡拿出的灰色拖鞋,嘴巴頓時張大:“難怪我新買的拖鞋還沒穿就不見了,原來是被你拿走了,陸老末,你也太過分啦!”

陸老末?老末?端末的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一張頗具喜感的老警察的臉。

在學校的時候看過一場電影,電影的名字就叫《老末》,講述一位派出所里老民警的故事。

他當了三十年的片警,對待工作兢兢業業,卻因為過不了外語、計算機這些考核,成了所裡的老末。

最終他為了解救人質,與罪犯一同跳海,險些丟掉性命,卻也很好的詮釋了,何為優秀的人民警察。

影片很感人,但老末的長相和性格卻是十分討喜,尤其是他那雙總是笑眯眯的小眼睛。

沒想到,陸無川居然會有個如此接地氣的稱呼。

燕林飛見端末抿著唇而笑,解釋道:“他在家排行最小.”

“閉嘴!”

陸無川一張臉陰得都快要滴水了。

見端末正盯著他,臉色更黑了:“看什麼看,不知道現在該幹什麼嗎?”

“都進去坐,我去沏茶.”

想著那耳朵尖上的一抹紅,端末憋笑憋得肩膀都抖了起來。

這是惱羞成怒了嗎?真是太好玩啦!“笑夠了沒有?”

陸無川也跟著進了廚房,放好菜,把剛買的蘋果拿出來洗。

“我沒笑你,是想起以前看的一部電影.”

端末幾句話簡潔地概括了電影的主要情節,末了問,“你不覺得這個稱呼很可愛麼?”

她臉上始終盈著笑,一雙眼睛彎彎的,右側唇角邊現出個小梨渦,嬌俏中更添了幾分調皮。

陸無川的目光落在梨渦上,靜了幾秒,不自覺地點了點頭,似自言自語般說道:“是挺可愛.”

誒?按照以往的慣例,他不是應該懟幾句嗎?就這麼承認了,語氣還挺溫和。

“陸哥,你沒事兒吧?”

端末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陸無川回過神來,快速扭回頭,繼續洗蘋果:“我能有什麼事兒.”

“不會是哪兒不舒服吧?你的傷還沒好利落,又在外面吹了好幾天冷風,病了?”

端末彎下腰,想從下面看他的臉。

“病沒病我會不知道嘛!別忘了我是個醫生!”

陸無川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病了,不然為什麼會覺得小梨渦那麼可愛呢?嘁,法醫也算是醫生?端末直起身來,拿了茶壺沏茶。

燕林飛鞋子丟在地上,一雙腿橫放在沙發上,佔據了整個長條沙發,眼睛盯著從廚房裡出來的男人,象是要從他的臉上看出點兒什麼來。

陸無川坐到旁邊的單人沙發上,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

拿起個蘋果砸了過去:“把你那探究的眼神收起來!”

燕林飛接住蘋果直接啃了一口,含糊地說道:“你都登堂入室了,還不能讓我好奇一下.”

“我們就是同事.”

“呵呵,同事同事,同吃同住,一起共事.”

“別胡說!”

陸無川投過去一記眼刀,“小心我把你丟出去.”

燕林飛趕緊做了個投降的手勢:“得,我什麼也沒說,行了吧?”

“管好你自己的嘴,否則……你知道的.”

警告完畢,看到燕林飛閉緊了嘴巴,還做了個拉拉鍊的動作,陸無川滿意地喝了口茶,放下杯子去了廚房。

包餃子對於端末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兒,先把面和好,放在一邊餳著,開始準備餡料。

韭菜洗好,用廚房紙巾吸乾了表面的水份,拿了刀正要切,一道男聲從身後傳來:“我來吧.”

“你會嗎?”

端末不太敢相信,在她的印象中,這個男人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甩手掌櫃,切菜這種事完全跟他不搭邊。

陸無川並不作聲,從她手裡拿過菜刀,把一綹韭菜從中切開,一半掉轉方向與另一半碼齊,右手修長的手指輕按在上方,左手執刀,抬得並不算高,動作卻是又快又有節奏。

只是十幾秒鐘,手腕翻轉,刀刃從菜板上輕輕滑過,在菜盆上方一抖,大小均勻的韭菜碎便落於盆中。

動作如行雲流水,不僅快,而且乾淨利索。

端末驚訝地張了張嘴,這刀工,比她可是厲害多了。

“你居然會做飯?”

“不怎麼會.”

“不會做飯刀工能這麼好?”

端末不屑地撇了撇嘴,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什麼叫不怎麼會,這明顯就是為繼續蹭飯找理由。

“我比較擅長用刀。

切菜……比解剖容易多了.”

嘁!還擅長用刀,當自己是西門吹雪呀?不對,西門吹雪用的是劍。

好吧,不管是刀是劍,這人就是話題終結者,又把天給聊死了。

陸無川切完一綹韭菜的間歇,抬眼看了看正在拌肉餡的小丫頭:“害怕?”

“嗯?害怕什麼?”

端末不明就裡,歪了頭看他。

“我的意思是,聽到解剖,你是不是又怕了?”

看到他眼中的戲謔,端末才意識到自己又被挖苦了:“什麼叫又怕了?我根本就沒怕過,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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