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斯考德等人的到來
西山莊園，《萊納大典》編修委員會的辦公場所中，眾人各自忙碌。
因著法師塔的開學，羅蘭等人已經撤出此間，前往塔內。
但是萊納世界的眾人留了下來，繼續完成未竟的事業。
甚至在這之後，他們意識到了編修大典這種事情只能靠自己，變得更加刻苦努力。
因此在這座莊園內，接連加班加點已成常態，即便到了深夜，都仍然可以看到許多在燈光下忙碌的身影。
格諾比翁，烏博爾等人也在其中。
這些萊納世界的文化精英表現出了迥異於那些買辦的民族之心，尤其格諾比翁，即便已經年近九旬，仍然以令人欽佩的熱情投注其中。
不過這一次，他們所談論的卻不是《萊納大典》本身的事情，而是剛剛得到的好訊息。
“羅蘭閣下的賽里斯真言術大獲成功，已然具備中魔級別的價值……
我建議，全面引進這一系列的法術，配合賽里斯魔法牌，打造適合普及的新式奇物！”
“這可需要耗費不少資金呀，亞特萊茵可不認我們的萊爾，必須得是魔法金幣或者魔晶造物不可.”
“我當然知道這些，但眼下的情況，也沒有辦法.”
烏博爾沉吟一陣，對眾人說道：“諸位其實也不必把這件事情想象得太困難，畢竟賽里斯魔法牌也算得上是法術卷軸這類實用的產物，購買之後，總能產生價值。
如果能夠趁著這種新式奇物價值不顯，搶先訂購一批，甚至把生產技術引進過來，不但不會虧損，反而還有可能大賺一筆.”
“對，現在萊納世界已經開放，有許多冒險者過來淘金。
我們可以利用他們的力量剷除危害村莊的魔獸，剿殺盜賊，開拓疆土。
這種魔法道具也算得上是冒險者和軍隊的補給，是實實在在的力量.”
吉多恩，格瑪蘭夫人等幾個盡皆點頭。
這個思路他們也是認可的，但說來說去。
就是該不該走這條技術路線？
“有的時候，魔法產業的選擇也是一種賭博。
曾經有某個精靈王國，就是因為一種叫做太陽井的東西而衰落……”
格諾比翁說起了歷史。
但他並不是一味提醒，也做出了自己的決斷。
“我覺得我們可以賭一把，不是押注於這種技術本身，而是押注於羅蘭閣下.”
“羅蘭閣下？”眾人聞言，若有所思。
格諾比翁道：“其實以我們的底蘊，無法左右未來魔法發展的趨勢，必然仰仗於亞特萊茵本身的上層人物，我看羅蘭閣下就值得下注.”
“那倒也是.”
眾人深以為然。
這份信任並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也不是羅蘭虎軀一震，王八之氣散發就獲得。
而是在這段時日以來，編修《萊納大典》的過程當中，他所表現出來的才能，品行，潛力種種，確實征服了這幫萊納精英。
當下，這些人便聯名上書，提請國王致函宗主國亞特萊茵，正式發出了引進賽里斯真言術和魔法牌印刷技術的申請。
亞特萊茵方面很快就收到了訊息，奧術委員會為此召開會議研討了一番。
“這些都是新魔法呀，尤其魔法牌的印刷技術，如果能夠成功普及，將會徹底顛覆過往的法術卷軸行業！”
眾人也覺得，把這份產業部署在萊納世界可行。
並沒有人杞人憂天，考慮什麼“萊納世界得了這些技術，立刻魔法騰飛，世界晉升”之類的。
這種事情用腳趾頭想都不靠譜，文明等級的發展，並不是靠這麼一兩樣東西就能夠完成的。
更何況，讓萊納世界晉升中魔，成為有用附庸，而不僅僅只是一個資源產地，這是未來百年的國策。
在這樣的前提下，出口一些有用技術，甚至轉移一些產業和人才是在所難免的，不可能說一毛不拔，什麼都不給。
這本質上是一種國家投資行為，考慮到相關的種種益處，奧術委員會很快就透過決議，大方批准了。
一些心照不宣，但卻又極為重要的原因，還包括了防止產業升級所帶來的衝突。
當前奧術委員會考慮的一點，主要是新舊技術之間的更新迭代。
傳統法術卷軸和以賽里斯符文為根本發展起來的魔法牌，其實是有所衝突的，根本原因就在於羅蘭等人借鑑了活字印刷的靈感，賦予印刷的魔法符文意義。
而其他各種魔法文字，暫時還做不到這一點。
可以說，這是目前為止，賽里斯魔法牌所獨佔的優勢。
不少傳統卷軸行業的法師得悉，暗暗鬆了一口氣。
“讓賽里斯魔法牌在萊納世界發展也好，至少短期之內威脅不到我們.”
