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提膝格擋·勾踢(3)

方波回營後越想越氣,喚來伍鵬質問:“你說目睹司令被槍斃,為什麼還活著?”

伍鵬嚇得渾身直哆嗦:“我躲在樹後看見邊崗隊長殺掉花司令的隨從,被他們發現了,我,我,我就一路往回跑,半路聽見山頂槍聲,推斷司令被殺,哪兒知道不是這麼回事.”

方波冷眼看著伍鵬,對著他眉心一槍,說:“留你何用,膽小如鼠,險些害了我.”

次日,花生主動找老譚說起昨日的事,進門時,老譚調侃道:“這不是我們的冒牌司令嗎?今日又去哪巡查呢!”

花生嘿嘿地笑:“別笑話我,昨天險些丟了命.”

老譚嚴肅地說:“活該,誰會相信一個身為一軍之帥的人攜帶兩名隨從,又無身份證明,前去邊崗巡視。

先不說別人是否相信你是司令,要是被別有用心之人知道你的行程,在半路暗殺你,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你能躲過今朝,算你命大.”

花生:“昨天真是蹊蹺,我一開始懷疑方波,可是昨晚他說得有理有據,還真不是他,如果不是方波要害我,還有誰呢?”

老譚:“是不是方波,不重要,只要你在營區,沒有誰敢害你。

如果你離開營區,就是一隻待宰的小雞,尤其是你身邊又沒多少隨從的時候,特別要小心。

你這個司令來得多麼容易,上下之間的感情,有多深厚?大家表面稱呼你司令,大哥捧著你。

其實有多少人覬覦司令這個位子,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從昨晚會上,我暗地觀察,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軍官站在方波一邊,其餘的一半持誰強跟誰的態度。

他方波理由充分,便可與你分庭抗爭.”

花生明白自己這個司令就是稀裡糊塗地當上的,用他自己的話說,走了狗屎運,要是真和方波一幫人鬧翻,還真不知怎麼辦,問:“昨天的事查嗎?”

老譚:“查啊,我早吩咐人去查了,不過也查不出結果。

當務之急,不是查案,而是趁你威信還在,整頓軍紀,擇優分配軍中職務,如此才可以有效瓦解有異心的團伙,把整個軍團的心,擰成一股繩。

兩人正聊著,警衛敲門進來彙報,情報組長在外等候,有事稟報。

老譚示意讓他進來。

情報組長向花生敬軍禮後,彙報道:“昨晚那個邊崗通訊兵被人暗殺了,死亡時間凌晨兩點。

根據走訪,昨天豬崖口通訊兵確實回營,並在營區遇見幹猴子,兩人聊了大約十分鐘,然後去了方波的營區。

目前調查,我們沒有涉及方波營區,特來請示是否進入他的營區調查.”

老譚沉默,用徵詢地看看花生的意思,花生答:“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不用再查了.”

老譚示意就按司令的做,“不過這件事不查,並不是結案,而是暫時擱置,遇到線索還是要查的,對外表示正在調查,給那些有異心的人敲敲警鐘.”

情報組長明白意思,離去後,老譚對花生說:“你就是凡事都想和和氣氣,卻不知別人已有異心.”

花生:“我有些擔心查下去,真是方波。

該怎麼處置他,槍斃他嗎?都是一路走來的自家兄弟,我於心不忍啊!再則真要槍斃他,其他軍官會不會反了。

算了吧!昨晚也是一時惱火,才想處置方波。

如果他方波真想當這個司令,我可以讓給他.”

老譚冷笑:“讓給他,你認為你同意就可以,去問問支援你的人,他們同不同意。

方波當了司令後,一定排除異己,必然引起內部矛盾加劇,幾股勢力無法融合,最終不用別人來打我們,自己就散夥。

那時你就知道殺一個方波,甚至他那幫人,划算多了.”

花生笑笑:“所以嘛!你們說我優柔寡斷,懦弱,我想還真是的.”

老譚:“你是太過於重情講義,這樣也好,使得一盤散沙的隊伍有凝聚力,所以大家都來你手下當兵,還不是因為你夠仁慈講義氣.”

