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濁3.1
巖王帝君喜歡什麼又和他鐘離有什麼關係呢，他確實不懂巖王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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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熱情大叔拉著中原中也細數巖王帝君一百零八個不為人知的小愛好，同時篤定地告訴他：“璃月人祭祀一般都會帶上上好的佳釀，所以巖王爺一定是愛酒的，小兄弟要是想去祭祀的話可以帶上一壺，咱璃月佳釀不少.”
眼看著話題就要歪了，一旁有人看不下去了，他將人拉走勸說：“那還是個孩子呢，和他聊酒的事不太好吧.”
“哈哈哈，瞧我，一激動就給忘了，”他一拍腦袋終究是放過了中原中也，也放過了周圍人的耳朵，被友人拽走之前他還不忘回頭叮囑中原中也，“記得啊，要是璃月佳釀——”
“……”中原中也不敢說沒記住，只是點點頭當作回應，不過坐回去的時候他真的在考慮那人之前說的多種貢品。
因為他之前就打算自己再去一趟七天神像，上次他覺得巖王爺只回答了胡桃的問題而沒有回答他的，可能是因為貢品不是他買的。
這次，中原中也決定虔誠一些，用在往生堂打工的錢買些貢品，再次去七天神像一次。
略微思考了一會兒，中原中也看了眼那邊已經轉移了話題的客人，壓低聲音好奇地問鍾離：“鍾離先生，剛剛那個大叔說的是真的嗎？”
關於鍾離先生的稱呼，他還是跟往生堂的儀倌姐姐學會的，至於胡堂主，她喊人的稱呼變幻莫測，很難預測到接下來她心情如何又怎麼稱呼人。
具體體現包括但不限於她在他面前吐槽鍾離先生是老古董，還說讓他跟在鍾離身邊增長見識可以，但千萬不要變成鍾離同款，他們往生堂已經承受不住第二個了。
雖然中原中也覺得胡桃說這話的語氣和往常開玩笑並無區別，但他還是認真地記住了胡堂主的要求。
學習了一段時間胡桃的思路，不學不知道一學嚇一跳，胡桃的腦回路似乎和平常人不太一樣，新奇古怪的點子一個接一個卻也不會令人心生厭惡。
“人心中的巖王爺變換萬千，豈是我能決定，遵循本心就好.”
鍾離像是在回答中原中也的問題，又像是別有所指，不過中原中也本人並沒有聽出隱含的意味，他聽了鍾離的話之後，將自己剛剛聽到的貢品種類在心中塗塗改改，又在好奇之下加上了那個好心璃月人特意提的璃月佳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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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茶樓中回去之後，中原中也就有些心不在焉，鍾離看出了他心中在想什麼，卻也沒有多言，有的事要靠自己想明白。
又是數週過去，到了發月錢的日子，胡桃將一個小袋子遞給了中原中也，和其他人相比要略小一些。
中原中也拆開袋子數了錢之後，已經對這些錢財有了安排。
他向胡桃請假一天出門，因為之前燒了荻花洲，又聽了茶樓之中的對話，中原中也決定做點什麼，起碼先把荻花洲恢復原樣，這樣他之後也好意思去找巖王爺詢問自己的身世了。
然而在天黑之後他準備偷偷出門前往荻花洲的時候，卻被胡桃堵在門口，胡桃單手叉腰站在中原中也對面：“喲，大半夜的做什麼壞事去啊？”
“……”
“你手上拿的什麼？”
“讓我看看！”
中原中也躲不過去，沒辦法把自己手上的東西交了出去，他：“也沒什麼，只是白天買的種子.”
“哦～你是要去維護環境啊，這又什麼見不得人的，我們一起唄，雖然本堂主不擅長養花，但挖坑本堂主很擅長啊！”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中原中也已經學會不去思考胡桃說的擅長挖坑是什麼意思了，他點點頭：“那堂主，我們是明天白天去還是現在就去.”
