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冷哼了一聲後說道:“哼~還不讓這些廢物進來繼續為陛下治療!”

“喏!”

樊陵趕忙應了一聲,隨即催促身後的太醫們進到殿內繼續為劉宏治療,太醫們雖然心中有怨言,但也知道張讓的厲害,只得聽命迅速往回走,甚至路過張讓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敢抬頭看其一眼。

等到太醫都離開後,張讓眯著眼睛對樊陵問道:“陛下昏迷的事情你沒有透露出去吧?要是被不該知道的人知道了,咱家可不會輕饒了你!”

“那是自然,張常侍請放心,陵帶太醫們過來時,特意避開了宮中有可能被安插眼線的地方,沒有讓任何可疑的人發現。”

樊陵低聲下氣地回答著,心中滿是屈辱,卻也奈何張讓不得,他暗自感嘆道:想我祖父當年不過白身,便敢與天子對峙,而我樊陵官至少府,但別說天子了,面對侍奉天子的太監都得折腰相迎,真是太沒用了!

張讓似乎是看出了樊陵的不滿,於是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希望你說的是真話,別忘了,你能做這少府還是花錢找咱家幫你辦的呢,要想繼續升官,就別有一點想要脫離咱家掌控的意思。

再說了,以咱們的關係,就算你去投靠何進那蠢貨,大將軍府的人也不會同意接納你的,到時候你少府的官職都不一定保得住,更別說幫你升官了,少府大人覺得咱家有沒有說錯呢?”

樊陵聽出了張讓的語氣中明顯帶有威脅,差點就給跪下了,連忙失口否認的同時,也不由對張讓善於揣摩別人心思的能力更加畏懼。

方才他只不過是在心裡說了屈辱,臉上絕對沒有露出一絲不滿來,這點他敢保證,但張讓仍然一眼就看出來他的心思,簡直是把揣摩人心的本事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這時,一名剛進去的太醫跑了出來,對張讓和樊陵說道:“陛下醒啦~陛下醒啦~”

張讓聞言,也沒再為難樊陵,帶著他一起快步走進殿內,看看劉宏怎麼樣了。

“怎麼樣阿父,看到朕還沒能醒過來,你很高興吧?”

一走到劉宏躺著的床榻前,張讓就聽到劉宏出口和他打趣,張讓仔細打量了一番劉宏,發現其雖然臉色不太好,精氣神也有些萎靡,但總體來說卻並沒有絲毫的死氣。

再加上劉宏還有心情開玩笑,張讓覺得他確實不像是迴光返照的樣子,頓時長吁了一口氣,原本緊張急躁的情緒也平定了許多。

“當然高興,高興極了,聽到陛下昏迷的訊息,咱家是恨不得自己代替陛下去昏迷啊!”

也不知張讓是真情流露,還是虛情假意,說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甚至說到最後還一副淚眼婆娑的樣子,令一旁的樊陵直呼噁心。

而劉宏在聽到張讓的話後,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邊大笑,一邊還看著立在他面前的幾個人,那笑聲也漸漸變得有些自嘲和蒼涼,過了一會兒後,劉宏才停了下來。

他開口說道:“想不到朕昏迷了,只剩阿父和樊陵在期盼朕醒來嗎?朕這個皇帝做得真有那麼失敗嗎?樊陵,你說朕真的是那些造反之人口中的昏君嗎?”

被劉宏問話的樊陵這才直起身來,劉宏剛開始大笑,眾人還覺得他是為死裡逃生感到高興,但後來的笑宣告顯能聽出不對勁,眾人被紛紛改成躬腰候著,這其中甚至還包括了張讓。

樊陵快速思考了一番,隨即回道:“還請陛下恕罪,其實您暈倒的事情只有在場的人知曉,這才讓陛下覺得等待您甦醒的人不多,這點是張常侍大人安排的,目的是為了避免宵小趁機作亂。”

劉宏聞言看向了張讓,見其點了點頭,才收起了那副感傷的樣子,並且很快恢復了往日嬉笑的模樣,說了一句:“原來是這樣啊,那少府說說朕是不是昏君呢?”

此言一出,包括張讓在內的眾人立馬被嚇得整個身體都匍匐在地上,生怕什麼動作會讓劉宏不高興,引來殺身之禍。

樊陵就比較慘了,被二次點名的他按道理來說是不能和旁人一樣裝作縮頭烏龜的,但評判當今天子是不是昏君的事樊陵可沒有膽子做,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一言不發地躬腰站著。

“嗯~不用說,光看你們的反應,朕就知道答桉了”,劉宏自顧自地說著,竟然對他是昏君一事毫不避諱。

隨即劉宏的臉色突然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十分認真地繼續說道:“看來在你們眼中,昔日的朕是個只顧享樂,無所作為的昏君,那從今日起,便讓你們見識見識朕真正的手段吧!”

除了張讓,樊陵等人都以為劉宏又想出了什麼方法搞么蛾子,樊陵甚至開始思考起劉宏給他安排任務時,他該如何應對才能儘量少得罪人。

至於張讓,則是因為了解劉宏一步步走到掌權這一步的過程,很清楚真正的劉宏雖然說不上明君,但絕對是個有足夠政治手段的天子。

果不其然,劉宏隨後的話語著實是令眾人沒有意想到。

“下面,朕就說一些藏在心裡許久的計劃,若是在場的人聽了後有什麼建議的,都可以暢所欲言,朕不但不會責罰,還重重有賞。”

劉宏的這番話一改他往日在眾人面前的風格,令做了許多年管家的少府樊陵都感受到了些許陌生。

不待樊陵表現自己的驚訝,劉宏接下來的話差點驚掉了樊陵的大牙。

“樊陵,你做少府也有一段時間了吧,應該想要升官了吧,這次回去以後做好準備,朕準備果斷時間把曹嵩的太尉之職封給你。”

震驚完樊陵後,劉宏接下來吐露出來的計劃,連張讓聽到震驚不已,一雙眼睛瞪得熘圓,其餘人更是宛如遭受了晴天霹靂。

“鑑於各地出現的賊亂,朕決定重新招募一支軍隊,並且這支軍隊將會由朕直接選拔長官,上任後也只需直接聽命於朕一人便可!”

這個計劃劉宏從來沒有隱瞞過張讓,所以與旁人的震驚不同,張讓的震驚自然不是因為第一次聽說此事,而是沒想到劉宏會把此事當眾透露出來。

不過隨即想了想後,張讓明白劉宏故意透露出來,肯定是要加快計劃實施的速度了。

劉宏說完後,不顧眾人仍處於震驚,便將張讓,樊陵在內的眾人全部打發了回去。

等到整座殿內只有躺在床榻上的劉宏一人之時,他開始了們心自問:“朕這明君也不知能否做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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