花生笑笑:“老譚,你別一句誇我,一句損我.”

“不是誇你,我之所以願意輔佐你,也是看你人善心慈,重情講義,有將帥秉性.”

“老譚,相處這麼久,你可是第一次誇我,難得,難得啊。

花生準備離去時,老譚不經意地問:“你去巡視邊崗,還有其他目的吧!”

花生一怔,心想不會被老譚發現自己去邊崗真實目的吧!笑笑掩飾答:“沒有,真的只是巡視邊界.”

老譚似笑非笑:“這次有點糊塗,不過難得你有一份上進心.”

房軍官向曲五彙報方波兵變一事,曲五如同預料之中一般,淡淡地哦了一聲。

房軍官以為自己的情報延遲,疑惑地問:“五爺,你都知道啦?”

“他們兵變,我不感到意外,反而覺得遲了些.”

“五爺,此話怎講?”

曲五:“那花生組建的烏合之眾,從上至下都是趨利之徒,沒有信仰,縱然有老譚協助掌舵,也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完成,從人心渙散轉變到勠力同心的軍團。

只要以利誘惑,兵變是遲早的事.”

房軍官連連點頭,讚許地問:“我是助方波兵變一臂之力呢,還是……?”

曲五擺擺手做阻止狀態,說:“隨他們,你只暗中觀察。

如果單說希望誰當司令,我倒是喜歡花生,這人簡單,有點蠢,容易被我們掌控。

而方波狡詐,隨時都有可能咬你一口的.”

房軍官點頭答:“明白.”

曲五:“你們軍團有沒有一個叫李尋的人?”

“沒有,五爺問這人幹什麼?”

“據費雷市發來的訊息,北索爾軍團正在追捕一名叫孫友的人。

我見這孫友畫像,有幾分像李尋,不過聽說那孫友沒有斷掉手臂,又與李尋外形不符.”

曲五說著把畫像給房軍官看。

房軍官驚道:“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隨即安慰道:“世上像的人,還是有的,只是太像李尋了。

曲五語重心長地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需要屬下去費雷市走一趟嗎?”

曲五:“不必,我已派人追查,你只管盯著花生的軍團,如果這個孫友真是李尋,他一定去找花生,只要發現他,哪怕是相似,即刻讓他消失.”

“屬下明白,但屬下又有一事想不明白.”

曲五:“講.”

“我的任務是保護劉佳小姐和監視花生的軍團,而李尋和劉佳小姐是夫妻,如果李尋活著,豈不是好事一樁,又為何要殺掉他呢?”

曲五:“想不明白,就別想。

等你想明白,也要裝糊塗,不然你腦袋就搬家.”

“屬下明白了.”

曲五:“看你身手不錯,才留你在我身邊做事,千萬別自作聰明.”

房軍官連連點頭:“屬下明白.”

曲五笑笑道:“我就喜歡你這種,辦事效率高裝糊塗的人。

對於曲五來說花生的軍團易不易主,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自己對他的軍團瞭如指掌,可以隨時掌控。

眼下還真覺得花生合適當司令,如果某天覺得花生不盡如人意,就推動備用人選,當然方波也是人選之一。

有房軍官這樣的人,像一把尖刀插在花生的軍團,曲五不想過多操心花生軍團的事,倒是另一件事使他頭痛,就是潛伏在北索爾軍團的間諜送來的那張畫像。

雖然房軍官辨認說,僅是長得像李尋,但世上沒有那麼巧合,必須儘快把這個像李尋的人,清除掉。

不然那人真是李尋,來到花生軍團,就悔之晚矣。

曲五找來地圖,分析長得像李尋的孫友,最有可能去了哪個地方。

費雷市到曼普馬市的幾條必經之路,全都設卡,兩軍都派有重兵把守,想從這些關卡透過,簡直是痴心妄想。

長得像李尋這人返回城中是自取滅亡,極有可能順著豬崖口關的斷裂帶,往蒼山碼頭乘船來曼普馬市。

現在費雷市進去容易,出來繁瑣,唯一一條與外界暢通的通道就是蒼山碼頭,聽說那裡熱鬧非凡,各種魚龍混雜的人聚集,逃犯更加容易藏匿。

曲五料定北索爾軍團多日沒有抓住那個長得像李尋的孫友,一定藏匿在倉山碼頭附近,伺機離開。

想要乘坐正規客船離開,沒有證件是坐不了的,那麼他要離開唯一選擇乘坐黑市船隻。

目前鐵桿的大部分船隻被北索爾軍團徵用,剩下幾艘船間歇運輸。

管理船隊的負責人,利用停運時間跑黑活,已經變成了不公開的秘密,鐵桿對他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留在費雷市打理鐵桿事務的人是刀疤眼。

