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淮寧看著佈告欄上的名字有些發呆。

佈告欄上面貼著江望年幼時的照片,照片上的孩子五官筆挺,年幼時的江望遠遠不像現在這般成熟穩重,只是稚氣的眉眼,依舊隱隱可見其英氣,尤其是一雙眼睛有神,格外的俊俏。

季文清說:“這是江老師吧.”

簡淮寧點了點頭,甚至沒有懷疑是否是同名的人:“是他.”

一種莫名的直覺湧上心頭。

隨著看到年幼時的江望,簡淮寧的手微顫,記憶的關卡如同洪水般湧來,便一發不可收拾,腦海裡模糊的畫面逐漸清晰,道路盡頭的那個小男孩的身影也慢慢可以瞧見其清晰的容顏。

季文清說:“真是巧.”

同樣的話再次落下,只是說的人不同了。

簡淮寧有些機械的應著:“是啊,真巧.”

一次是巧,二次是巧,三次還會是巧合嗎,這天底下真的有那麼多的巧合嗎?

忽然接收了這麼多資訊,他的大腦甚至有些短暫的當機,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比較好,只是有些木然的看著公告欄。

就在此時——

不遠處傳來人的聲音。

“啊,真的是你們啊!”

簡淮寧和季文清同時轉身看去,就見到梧桐樹的道路下站著一位穿著普通t恤襯衫,帶著眼鏡的慈善女子,微胖,但是面色和藹,渾身散發著書卷氣息。

女人走過來說:“還記得我嗎?”

季文清說:“劉老師.”

簡淮寧不太記得。

季文清就解釋給他聽:“這個是當時負責帶教二年級和三年級數學課程的劉老師.”

簡淮寧那個時候年齡小所以不記得。

劉老師走過來說:“難得你還記得我.”

季文清點頭說:“我的記性很好,不會忘記的.”

劉老師看著簡淮寧,露出感慨又懷念的神情來說:“這是淮亦吧,哎呀都長這麼大了,當年你們倆個孩子的關係就好,淮亦還經常幫你做課堂筆記呢,難怪你們現在都還是好朋友!”

話音落,四下安靜了。

梧桐樹葉被風吹的沙沙作響,簡淮寧安靜的佇立在原地,他看向季文清。

季文清的目光平靜,透過金絲眼鏡的反光,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聽到他平靜無波的話語道:“不是,這是淮亦的弟弟.”

劉老師愣了愣。

可能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季文清不帶著簡淮亦回來,而帶著簡淮亦的弟弟。

簡淮寧在劉老師有些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向前一步,他的聲音清澈又寧靜:“您好,我是簡淮亦的弟弟,簡淮寧.”

劉老師緩緩的回過了神,她說:“啊……仔細一看的話,好像的確有點不同.”

簡淮寧大方的任由打量。

劉老師有些抱歉的說:“不好意思啊,年齡大了,沒看清楚.”

簡淮寧說:“沒關係.”

劉老師開口說:“怎麼會這麼可惜啊,淮亦那個孩子很優秀的……”

簡淮寧告訴她:“哥哥出了車禍.”

劉老師很震驚的瞪大眼,她喃喃道:“居然是這樣.”

他們剛好站在佈告欄的旁邊。

簡淮寧不想錯過這個好機會,他指了指佈告欄上面的照片,下面的陳川道:“以前陳川老師也是您的學生嗎?”

劉老師看向照片,點點頭說:“啊是啊.”

她應該也是看了最近的直播綜藝了。

劉老師感慨道:“我當時就說真的巧了不是,而且我記得,江望也在吧,那個孩子啊,我看到他現在過的好也就放心了.”

簡淮寧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身子微微一僵。

“哎呀,可惜你們都是上了幾年就都轉學離開了.”

劉老師說:“但都是很優秀的孩子呢.”

簡淮寧知道,劉老師是一個突破口。

如果想查到更多的事情,從劉老師這裡他一定還能得到更多的訊息。

思及此。

簡淮寧開口說:“哥哥離開後,我也一直很想念他,這座學校是我和哥哥都待過兩三年的地方,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我還可以再來嗎?”

劉老師立刻說:“當然可以啊,隨時歡迎你們回來.”

簡淮寧露出了笑容來:“謝謝您.”

