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色的海洋上,一艘巨型貨船正在航行,船隻前方是一望無際的海洋,往後瞧是影影綽綽綽的島嶼。

船隻上還有來來往往的水手,只是他們此刻面色皆是不太好看,有的皺著眉有的扒著欄杆往下方看去。

“北斗姐,這附近的海域是不是不太對勁啊,那幾座本該途徑的小島跟沒見了一樣.”

“不急,如果真有……”

“北斗姐,北斗大姐頭——”

一個做水手打扮的漢子快速從一樓甲板處跑上了北斗她們所在的二層,他面色有些焦急開口便道:“大姐頭,我在那邊看見了海面上好像飄著個人.”

作為船隊的領頭人,也被所有水手稱為大姐頭的女子有著一頭黑色柔順的髮絲,左眼遮蓋在眼罩下,憑空為她添了一分氣勢。

她聽見自己手底下水手的彙報,立刻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船隻外的大海波瀾壯闊,此時夕陽的餘暉落在海面上,似是為大海鍍上一層純金的外衣。

別看現在海面安安靜靜歲月靜好,但北斗知道,這大海可不像表面這樣‘溫順’,若是海上起了風浪,那大海可是能在瞬間將人與船吞噬乾淨。

所以當北斗看見海面上漂浮的衣物時也有一絲驚訝,那衣物糾纏之下,她還能隱隱約約看見一抹赭色。

元素視野一開,遠處飄著的那人變成了灰白色,北斗內心頓時有了判斷,這大機率是個普通人,既然是人也被她北斗看見了,那就救上一救!

於是她便轉頭對剛剛來彙報的漢子吩咐道:“你去讓人把船上帶的小船放下去,先去把人救上來再說!”

“好嘞,我這就叫上兄弟一起去.”

漢子跳下了二層,口中吆喝著領著兩個同樣壯實的漢子放下了船上攜帶的救生小船。

小船被搖搖晃晃地放在了海面上,兩個水手跳了上去,兩人一起協力划船向那堆黑色衣物處劃去。

到了附近,一個水手拿著船槳在船上等候,而另一人則跳下了海,他只用了三息便到了那堆衣物的旁邊。

他定睛一看,嚯,從長相上看,這還是個孩子。

一頭半長不短的赭色髮絲隨著海水浮動,少年的雙眼緊閉,但卻能漂浮在海面上這麼久都沒有下沉,就連多年的老水手也不得不感嘆他的幸運。

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總之先救上去再說。

就算是死的,他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孩子屍體留在海里餵魚啊。

水手伸手一撈,手臂從少年腋下穿過,將人從背後抱住,帶著人就一起向小船游去。

“這種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小的孩子?”

“劉老六,你可少說兩句吧,以前就算了,這可是北斗大姐頭她老人家讓帶上船的,你再叭叭!”

王五帶著少年一起浮在小船邊,他這時也有空開口懟自己的同伴,他也知道自己這個朋友沒什麼壞心,就是人有些疑神疑鬼,簡單來說就是遇上事總是喜歡往鬼怪之類上想。

“唉,王五你什麼意思,我這不就是有點好奇嘛,犯得著用北斗大姐壓我.”

“得了吧,你什麼德行我還不瞭解,”劉老六的同伴嗤之以鼻,“你可別散播什麼謠言,小心被北斗大姐逮到.”

說完便伸手將赭發少年連人帶衣服託舉起來,並催促著:“別惦記你那鬧鬼的小故事了,趕緊把人撈上去.”

“哎,知道了知道了.”

被頻頻催促之後,劉老六手上動作不慢,從王五手裡接過人就抱上了船。

沒有拖累的王五也從船的邊緣自己翻了上來,兩人看著細胳膊細腿兒的少年也不敢動手急救,生怕把人弄出個好歹。

這都被海水泡過一遭了,遭這麼大的難活下來了,萬一死於他們兩個大老爺們兒手上沒輕沒重那也太冤了。

不過他們還是伸手試探了下少年的鼻息,微弱的呼吸噴吐在手指上。

“還活著!”

兩人對視一眼,拿起船槳就趕忙朝大船的方向劃去。

**

“就是這樣,北斗姐你看他還有救嗎?”

北斗嘴角抽了抽,這都救上來了豈有半途死掉之理?她叫上等待已久的船醫銀杏前往檢視少年的情況。

經由專業醫生的救治,躺在甲板上的赭發少年咳咳兩聲吐了幾口海水出來,他的意識還有些模糊,眼前景象混沌只能勉強看清人影,光影在他眼中交錯混亂。

“……”

“……你.”

口中勉強吐出一個字之後又睏倦地閉上雙眸,少年像是因為在海中漂流時間過長而感到無力。

“他在說什麼?他是不是在說話?”

