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該死不死

坤寧宮內。

朱厚照跑去給他老孃送禮,給顯擺一堆好東西,卻沒發現張皇后根本無心於這些物件。

尤其當張皇后得知這些物件是從張周那取來的,她神色更是陰鬱。

張皇后心裡總還記掛著張延齡這個弟弟,而她母親金夫人最近也總打聽。

張皇后的自私,很多都是跟她母親學的。

“……別動!”

朱厚照還在那吹噓他的寶貝,旁邊一隻細嫩的小手伸過來,想抓個東西回去,卻被朱厚照不留情拍了一下。

正是他的妹妹朱秀榮。

朱秀榮也沒哭,只是癟著嘴道:“娘,哥哥打我.”

朱秀榮年歲還小,口語稱呼上沒那麼正式。

而且朱祐樘很喜歡這個女兒,大概女兒都是父親的小棉襖,而父子總有前世仇,當父親的疼女兒和疼兒子,方式是有本質區別的。

張皇后板著臉道:“太子,怎麼這麼不像話?跟妹妹置什麼氣?”

“誰置氣了?這是我的東西。

喂!小不點,不是早就給你講好了嗎?我給你的,你才能拿,不給伱的你不能動!這個給你!”

朱厚照拿起一面小鏡子,要給朱秀榮。

但朱秀榮眨著一對不靈不靈的大眼睛,眸子只盯著那幾個七彩顏色的玻璃球,對她來說,那簡直跟寶藏一樣。

什麼鏡子的……她並不喜歡。

“我要那個.”

朱秀榮指著玻璃球。

“不給!”朱厚照很不客氣。

給你啥,你不要,非要另一件,東西是什麼不重要,不知道你哥我也要面子的?你哥我覺得你喜歡的,才應該是你喜歡的!

“哥哥,你給我一個,就一個,好不好?”

朱秀榮改而用哀求的語氣跟朱厚照道。

那可憐兮兮的模樣,讓朱厚照也不由硬氣不起來。

卻是張皇后拿起兩個玻璃珠放到女兒手上,道:“太子,你的東西是送到坤寧宮的,本宮就有權處置!當兄長的沒兄長的樣子,拿去玩.”

“謝謝娘!”

朱秀榮拿著玻璃珠,蹦蹦跳跳就去一邊了。

“母后,兒臣在教妹妹呢,你怎麼這樣呢?她現在都長大了,六歲了,我跟她這麼大的時候,都開始讀書認字了,你看看她,就跟個小傻瓜一樣,我給她寫幾個簡單的字,他都不認識.”

朱秀榮已經五週歲,而且她的生日很大,是正月十四的生日,現在已是她出生的第六個年頭。

她正在茁壯成長。

經歷了天花事件之後,她的身體異常健康,連點風寒都不會得,身高也長得很快。

張皇后道:“坐下,本宮有話問你.”

朱厚照悶悶不樂坐回到椅子上,眼神卻瞄著一邊正蹲在地上玩玻璃珠的妹妹,心裡在想,這個小傻瓜,這麼好的東西都不知道怎麼玩,應該教給她。

“出宮,為何要去見張周?他給你吃什麼喝什麼了?”張皇后從丈夫那打聽不到訊息,只能從兒子這裡找突破口。

朱厚照道:“沒有,去那,我連口水都沒喝.”

張皇后皺眉道:“你父皇交待過嗎?”

“沒有啊,他那那麼多好玩的東西,我哪還顧得上?我還帶了個腳踏車回來,母后您不知道,可好玩了……”

“行了!”

張皇后大概能感覺到,不但丈夫的七寸被張周抓住,連兒子也一樣淪陷了。

反倒她這個當妻子當母親的,成了局外人。

“那他跟你說過什麼?有沒有提到本宮?或者是宮裡的事?”張皇后又問道。

朱厚照道:“他說的事多了,我哪記得住?母后,你到底想問什麼?張周他是個好人,會教兒子學問,而且他本事很大,天上的雷他都能劈下來,我想跟他學這個,他不肯教!”

“什麼?他會這個?”張皇后也大吃一驚。

“應該會吧,不然太皇太后住的清寧宮,怎麼會起火呢?那場面……”

朱厚照一想到火場的模樣,便很興奮。

張皇后喘了一口粗氣,蹙眉道:“你父皇讓你去的時候,沒跟你交待過什麼嗎?比如說,跟張周如何相處?”

“沒有,喂,皇妹,你別砸呀,這珠子會被砸碎的,我都試過了!”

朱厚照看起來是在跟母親對話,但其實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此。

朱秀榮以為兄長要來搶她的玻璃珠,拿著玻璃珠就往後殿跑,朱厚照想追都來不及。

等朱厚照回頭看著張皇后時,發現老孃正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他。

“母后,兒臣沒犯錯吧?兒臣出宮,也是得到父皇準允的,再說最近兒臣的課業也沒落下,東宮的講官都誇讚兒臣學得快呢.”

朱厚照顯然不明白為何母親突然對自己這樣。

張皇后冷冷道:“行了,你走吧!記得不要再去見張周.”

“哦.”