劉老師是個熱情的人,她果然順勢說:“就是你們這次來正好孩子們都在上課呢,沒辦法參觀以前的教室什麼的,這樣,你們下次再來的話,給我打電話,我再帶你們好好逛一逛.”

簡淮寧的目的達到了,他說:“這會不會太打擾了.”

劉老師立刻說:“不會不會怎麼會呢!”

他們互相留了聯絡方式。

臨別的時候,劉老師拉著簡淮寧的手,欲言又止。

簡淮寧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劉老師帶著他避開了點攝像師的鏡頭,在無人的角落,這位善良淳樸的女人終於還是說:“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看開一點,雖然不知道這些年你們家發生了什麼,但是孩子,我記得你還小的時候,跟在你哥哥後面的時候,胖乎乎的,特別愛笑,現在變成這樣,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吧?”

她的手拉著簡淮寧的手,很溫暖。

簡淮寧睫毛顫了顫,有淡淡的苦澀在心尖蔓延開來,他想扯出一個笑容來好讓她安心,可真的彎起嘴角的時,卻只對上了那雙充滿關心的眼眸,便再也裝不下去。

劉老師立刻說:“季總是一個很不錯的人,這幾年他回國,給我們小鎮帶來了投資,還給學校捐了圖書館,他是一個很念舊情的人,這次他能帶你一起回來就能知道,他並沒有忘記這些老同學,我雖然並不太清楚季總的身家,但是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可以多跟著季總,他會照顧你的.”

簡淮寧沒有想到劉老師會這樣說。

四目相對。

簡淮寧總覺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麼,他道:“老師,季總以前和我哥哥的關係很好嗎?”

這問題問到點子上了。

劉老師的目光閃爍了點,欲言又止了片刻,才終於道:“是很好的,當年季總身體弱,來我們鎮子上療養,也不與班級上的其他孩子接觸,淮亦是和他關係最好的同學了.”

簡淮寧感覺自己似乎摸到了點命脈。

攝像師從後面過來。

季文清站在不遠處說:“我們該走了.”

簡淮寧回過了神,他對老師鞠躬道:“謝謝您,您的叮囑我明白了,就先走了,改日回來看您.”

劉老師這才點點頭。

簡淮寧邁步朝季文清走去,兩個人一起對著劉老師揮了揮手離開了。

這會兒已經中午了。

學校外面有很多小吃的店鋪,簡淮寧和季文清散步其中,他問季文清說:“接下來要去哪?”

季文清卻問他:“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簡淮寧想了想,搖了搖頭。

季文清推了推眼鏡說:“你在這裡生活過幾年,卻沒有想去的地方嗎?”

簡淮寧沒有隱瞞,白皙的臉龐在陽光的照耀下多了點血色,他說:“外婆去世後宅子就拆了,我在這邊,也沒有什麼能去的地方了.”

季文清沉默了片刻。

兩個人一起走在小路上,陽光落在簡淮寧的肩膀上,季文清走在樹陰影裡。

孩子們放學的鈴聲從遠方響起。

季文清說:“那你要去我家大宅參觀嗎?”

簡淮寧微訝的看他。

季文清的目光平靜,他說:“那邊一直有安排人在維護,這個點過去的話,可以順便吃飯.”

簡淮寧原本想拒絕的,答應出來約會是出於禮貌,他其實是想找機會跟季總說請明白,他參加戀綜並不是真的為了來談戀愛的,可是事情的發展超乎他的想象,季總似乎和哥哥的關係匪淺。

思及此。

簡淮寧點頭說:“好,麻煩您了.”

沒想到季總在這個小鎮子居然會有房子。

簡淮寧原本以為這個所謂的房子應該就是普通的住宅,可實際上,當他看到那佔地面積寬廣的莊園時,多少還是免不了吃了一驚。

季文清按下門口的指紋鎖:“請進.”

巨大的鐵門緩緩的開啟,滾輪在地上滑動,發出清晰的吱呀聲,莊園內的景色慢慢映入眼簾,花園中盛開著各色的玫瑰與月季,最中心安靜佇立著天使的雕像,一座高大的三層小樓建築佇立於道路的盡頭,窗戶明鏡亮堂,道路乾淨沒有落葉。

不止是簡淮寧。

直播間的觀眾都驚呆了:

“臥槽!”

