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魔法卡牌自動印刷機：“畢昇一號”
隨著安置工作的展開，斯考德和蒂博等人在泰瑞城中獲得分配的場地，開始按照實驗要求搭建魔法工坊，研製儀器。
這已經涉及到鍊金學派和魔導學派的領域。
高階奧術往往並不是單一學派的成果，它是跨學科，跨領域的，需要大量資金和技術人員的支援。
不過兩人似乎都對此胸有成竹，再加上從奧術委員會那裡新得一大筆資金，正是士氣高漲的時候。
二話不說就是幹，誓要把理想中的“自動印刷機”研製出來。
“其實，我們已經正在製造首款原型了，它將會是目前為止最先進，真正可以用在商業領域的商用機型。”
幾天之後，羅蘭等他們安頓完畢，前去給他們準備的實驗室參觀。
斯考德告訴了他一個秘密。
“這種東西在研究所內部也是高度機密，還請不要把它的存在透露給外人知曉，尤其是萊納人。”
“可以投入商業領域的商用機型麼……”
“我們帶你參觀一下。”
羅蘭隨即跟著他們來到裡面房間，看到工作臺，一個如同被開啟的行李箱的東西。
裡面各種元件密密麻麻，連線著凌亂的細線，下方則是秘銀打造的魔法陣。
跟羅蘭想象之中大不相同的是，竟然屬於偏向科幻的風格。
這就是魔導學派。
就差穿著白大褂的工作人員拿著指甲蓋大小的晶片，在鐳射投影面前討論問題了。
兩人興奮向羅蘭介紹各種相關的資料。
羅蘭其實聽不太懂，畢竟他所擅長的領域並不在這邊，但卻也搞明白了，這項研究確實前途無量。
一切關鍵，都旨在增效降本，然後迎來利潤率的拐點。
從奧術層面看來，“卷軸印刷術”這種東西已經獲得成功，自己也已經驗證了它的可行性。
接下來，就是踏踏實實的沿著這個方向走下去，直至大規模推廣應用。
到時候，自己的成果專利，乃至於整個賽里斯學派都將迎來新一輪的收益大漲。
……
回到法師塔，留在這裡工作的蘿莎公主迎了上來：“先生，雷德斯法師、維尼法師求見。”
“哦？”羅蘭心中微動。
蘿莎公主口中的這兩人，是跟隨斯考德等人一起過來的。
但他們不是亞特萊茵人，而是萊納世界本身的人。
換言之，是萊納世界的海歸派。
“叫他們進來吧。”羅蘭說了一聲，旋即便繞過寬大的辦公桌，坐在了椅子上。
不久之後，兩名衣冠楚楚，一派古典魔法師裝束的萊納人走了進來。
文明棍式魔法杖，高簷法師帽，漂浮在側的厚重法術書，長長的魔法袍……
這副行頭和作派，如果不是事先了解他們的資料，還真不看不出來出身的祖國，而是像極了真正的亞特萊茵人。
但髮色和膚色是改變不了的，這身裝束穿戴在身，其實並不適合他們的身材和五官特徵。
怎麼說呢？穿上了不太合身的西裝的感覺。
“二位先生，你們有事？”羅蘭詢問道。
“羅蘭閣下，我們請求轉入賽里斯學院，擔任相關課程的講師。
資質方面，還請放心，我們都已經取得了共研會頒發的賽里斯語證書，我有六級，維尼也有五級。”雷德斯法師鄭重其事道。
“你們不願意參與《萊納大典》的編修嗎？”羅蘭有些意外說道。
難得有精通賽里斯語，又是萊納本土世界出身的人才加入，他原本還指望著這些人覺悟高，能夠主動參與這項事業的。
但卻沒有想到，竟然會生出抗拒之心。
“絕非如此，只是不願意和那些人共事罷了。”雷德斯坦誠道。
羅蘭面色微異，突然明白了些什麼。
於是道：“人各有志，既然伱們不願意修典，那就算了。
我會重新調整一下工作安排的。”
“那實在太感謝了！”
兩人面露歡喜，滿意離去。
蘿莎公主若有所思，問羅蘭道：“他們這麼熱衷於留在法師塔內教學嗎？”
羅蘭淡淡道：“這些人打從心底裡就看不起自己的祖國，也不覺得修撰《萊納大典》有什麼意義。”
蘿莎公主訝然：“怎麼會這樣？”