“是啊，至少等我們也把這項技術掌握再說！”
唯一受損的，似乎也就是希爾特公司的法術卷軸產業了。
不過他們已經從羅蘭那裡得到了其他的補償，也表示能夠接受。
於是在各方相互權衡，默契配合之下，相關產業和人才的轉移，便隨著最近的奧術成果突破而展開了。
羅蘭那邊也得到了知會，通告稱，不久之後將會有一批人才過來。
他們當中包含萊納世界本身留學亞特萊茵的中低階法師，賽里斯語共研會自願報名，前去駐塔的學派成員，以及賽里斯魔法牌和卷軸技術的相關人才。
在這當中還包含了斯考德，蒂博。
他們作為相關奧術成果的發明人，在賽里斯魔法牌的發展事業上擁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這一次，竟然帶上了委員會特許的經費，前往萊納世界繼續研發！
整個新產業的探索，以他們低階法師的身份，還沒有辦法完全主導，但也被任命負責一個研究小組，算是非常信任了。
“真是好呀，他們算是站上風口了！”
羅蘭大為振奮，對於奧術委員會的安排毫無異議。
因為這不僅僅只是斯考德和蒂博等人的成功，還意味著賽里斯學派更多成員都有這麼一碗飯吃了。
這相較於之前光明教會的認可，也是不遑多讓的。
……
法師塔內，學徒生宿舍中。
博納也在嘗試新的咒語。
“、、、……”
（臨兵鬥者）
“、、、……”
（皆陣列前）
他指掌靈活結印，顯然沒有少下功夫去學習。
法師的世界裡，自學是非常重要的一項能力，殘酷的社會更是自律的保障。
能夠來到這裡的人，都已經懂得珍惜機會。
“！”
（行！）
伴隨著最後一個音節出口，結印完成。
博納把完整的「六甲秘祝」以超魔形態施展出來。
他的身上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魔法靈光，神秘的力量施加於身，賦予了肉身和精神的雙重提升。
其他的他且不管，急忙集中精神，自檢默運法術模型的狀態。
“檢定成功，大概是智力+2的提升！
果然有用！”
以魔法時代的標準，智力+2幾乎就相當於智商提升了好幾十了。
大腦的運算速度，記憶力，理解力都大幅提升。
在這樣的狀態下，配合「學者熱忱」法術，簡直能讓一個普普通通，平凡無奇的學徒晉升天才，臨時體驗一把學霸級別的恐怖學習能力。
甚至就連所謂悟性，靈感，其實也是大腦神經元生長出來之後，知識點之間的聯絡構建起來的表現。
有一些鍊金術的產品，賦予人工智慧的人偶等物會出現智慧的“湧現”現象，就是神經元生長的結果。
這本質上是量變產生質變。
他原本的智力值也並不低，足有12點左右（普通人10點），經過法術加持，算是勉強達到了這種智慧湧現的臨界點。
“唔，好用，太好用了！”
博納有種熱淚盈眶的衝動，這是他自己親自掌握，能夠以瑪那施法和魔網施法兩種形式運用出來的首個1級法術！
……
“、、、……”
另外一邊，迭戈也同樣運用這門法術為自己加持。
和博納不同的是，他賽里斯語更加精通，運用起來，能夠簡略咒語，甚至賦予其更加精細的操控。
他透過法術模型的微調（有公開的論文資料可以查詢），將其改造成為同樣智力+2，但是持續時間更長，法術強度更高的超魔特效。
原本就已經堪稱天才的大腦，得到了更多的加持。
“很好，一個小時之內，把這些全部背完.”