“季總你是真的豪氣啊.”

“這居然還只是私宅.”

“其中一套!”

簡淮寧倒是沒多詫異,畢竟對於季文清的背景他是瞭解過的,所以倒也不會多麼驚訝,頂多是更瞭解罷了。

季文清說:“走吧.”

簡淮寧跟著他往裡面走。

有管家走了過來,穿著西裝革履的管家過來鞠躬道:“先生好.”

季文清說:“午飯準備好了嗎?”

管家立刻點頭說:“您昨晚來過電話,都準備好了.”

簡淮寧跟著他們一起往裡面走,看到了桌子上準備好的午飯,都是一些農家便飯就放心了很多。

季文清詢問他說:“吃得慣嗎?”

簡淮寧說:“吃得慣.”

季文清甚至替他將椅子抽了出來,簡淮寧道了謝才落座,飯菜都是現成的,他也有些餓了,其中有一道菜是空心菜,簡淮寧把菜夾到碗裡的時候,默默的將空心菜的葉子撥拉走,只吃菜梗。

這個小動作引得一聲輕笑。

簡淮寧好奇的看向他。

季文清卻又收斂了神情,恢復了一貫清冷的面,他道:“你跟你哥哥一樣挑食.”

簡淮寧順勢道:“您跟我哥哥以前很熟悉嗎?”

季文清看了一眼攝像,慢條斯理道:“今天的拍攝就先到這裡吧.”

按照道理來說,嘉賓們的拍攝是不能中途暫停的,但是因為私宅已經涉及隱私了,所以是可以申請暫時的,攝像老師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管家便很禮貌的請攝像老師離開了,攝像老師一走,節目組的其他工作人員當然也識趣的走了,給嘉賓們留下獨處空間,畢竟季家可是最大的投資商。

他們離開後,整個餐廳就沒人了。

季文清這才看向簡淮寧說:“先吃飯吧.”

簡淮寧便點了點頭,他其實不著急,反正都已經等了那麼多年了,何必急於一頓飯的功夫,只是這頓飯吃的有些索然無味。

吃完飯後,季文清率先站了起來。

簡淮寧也跟著站了起來,季文清說:“跟我來吧.”

兩個人踩上了樓梯。

季家的樓梯蜿蜒,走廊上掛著風景的畫像,簡淮寧以為季文清會帶著他去臥室或者什麼的地方,卻沒有想到,季文清帶著他來到了大堂,在大堂的最中心,佇立著一架黑色的古典鋼琴。

簡淮寧說:“這架鋼琴好像已經停產了.”

季文清點頭說:“嗯,十多年前的了.”

簡淮寧認識這架鋼琴,他們家以前也有一架,後來變賣了,簡淮亦走了,他也不願意再彈鋼琴了。

季文清站在鋼琴旁邊,他伸手撫摸過鋼琴的琴身,慣是冷漠的眉眼卻似乎溫柔了幾許,男人低聲道:“那時候我身體差,在學校裡也上不了幾節課,我身體差,就連體育課也參加不了,和他們班有一次上同一節體育課的時候,他來問我為什麼不跑步,所以就認識了.”

實際上。

對於不能跑步這件事,季文清一點遺憾都沒有,大夏天頂著一身汗跑步能有什麼快樂嗎?

可簡淮亦卻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後來他就和劉老師經常來家中探望我,因為我身體不好經常臥床,他就會在這裡彈琴給我聽.”

季文清淡淡的說:“偶爾會給我帶一些課堂筆記來.”

實際上。

那些課程他早就學會了,也從來都不喜歡聽音樂。

只是單純的看他忙來忙去覺得很有意思而已,他沒有朋友,即便有,也都是為了他們家的權勢地位才靠近過來的。

大部分的時候。

那些表面上的朋友,在背地裡都會冷笑著說:

“季文清也就是仗著家裡有錢罷了.”

“病秧子一個.”

“他說不定活不了幾年了.”

“總是冷冰冰的,真討厭!”

這些人的嘴臉季文清早就知道,也懶得與之為伍,自幼他便不稀罕什麼朋友,因為早就看穿人性的醜陋,只有簡淮亦不同。

那個笨呼呼的小孩,永遠都會亮出一張笑臉。

就算對自己這樣的怪人。

也會幫他做課堂筆記,也會給他彈琴。

這輩子不會再遇到第二個簡淮亦了,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而他直到失去才明白。

季文清從回憶中抽身,聲音清冷:“後來我身體康復了一些,就要回國了.”

