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清玉……”

白清玉似乎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低喚,帶著哭咽的抽泣,可憐兮兮的顫慄。

酒意矇蔽了白清玉引以為豪的理智與沉穩,一切只能沉淪在朦朧的肆意之中,不加束縛……

白清玉渾渾噩噩間,好似又做了一個離奇的怪夢。

在夢境中,他與昏君梁羨再次發生了親密的干係,梁羨無助而依賴的模樣,讓白清玉十足受用,這樣的怪夢,一直持續到天明。

大梁宮第一縷陽光,照入燕朝路寢宮的戶牖,穿透戶牖,灑在象徵著梁侯尊貴地位的東室軟榻上,灑在白清玉的眼皮上。

白清玉眯了眯眼睛,下意識用手掌去遮擋陽光,他稍微一動,登時感覺到手臂被制,根本抬不起來。

白清玉警覺快速的睜開眼目,環視四周,入眼是尊貴奢華的太室,也就是象徵著國君至高無上的路寢宮東室,自己躺在國君的軟榻上,紗帳被夏日清晨涼絲絲的微風吹拂著,發出簌簌、沙沙的曖昧輕響聲。

他低頭一看,自己的雙手雙腿被捆在榻牙子上,而捆住他手腳的“繩索”,正是白清玉自己個兒的官袍與衣帶!

白清玉只著裡衣,裡衣大敞,完全像是被捆在砧板上的鮮肉。

白清玉敏銳的側頭,發現自己身邊還有人,那人背對著他躺在榻上,似乎還在熟睡,因著白清玉的掙扎,對方被他吵醒,不耐煩的嘟囔了一聲,打了個哈欠,從榻上翻身而起。

對方一頭長髮披肩而下,黑漆漆又柔又順,他按著蠶絲的裡衣,比之白清玉的衣冠不整,那人卻只顯露出晨起的慵懶,除了他脖頸間不小心露出的曖昧紅痕之外,一切都十足的悠閒愜意。

“君上?”

白清玉遲疑的道。

無錯,正是梁羨。

梁羨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從榻上坐起來,懶腰伸到一半,突然覺得腰痠背疼,就差發出“咔嚓”的脆響聲,疼得他一個激靈,實在不敢再動,硬生生的終止了伸懶腰的動作,抬起頭來狠狠瞪了一眼始作俑者白清玉。

白清玉眯著眼睛,眼底裡都是探究,仔仔細細的打量著梁羨,腦海中快速思忖,自己昨夜做了一個荒唐的怪夢,難道……

那不是夢?

白清玉理順自己的思路,將震驚與詫異按壓下去,喜怒不形於色的道:“君上這是……卑臣不知做錯了什麼,為何綁著卑臣?”

“哦?”

白清玉拉長了聲音:“你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卑臣不知.”

白清玉對答如流,猶如絕世大白蓮,儒雅又無辜。

梁羨笑道:“是麼?那孤幫你回憶回憶……”

他說著,懶洋洋的側臥在榻上,因著梁羨實在腰疼的厲害,但又要故作輕鬆,便慵懶得靠坐下來,笑眯眯的道:“丞相不記得了?昨夜……很精彩的.”

白清玉心中一突,莫名嗓子發緊,喉結艱澀的上下滾動,他的記憶確實有些斷片,但那個旖旎的夢境卻揮之不去,如今看到梁羨側臥的姿態,薄薄的蠶絲衣料勾勒著梁羨纖細羸弱的腰肢,忍不住就往那方面想去。

卻聽梁羨道:“昨兒個……丞相與孤酒後吐真言,把你家的田產、地產還有存款,全都告訴了孤,就連丞相你家裡有幾口人,有幾個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也都一一細數給了孤兒,還記得麼?”

白清玉一愣,那斷片的記憶猶如海水一般洶湧澎湃的回籠,不只是昨夜旖旎的片段,還有酒後吐真言的片段。

“嘶……”白清玉悶哼一聲,他想扶住自己的額頭,但被五花大綁,根本無法動作。

梁羨又笑道:“還有,丞相還告訴了孤一個,不能告訴昏君梁羨的小秘密——”

他故意拉長聲音,看著白清玉探究且僥倖的眼神。

梁羨打碎了白清玉最後的僥倖,斬釘截鐵的道:“原丞相可不是一般人,竟擁有預知之夢的能力,孤說的對麼?”

白清玉當即沉下臉色,眼眸中閃爍著陰冷的光芒,果然是飲酒誤事,自己昨日竟如此多嘴,把這樣的秘事全都抖落了出去。

但白清玉又有些納罕,按照自己的酒量,不說千杯不醉,總也不至於醉得如此糊塗……

白清玉張了張嘴,本想裝傻充愣,梁羨已經搶先道:“丞相可不要裝傻.”

白清玉沉聲道:“既然君上都如此說了,卑臣也不與君上兜圈子。

君上握住了卑臣的秘密,卑臣不也握住了君上的秘密麼?大抵算是兩清罷了.”

他說著,眼神曖昧的看向梁羨,他口中梁羨的秘密,必然指的是梁羨雙性之體的事情。

梁嘯立刻道:“什麼秘密?孤能有什麼秘密?”

白清玉冷笑:“君上的身子特殊,旁人不知曉,卑臣兩次與君上親密無間,還能不清楚麼?已然看得……清清楚楚.”

