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梁羨挑眉:“在威脅孤?”

“卑臣不敢.”

白清玉表面恭敬而謙卑,但說出來的話哪裡有半點子不敢的意味:“陛下聖體,關乎到大梁的國君昌盛,卑臣只是謹慎了一些子,罷了.”

梁羨很隨意的否認:“丞相,你記錯了,孤可並非什麼雙性之體,而是堂堂正正的男兒。

孤在做太子與即位之時,都有太醫署的臨檢,若是丞相不信,大可以去太醫署查閱檔子.”

白清玉自然知道太醫署會有臨檢,每個月初一與十五都有例行公事的請脈,但關鍵在於,梁羨乃是大梁先君唯一的兒子,若國君之位不傳給梁羨,也沒有旁的人了,因此白清玉不得不合理懷疑,大梁先君在他的兒子梁羨的太醫署檔子上動過手腳,倘或執意去查,也是白費功夫。

梁羨挑眉,根本沒有在怕的,道:“怎麼?丞相不願意去太醫署查檔子,要不然現在驗名正身,孤脫給你看?”

叮咚——

系統提示音響了一聲,原來是昏君指數提高了一點點,雖然沒升級,但的確提高了。

梁羨:“……”原來口頭耍流氓,也是造作的一種表現,很好。

白清玉下意識皺了皺眉,那張高潔正直的臉面出現了一絲絲裂痕,彷彿是嫌棄,但很快恢復了平靜,拱手道:“卑臣不敢.”

梁羨心中冷笑,小樣兒,便知道你不敢,你一個臣子,還能在大司馬的壽宴上,當場扒了我這個國君的衣裳不成?這不是膽子夠不夠大的問題,而是臉皮夠不夠厚的問題,白清玉自詡正直,怎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且有傷風化之事呢?

梁羨得意的挑唇一笑:“既然如此,丞相快入席罷,別耽誤了開宴.”

兩個人距離頗近,梁羨回頭一笑,他顯然忘記了,自己現在的昏君指數連升兩個等級,已經是黃金級別的昏君,媚術翻倍加成,他的笑容立刻在白清玉的眼中鍍上了濃濃的柔光濾鏡,尤其是在夕陽西下的餘輝中,更是泛著耀眼的金光。

軟滑的髮絲隨著梁羨側頭的動作掃在白清玉頸間,酥麻搔癢,一時白清玉竟有些晃神,莫名想到登基燕飲那纏綿的一夜,昏君梁羨主動坐上來糾纏,雖嫵媚卻青澀至極,還有前些日那場預知之夢,預知的場面分明便是這場大司馬壽宴,難不成這昏君又想與我做那檔子事兒?

只是為何,既然昏君想要做那檔子事兒,卻在人前表現的如此清冷,似乎對自己滿不在乎?

“丞相?”

梁羨見他出神,忍不住喚了一聲:“入席罷.”

白清玉收回神來,垂首道:“卑臣敬諾.”

燕飲開始,大司馬姚錚向梁羨敬酒,梁羨回敬,前來參宴的賓客們便開始自由飲酒用膳,一片其樂融融的和諧場面。

便是在這樣歌舞昇平,太平盛世的盛宴之中……

叮咚——

【好感度查詢系統,生效…】

-88

【好感度查詢系統,生效…】

+88

梁羨還以為系統錯亂了,不然為何文姚的雙胞胎弟弟頭頂上的好感度顯示,一會兒是血紅色的-88,一會兒又是鮮綠色的+88,正負浮動彷彿高空彈跳,一閃一閃堪比蹦迪,在人群中想不扎眼都難。