簡淮寧愣住了:“就這樣?”

季文清挑了挑眉:“不然呢,還應該怎麼樣.”

簡淮寧哽住了,他下意識覺得不應該這樣簡單的,站在鋼琴邊,看著簡淮亦曾經做過的位置,他著急的背後出了一層薄汗。

有微風從窗外吹拂過來,帶來一些涼意。

就像是。

每次著急的時候,哥哥總是會溫柔的給他扇涼般。

福至心靈的。

簡淮寧抬頭說:“那既然僅僅如此,也就是童年的玩伴而已,您為什麼對我哥哥記憶這麼清晰,還帶我去學校看呢,是不是……”

季文清問他:“是什麼?”

簡淮寧深呼一口氣說:“您參加這個綜藝是為了什麼,是不是把我當成哥哥了?”

室內一片寂靜。

終於說出來了,簡淮寧的心中彷彿落下了一塊大石,重重的,悠然有迴音。

季文清卻依舊淡然,他說:“你錯了.”

簡淮寧驟然抬眼看他。

“簡淮亦死了,我知道.”

季文清說:“早在幾年前,我就知道了.”

簡淮寧的身子微顫,他的頭腦轉的飛快,詢問說:“哥哥墓地,是您買的?”

季文清承認的很坦蕩,他點頭說:“對.”

簡淮寧的手搭在鋼琴的架子上緩緩收緊,他緊緊的咬著牙根才不讓激動的情緒洩露,清秀的面上臉色白皙有些慘淡。

季文清繼續說:“我回國後知道了你哥哥去世的訊息,就立刻調查了一番,知道了他的墓地即將要拆遷,我知道他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肯定不會想要有人打擾,便派人將那座山的開放權買了下來.”

果然是這樣。

簡淮寧的心情變化複雜,總有一種線索又斷了的感覺,如果季文清和哥哥只是普通的朋友關係,那麼他和哥哥的死就沒有任何牽扯了。

正想著。

卻聽到季文清說:“不過……”

簡淮寧立刻抬眸:“不過什麼?”

季文清遲疑的說:“在我買那座山的開發權時,才得知,已經有另一個人也在洽談開發權的事情,我本以為對方是開發商,可派助理調查後,才發現對方並不是開發商,而是和我一樣的私人買家.”

簡淮寧微訝:“私人的,他為什麼要買墓地?”

季文清在一旁窗畔的沙發坐下說:“兩個可能,其一是他也想要開發那塊地,第二個可能是,他也想保下那塊地.”

簡淮寧說:“那麼他的目的到底是哪一種?”

季文清淡聲道:“我給對方遞了信,表示了我想保下墓地的請求後,對方便放棄了與我競價,把拍賣的權給了我.”

簡淮寧懂了,對方的目的與他是一樣的,想保下墓地!

可是……

簡淮寧詢問說:“您知道對方是誰嗎?”

季文清搖了搖頭說:“對方也是匿名買家,而且在國內的背景很深,並不好查.”

簡淮寧莫名覺得這個線索很重要,他脫口而出:“您能幫我查查嗎?”

季文清似乎詫異於他的激動,簡淮寧的眼睛裡難得出現了迫切的情緒,他也意識到了自己有些不對,便緩了緩氣,輕聲道:“拜託了,這對我很重要.”

室內安靜片刻。

窗外傳來陣陣的蟬鳴聲。

季文清終於開口:“可以.”

簡淮寧鬆了一口氣,他原本想過,要不要和季文清說陳川的事情呢,可是聽了季文清和哥哥的事情後,卻對季文清的態度琢磨不透,如果和哥哥的關係好,他卻表現出只是和哥哥普通朋友的模樣,如果和哥哥的關係不好,卻又幫哥哥買墓地,完全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麼。

可是。

如果冒險和季文清坦白,如果季文清不相信自己呢,如果季文清直接與陳川攤牌了呢,事情還沒有確切的證據,風險太大了,他絕對不能拿哥哥的事情做任何的賭注,打草驚蛇更可能會功虧一簣。

簡淮寧詢問說:“大概什麼時候能有結果呢?”