那個長得像李尋的孫友,想離開就會和刀疤眼的手下搭上聯絡,尋求偷渡,目前也只有這個方法能走。

刀疤眼所有的事務直接向鐵桿彙報,同為鐵桿效力,自己和刀疤眼各自管理不同領域,和他打個幾次照面,但無過多交際,如果被刀疤眼發現有個像李尋的人,最怕就是李尋,必然向鐵桿彙報李尋活著的訊息。

那時我曲五辦事能力在鐵桿先生面前就大打折扣,所以必須在刀疤眼之前找到李尋,防微杜漸,把一切不利因素掩殺萌芽中,才是上上策。

如果發生意外,下策就是和刀疤眼聯合,相信他會合作。

曲五謀劃妥當,隨即增派人馬喬裝費雷市返城市民,混入蒼山碼頭,暗殺那個極有可能的李尋。

正如曲五所料,李尋和臭蟲原本打算從豬崖口關去曼普馬市,但花生的軍團與北索爾軍團對峙,各自都在那裡建立關卡,並派重兵把守。

加上後面追兵,兩人打算改道從蒼山碼頭乘船去曼普馬市。

從豬崖口附近往蒼山碼頭,這條路並不好走。

兩人路線不熟,憑藉大概方向往蒼山碼頭前行,身上無任何食物,餓了找點綠色植物充飢,沿途荒無人煙,想偷點農作物改善伙食,都難見到。

臭蟲受傷處,因為沒有得到更好的醫治,加上又長途跋涉,開始發炎化膿,隨後又高燒,處於昏迷狀態。

李尋揹著他前行,經過一天一夜翻山越嶺才到達倉山碼頭。

所幸追他們計程車兵,並沒有意識到李尋和臭蟲選擇這條山路去蒼山碼頭,至今還在豬崖口關卡設伏劫堵他倆。

李尋自覺自己衣衫襤褸,與蒼山碼頭的人們格格不入,就會暴露無遺,因此決定偷兩件乾淨的衣服,喬裝打扮一番。

誰知揹著臭蟲轉進衚衕裡,找了個乾淨偏角處,把臭蟲平躺在牆角休息,正打算去偷衣裳,迎面走來幾個比李尋還要邋遢的乞丐,惡狠狠對李尋嚷道:“臭乞丐,很會挑地哦!”

李尋一愣,生平第一次被喚成乞丐,居然還是被乞丐蔑視成臭乞丐。

李尋是哭笑不得,想想自己好歹也是條硬漢,還做個司令,雖然現在幾乎接近是光桿司令,要不是地上躺著這個將死的臭蟲,就是名副其實光桿司令,但好歹是個司令,不至於“嗟來之食”的臭乞丐吧!

面對乞丐無理挑釁,李尋不想節外生枝,嘿嘿地憨笑兩聲,幾個乞丐見他一副二傻樣兒,揶揄地說:“二愣子,幾天沒吃東西,叫什麼名?”

說著就去捏李尋的下巴。

李尋一把擋開,想要發作,又咽下怒氣,依然不作聲。

乞丐:“狗雜碎,還有點脾氣哦!信不信削你,是啞巴嗎?”

