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六日,江陵上丹田內,三花初成。

經過每日大量的吸收地藏死靈氣,三朵花苞終於是形成了。

可也越是快要形成,後續所需要的地藏死靈氣就越為龐大。

可想而知,若是在人間想要修成三花聚頂,光是這個積累過程,就要長達數年,甚至數十年之久。

江陵問白思雅,她的道侶至如今修煉了多少年。

白思雅道:“五十六載,已近甲子.”

江陵詫異:“那他年歲?”

白思雅略想:“約莫八十上下.”

竟有偌大年歲了,可外形上,除了頭髮稍有發白外,容貌也就是個青年模樣。

江陵:“給這麼大年紀的人當道侶,你竟也甘願?”

白思雅:“與你何干?論修為,你這般程度,恐怕也是個老不死.”

江陵笑而不語。

第七日,二人近一石林。

在這邊,又遇故人。

乃是酆毅然,他渾身都是乾涸的血漬,狼狽不堪。

初遇之時,他正被一群白屍圍攻。

白思雅遠遠瞧見,還以為是烏峰堡的人,見江陵未做阻攔,她也就藉著氣息隔絕的優勢,一路殺了過去,替其解圍。

酆毅然脫出圍困,心中大喜。

眼看原來是江陵與白思雅來了,他一聲朗笑:“原來是江道友與白仙子.”

江陵:“酆道友,十幾日不見,可是別來無恙?”

酆毅然感觸頗多,“說來話長,這地兒根本就不是吉祥天,原以為該是四處機緣,卻不想竟是四處危機。

這十幾日過來,每日戰戰兢兢。

原以為那海市之門終會開啟,我卻等候幾番,也不見重開。

這一次,我們進來這裡,怕是有來無回了.”

江陵只是輕笑:“或真有這般可能.”

酆毅然:“江道友卻怎會跟白仙子在一起?”

白思雅沒吭聲,自發現費力所救的人,不是烏峰堡的人,反而是這酆毅然,她從一開始臉色便是不佳。

江陵也不多作解釋,與白思雅說了聲,就從這兒離去。

一路所去,只要哪邊有屍族怪物遊蕩,他們就專往哪邊走。

白思雅手持青竹劍在前,江陵信步閒庭般隨在後。

酆毅然看得一陣,忽快不追跟上去。

江陵見他跟來,說道:“酆道友這是何意?”

酆毅然笑道:“難得遇上,自該同舟共濟才是.”

江陵道:“我倒是怕耽誤了酆道友你的機緣.”

酆毅然尷尬地笑笑。

他何嘗不知江陵是在諷刺自己。

剛進來那天,正是他說的,機緣均分不如各尋機緣。

當初說各尋機緣的是他,如今說同舟共濟的又是他。

但他卻勝在臉皮厚,不以為意:“這裡面屍族頗多,我已在這邊逗留了多日,對這邊地形頗為熟悉。

有我入夥,對江道友而言,定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聽他這般說,江陵就問:“那酆道友可否告知,哪邊的屍族要更多一些?”

酆毅然環視一圈,毫無猶豫地就指向東邊:“東邊最為危險,我們最好往西北方向去.”

江陵聽了,就與白思雅說道:“聽到了吧,既然東邊危險,那就往東邊去吧.”

白思雅:“知道了.”

她衝殺在前,勇猛開路。

無論是普通屍族還是白屍、紅屍,在她劍下,都非三合之敵。

酆毅然起初是以為她修為高深,但看了須臾,也感知了出來,這女人的修為算不得多高。

可怪就怪在,這並不算多高的修為,在那屍族的重圍裡,她卻能七進七出,殺得酣暢淋漓。

要知,若是一群普通屍族,也就罷了。

他酆毅然也能做到這般悍勇。

可是當遇到一群白屍,甚至紅屍的時候,這女人仍能出入無人之境,這便是將他給震驚到了。

紅屍先且不說,單是白屍,只要達到三具以上,便是他巔峰狀態,也未敢直面對敵。

可這女人,以一敵七,都不在話下。

穿來縱去,如竄花蝴蝶一般,遊刃有餘。

片刻後,女人來到江陵身邊,也不說話。

江陵竟也會意,就將手掌覆蓋在她頭頂,釋放了一層紫色的靈力將她周身圍繞。

有了這一層紫色靈氣的圍繞,女子就又一次殺將出去,英勇無雙。

酆毅然看得驚訝連連,仔細瞧視之下,漸漸的,他也終於是看出了端倪來了。

‘原來如此!’他心中一笑:‘原來這女人是憑藉身上那一層紫氣,有了紫氣的保護,那些屍族在她面前,才跟反應變得遲鈍一樣。

不,準確地說,應該是感應不到她的存在。

也因此,她才能顯得這麼從容,在萬屍之中,出入無人之境。

’另一邊,他忽然看向江陵,見江陵走向每一具被擊殺的死屍,將那些漂浮出來的紫氣,盡數納入體內。

這紫氣剛吸的時候,奇妙無比,能讓人醉在雲端一般。

但酆毅然如今也發現了,這些紫氣有毒,不能吸收過量,一旦過量必有性命之憂。

他看著江陵一路吸納,只轉眼間,就吸收了十幾具白屍的紫氣。

要知道他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那日只連續吸了九個怪物身上擴散出來的紫氣,就出現了肢體麻木,反應不足的後遺症了。

而江陵現在,非但沒有任何中毒跡象,反而狀態似乎還越來越好。

‘莫非他有什麼秘法,可以控制這紫氣不成?’心中猜想著,他忽笑了一聲,拱手道:“江道友,好本事.”

“不知江道友這一手,是何般道法?”

江陵卻不答。

他默許酆毅然跟著,是因為酆毅然剛剛給他指了路。

這一路向東,也確實屍族數量不少。

因為這一點,他也就不計較了。

至於酆毅然此刻的好奇,他自然是沒興趣再去回應。

可酆毅然見他不答,心中也就頗有了些情緒:“那白仙子,貌似是烏峰堡旭字輩首席白旭峰的道侶,江道友也是厲害,如今竟能將她拿捏驅使。

可見道友與她,關係匪淺.”

江陵面露不悅,瞥了他一眼,仍未作聲。

酆毅然見他竟還敢漠視自己,頓時叫道:“倘若江道友與白仙子的事,叫那白旭峰知道了。

不知後果會將如何?”

江陵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也終於回他話了:“酆道友你認為會如何?”

酆毅然心裡哈哈一笑,心說這姓江的到底是對白旭峰有所忌憚的。

“那白旭峰乃是烏峰堡旭字輩首席門徒,實力甚至還要在我之上。

若叫他得知,只怕江道友不會好過.”

江陵:“那以酆道友之見,我要如何做?”

酆毅然道:“我倒是可以替江道友保密,只是,江道友也該知禮尚往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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