朱厚照也沒頂撞。

等他帶著隨隨從出了坤寧宮的門之後,嘴上卻不屑說一句:“讓我不見就不見?我就算去見了,你也看不見!哼!”

劉瑾問道:“殿下,咱去哪?”

“當然回東宮。

幸好沒拿我的槍來,不然定被那小搗蛋鬼給搶走,還有本宮的腳踏車……”

劉瑾道:“太子殿下,張先生不是說,要給您特製一輛?”

“特製的沒來,先騎這個過過癮,走,回去騎腳踏車去!”

……

……

偏頭關。

這天晚上,總兵府內很熱鬧,一群人都在焦急打聽訊息。

因為在當天入夜之前的一次軍事會議上,偏關的頂樑柱王越,再一次因為胸痺,也就是心臟病梗在了人前。

王越對於偏頭關,乃至於西北的意義都太過於重大,很多人是跟著他混飯吃的,也怕他如果死了,韃靼人會趁虛而入攻打城關損壞嚴重的偏頭關。

“王帥已無大礙,他請武平伯、襄城伯和朱參將進內.”

其餘的人知道王越沒事,這才放心離開。

陳勳則與李唐、朱鳳進去探望王越,在陳銳被調回京之後,現在偏關的日常軍務,主要也是由這三人來完成,朱鳳一時間都可以跟陳勳和李鄌平起平坐,相當於是偏頭關的副總兵了。

王越躺在病榻上,臉色好了很多,正坐在那平復著氣息。

隨軍的大夫則揹著藥箱出去了。

“王老,您沒事吧?”

朱鳳對王越的關心是最直接和真誠的。

他年輕,也單純,他覺得西北少不了王越,再加上王越對他好,他也懂得感恩。

隨後未參加軍事會議的監軍中官張永,也聞訊趕來。

王越微笑點頭道:“用了藥,已無大礙,不過這兩日,老夫可能要先休養一下.”

張永最後進來,卻顯得很急切道:“哎呦,王總憲啊,這偏關少不了您,您這個主心骨不在,下面的將士還怎麼用心禦敵?”

王越道:“張公公,不是老夫非要推辭,只是……力不能支。

這已是半年來,老夫第二次險些死在這胸痺的痼疾上,若是這麼走了,只怕是……唉!”

話沒說完,但有心人都能聽出來。

王越一反常態說要養病,不是因為王越想懈怠,只是王越知道,如果他再繼續這麼操勞下去,人嗝屁了,那該得到的爵位或許就得不到了。

為了王家的爵位,他也只能先忍住勤於公務的責任心。

“王總憲,您說笑了.”

張永笑道,“咱家剛得知的訊息,說是京師朝堂上,已經在議論是給您封侯還是封伯的問題了,大臣主張封伯就行,可陛下說要在您為威寧伯的基礎上賜爵,爭取要給您豐厚,這兩天估計就要有結果了.”

“是嗎?”

聽到此訊息,王越差點直接從床榻上下來。

但隨後身體又撐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您保重.”

朱鳳趕緊過去扶住。

旁邊的李鄌和陳勳則皺眉打量著朱鳳,那眼神好似在說,你獻什麼殷勤?

該死不死,他死在西北才好呢,反正韃子忌憚威武天火藥不敢再來,他死了軍功就要落到我們身上,而且也沒人再對我們說三道四。

普通軍將對王越是推崇至極。

但西北的這些有爵位在身的勳臣,對王越是又敬又恨。

王越也不是什麼大肚能容的敞亮人,或者說,王越只喜歡收買下面軍將的人心,對他們這些勳臣,則小肚雞腸時刻算計。

張永又笑看著朱鳳道:“朱參將,還得知訊息,說是令尊成國公,已得陛下的旨意,要調延綏為總兵官,協同防禦延綏等處。

你們父子皆都英傑啊.”

“哦.”

朱鳳不覺得有多榮幸。

或許有人能把他帶回京城,他才能寬心。

西北這地方……吃不好睡不好,簡直讓他心焦,這種寢食難安的日子他過夠了。

王越道:“西北的軍務,就交給爾等,知節,老夫在奏功的上表中,特別提到了你的功勳,或許你回頭就能加封為伯,好好做事.”

本來李鄌和陳勳心情就不好,聽了這話,他們更是覺得王越心偏得很厲害。

陳勳道:“王老,這胸痺的毛病,身邊人也有,您這是……如何救治的?”

好似在說,別人得了胸痺,梗過去就直接沒了,你這個怎麼能活過來的?還兩次?有什麼妙招沒有?

王越笑道:“這就要說到陛下身邊,有一位張先生,就是調配威武天火藥的那位,我的救命之藥,就是他給的.”

“這……”

陳勳不太明白。

顯然從陳勳的角度,就不太喜歡去查皇帝身邊有什麼近臣,自然對張周的事所知就不多。

“這都不知道?”張永笑道,“西北這一戰,早就在張先生算計之中,不然你們當王總憲為何會出現在偏關?又當為何韃靼人能被殺得夾著尾巴逃走?”

陳勳和李鄌這才知道,原來皇帝身邊的能人,把一切都給算到了。

怪不得當初想不明白皇帝為何會讓他們來偏關備戰。

感情不是你王威寧有能耐,是那位張先生神機妙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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