說著揮舞拳頭。

李尋假裝害怕,蹲下抱著頭,心想要真打起來,肯定吃虧,自己肚子沒貨,呱呱直叫,又揹著臭蟲長途跋涉,早已筋疲力盡,兩眼冒金星,拳頭都攥不緊。

再則要是和這些乞丐糾纏下去,鬧出動靜,引來士兵,先別說自己能否跑掉,就是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臭蟲,是活不了了。

如果不及時給臭蟲清創退燒,再耽誤下去,不死,也得燒成傻子。

看來今天還得向這幾個乞丐認個錯,裝裝可憐,方能擺脫糾纏。

於是李尋連連點頭,嗚嗚地求饒,嘴裡實在開不了口說求饒的話,曾經自己無論面對多強的對手,從來沒有說過軟話,早已忘記那些詞。

今天卻要向一幫乞丐討饒,真是諷刺到家。

乞丐見李尋瘦不拉幾,兩眼凹陷,抱頭佝僂著支支吾吾,地上還躺著個要死不活的,看樣子也是餓的,也動了惻隱之心,語氣緩和地問:“是啞巴?”

另一個乞丐說:“看樣子是個啞巴,半天憋不出一句話,算了吧!別跟他一般見識.”

李尋索性就佯裝啞巴,咿咿呀呀的,乞丐說:“我說嘛,他就是個啞巴.”

先前動怒的乞丐見狀,不便再繼續欺負了,示意李尋把地上躺著的臭蟲挪一挪窩。

這時,李尋才發現佔了別人地,怪不得乾淨,軟軟的,原來鋪了點破棉絮。

他傻笑得趕緊挪了挪,歉意地表示打攪。

稍醜陋的乞丐從袋裡翻出一塊巴掌大的壓縮餅乾,說:“你幾天沒吃東西吧!給.”

李尋見到食物,嚥了嚥唾沫,情不自禁雙手去接過,立即塞進嘴裡,狼吞虎嚥,一塊餅下肚,頓時力氣上來。

心想裝裝可憐,還是有好處的嘛!

另一個乞丐指了指躺著的臭蟲,問:“這兄弟是怎麼回事,餓的嗎?”

臭蟲是因為傷口發炎化朧,導致高燒不止。

假如向他們尋求幫助,又擔心他們檢視臭蟲傷口,發現是槍傷,起疑心,去向北索爾軍團舉報,何況即便告訴他們,也幫不了多少忙。

李尋索性連連點頭,表示臭蟲是餓暈倒的。

乞丐兩手攤開,作無能為力。

他們使用偷,乞,騙,才能勉強在這裡生存,哪裡還能施捨給別人。

見慣了太多餓死的,打死沒人管的,心已經麻木,乞丐指著臭蟲,說:“別讓他死在這裡,晦氣得很.”

李尋連連擺手,又做吃東西手勢,意思說,臭蟲有東西吃,就不會死的。

乞丐們懶得再理,拍拍地上灰,哈欠連天,倒頭便睡午覺。

減少活動,肚子就餓得慢,也就不用整天出去乞討。

李尋待乞丐們睡著,呼氣平穩,便翻身而起,迅速離開。

到了轉角處,看看自己一身汙垢不堪,嗅了嗅身上,完全就是個臭乞丐嘛,著實不用去找衣服喬裝打扮,乾脆就混入乞丐群裡,比任何喬裝都要好。

眼下最重要的是找醫生給臭蟲醫治,顯然這個想法過分奢侈,還是自己找些退燒和清創傷的藥品,給臭蟲醫治吧!