梁羨奇怪的看過去,正巧又與對方對上了眼神,文姚的弟弟還像之前一樣,狠狠瞪了自己一眼,抿了抿嘴唇,撇頭離開。

實在太耐人尋味了,梁羨的心竅中彷彿有一隻兔子在蹦躂,文姚的弟弟到底是什麼意思,那小眼神過於複雜了一些。

梁羨坐在席位上,暗自將手機從袖擺中拿出來,仗著黑色的朝袍寬大,開始查閱系統中的任務檔案。

姓名:姚司思

“司思?噗……”這個發音,好可愛。

梁羨沒忍住輕笑出聲,哪知姚司思還在偷偷的盯著梁羨,看到梁羨展露笑顏,猛地一愣,臉又紅了,這次紅得彷彿水煮螃蟹,險些能滴出血來。

姚司思面紅耳赤,尷尬的轉身埋頭便走,“嘭——”他根本沒有看清路,直接撞在了裝飾的大鼓上,簡直是用腦袋打鼓,險些撞得人仰馬翻。

“小、小君子!您沒事兒罷!”

“姚小君子,您……您流鼻血了!”

“小君子,快擦擦!”

在這個年代,只有公侯的兒子可以稱之為公子,公侯的孫子稱之為公孫,公子並非是對男子的統稱,公孫也並非是姓氏,一般有地位之人被喚作君子,而姚司思這樣的軍三代,自己沒有官爵在身,但依仗著家中的蔭庇,通常被喚作小君子。

梁羨抬頭一看,姚司思一張白淨的臉上掛著鼻血,又又又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埋頭跑了……

梁羨無奈的搖搖頭,低下頭來繼續看系統的人物檔案。

姓名:姚司思

性別:男

年齡:16

“才十六,好小啊.”

梁羨叨唸,怪不得這麼可愛,像個炸毛的小栗子。

主要成就:無

隱藏成就:天佑三年,大梁最後一位國君丹藥毒發而亡,大梁內亂宗室爭位,周邊大小諸侯趁亂群起,內憂外患。

丞相白清玉慧眼識珠,提拔年輕將領姚司思為大司馬,姚司思一戰成名,輔佐白清玉登基即位,封一等國公,開國大將軍,生無敗績,配享太廟。

大司馬姚錚乃是大梁國第一將軍,南征北戰從未敗績,但姚家自從姚錚之後,便是一代不如一代,姚錚的兒子們沒有過於出彩的,但勝在一板一眼,至於姚錚的孫子輩,被外人戲稱作黃鼠狼下耗子,一窩不如一窩。

市井都傳說,姚司思和文姚出生之時天降異象,簡直是天打五雷轟,天雷劈中了姚家的祖廟,祖廟起火,足足燒了三天才熄滅,燒得連個渣子都不剩下。

因此文姚和姚司思二人一生下來,便是不祥之兆。

文姚善解人意,才華出眾,因為她的美豔與溫柔,世人漸漸淡化了她不詳的標籤。

而姚司思此人,與他的雙胞胎姐姐一點子也不相似,可是梁京出了名的軍三代小惡霸,飛鷹走狗遛雞遛鳥,仗勢欺人不學無術,但凡梁京有壞事,必定是他做的,但凡梁京有好事兒,鐵定沒有姚司思的名字,是出了名兒的梁京一惡,鐵打的綺襦紈絝,梁京上至宗親顯貴,下至平頭百姓,見到姚司思全都繞道走。

誰能想到,便是如此的小惡霸,往後裡遇到了白清玉這個伯樂,竟成為了超越他大父姚錚的千里馬呢?

梁羨摸著下巴尋思,如今姚司思還是小惡霸,看來白清玉未能慧眼識珠,如此難得的千里馬,怎麼也得讓我這個昏君“騎一騎”才對罷?

梁羨將檔案繼續往下拉,下面還有文字。

原這個姚司思,曾經入過大梁宮,給昏君梁羨做過伴讀。

姚司思一出生便惡名加身,按理來說不應該給太子梁羨做伴讀的,但以前的梁羨本人也不著調,聽說姚司思是梁京惡霸,便覺得有趣兒,點名道姓要梁羨進宮來伺候。

梁羨也喜飛鷹走狗,二人倒是能玩在一起,簡直是一拍即合,於是還在做太子的梁羨大手一揮許諾姚司思:等自己以後即位了,便讓姚司思進入司馬署供職,封他為大將軍,領虎賁軍五千!