季文清淡聲道:“最快也有十天後.”

簡淮寧心裡盤算了一下,這個綜藝最少還要在這裡拍攝十五天,在這半個月裡,他應該還可以拿到更多陳川的證據,而等十天後的結果出來後,查到的另一個買家應該也能提供更多的線索,這樣找到證據和關鍵人的話,他的把握就更大了,到時候再和季文清攤牌,這樣季文清相信他的可能性會更大。

思及此。

簡淮寧對季文清道:“那就麻煩您了.”

季文清似乎並不放在心上,他道:“舉手之勞.”

簡淮寧:“……”

萬惡的有錢人。

聊了一下午關於哥哥的事情,兩個人的心情似乎都不算很好。

簡淮寧站在鋼琴旁邊許久,很多簡淮亦的東西早就已經消失,這架鋼琴似乎充滿了過去的回憶,他站在一旁,似乎還能再見哥哥當年的身影。

季文清說:“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簡淮寧抬頭。

“雖然我和你哥哥只能算是朋友,但是他小時候對我的幫助也算很多.”

季文清說:“你們家的情況我也瞭解過一些,這些年,你們過的並不容易.”

簡淮寧沉默不語。

季文清繼續道:“你父母所在的養老院我已經派人打過招呼,不會有什麼問題.”

簡淮寧抬眸道:“您想說什麼.”

季文清神色平靜,他的心思似乎掩與眼睛的後面,坐在沙發上姿態優雅的男人彷彿是高貴的帝王,他道:“你是他的弟弟,如果你想的話,你可以跟在我的身邊.”

簡淮寧微微皺眉:“跟在你身邊?”

季文清淡聲說:“嗯,我聽說你很喜歡音樂,你的音樂學院可以繼續讀,學費和後續的問題我會幫你承擔,如果你想在國內的樂壇深造,我也可以給你資源,幫你開音樂會.”

簡淮寧愣住了。

他甚至有瞬間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哪裡算是普通的回報和報答,簡直更像是包養了,而且還是非常大手筆的包養。

簡淮寧立刻道:“這就不必了,您說是想要感謝我哥哥年少時的幫助,可是我對哥哥的瞭解,他幫助別人,一定只是單純的想要幫助別人而已,並不會有任何的圖謀,當然也不會希望我這樣受您的恩惠,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並不需要您做到如此的地步.”

室內安靜了片刻。

季文清的聲音冷靜,他似乎並不意外簡淮寧的拒絕,只是道:“你可以慢慢的考慮,我的提議永遠有效.”

簡淮寧愣怔的看著他。

季文清卻站起了身,他道:“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要先出去辦一些事,你自己回小樓去可以嗎?”

簡淮寧回過神,他點了點頭說:“好.”

季文清這才應了一聲離開了,留給了簡淮寧一道冷漠的背影。

……

晚間

小樓

天空中慢慢凝結出雲霧來,遠遠的雷聲轟鳴,一道道的雷聲在天際劃過,季文清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已經能感受到點點的水滴落下來了。

踏進小樓時,院子裡的人都側目來看他。

季文清說:“怎麼了?”

蕭宏立刻起身說:“怎麼就您一個人回來了,淮寧呢?”

季文清皺了皺眉:“他還沒回來嗎?”

蕭宏搖了搖頭說:“沒有啊.”

季文清慣是平靜的臉終於出現了點波瀾,他道:“有給他打過電話嗎?”

蕭宏說:“你忘記我們的手機都上交給節目組啦,怎麼可能還有別的電話啊,唯一的節目組發下來的手機,還沒有電話卡,只能在小樓裡面用.”

季文清皺眉,他平時為了處理一些公司的事情,是從來都不上交手機的,所以也習慣的覺得大家都有手機,忽略了簡淮寧可能沒有的事情。

蕭宏著急的說:“那淮寧在哪呀?”

天空中又劃過一道雷聲,雨稀稀拉拉的落下來,砸在院子的地上。

季文清終於也有點擔憂了,他回答說:“我們下午在莊園門口分開了,我有事情要處理所以……”

他的話音剛落。

不遠處的樓梯口就傳來了一道低沉的,略帶些寒意的聲音,站在那裡的男人身形高大,冷峻的面上眼眸銳利,聲音帶著些壓迫感:“所以你就把他丟在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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