李尋出了衚衕,蒼山碼頭還是以前老樣子,中間是密集的矮層房子,一層一層圍繞著碼頭,成反半包圍形狀修建。

這種修建方法主要防止風沙,透過一層一層地防護,有效減少裡面受到颱風襲擊,如此越往裡面的房屋,便越適合居住。

左邊是佔地面積兩萬五千多平方米的海水淨化工程,往常日處理量,可供費雷市及周邊村落使用。

從機房傳出轟隆隆的聲音,可見已經恢復往常制水量。

右邊是一眼望不到邊的倉儲。

蒼山碼頭日吞吐量巨大,供需十幾個市區。

此處目前被北索爾軍團佔有,扼制海上運輸咽喉。

如果要通行,就必須向他們繳納費用,這也是北索爾軍團不願撤離費雷市的重要原因之一。

以前,李尋執行任務來過倉山碼頭,不是很熟,但大體方位還是知道的。

曾經這裡大部分都是碼頭工人及家屬居住。

現在的蒼山碼頭可比以前複雜多了,聚集著形形色色的人在這裡生活。

估計是這裡獲取豐富的物資和進出相對方便快捷,才會誘使人們匯聚。

街上還有許多來來往往休閒的北索爾軍團士兵,他們和街邊打扮妖豔的女子打情罵俏,看樣子那些士兵像是在度假一般。

蒼山碼頭儼然是一座休閒度假的海濱城市了。

李尋從那些士兵身邊走過,聽見士兵與那些花枝招展女人對話,其中一個濃豔女子比畫著三根手指,說:“這個數.”

然後百媚千嬌的笑聲不斷,只是那笑聲略帶些公鴨嗓,更顯得風塵味十足。

李尋轉過幾條街道,終於在轉角處找到一家藥店。

當店主聽說要買抗生素藥時,警覺地打量李尋,拿出一張表格要求填寫資料。

李尋在表格上胡亂編造寫了,企圖矇混過去。

店家看看填寫的資料,問:“你的證件呢?”

李尋滿臉懵然,哪裡拿得出什麼證件。

店家看出李尋窘態,知他無證件,和藹地說:“沒證件吧!來到蒼山碼頭,首先要去軍管處登記,方可在這裡生活,就算是乞丐也要辦理的。

如果查到無證件者,輕則即刻驅逐出境,重則一番鞭刑,丟入海里.”

李尋:“辦理這個證件需要費用嗎?我逃難來的,身無分文.”

店主:“費用不多,這樣吧,我見你是個老實人,登記證件的錢,我給你出.”

說著就從櫃裡拿出錢遞給李尋,囑咐道:“你快去吧!出門左轉直走兩條街道,再右轉直走三四百米,就是軍管辦證大樓。

辦好了別來我這裡,我這裡還真沒有抗生素藥,這種藥管控非常嚴格,你辦好證件再另想辦法吧!”

李尋接過錢萬分感謝後,按照店主指的路去了。

店主太太出來問道:“你怎麼給乞丐錢呢!看他好腳好手的,一看就是好吃懶做的人,犯不著可憐他.”

店主:“如果我沒看錯,此人不是一般的乞丐,他太像一個人了.”

“誰呀?”

“李尋.”

“報道上說,不是犧牲了嗎?怎麼會在這裡,看錯了吧!”

店主:“我第一眼也認為看錯人,但我看他填寫資料時,沒了一隻手。

長得像就算了,哪有斷的手臂也一樣,世間不會有如此多的巧合.”

“既然是李尋,為何你要支走他呢?”

店主:“他沒有證件,又神色慌張,我們收留他,必然招致災禍。

我們一家人也是初來乍到,凡事都要小心,等他辦理好證件後,我們在暗處看他需要什麼,再給他幫助,千萬別和他走得太近。

我不是膽小怕事,自己無所謂,就怕孩子還小,要是有什麼事,他們怎麼辦?”

“還是你想得周全.”

“你在家,我去看他登記證件怎麼樣了.”

店主出門,見李尋並未走遠,然後緊隨其後,卻發現他並沒有去登記證件,而是繞到軍管區辦事大樓後面,在圍牆邊若無其事閒逛,忽地一躍而起,單手抓住牆頭,用力一蹬,跳入院裡。

