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沒經過大腦反應,武功下意識地用雙手向前撐了一下,但下巴還是重重地撞在了對面的座椅靠背上,手指、手腕和下巴等幾個部位在瞬間都感到了強烈的痛楚。

就在身體被猛撞後回彈的剎那,他本能地用手向前一抄,想薅住座椅靠背,卻被強烈的震動掀到了地上,緊接著上面有行李落了下來,正砸中他的肩膀。

好在行李不重,沒有傷著。

車廂仍在劇烈的晃動中,在一片驚叫聲中,所有的燈忽然全都熄滅了,四下陷入一片黑暗……

武功乘坐的這節二等座車廂,構造比較獨特,大的結構完全跟傳統的臥鋪車廂是一樣的,面對面的座椅兩兩一組,被從車頂到地面的隔板完全隔開,形成一個個類似包廂的隔間。

這趟車的二等座車廂都是這種型別的。

武功上車的時候,車廂裡還坐得滿滿當當的,對面的三個座位都坐了人,而他這一側的座位連他在內也坐了三個人。

沿途,其餘的五個人陸續下了車,最後只剩下武功一個人在這個隔間裡。

他在車廂裡來回走動,看到各個隔間的情況跟他這裡也差不多。

大約過了十幾秒鐘,武功的頭腦才開始恢復思考。

“出事了.”

這是他的第一個反應。

但這事究竟有多大,他還不得而知。

耳邊一片嘈雜聲,遠的近的都有,有哭聲,有叫聲,還有說不上是什麼的聲音,當然還有一直沒有停的雨嘩啦嘩啦打在車身上的聲音。

從下巴到嘴和牙齒,一種木、漲、痛混起來的感覺漸漸瀰漫上來。

兩隻手的手指是那種輕度拉傷的痛感,左手手腕有種鈍痛,而右手手腕則呈放射性的刺痛。

“我受傷了,但傷得並不算重.”

這是他的第二個反應。

等第三個反應跳進腦海時,他的冷汗當即下來了:“我乘坐的這列動車組出重大事故了吧?動車組怎麼會出事呢?它的損失有多大?我爸要承擔多大的責任?”

想到這裡,他似乎感覺不到傷痛了,內心瞬間被擔憂和焦慮所充滿。

他想透過窗戶向外看,雨幕之下,幾乎什麼也看不到。

動車組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應該第一時間通知到爸爸那裡。

可摸出手機,武功嘆了口氣——他的手機早就沒電了。

“大家不要慌,我是列車長,我們的列車出了事故,請大家務必保持鎮定,呆在原地先不要動,等我瞭解清楚情況後,會帶著大家進行自救。

現在一定不要亂跑,都呆在原地.”

還算鎮定的列車長打著手電,一路小跑著從車廂通道經過,邊跑邊不停地喊著。

唯一讓他顯得有些狼狽的,是歪在頭上的那頂大沿帽。

大概剛才猛烈碰撞的那一下,讓他的帽子掉落了,匆匆拾起來戴上,還沒顧上戴正呢。

看著列車長的背影,武功忽然靈機一動——不如跟著列車長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起身跟過去,沒走出多遠武功就傻眼了,不光他傻眼了,跑在他前面的那位列車長也同樣傻眼了。

這節車廂的盡頭,原來通向前面一節車廂的通道,現在扭曲變形成了“盲端”,而且車門也完全變了模樣,根本無法開啟了。

列車長在車門附近仔細看了一下,用手扒在一個破裂的小小豁口上,用力扳開,然後湊上去向外看。

武功清楚地看見列車長瘦削的肩膀忽然一震,嘴裡輕喊一聲:“哎呀,壞了!”

從那個小縫中看到的場景,武功一生也忘不了。

一兩分鐘前還跟自己所在的這節車廂聯為一體的動車車頭和前幾節車廂,此刻全都墜落到幾十米高的高架橋下。

一頭戳在地面,一頭還搭在橋幫的那節車廂,就是四號車廂。

如果在平常情況下,從五號車廂一抬腿就能走到四號車廂去,而這會兒兩節車廂已是咫尺天涯。

列車長意識到自己所在的這節車廂並未脫離危險,見不斷有旅客往這邊走來,他使勁揮手招呼大家趕緊退回去。

因為觀察的角度所限,武功並沒有看到在軌道前方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僅僅從那個小縫看到的情景來看,此次事故肯定不會小。

這讓他的心情愈發沉重。

“爸爸現在到底知不知道發生了這麼大事呢?怎樣才能趕緊讓他知道呢?”

他後悔自己當初沒想得太多,只顧消磨時間,沒考慮別的,以至於現在儘管身處現場,卻無法及時向爸爸報告這裡發生的情況。

把這節車廂所有的旅客都聚集到車廂的另一端,列車長作出指令:“事故很嚴重,咱們這列車前面的幾節車廂,包括車頭,都出軌墜落了。

由於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為保證大家的安全,現在你們都趕緊離開車廂,到地面上去。

很快就會有救援人員趕來了.”

列車長匆匆佈置完,就趕往後面的六號車廂去了。

武功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旅客,人數不多,其中有幾位帶了傷,但看上去都不算嚴重。

自己年輕力壯,在大學裡又是學生幹部,這個時候應該發揮點作用了,這是責無旁貸的。

武功開始指揮車廂旅客的撤離。

在這種情形之下,只要有人主動站出來,大家基本都會比較自覺地聽從指揮的。

費了好大的勁,武功才從變形的門縫中擠出去。

外面的雨依然如同瓢潑一般,淋得武功幾乎睜不開眼。

他把t恤的下襬撩起來遮在頭上,似乎管了一點用。

借這個機會,他向列車前方看過去,隱約看到那邊似乎還有一列火車的輪廓,只是形狀有些奇怪,不但七扭八歪,而且還撂起來了。

“是列車相撞事故!”

他心裡又是一沉。

急著離開車廂的旅客的吵吵聲,把武功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他趕緊上前幫著他們往外擠。

“我的天哪!”

“太可怕啦!”

“我們還算幸運呀!”

出來的旅客四下一打量,無不立即發出強烈感慨。

“咱們往哪邊走呀?”

有人問。

武功當然不知道該往哪邊走,還沒等他說話,有人主動說:“應該往車尾方向走吧.”

往車尾方向看去,影影綽綽有人影在移動,似乎也是在往遠端行進。

“那咱們就往那個方向走吧.”

既然臨時擔任指揮者,武功覺得自己總得適時作些決斷。

眾人不吭聲,但都跟在隊伍裡,朝著武功說的那個方向走。

這座高架橋顯然不是為旅客通行準備的,軌道兩側的路不但十分狹窄,而且幾乎不具備行走的條件,即使在晴朗的白天,走在這樣的路面上也會十分吃力,更別說在這樣的雨夜了。

想想也是,這裡原本就不是旅客上下車的場所嘛。

往前走著,不時能趕上扒著橋欄向下張望的旅客。

偶爾地,還有炸雷響起,藉著響雷前劃破天際的閃電,武功會探頭向下看上一眼。

讓他欣慰的是,陸續從幾個方向有閃著警燈的救援搶險車輛緊急馳向地面的事故現場,還有不少沒有任何標誌的機動車,也在朝那個方向駛去。

忽然聽到前面不遠處傳來爭吵聲。

行進的隊伍也停了下來。

由於聽不清那邊究竟吵的是什麼,武功和身邊的旅客只好先停下來,靜等訊息。

不一會兒,從前面傳來話:“調頭,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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