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錢多,速來!

九月初一,巳時。

徐明遠帶五百桐山民兵抵達蔡州,並隨之接替了看押俘虜、維持秩序、警戒放哨的工作。

有了這五百人,極大緩解了眼下人手不足的問題。

不過,令陳初欣喜的不止是援軍到位,還有隨軍一起前來的陳景安。

陳景安到來後顧不得休息,第一時間命人封存了府衙內的田產戶籍文件、公孥庫房、軍械營房。

隨後,陳景安會同陳初去了府衙。

凌晨時,府衙這邊發生了一場低烈度戰鬥,衙前臺階上還殘留著星星點點的血跡。

知府白仁立一家被控制在府衙後宅中,白知府前些日子因替鄭家出頭,在信中呵斥過桐山上下。

此時只覺自己一家已是羊入虎口凶多吉少。

儘管白仁立此時近乎桐山的階下之囚,但陳景安與之會面前,還是依照文人間的規矩遞了拜帖。

這個舉動,讓白仁立品出一些味道來,心中重新有了些底氣。

“柳川先生這是從賊了麼?”白仁立一見面便不客氣道。

陳景安在潁川老家治學十載,頗有幾分才名,因其居所地名為柳川,又被文人士子稱為柳川先生。

“我等若是賊,你他娘一家還能活命?”陳初故作粗魯的罵了一句。

白仁立聞言怒目而視,卻又想到眼前這人是一言不合便要動刀殺人的粗鄙武夫,不由把憤怒目光轉向了陳景安。

畢竟陳景安也是讀書人,文明人之間總不能因為我瞪你一眼,你就殺我吧!

凡事要講個道理!

“知府大人受驚了.”

陳景安先誠意滿滿的表達了歉意,接著卻道:“大人怕是誤會了,我桐山軍民此來只為捉拿反賊鄭乙.”

“反賊?”白仁立皺眉反問道。

“是啊,知府大人還不知麼?那鄭乙與周國信陽軍知軍韓雲澤暗通曲款多年,早已有了反叛之念,此次發兵攻打桐山縣便是他納與周國的投名狀啊!”

“柳川先生此言當真?”

“自然屬實!昨夜我縣陳都頭在都統制衙門內搜尋到他與韓雲澤勾連的證據.書信數封,若知府大人不信,可前去察驗.”

白仁立聞言驚疑不定,起初他並不相信陳景安這番話,但說到書信這些邊鎮軍頭和敵國將領秘密書信來往並不算太稀奇。

大齊風雨飄搖,做了兩手準備、提前安排後路的人絕不是少數。

但這種事能做,卻不能說啊。

被人知曉了便是滅族大罪。

所以,這些書信到底是桐山等人偽造栽贓、還是真實存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官家、朝堂怎麼看。

想到此處,白仁立忽然問了一句,“鄭統制可認罪了?”

有些睏倦的陳初靠在椅子裡,打了個哈欠,道:“他自知罪大惡極,昨夜已畏罪自殺了.”

“.”白仁立吃了一驚,這鄭乙畢竟是一府統制,他們竟敢隨意處置心思轉念,白仁立忽然沉聲喝道:“鄭乙反賊!如此倒便宜他了!”

上一刻還是‘鄭統制’,下一刻卻成了‘反賊’。

陳初望著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白仁立,不由哈哈笑了起來。

白仁立卻是想明白了,鄭乙身死,盤踞蔡州多年的鄭家怕是要就此煙消雲散了。

他鄭家在朗山、蔡州等地田產無算,屋舍連片接下來,誰會管他是不是被冤枉的,分蛋糕的遊戲難道不香麼?

午時初,諸多事務需要處理的陳初起身告辭。

陳景安卻留了下來。

“知府大人,昨夜混亂,為避免宵小趁亂竊取財物兵甲,我等進城後封了府庫、軍械房,如今局勢稍安,便物歸原主.”

陳景安把物品清單和銅鑰放在了桌案上。

府庫沒幾兩銀子,但這個態度無疑再次表明了桐山眾人沒有反叛之心。

白仁立心情又鬆弛了幾分。

陳景安卻又笑著道:“知府大人,我若沒記錯的話,今年年底這批磨勘,大人也該轉遷了吧?”