虎賁軍乃是戍衛大梁宮和梁京的禁衛軍,總共虎賁軍也便只有五千,這意思分明是讓姚司思統領虎賁軍,做虎賁軍衛尉。

然,可想而知,當年的梁羨只是一時興起,找到了更好的頑意兒,便將姚司思棄之不顧,後來姚司思不做伴讀,也進不得大梁宮,再見不到梁羨,更別提什麼做將軍的遠大抱負了,猶如鏡花水月,夢幻泡影……

“大豬蹄子啊!”

梁羨仍不住感嘆,以前的“自己”簡直是大豬蹄子的典範。

“自己”分明才是第一個賞識姚司思之人,別管是真心還是假意賞識,硬生生將白清玉作成了伯樂!

梁羨眼眸微微轉動,若能將未來之星拉攏到自己的陣營,絕對是有利無弊的好事兒。

“丞相.”

白清玉遊走在燕飲席間,親和的與諸卿敬酒,其實他的餘光一直注意著上首席位,暗地裡打量著梁羨的一舉一動,見他總是偷偷瞟向文姚之弟姚司思,不由蹙眉。

難道……這個昏君本就是男女不忌,難道他得不到文姚,便將注意打到了文姚之弟身上?畢竟他二人的長相,十有八*九是相似的。

果然,這個昏君,不過是愛見皮相罷了,白清玉一想到梁羨幾日之前堪堪與自己發生過親密的干係,如今又垂涎於姚司思的顏色,不知怎麼的,心竅中便燒起一股火焰。

“丞相.”

有人諂媚的打斷了白清玉的思索。

白清玉回神看過去,竟是那日在燕朝路寢宮被拖出去毒打六十大棍的國師。

也是他命大,沒死也沒殘廢,也不知賄賂了多少虎賁軍,但臉子著實不好,走路也一瘸一拐,想必傷得不輕。

國師低頭哈腰,舉著手中的羽觴耳杯:“丞相,小仙敬您一杯,還請丞相不要嫌棄.”

白清玉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國師手中的羽觴耳杯。

無錯,一切都與預知之夢如出一轍,在夢境中,白清玉便是不甚飲下了國師的敬酒,才會昏昏沉沉被帶到了壽宴的偏屋,在那裡昏君梁羨也被藥倒,梁羨意識不清,像水蛇一樣糾纏著自己。

國師素來與白清玉不和,想必是因著記恨前些日子梁羨杖責與他,正好一箭雙鵰,到時候帶著壽宴上的群臣前來看熱鬧,想要梁羨與白清玉出醜,名聲掃地。

白清玉雖看出來國師的端倪,但並沒有拒絕,不著痕跡的用寬大的袖袍擋住羽觴耳杯,假意呷了一口酒水。

國師還以為大功告成,歡歡喜喜的離開,一點子也沒有懷疑。

白清玉不屑的冷笑一聲,盯著國師的背影,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一切按照夢境發展,國師來到了梁羨面前,如法炮製的敬酒。

梁羨聽到迫近的腳步聲,立刻將手機納入袖袍之中,看到是國師前來敬酒,撇了撇嘴巴,完全不將嫌棄掩飾起來。

“君上,”國師抹著眼淚道:“前些日子,小仙不小心衝撞了君上,心中懊悔不已,深深自責,致使夜不能寐食不能咽,今日大司馬壽宴,小仙想要沾沾喜氣,為君上敬一杯薄酒,當做是賠罪,請君上看在小仙拳拳忠心的份兒上,饒過小仙這一次罷!”

國師說罷,將羽觴耳杯擎過頭頂,捧到梁羨面前。

叮咚——

【透視眼系統,生效】

國師進獻到梁羨眼前的羽觴耳杯上,赫然寫著兩個大大的,色色的黑體字:

——春*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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