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小鐵子就算出了這封“簡訊”的價值,這回,他不由的笑出聲來。

武文傑知道他為什麼笑,稍帶些侷促地解釋道:“老人的一點心意,讓我務必帶到.”

小鐵子笑得更歡了:“咱們就不解釋了,好不好?”

武文傑也笑了。

“既然是老人的心意,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另外,老人在信裡不是問我,還有沒有對其它特產中意嗎?你還別說,下午在你家裡喝得那茶,就特別有味道,跟以往喝過的所有的茶,感覺都不一樣。

如果方便,再給我來點那種茶吧.”

武文傑回答得滿痛快:“那有什麼問題,包在我身上了.”

沒過幾天,恰好趕上武文松要回老家,武文傑把這一攬子事都交給他去辦。

沒出過家門的武文松,跟在外面闖蕩一番之後的武文松比起來,那簡直不像是同一個人了。

這次回去,一方面,武文松自己要辦一些事,另一方面,他本人還矇在鼓裡呢,並不知情,家裡想借這個機會,要幫他說親哩。

算起來,武文松出來還不到一年的時間,不但自己幹得風生水起,還前後拉扯出來六個同鄉的後生,跟他一起幹。

在鄉下,自己出來幹得好,那只是個人有本事,而能關照到鄉親,能把老家人帶出來,在城裡給他們提供活計,那才叫有恩有德之人。

有本事的人,村裡鄉里見著了,大家頂多恭恭敬敬點個頭,心裡頭說的卻往往是,你有本事關我毛事?

對於有恩有德之人,則完全不一樣,鄉親會主動上前敬菸點火的,趕上不抽菸的,可以往衣兜裡塞一把瓜子黃豆什麼的,或者,象徵性地用手撣撣衣服或帽子上的灰塵,哪怕那上面本來就乾乾淨淨。

這是一種禮數,或者說是鄉親表達對人家感恩心情的一種方式。

這裡邊,既包含精神層面的交流,也不免有物質層面的渴求與希冀。

家有差不多年齡兒子的,說不定那天就會求到人家:可不可以帶著我家的窩囊廢,跟著你一起去闖闖?

而若有適齡閨女的,那就更有的可說了,“有本事的人”找媳婦,比死守在家裡不出去的,要容易十倍。

要是換成那“有恩有德的”,那更是好找一百倍也不止了。

武文松在家鄉人眼中的地位,大家可以想象出一些了吧。

況且,他還乾的不是一般鄉親常乾的那些活,像什麼蓋樓,挖溝,當保安什麼的,不是的。

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人家先在造火車的大工廠裡幹,後來又去拍電影,現在據說還當上了小頭頭,指揮著一幫人馬呢。

現在,根本不用老武家的人出門去問,主動找上門來說親的,恨不得把門檻給踏平了。

家裡沒跟他提前說這個事,反正只要人一回來,該做什麼就有家裡安排了。

武文松回家前,並沒有想太多。

跟武文傑不同,人家是把家安在城裡後,帶著全家回來探親的,那已經是外人了。

可他武文松呢,只是從村裡出去討生活,這裡不但是他的根,也還是他唯一的家。

本來還能早一天到家的,不巧卻趕上了一場大雨,那雨嚇得沒遮沒攔昏天黑地的,擋住了武文松回家的路。

要不是手頭帶了給鄉親們的東西,武文松本來是不懼的。

因為雨下得太大,離村子大老遠,汽車就沒法過去了,得光腳淌著泥水走至少兩三里路。

這路,空手可以走,雨再大也不怕,就當天上下淋浴了,可揹著東西就比較麻煩了。

武文松帶給家裡和村裡的老人的東西,佔分量,也佔地方,是幾根用蒸氣機車的廢舊管路加工而成的手杖。

在把手部位,武文松巧妙地用木工的下腳料,做成各種神奇形狀的包套,看上去是威風凜凜的龍頭杖、獅頭杖、虎頭杖、牛頭杖。

做工看上去並不顯多講究,但設計和構思獨特,風格別具韻味。

給孩子們的,則是怕壓又怕水的風箏。

拍戲的一個外景地正好是風箏之鄉,那裡隨處可見的風箏攤上,掛滿了鮮豔漂亮製作精美的各色風箏。

開始,他湊到攤上仔細看,想學學人家究竟是怎麼做的。

在他印象中,在村裡鄉里,幾乎所有的人放的風箏,都是從祖上傳下來的四方瓦片式和菱形長尾式兩種。

沒看過外面的新鮮,沒覺得那兩種風箏有什麼不好。

可一旦開過眼之後,他才知道,跟人家花裡虎哨的風箏比起來,老家的那個玩意兒啥也不是。

在攤上再怎麼細看,不如買回家去把玩。

那標價低得像開玩笑一樣。

武文松靈機一動,決定乾脆多買幾個,回老家的時候帶給家裡的孩子們,那可絕對是拿得出手的東西。

他相信,經過自己的這番推廣,未來,不光村裡,就是十里八鄉,也該不會再由那兩種奇醜無比樣式的風箏,獨霸家鄉那美麗的天空了。

晚一天到村裡,倒沒影響什麼。

老人們被那一根根從未見過樣式的手杖驚呆了,連誇文松這娃“出息了”“真懂事”。

那些風箏,更是讓孩子們欣喜若狂,還沒等大人們看清,他們手裡那花花綠綠的玩意兒究竟是什麼樣,就一個接一個地被高高地放到了半空中。

開心之餘,武文松先說起了武文傑想要點羊肚菌的事。

文松爸聽完,拍著胸脯保證,自己馬上就能曬出七八斤乾透的菌,到時候全由武文松給帶過去給人家。

當武文松又說起那種茶的時候,文松爸重重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呀!這事怎麼這麼不湊巧啊!就這茶,咱們現在沒法弄了……”

村東頭的後山坡上,有一棵千年古茶樹,小鐵子品過後大加讚賞並主動想要一些的那個茶,就是來自於這棵茶樹。

不巧的是,昨晚上的那場雨,不,是雨中的雷和閃電,擊中了那棵樹,將它齊腰擊斷了,樹上所有的茶葉全部泡進雨水裡。

“那樹怕是活不成了.”

文松爸傷感地說。

武文松對那棵倒是沒什麼特殊的感覺,他對那棵樹印象最深的是,一幫男孩子玩打仗,打輸的要被罰幹嚼那鮮茶葉。

對武文松來說,他是寧可挨頓打也不願接受那種處罰,那滋味實在太酸爽……

不過,現在他有些起急,這是因為,他向武文傑大包大攬的任務,看來無法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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