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好話音剛落,邱國旺接著說道:“我也沒殺人,我跟王經理也沒仇.”

“你剛才不還說昨晚他罵你了嘛?”

三好斜楞著眼睛嘀咕了一句。

“他是罵了,那又怎麼樣?不就是罵幾句嘛,又不少塊肉.”

在邱國旺又要說車軲轆話之前,被嚴一帥及時打斷:“昨天夜裡你們倆都睡了?”

“對啊,不睡覺也沒事兒可幹.”

三好說得理直氣壯,就好像他們上夜班本來就該睡覺似的。

“那就一點兒聲音都沒聽見?”

嚴一帥問。

“沒有,我昨晚睡得挺沉的,啥也沒聽見.”

三好答道,“再說了,兇手要殺人,又不能大張旗鼓,這後院離保安室又遠,只要動靜不大,肯定聽不著.”

“警官,我覺得吧,這兇手肯定是從後院翻牆進來,殺了人之後再翻牆出去的.”

邱國旺說,“我們廠院牆外面本來就荒,白天都沒人過,夜裡就更沒人了.”

“拉倒吧,說得跟你看見了似的.”

三好白了他一眼,“你以為燕子呂三啊,說翻牆就翻牆.”

“那牆又不高.”

邱國旺說道。

眼看著兩人又要開始抬槓,嚴一帥出言制止:“今天咱們就先問到這兒,你們要是再想起什麼,可以隨時跟我們聯絡。

另外,手機保持二十四小時暢通,需要向你們瞭解情況的時候,必須隨傳隨到.”

跟三好和邱國旺磨嘰了這麼半天,現場勘察已經結束,陸無川和呂東銘也完成了對老李和老劉兩人的詢問。

……回到局裡不多時,接到通知的王宏安的妻子李素瑤在一個女人的陪同下來到了特案隊。

李素瑤介紹說這個女人是她的閨蜜,叫陳曼。

兩人正一起逛街,接到電話就直接趕了過來。

陸無川和端末帶著兩人到法醫鑑定中心時,王宏安的屍體已經被送進了解剖室,屍體上蓋著布單,只有頭部露在外面。

端末提醒:“王宏安身體上受到了很大的傷害,如果要看的話,請做好心理準備.”

家屬有權瞭解死者的死因及受傷情況,對於死狀比較恐怖的,有必要先做出提醒。

李素瑤隔著解剖室外面的玻璃看了一眼,擺了擺手:“不用看了,是王宏安.”

她這麼直接了當,倒是讓人意外。

而且,她的面色很平靜,沒有一點兒悲傷的表情。

就好像不是來認屍,而只是確定某樣貨物一般。

“你確定不進去仔細看看?”

端末狐疑地問。

“我跟他結婚十多年了,化成灰也認識。

要是沒有別的事兒,我就先走了。

什麼時候收屍,再通知我.”

李素瑤語氣淡淡的,似乎還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去接待室吧.”

陸無川說道,“我們還有些情況需要向你瞭解.”

到接待室裡坐下,李素瑤直接開口:“你們應該也看出來了,我和王宏安的夫妻關係並不好。

他經常不回家,對於他的近況,我也不是很瞭解。

不過,我知道的都會如實回答.”

她如此直率,陸無川也就直接問道:“王宏安不回家,會去哪裡?”

“去哪兒他又不會跟我報備.”

李素瑤自嘲地一笑,“我猜無非是他那個破廠,或者哪個女人家裡,再不然就是桑拿洗浴之類的,也有可能是賓館開房.”

“聽你這麼說,王宏安很不檢點?”

陸無川問。

“應該是吧.”

李素瑤說道,“我說過了,他去哪兒不會跟我報備,具體地點我不清楚.”

“那你怎麼會那麼肯定?”

端末疑惑地問。

“女人的直覺很準的,別看他每次回家都把自己收拾乾淨,但從他的精神狀態就能看出來,他在外面幹了什麼.”

李素瑤打量了她一眼,“看你年紀不大,應該是沒交過男朋友吧?等你跟男人接觸時間長了,自然就會明白.”

陸無川神情不悅,未及開口,陳曼已經在李素瑤的胳膊上拍了一下,然後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對端末說:“警官你別往心裡去,她這人說話太直,沒有冒犯你的意思。

有口無心,有口無心.”

李素瑤知道自己的話有些過了,也跟著說:“對,我就是隨口一說,沒惡意.”

人家都已經誠懇道歉了,也不能再揪著不放。

況且,李素瑤的確是那種心直口快的人。

這一點,從她剛才認屍的態度上就能看得出來。

“你最後一次見到王宏安是什麼時候?”

端末直接翻篇,換了一個問題。

李素瑤不加思索地說:“前天,他回家換衣服,沒一會兒就走了,說是出去跟人談事情.”

“他有沒有說跟什麼人,談什麼事兒?”

陸無川問。

李素瑤說:“我懶得聽他磨嘰,根本就沒理他.”

“他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

陸無川又問。

“他又不經常在家,有異常我也發現不了啊。

況且我都說過了,我們關係不好,他的事我懶得過問.”

李素瑤說道。

“王宏安在哪兒上班,你總該知道吧?”

“這個我當然知道了,路格木業嘛,他都在那兒上了好多年班了.”

提起王宏安的工作,李素瑤把她知道的情況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路格木業建廠差不多有十年了,剛開始的時候就是個比小作坊大不了多少的小廠。

王宏安跟老闆沾了點兒親戚,他那時候自己有輛小貨車,就把廠裡送貨的活兒給攬了下來。

開始是有活就跑一趟,按次結算。

隨著廠子裡的活兒越來越多,他乾脆就把自己的車掛靠到了廠裡。

後來廠子幹大了,老闆給他換了箱式貨車,再後來一輛箱貨變成兩輛、三輛……直至組成了車隊,王宏安也搖身一變成了路格木業的貨運經理。

雖說是經理了,他卻沒把自己當成甩手掌櫃,忙不過來時,自己也常會親自出車。

即是廠子的元老,又肯親力親為,還沾親帶故,老闆因此把他視為自己的親信,出去應酬的時候也常會帶著他。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回家越來越晚,甚至是夜不歸宿。

這引起了李素瑤的極大不滿,兩人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大,以至於走到了如今形同陌路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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