“嗯，讓本堂主想想……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實際上胡桃也不想白天去，要是撞到了人挺難解釋的，畢竟火燒荻花洲這事吧……
她當時上報七星的時候說的是地脈問題，那邊已經有專門的人去處理了，火燒荻花洲被她一筆帶過了。
中原中也聽見胡桃的決定也是鬆了一口氣，他選這個時間就是因為不想被人看見。
不過等胡桃從往生堂摸出兩塊黑布的時候，他就笑不出來了，只見胡桃說：“戴上這個吧，以防萬一.”
“胡堂主準備的挺齊全哈哈……”中原中也接過其中一塊黑布，不禁思考起來往生堂是不是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業務。
胡桃先吩咐中原中也把黑布揣懷裡，等下出了城門再說。
說完之後便率先往城外去，遇見巡邏的千巖軍胡桃還很自然地打了招呼，那千巖軍也笑著點點頭：“胡堂主這麼晚了還帶著小學徒出城去？”
“嗯嗯，有單生意比較急嘛.”
“哈哈哈，這麼晚了小孩子還是早點休息比較好.”
“下次下次就不帶著他了.”
兩個出城的人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畢竟往生堂這種行當，也不一定非得在白天進行。
即使是千巖軍，也不會非要打聽是哪家有了離世的亡者。
順利出城後，兩人不約而同加快了速度，趕路的同時胡桃還不忘讓中原中也把黑布對摺圍在面上以遮掩兩人身份，等到圓月升到夜空正中，兩人正好到了荻花洲的位置。
不過中原中也沒喲直接動手開始挖坑種草種花，而是抬眸看向一旁，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又有了。
他這段時間跟著鍾離先生之後，很少有那種被觀察的感覺，這次出城之後又有了這種感覺。
而一旁的胡桃直接就揚聲道：“哪個江湖好漢準備劫道？”
胡桃話音一落，一個長相俊美的少年從靜謐的樹林中走了出來，其實那算不上是樹林，只是幾顆大樹在地上投下影子，恰好能擋住人的身影罷了。
他脖頸上佩戴的降魔杵，腰間掛著的小香爐還有那張誇張的面具，成功讓中原中也想起了這個人，是他在月餘之前曾經在望舒客棧見過的璃月好心人。
“……”胡桃見走出來的是這位，話音一轉看向中原中也，“看……你的表情似乎認識呀，介紹一下？”
她沒忘自己以黑布蒙面，說話的時候停頓片刻很是敬業地沒有直接叫中原中也的名字，而是選擇模糊了稱呼，同時將鐵鍬暫時樹在一旁。
“應該算是認識吧……”中原中也搞不清胡桃玩的什麼套路，總之也學著她含含糊糊地回應，“這位是璃月好心人，魈，之前聽說過.”
至於見面的事就不說了，胡桃聽見這個回答差點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她咳嗽了兩聲：“什麼？！原來是魈上仙嗎，什麼風吹的您大駕光臨呀.”
魈忍住扶額的衝動，冷冷清清開口點破兩人身份：“胡堂主和……中原中也你們大半夜在這裡做什麼？”
胡桃一把扯下臉上的黑布：“哎呀，看破不說破，上仙你不也半夜來了嗎，你做什麼？”
魈：“……”
回答跟蹤中原中也而來似乎不行，他沉默片刻給自己找到了理由：“我來看看帝君的神像.”
提到神像的事，中原中也和胡桃齊齊目光移動，心虛不敢與魈對視。
“怎麼，這事和你們有關係？”
“沒有，我們只是來做好事不留名的！”
“嗯……”中原中也以為事情暴露，在胡桃說話的時候沒忍住輕輕嗯了一聲。
被身邊胡桃聽見後，扯住袖子：“他的意思是問上仙你要不要一起做好事不留名.”
“不了.”