“是啊.”這個話題讓白仁立心中頗為複雜,三年任期好不容易快熬完了,不成想卻在任期將盡時遇到這麼一樁大事。

“大人在蔡州勤勉三年,想來對蔡州百姓也有了掛牽。

大人高升前,還需在左近置辦些田產別院啊,以免往後大人想要回來看看時,連個落腳處都沒有.”

陳景安笑道。

白仁立自然聽出了弦外之音,看了陳景安一眼,不由嘆道:“本官家中人口眾多,得來那點俸祿都填了肚皮,哪有閒錢置辦產業啊.”

他倒是想置辦來著,但以前鄭家在蔡州一家獨大,那些農戶、小地主盡皆被他家吃進了嘴裡,剩下的便是有跟腳、有背景的鄉紳,白仁立也無從下嘴啊。

陳景安呵呵一笑,從袖袋中掏出一張田契放在了案几上,“這是朗山一處莊子,有良田千畝,果園一座,且臨近官道交通便利。

以後,便給白大人做個落腳歇息之處吧”

白仁立瞄了一眼田契,並沒有第一時間表態,沉吟片刻後,卻道:“柳川先生,此處並無外人,伱們想要甚,便直說吧.”

“哈哈,既如此,那在下便直說了。

請白大人幫我縣都頭陳初謀下這蔡州統制一職.”

“.”

白仁立微微錯愕,他沒想到對方竟這麼大胃口,不由遲疑道:“非是本官看陳都頭不起,只是他一個微末小吏,陡然轉遷一府統制,我朝沒有此等先例啊!”

“我朝立國不久,新朝新氣象嘛。

有了這次不就有先例了麼.”

“柳川先生,本官並非推諉,只是廂軍統制歸兵部管轄,我這知府說話未必當用.”

“這我自然曉得.”

陳景安笑著把田契往前推了推,道:“此事我們還別的助力,白大人只需在上表奏明此次蔡州、桐山之亂時,好好斟酌一下便是.”

‘斟酌’的意思,白仁立懂得。

想了想,此事對自己沒有任何損傷,白仁立隨即呵呵一笑,端起茶盞敬道:“呵呵,柳川先生,請喝茶.”

端茶時,白仁立雲淡風輕的以寬大官袍袍袖掃過桌面,就跟變戲法似的,那張田契憑空消失

當日下午。

陳景安手書兩封,一封寫給留在桐山縣的兄長,言道:著頭條曝光鄭乙勾連敵國作亂桐山一事。

大齊朝堂能忍受軍頭跋扈,卻不能忍軍將反叛畢竟反叛會極大動搖統治根基。

‘鄭乙反叛’的輿論一旦造起來,反抗鄭乙的桐山軍民、陳初就成了挽狂瀾於既倒的國家忠良。

晚間,陳景彥收到了兄弟的書信,隨即把撰寫此篇新聞的任務交給了女兒陳瑾瑜。

淚水漣漣的陳瑾瑜待在書房,寫一字落一淚.近年來,陳景彥想要偷懶時,沒少讓女兒幫他處理公文,是以一篇新聞稿自然不會難為的陳瑾瑜哭鼻子。

她哭是因為,手好疼.

持筆的右手,紅腫的像條小蘿蔔。

今日回到家裡後,爹爹拿竹尺在手心敲了足足三十下.這是陳瑾瑜從小到大頭一次捱打。

邊哭邊寫,邊寫邊哭。

像個慪氣的小學生。

而陳英俊更慘,被揍的趴在床上下不來,屁股上青紫烏黑。

陳景安第二封信,則寫給了依舊留在唐州城遷延不敢前的兵部郎中左國恩、殿前太監曹小健以及河南道安撫使張純孝。

信中道:反賊鄭乙畏罪自裁,請諸位大人前來指導查抄家產事宜

查抄家產還需人指導麼?

用人話說,便是:錢多,速來!

這一章字數少了點,我捋一捋接下來的劇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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