店主驚駭,未曾想到李尋不走正門。

店主哪裡知道李尋如果去登記證件,就等於自投羅網。

李尋預料北索爾軍團士兵早已在內部通緝他和臭蟲,要是走大門辦證,肯定被識破假冒身份,那時就是有天大的本來,也插翅難逃。

李尋翻進院內,找到後勤部,應該就有醫務室,還怕沒有抗生素藥品嗎?店主不敢翻牆進入,也沒那樣敏捷的身手,只得在外等候。

軍管幾棟樓房,原來是進出口辦事大樓,現在被北索爾軍團徵用,駐紮一個連隊的兵力,主要負責管理碼頭事務和防止敵人破壞海水淨化工程。

李尋順著牆角往裡走,就是食堂。

正值中午,一些士兵正在用餐,他幾天沒吃個像樣的食物,還是那乞丐給的一塊幹餅,算是幾天來最奢侈的食品。

透過窗戶,李尋清晰地看見一士兵正咬住雞腿,油膩膩的醬汁從嘴角流出,沾得滿嘴是油。

那士兵用衣袖抹了抹嘴,繼續啃吃。

李尋呆呆地望著,要是以前只會覺得那吃相太噁心,現在卻是無限羨慕,完全頂不住食物的誘惑,情不自禁嚥了嚥唾液。

食堂內一陣嘈雜聲,更多計程車兵湧進食堂。

李尋驚醒,快速離開,趁飯點時間,估計醫務室沒人。

再往後面走是宿舍,二樓正是醫務室,遠遠地就聞到酒精消毒液的氣味。

李尋左右看看無人,見門鎖上,摸索好一會無法開啟。

對於開鎖,不是李尋的強項,暴力開門才是開鎖的終極鑰匙。

他脫下衣服,墊在門鎖處,可以有效減少踹門發出的噪音,然後對準鎖處,猛地一腳,門被踹開。

他弓著腰,捻腳捻手進入醫務室,很快就找到酒精,抗生素藥。

離開時,想再把門關上,已被踹壞,恢復不了原來樣子了。

他不敢逗留,原路返回,又經過食堂,陣陣濃郁的滷香味襲來,一縷縷八角、桂皮香氣,直把他肚子搗騰得呱呱叫,像是在罵,狗東西伙食不錯嘛,為什麼不吃點再走?

李尋在翻牆偷藥前,心裡非常矛盾,畢竟自己做了多年警察,心底鄙視樑上君子,但時過境遷,今天不去偷藥,臭蟲必死無疑,無計可施啊,做一回樑上君子又何嘗不可,終於在心裡說服了自己,反覆告誡只此一次。

可是當聞到食物散發的香味時,又是一番道理,既然偷藥也是偷,再順手拿點食物,又何嘗不可呢!李尋感嘆道:“慣偷或許就是這樣開始的吧!管他的,都到這份上.”

他思想開始搖擺,手腳不聽使喚,順著香味,溜進後廚,望了望廚房內無一人。

鍋裡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把鍋蓋震得哐啷哐啷直響,香味從裡面冒出。

李尋揭開鍋蓋,撲面而來的滷香,徹底使他淪陷,顧不了滾燙的湯汁,抓了一坨肉,是一塊金黃色的豬耳朵,滷得恰恰好。

他吹了吹熱氣,三兩口吃掉,囫圇吞棗完全沒有體會到味道。

一塊豬耳朵下肚,李尋理智了許多,此地不宜久留,於是找來一個筲箕,把鍋裡滷菜撈進筲箕裡,帶回去與臭蟲,還有那幾個乞丐一起享用。

李尋足足撈了大半筲箕,試了試重量應該有半個豬頭重量。

他正埋頭撈滷菜,猛地一抬頭,嚇得不輕,一炊事兵正在廚房門口凝視著他。

兩人眼對眼,足足僵持半分鐘。

那站在廚房門邊的炊事兵,估計也沒鬧明白,怎麼一個不認識的人在廚房幹活呢!仔細一想,此人衣衫破爛,滿身汙垢,不應該出現在廚房,更不應該在廚房裡幹活。

炊事兵立即反應,眼前這人是乞丐,竄到廚房是偷東西的,他反應過來大聲喊道:“抓小偷、抓小偷……”

李尋三兩下捆紮裝肉筲箕就跑,炊事兵來抓住李尋肩膀,李尋回身一個掃踢,炊事兵提膝格擋。

李尋再一個勾踢,正中他左小腿,他踉蹌倒地,看來此人功夫平平。

李尋從窗戶跳出,這時,因為那炊事兵大聲喊叫,抓小偷。

眾多用餐士兵紛紛奔來,恰好看見李尋跳出窗外。

士兵們憤怒,真是狗膽包天,這裡什麼地方,虎營重地,好傢伙活脫脫地在虎口偷食嘛!士兵們興奮中帶有捕殺獵物的快感,紛紛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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