魈直接拒絕了胡桃的提議，他不願意在凡人身邊久留，對兩者都算不上好事。
“可是我們是給帝君種花種草，上仙不心動嗎？”
胡桃就不信會有璃月人拒絕給帝君的神像美化生存環境，璃月仙也拒絕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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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摘下面巾的中原中也和胡桃，還有半路被拉入夥的魈一起在神像周圍處理土壤，因為有中原中也在，他們翻土的速度很快，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把禿掉的一片土地給翻了一遍。
在將種子種下去之前，胡桃雙手合十站在七天神像前，在心中虔誠給神像本像道歉。
中原中也見了也上前雙手合十在心中道歉，魈並不知道兩人心中在想些什麼，但看到這樣的行為對二者的感官都瞬間提了不少，主要是對中原中也。
畢竟胡桃他見過不少次，中原中也卻是在數月前才來璃月，他更是沒有調查出對方使用的能力究竟是什麼。
不過看起來和魔神殘渣沒有關係，也和深淵沒有關係，與他身上的業障也不相似，目前發現的中原中也對璃月的危害性甚至小於他自己。
胡桃轉身向魈揮揮手：“魈上仙不一起嗎？”
她眼眸帶著狡黠的笑意，今天他們三個一起在這裡，再一起給帝君神像‘道歉’，之後若是有人發現火燒荻花洲的是往生堂的人，那他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
中原中也沒有反應過來，他還以為胡桃剛剛是在道歉，給魈稍微讓了個位置之後，中原中也又重新在心中換了個問題。
之前若是道歉，那現在就是試探地問巖王爺有沒有原諒他們。
魈對於胡桃的提議不反感，若是不願意，早在兩人開始翻土之前他就轉身離去，此時也雙手合十閉眼站在神像前享受片刻的寧靜。
胡桃站在不遠處，摸出自己的留影機給正在月光中站著祈禱的少年仙人留影，旁邊是稍矮一些‘意外’入境的赭發少年人。
胡桃看著手上的照片儲存了證據，現在即使七星要追究火燒荻花洲的責任，哼哼。
在胡桃摸出留影機的時候，魈就察覺到了，不過他在心中與帝君所說之話才說了一半，也就任由胡桃的動作沒有回頭。
等睜開眼回身看時，胡桃已經拿著那張照片高高興興地找中原中也點評了。
她：“感覺怎麼樣？本堂主的留影技術不錯吧，回頭復刻一份給你！”
中原中也拿著那張照片，威嚴的神像周圍閃爍著熒藍色的光，神像下並排站著兩個少年。
他們的動作一致，似乎都在對著神像祈禱。
精緻的面容在相片上呈現的很好，周圍燒焦的大地被翻出深色的土壤，時不時夾雜的草渣，讓畫面看起來如同廢墟，同時與畫面中心的神像及兩人形成鮮明對比。
那種廢墟的黑與中心聖潔月光和神像熒藍交織，兩個少年則是畫面的中心，如濁世淤泥向中心淨土吞噬一般。
“謝謝堂主，不過魈上仙好像沒同意……”
“沒事沒事，”胡桃打斷了中原中也的話，她認真地看向魈，“上仙，你就當和神像合影了，無視我們就好，回頭也給您一份復刻版！”
魈不知道胡桃又在想什麼鬼點子，左右也不過是一份相片，他：“不必了，隨意.”
這次他順手將自己手中的花草種子播撒在土壤中，只是一閃身就消失了，若是再在這裡待下去還不知道胡桃又想出些什麼。
“真走了？”
胡桃顯然是有些失望的，不過她眼珠一轉，又看向旁邊的中原中也，“沒關係，本堂主還有中也你，中也你應該不會跑路吧？”
中原中也搖搖頭，先不說他是往生堂的臨時員工，只是荻花洲的事，也確實有他一份。
那些壓實如石塊的土壤可都是他的手筆，翻鬆土壤自然也是他的責任。
胡桃欣慰地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很好，本堂主宣佈你經過了考驗，現在已經是往生堂正式成員了，日後也要和本堂主同舟共濟呀.”
“雖然魈上仙很堅定地不要，但我覺得我們還是能遇見他，所以本堂主決定你和我一人隨身帶兩張，遇見了就給他.”
胡桃勢要把仙拉上賊船，她想的深遠，若是郊遊遇上仙人問罪還有仙給她擋上一擋。
唉，還是希望沒有仙人知道她在荻花洲放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