羅蘭道：“或許在他們看來，這是我為拉攏土著精英弄出來的面子工程吧，明著不好點破，但卻從來沒有打算跳進這個坑。
無論怎麼樣，還是得留在法師塔內，留在亞特萊茵的奧術中心，才能彰顯歸國精英的優越。”
據他了解，這兩人因為在亞特萊茵取得了中階法師等級的緣故，還自以為有在宗主國落戶，成為亞特萊茵人的機會。
但卻沒有想到，轉頭就被打發回來。
眼見著返回這裡都已經成為了現實，他們也不得不開始考慮接下來的事情，那就是積極向自己，向賽里斯學派靠攏。
相比之下，在西山莊園陪著那些土著精英，修萊納世界的典籍，簡直浪費時間，毫無價值。
他總結道：“我多多少少有些理解這種人的心態，他們曾經遭遇過各種各樣的麻煩，因而在積極融入亞特萊茵的社會。
萊納落後，是不爭的事實，有些時候，為了個人的發展而出走，也是人盡其才，不至於在這個魔法的荒漠裡面蹉跎歲月。
但既然都已經學成，還不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報效祖國，那就有些不太厚道了。”
他沒有說出口的是，萊納和華夏雖然依稀之間有幾分相似，但卻畢竟不是華夏。
華夏人的家國情懷，民族觀念，也不是一天兩天煉成的，那是長達幾千年以來的歷史文化底蘊所蓄養。
這讓他意識到了，萊納不可能完全走獨立自主的復興之路。
他們也從來沒有興過，談不上覆興。
這個萊納，要借鑑的終究還是老牌殖民地逆襲宗主國的發跡之路。
成分很複雜呢。
蘿莎公主卻是暗歎一聲，默然無語。
她在為這件事情苦惱和遺憾。
萊納本來也應該有一些精英良才可用的。
……
後來，幾次出入院系辦公室，完成入職的手續，這兩人的表現證實了羅蘭的觀點。
蘿莎公主發現，他們對待塔內人員，只要是亞特萊茵籍，都彬彬有禮，特別紳士。
哪怕對方只是一名負責灑掃或者洗碗的僕婦。
單從這一點來看，毫無疑問是文明世界有教養，有禮貌的體面人。
但另一方面，對待同胞萊納人，卻是高高在上，不假辭色。
有的時候，甚至是聲色俱厲，刁鑽刻薄。
帶著毫不掩飾，甚至是刻意的歧視。
法師塔內只有少量萊納籍的工作人員，而萊納人在髮色，膚色都有一些迥異於亞特萊茵的特徵，這使得各人身份非常顯眼。
甚至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對自己出現在院系辦公室表示驚訝和不解，認為讓粗鄙愚昧的萊納人進出這樣的地方，簡直就是對奧術殿堂的玷汙。
即便得知自己公主的身份，也同樣不屑一顧。
然而，當他們瞭解到自己真正的工作崗位並不是在院系辦公室，而是羅蘭閣下身邊，是羅蘭現時的第一秘書時，態度立刻來了180度的轉變。
原本高高在上，用鼻孔看人的兩名法師，立刻變得謙卑無比。
親自感受到了這一點，蘿莎公主愈發深刻的認識到，現時的萊納世界，當真是貧苦落後，不為各方所尊重。
之前在西山莊園面對的那群精英，真的只是少數而已。
“竟然連我們萊納自己的精英都這樣，唉……”
蘿莎公主莫名的有些悲哀，心下都不怎麼指望這些少數在外發展得很好的精英了。
但在這同時，注意到這些人前倨後恭的不同表現，她也猛然意識到，自己即便在亞特萊茵法師的圈子裡面，也已經具備一定的名望。
這是攀附了羅蘭先生所帶來，其實是一種豐厚的奧術資源和政治資本。
亞特萊茵的旅法師，冒險者，歸國的精英們……
似乎都有可能為自己所用？
如果自己能夠得到他們的效忠，就能更好的輔佐王弟，助力萊納崛起。
想到這裡，她愈發的堅定了某個決心。
但那個決心著實過於羞人，乃至於僅僅只是想象一下，都叫她霞飛雙頰，粉面含春。
……
羅蘭可不知道蘿莎公主內心深處的一些變化。