迭戈感受著大腦之中的一片清明，不慌不忙，先複習了一遍，然後開始默記手中的材料。
那是《千字文》中，賽里斯神符的基本要素，包含了甲骨文、金文、以及《說文解字》、《六書通》中的字源字形和釋義。
前世藍星漢語言專業的學生，都沒有這樣的要求。
但是為了施展魔法，迭戈乾脆把所有這些都背下來。
“按照羅蘭閣下的說法，賽里斯文字在設計之初就已經包含了象形的意義，而甲金篆隸草楷行簡的演化過程，其實是為了便於流行不斷妥協。
如果不能從這些字的發源之初就掌握它的本形本意，後面會偏離越來越遠。
這樣的話，照本宣科的使用或許還沒有什麼問題，但卻必然喪失創新的能力.”
這種現象就和生物界當中，驢馬雜交所得出的騾子不能生育類似。
還有一些植物的種子，已經喪失繼續繁衍的能力。
羅蘭可不想自己的賽里斯之道就此失傳，所以在和這個世界的魔法文明接軌之餘，也要求一些天才的學生多多接觸和了解純正的賽里斯文化。
很明顯，迭戈就是那樣的天才學生，他還留有幾分餘力。
不過羅蘭並不知道的是，在眾人看來，老師用意絕不如此簡單。
這些學生與羅蘭接觸，能夠深切感受到他所傳承的東西博大精深，因而不由自主的生出嚮往之心。
他們可不是量力而行那麼簡單，而是極力的往高裡要求。
羅蘭從來沒有要求他們做到這個份上，他們也做了。
結果就是……
越學越感博大，越學越無止境。
努力一直爽，一直努力一直爽。
開始陷入真正的“學者熱忱”！
……
2月底。
“歡迎來到萊納世界，各位朋友們，請按照號牌有序離開，接下來會有塔內的工作人員引領你們進入各自住所，在此期間，一切服從安排，稍後我們再重新在大禮堂集合……”
法師塔負1層的傳送陣上出現了一群全新的人員，這些正是來自亞特萊茵的法師們。
“不錯嘛，比想象之中還要更加寬敞明亮！”
“那當然，這座法師塔可是舉國之力修建的。
萊納世界雖然落後，但是不惜代價的話，還是能夠供養出這麼一座法師塔的.”
眾人議論著，帶著幾分意外的驚喜。
而這時候，人群之中的斯考德和伊雯把目光投向前方，突然便看見，羅蘭笑意盈盈的站在那裡。
“羅蘭！”
斯考德舉高手，興奮的大喊起來。
“你小點聲.”
旁邊的伊雯都被嚇了一跳，嚅嚅說道。
其他人被驚動，看了過來，紛紛行禮，遙相致敬。
他們並不見得全部認識羅蘭，但看對方年輕的面孔，以及斯考德喊出的名字，很快便意識到了對方的身份。
尤其是在他走過來之後，身上所穿衣袍顯露出的高階法師標誌，更是將其身份彰顯無遺。
“大家好，不必受我影響，先各自安置妥當吧.”
羅蘭先是朝他們打了一聲招呼，隨後才看向自己的同學，還有跟隨斯考德一起過來的外塔留學生蒂博。
“斯考德，伊雯，蒂博，好久不見，你們跟我來.”
三人點了點頭，跟著羅蘭上樓去了。
一番交談過後，羅蘭大致明白了更加細節的東西。
這些人果然是受了奧術委員會委任，來此傳播相關技術的。
“話說回來，你們的奧術成果進展究竟如何了？”
羅蘭詢問道。
“我之前聽你們說過，它已經開始能夠走出實驗室，只可惜成本還是有些高昂。
這是打算利用萊納世界的土壤培植這份成果，利用每份50~100金幣的超高附加價值把剩下的研發做完嗎？”
“大致上是這樣沒錯.”
三人點頭。
“那行，我明白了.”
畢竟前世藍星有些產業轉移的現成例子，他剛好略有所知，一下就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