周圍水手都很關心這個被撈上來的孩子,他的長相看起來有十三四歲,一頭耀眼的赭色頭髮,剛剛半睜眼的瞬間也讓周圍人看清了他的眸色,是清澈的鈷藍色。

尚顯稚氣的面容不禁讓這些離家的人想起自己家中的兒女,也讓他們的關心顯得更加真誠。

“他怎麼又閉上眼睛了,不會是……”

“你少說兩句吧,我覺得就是困了,累了,這種情況昏睡其實也挺正常的.”

北斗就當沒有聽見自己手下的討論,半蹲下隨手檢查了一下這來歷不明少年的衣物,想要找到一件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

茫茫大海之上突然出現這樣一個孩子,雖然從表面上看無害,但實際上誰又能說得準呢,還是小心些好。

她翻開裹在最外面的黑色風衣,發現衣服裡面還藏著一頂溼漉漉的帽子,倒是有些像是楓丹那邊的風格。

黑色風衣下是皺巴巴的白色長衣衫,衣衫長至腳踝,是她沒有見過的款式風格,再裡面好像就……沒有了。

長衫貼在赭發少年肌膚上,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咳咳,北斗將黑色風衣蓋了回去。

確定了赭發少年身上沒有攜帶危險物品之後,北斗就揮手讓周圍人退散了:“你們都下去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去,這裡沒有別的事了.”

只醫生銀杏和這船上大副留在了原地,他們看見北斗手指一頓,大副問出了口:“北斗姐,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這衣服衣襬上繡著名字,看起名風格像是隔壁稻妻人——他叫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

“很奇怪啊,”北斗站起身,接過一旁人遞過來的手巾擦乾淨手上水漬,“我們雖然剛從稻妻離開,但這裡距離離島可不近,他一個孩子為什麼會在這裡?”

“楓丹的衣物,稻妻的名字,被璃月的船隊撿到,哈哈就算他醒來說自己是須彌人,我也會信.”

北斗隨口開了個玩笑,轉身吩咐船上的會計將人帶去房間休息,順便叫人給他換身乾淨的衣服。

既然搞不明白那就先不要去想了,現在這種情況再多糾結也沒用,還不如等人醒了再問上一問。

**

晚飯時

船上的會計錢眼兒帶著個一米五左右的小少年走了進來,正是前不久被他們從海面上撈起的赭發少年。

他這時和會計錢眼兒站在一起,身高對比明顯,在座的各位最小的也能當他哥哥姐姐了。

錢眼兒進了廳堂也沒有停在原地,而是帶著人徑直去找了北斗,她將中原中也往北斗面前推了推:“北斗姐,銀杏已經看過了,他的狀態良好表述能力也在,您要問問話嗎?”

聽見會計的話,周圍離得近的水手都看了過來,他們也很好奇,這前後沒有陸地的地方怎麼會有孩子漂浮在這海面上。

“咳咳,中原中也,你餓了嗎?如果餓了可以先吃飯,吃完再想別的.”

雖然北斗很像展示一下自己有化身溫柔知心大姐姐的能力,但是身上的氣勢是騙不了人的,堅持了兩秒北斗還是放棄了。

“船上的大家都算是家人,你既然也上了船,那就別客氣.”

大副插了一嘴,他笑得豪邁又不失友善,中原中也也能從周圍人的行為和表情中感受到他們對他的善意。

只是這名字,是他的嗎?

“我……叫,中原…中也?”

“對,這是你鏽在衣襬上的名字,應該不會有錯.”

會計錢眼兒走近北斗,壓低聲音:“那衣服烘乾之後與他對比,卻是不像他這般年紀穿的衣物.”

北斗點了點頭:“這個無礙,我覺得這名字挺好的.”

“你還記得自己今年幾歲,家住哪裡嗎?”

不出意外地,北斗看見赭發少年搖了搖頭,他不知道自己今年具體幾歲,也不清楚他應該住在哪裡,就像是突然出現如浮萍一般的人。

大副聽見後,卻是認為中原中也可能不是少年的名字,他有理有據地分析了一番,卻被北斗用那種眼神看著:“那你覺得他該叫什麼?”

大副自信回答:“既然被我們南十字船隊撿到,那自然由北斗大姐你給起個名.”

“我起名字?還是算了吧,我對自己起名字的水平可是有自知之明的,”見大副還是想說些什麼,北斗笑出聲,“重佐,雖然我不會起名,但我卻能猜到你的取名風格.”

“啊?真的嗎?”

重佐撓了撓頭,他們大姐頭還有這般能力?

“總不能叫李狗蛋吧.”

北斗用打趣的眼神看著重佐,直把人看的鬧了個大紅臉。

“不了,我也覺得中原中也很好.”

中原中也出聲自己保住了自己的名字,沒有被扣上李狗蛋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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