他雖然和蘿莎朝夕相處，但是迄今為止，都還沒有怎麼深入她的內心，關懷那麼多。
而且，他也很快就被斯考德和蒂博等人帶來的新訊息吸引了注意。
在這群人來到萊納之後，短短一個月左右，就有了重大的技術突破，而在第二個月，更是直接宣告，技術攻關已經基本完成。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們之所以能夠做到這個程度，當然也不是憑空而行，而是在前面的那些時間做足了充分的準備。
這一兩個月，更多還是用在除錯和組裝機器。
但無論如何，官宣的那一刻，就意味著，這個專案已經可以投入到實際的商業化運營階段，徹底改寫行業的規則了。
“哦？進展竟然這麼順利，連原型機都研製出來了？”
這種東西，對於高魔文明來說，也非常有價值。
羅蘭帶著幾分好奇，前往他們的實驗室參觀。
隨他們進入一間被嚴密保護起來的房間，他看到了一臺類似方形金屬箱體的機器。
它的每一面都由半透明的方形晶體板組成，彷彿是一塊塊切割下來的毛玻璃板。
機器邊角包裹著金屬擋板，呈現出深邃星空藍黑之色，神秘而冷峻。
當羅蘭進來的時候，它正被安置在魔法陣上進行休眠，暫時看不出什麼異狀。
“列印一張魔法牌給你看看。”
蒂博念動密咒，啟動了機器。
頓時間，機器表面呈現出充滿科幻感的幽秘藍光，內部諸多光斑遊離，以極富節奏感的韻律快速閃爍，如同鐳射蝕刻。
一分多鐘後，一張卡在如同櫃員機出口的地方吐出，赫然是印製好的0級賽里斯魔法牌「冰凍射線」！
“就這玩意，在萊納世界這種地方好好營銷，可以賣到50~100金幣，還算是很不錯的。
不過想要和傳統的法術卷軸競爭，還有待提高……”
蒂博向羅蘭透露了內情。
“它的產量怎麼樣？”羅蘭詢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蒂博道：“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它可以用每分鐘一張左右的速度自動印刷魔法卡牌，每小生產60張左右，每天1440張。
當然，實際生產中，算上定期的維護檢修，應該是在日產500~700張的水平。
鑑於魔法意義以及文字元號的特點，目前僅限於賽里斯語的各種文字，適用於成語的符文編碼，也就是說，並不支援其他魔法語言和卷軸種類。
這有可能形成一種技術壁壘，使得賽里斯魔法牌更進一步和傳統的法術卷軸區分開來。
接下來的發展方向應該是更快更好的低成本機器，旨在以‘自動化印刷’徹底取代‘手工活字排版’和‘印模式印刷’……
對了，我們的這種機器在魔晶牌上也能正常運作，這是之前的印刷技術所不能達到的。”
之前的相關技術，的確是以活字印模之類的技術為基礎的。
這還牽扯到了魔法牌，油墨等系列材料的選擇。
是行業深度相關的東西。
“確實是好東西啊。”羅蘭掂量著這張新鮮出爐的賽里斯魔法牌，由衷感慨道。
蒂博又道：“這東西的內部代號是001號機，但是暫時還沒有正式命名。
我們想，這個權利應該交給你。”
“不必如此吧？”羅蘭客氣了一下。
斯考德認真勸說道：“羅蘭，你不但在理論上進行了奠基，還參與了這款機型的研究，尤其是手工銘刻的秘法印記部分……
我們這款001號機，就是在最近採納這類點陣字型和點陣圖印刷的技術，才實現自動化印刷的。
我們都覺得，由你來命名比較合適。”
“既然如此，就叫做畢昇一型吧！”
羅蘭聞言，也沒有再推辭。
“畢昇？好名字……”
兩人雖然不懂，但卻還是鼓掌稱好。
於是，這臺機器的正式名稱就此定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