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紙紮人
蕭堤早就對突然出現在這裡的水母有了防備,這時候自然閃避的飛快。
她旋身躲過水草般向她這邊纏繞過來的水母觸手,手中捏訣,化出一柄光刃。
光刃在水下並不受水流阻礙,蕭堤抬手揮出,割下水母薄透的觸手。
那水母吃痛,身體劇烈抽搐。
它並不戀戰,受挫了立刻轉身就跑,不過幾個眨眼間,蕭堤就分辨不清水母的方位了。
她跟著游出船艙,就見船頭甲板上空空蕩蕩,被割下的水母觸手孤零零飄在蕭堤腳下。
蕭堤開啟終端,想將這古怪的船直播給止戈他們。
不過她低頭一看,卻見自己的終端也如同那些探測器一般失去了訊號。
好安靜。
蕭堤一面往翹起的船頭遊,一面注意聽周圍的聲響。
然而周圍安靜的很,幾乎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艘船的船頭高高翹起,高出甲板幾乎十米。
蕭堤手撫在船頭幾乎朽壞的木頭往下看,瞬間雙目圓瞪,幾乎以為自己是看花了眼。
只見船頭前方,一溜站著一排二十幾只紙紮小人。
紙紮人身上穿著中式服裝,男孩兒頭頂瓜皮小帽,女孩扎著雙髻。
而在那些小紙紮人的脖子上,則是都套著一根手腕粗的繩子。
繩子很長,與船頭相連。
看起來,這些紙紮人像是在拉動這艘船。
本該在殯葬場合出現的東西突然出現在與其毫不相關的星際水底,這讓蕭堤禁不住渾身發毛。
蕭堤看那些紙紮人看的不禁有些出神,不過正當此時,她卻見那排紙紮人突然齊刷刷的扭過頭來,用一張張黑洞洞的墨點眼睛盯著蕭堤。
“靠!”蕭堤忍不住罵出聲,被嚇得心臟一緊。
蕭堤沒有貿然靠近那群紙紮人,毫不猶豫的轉身浮水上游。
“怎麼還不回來?”凌嶷有些無聊的叉手站在水邊等蕭堤上岸。
他正欲捏塊小石子打水漂,就見水面突然被從下方破開,蕭堤從結界中出水,渾身依舊乾爽。
“下面有古怪。”蕭堤對眾人道:“去林子裡說。”
說完,她就先抬腳往紅色巨大植物深處去了。
止戈當先跟上,其他人也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到他們,立刻也跟了上去。
“下面什麼情況?你看到異獸了?”凌緞迫不及待的問。
蕭堤簡單將水底情況對眾人描述了一遍。
這幾個都是地地道道的星際人,對古地球華國的文化並不熟悉,所以在聽說下面只有一排紙紮人和一隻會放電的水母時還有些不以為意。
“我當下面有什麼古怪的異獸呢,搞半天就這。”凌嶷躍躍欲試,頗有種立刻想下水試試的感覺。
葉漫惜也神色放鬆,吐出口氣,“我第一次出任務,能沒有那些異獸可太好了。”
凌緞扣扣手指,“我們什麼時候下去,我看那些隊伍的探測器好像都壞了,根本沒拍到下面的情況,要不趁著他們猶豫下不下水的時候,咱們搶個先機?”
蕭堤下意識看向止戈,是個詢問他意見的意思。
止戈沉思片刻,點點頭道:“我覺得可行。”
虞千燈在邊上一直沒說話,這時候突然開口嘀咕道:“我怎麼總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你怕啦?”凌緞沒皮沒臉的湊上去。
虞千燈雙手環胸,對她會心一笑,正欲開口說話,卻突然面色一變,轉頭看向身後,“誰在哪兒?”
他才剛問出口,蕭堤和止戈兩人就已經朝那邊衝了過去。
沒過多久,眾人就見他們將一男人捆成粽子提溜了回來。
“搞偷聽?”凌嶷在那人邊上蹲下,很輕蔑的捏著他下巴轉著圈打量他。
“油膩不油膩,起開。”凌緞直接將粒子木倉抵在那人太陽穴上,“聽到多少?”
那人原本還一臉寧死不屈,然而被粒子木倉一抵住,他立刻就道:“沒聽到多少,真的,我剛來就被你們發現了!”
凌緞轉頭看向蕭堤和止戈,見兩人點頭,才將木倉收起來。
“把他吊起來,我們走。”蕭堤不欲多和這人糾纏,帶著其餘人往湖邊走。
凌緞和凌嶷配合利索,片刻後就將那人吊在了最高處的葉片下面,隨後才追著蕭堤幾人離開。
那男人原本還哭喊不休,不過等他看不見幾人背影時,他臉上的表情立刻為之一變,一抹古怪的笑容出現在他嘴邊。
迎著慘淡的天光,可以看見他如同紙般被撕開的嘴角。
蕭堤幾人在岸邊穿好防電防護服,下水前,就見周圍幾支隊伍都在偷偷觀察他們。
甚至有支隊伍在他們穿好防護服下水後,也跟著開始穿防護服。
不過蕭堤幾人並未將他們放在心上,而是按著剛才蕭堤遊過的路線一路向下。
越是接近水底,周遭就越是死寂黯淡。
方才在陸地上還對水下環境不屑一顧的凌嶷幾人,卻在見到那艘古怪的巨大古船時紛紛緊張的嚥了口口水。
“我怎麼感覺這艘船在呼吸。”凌緞指著船身上密密麻麻洞開的視窗,緊張的嚥了口口水,“那些都是它的呼吸孔。”
“別說這麼嚇人的話啊!”葉漫惜縮在蕭堤身後不願遠離。
幾人慢慢靠近巨船。
這次蕭堤並未帶著他們進入船艙,而是直接來到船頭位置,領著他們去看拉船的紙紮人。
不過蕭堤才剛探頭去看,卻見船頭那一排紙紮人消失不見了,只有糾纏在一起的麻繩堆在海底。
“誒,你說的紙紮人呢?”凌嶷撓撓頭,繞著船頭一圈,試圖找到蕭堤形容的古怪紙紮人。
蕭堤也覺得很奇怪,指著那堆繩子給眾人看,“那些繩子剛才就拴在它們脖子上。”
奇怪的感覺再次爬滿蕭堤全身,讓她背後生了一層白毛汗。
幾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正仔細觀察周圍情況,卻被身後傳來的破水聲給吸引了注意力。
眾人一起回頭去看,就見一支五人小隊向他們這邊遊了過來。
在距離他們百米的地方,那支隊伍停了下來,遙遙的向他們這邊點了點頭,而後竟當著他們的面鑽進了船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