“嘖!”

梁羨咋舌,他現在還在腰疼,敢情白清玉站著說話不腰疼。

梁羨抬了抬下巴,道:“既然都有秘密,丞相有沒有想過合作?”

“合作?”

白清玉眯眼。

梁羨道:“丞相大人如此野心勃勃,便沒想過,若是揭穿了孤的秘密之後,孤雖是先君獨子,但孤的叔叔伯伯可不少,那些梁國宗室哪一個是省油的燈?說到底,丞相可不姓梁,便算孤不做這個梁國國君,也輪不到丞相罷?”

梁羨說的沒錯,如今的這個年代,講究的便是一個“正統”,凡事都要看血脈。

梁羨是先君的獨子,所以先君才會隱瞞他雙性之體的身份,一定要傳位給梁羨,否則先君的那些宗室兄弟亂起來,整個大梁國都要四分五裂。

如今的白清玉雖是大梁第一權相,但說到底,他的人脈太過於“乾淨”,還無法與這些梁姓貴族爭天下,若是梁羨這會子下臺,白清玉的確沒有把握一呼百應,還需要集勢才可。

梁羨又道:“孤需要繼續坐在這個國君之位上吃喝頑樂享清福,而丞相你呢,需要利用丞相之位集權,鞏固你的權勢,咱們不如一拍即合,蛇鼠一窩,沆瀣一氣,如何?”

起初聽著還挺正常的,但後面的就……蛇鼠一窩?白清玉皺了皺眉,這比喻當真不雅。

梁羨見他還在猶豫,笑眯眯的繼續遊說:“孤與丞相,如今是最知根知底兒的人,刎頸之交忘機之友還免不得背後捅刀,咱們這種互相握住把柄的干係,不比那些虛虛實實來得實在麼?丞相還在猶豫什麼呢?”

白清玉的確是在思量,他的心思本就深,心竅也比旁人多長了一副,自然要多考量考量,梁羨遊說之時免不得湊近一些,白清玉一抬頭看的清清楚楚,梁羨頸間的紅痕將他白皙的天鵝頸襯托得嬌豔欲滴,讓本就清晰的荒唐之夢更加鮮明,不停的迴盪在白清玉的腦海中,彷彿滾水一般沸騰。

“咳……”白清玉微微咳嗽了一聲,沉聲道:“君上乃我大梁的一國之君,君上的言辭,自然便是驅使卑臣的命令,卑臣敬諾.”

說得七拐八拐的,梁羨不屑的撇撇嘴,不就是成交的意思?需要這般文縐縐的麼?

梁羨道:“那好,既然如此,咱們詳細合計合計,昨夜丞相說的那個預知之夢,關於陳金石與鄒安瑾,欲圖謀害孤之事.”

“君上,”白清玉道:“可否先將卑臣的束縛除去.”

白清玉如今還被五花大綁,衣衫不整的捆在榻上,如此說話實在不雅,令白清玉壓力不小。

梁羨一笑,曖昧的上上下下打量白清玉,道:“以免丞相反悔,等孤與丞相合計完了,自然會解開丞相的束縛.”

白清玉耐著性子,眼眸微動,昨夜醉酒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如今再編纂一些胡話來找補,顯是來不及的,因此唯獨用這件事情博取梁羨的信任,才是如今最好的謀劃。

白清玉乾脆和盤托出道:“不瞞君上,國師陳金石早與舒國公子晦私下聯絡,想要利用鄒安瑾在明日的圍獵上,給飛鷹的爪牙淬毒,只要被飛禽抓傷見血,彼時暴斃!”

梁羨冷笑:“想毒死孤?”

他又問白清玉:“你可看清楚了,毒藥藏在何處?是什麼樣的飛鷹?”

白清玉道:“卑臣在夢境中看到,陳金石將毒藥交給了鄒安瑾,畢竟陳金石與公子晦想要置鄒安瑾於死地,必是會說服鄒安瑾動手,這樣才能拿捏住把柄.”

“也就是說……”梁羨摸著下巴:“如今毒藥在鄒安瑾手中,若是想要將計就計,只能從鄒安瑾手中調包毒藥.”

白清玉卻道:“舒國全相鄒安瑾秉性謹慎小心,疑心頗重,若毒藥被鄒安瑾保管,君上想要調包,幾乎是不可能之事.”

“你也說了……”梁羨衝白清玉眨了眨眼:“幾乎,只要有一絲可能,便不是無解的.”

“君上的意思是……”白清玉遲疑。

梁羨笑眯眯的道:“鄒安瑾的確小心謹慎,但越是小心謹慎之人,心頭越是有一根倒刺,令他的心竅又痛又癢,丞相你說,鄒安瑾的心頭之刺是誰?”

白清玉眯著眼睛,幽幽的道:“太子昭明.”

梁羨撫掌:“丞相果然冰雪聰明.”

他說著,似乎來了頑心,用修長的食指點了點白清玉的心口位置,真真假假的笑道:“丞相,孤可是你的心頭之刺?”

涼絲絲的指尖隔著雪白的裡衣,那觸覺便如隔靴搔癢,白清玉莫名喉嚨一緊,壓制下心頭的躁動,喜怒不形於色的道:“君上說笑了,卑臣誠惶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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